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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惊魂——简洁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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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细密的绿荫碎成了满眼斑驳,院落中繁茂的花木映衬着池深水清的一湾活水,一座假山兀骨嶙峋,水榭轩台在假山后面若隐若现。
单看景色,只怕比那苏州园林还更加巧夺天工,只可惜,我现在没有旅游的心情。
院子中一片谧静,只有我的脚步和裙裾窸窣作响,朱红的的雕栏不断被甩在后面。身后一个着明黄衣衫的俏婢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我,轻喘道:“小姐……小姐!您等等奴婢!”
我头都懒得回:“闭嘴!谁是你家小姐?我认识你么?”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连香儿都不记得了吗?……”身后的喘气声更是混上了声声的抽泣。
“当然不认识!”我停下脚步,不耐烦的转回头去,“还有,早告诉你了,别再跟着我!”
香儿被我猝不及防的回身惊得一个趔趄,不知是走急了还是吓到了,秀眉间尽是慌乱,哭腔更重:“小姐……奴婢知道,小姐在外面受了很多的苦……都是香儿不好……可是那天小姐走后,老爷就把香儿关了起来,香儿没办法去找小姐啊……”
“停!”我皱眉打断她的哭诉,想在这混乱的局面下理清思绪,“这么说,你是朔月身边的丫头?”
“嗯!”她连忙点头,可话却说的越发不利索,“可是,小姐您……那个,上官将军他……”
“别跟我提什么上官将军!你还嫌我不够乱吗?”将军?哼,上官佑天么?
我不想再废话,却不成想回身之际撞上了一堵肉墙,然后哗啦一声,那人手里的托盘就碎了一地。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又差点和后面跟上来的香儿亲密接触,条件反射的大叫出声:“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奴婢知错!”那女子听了我的声音,双腿一抖就跪了下去,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奴婢本奉将军之命来给小姐来送燕窝,没……没看见尹小姐向这边来……”
怎么又来一个“奴婢”?我按住突突直跳的胸口:“呃……没事,那个,你先起来……”见那女子还是跪着不动,我急了,这不是折我的寿么,我可想多活几年呢!“哎,你倒是起来啊!那盘子反正都碎了,要不……我赔你钱?”
“奴婢不敢!”她赶忙站起来。
“那就好!”天知道,我根本连一毛钱都没有……“麻烦让让,我还有事。”
我刚想迈步,那女子却期期艾艾的拉住了我的衣角,我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香儿的一声大喊:“大胆!我们家小姐也是你这样随便碰得的吗?”
那女子触电似的松开手:“啊!奴婢造次了!可是,将军吩咐过,尹小姐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这个好说,”我趁她低头之际大跨几步,不再回头,“你说从来没看见过我这号人就行了。”
然后就是那女子慌慌张张的声音:“尹……尹二小姐……您还是别……”还有香儿敬业的鼻音:“小……小姐,您别丢下香儿啊……”
嗯……自动忽略……
好容易来到一扇半月形的院门前,我刚想推门,却被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侍卫挡住:“尹小姐请留步!”
“你们做什么?”我张牙舞爪的企图挥开他们,“让开,我要出去!”
“得罪了!”一个小头头模样的侍卫一剑横我面前,“请恕属下无礼!”
我下意识后退几步,这回又变成“属下”了?香儿却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声音此刻无比有气势:“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家小姐如此放肆!”
那侍卫却岿然不动,垂目道:“我等奉将军之命,在此保护尹小姐周全。”
保护?只怕是监视吧!我冷笑:“不劳费心了,请你们让我出去!”
“将军吩咐过,尹二小姐连日劳累,不宜多行,还是请小姐回内院休息吧。”
“那我要回家行不行啊!”
那个小头头依旧面色不改:“小姐请放心,将军已经通知了尹丞相,大婚前都请小姐在上官府的别院安心休养。”
还要大婚!天哪,我快被这“将军”、“小姐”的称呼逼疯了!我可是简洁,如假包换的正牌简洁好不好!
这是怎么个诡异的局面?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露宿荒野不说,竟然……竟然连我也穿越到了古代?!竟然还变成了丞相府的尹二小姐?!以前的穿越小说不是这么写的呀,难道这年头流行三天两头就穿一次?可是,我的立案手续还没补齐呢,就是要辞职,也得理直气壮的走人吧,这样灰头土脸的像被炒了一样,我简洁的脸往哪儿搁啊……
我揉揉微痛的太阳穴:“你们当真不肯放我出去?”
“尹二小姐还是莫要再与属下为难,请回内院休息吧。”那几个侍卫均是恭恭敬敬低眉敛目,手却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分明是提醒我此路不通。
我只能干瞪着眼,看着那有两个我那么高的院墙悲叹,要是我也会轻功就好了……
早上的那个黑衣蒙面人轻功倒是不赖,只轻轻一跃就消失了。枉我替那该死的朔月担心了半天,结果她不但逃了出去,还自己找到了个保镖。结果现在被我这么一搅和,不但被抓了回来,而且还被软禁在了这鬼地方……
那黑衣蒙面人临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话:“小姐若执意回都城,一直朝西南方向走便是。不过恕在下不再奉陪,请小姐路上自行小心。”见我傻愣着一声不吭,又道一声,“在下告辞!”便燕子般纵身跃走了。
等我在湖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勉强接受了我穿越成朔月这个不争的事实,才琢磨起那黑衣人的话。如果我现在是尹二小姐,那朔月到哪去了?她想要回都城吗?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为什么还……
不知是离奇的事经历多了,还是昨天把眼泪都流的差不多了,这次我反倒冷静下来。以前也曾猜测过,一切的机缘或许都因铜镜而起。对了,镜子,镜子在哪里?我翻开身边的包袱寻了半天却不见铜镜的影子,再想起已经连续几天没在镜中见过朔月,才蓦的恍然,难道是她把镜子丢了,所以才甘冒风险的回去找?
虽然不知道这状况会持续多久,不过照目前看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回这元盛王朝的都城一趟了。
他好像说要往西南走来着,不过……我环顾了下四周,欲哭无泪地朝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跺脚:“喂!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怎么知道哪边是西南方向嘛!”
没办法,只能问路了。
“呃,那个……老伯,能不能跟您打听一下……”看这面前的老人眉目如此和善,肯定不会笑话我的吧,我使劲吸了口气,问道:“那个,哪边儿是西南啊……”
原本笑眯眯的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诧得睁圆了双眼:“姑娘,你……”
我哭丧着脸讪讪的点头。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从来都是出了家门就不分东南西北的,更何况是这四野茫茫鬼地方,能捞着个人问路就算我运气了。
老人像看怪物一样足足盯了我有半分钟,才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便是。”我赶紧鞠躬致谢,老人摆摆手,却问我,“姑娘一人上路?”
我点头:“是啊!不知从这里到都城,还要走多久?”
“姑娘若脚步轻快些,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
我见老人欲言又止,便试探着询问:“莫非老伯还有事情要交待?”
“姑娘言重了,交待谈不上,不过……”老人家锁了眉,“这里虽邻近都城,但仍有盗匪出没。姑娘孤身一人,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好像朔月说过,这一朝的皇帝才上台不久,莫非治安什么的还没有整治好?我颔首:“多谢您的提点,我会注意的。”
待我又问了N次路,终于一路跌跌撞撞的摸进城,已经临近正午。路上倒是相安无事,看来老人家多虑了,青天白日的,哪里至于那么倒霉。
随便找了家饭馆填饱了肚子,走在平整的青石街道上,我不禁赞叹,这般的市肆欣盛,热闹繁华,到底是京畿之地啊,从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古代的街市,没想到我居然也有机会置身其中。
不过这地方这么大,我又人生地不熟的,要怎么找镜子呢?总不能去尹府自投罗网吧!
想了许久也理不出个头绪,却发现自己不觉间已经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看来我又迷路了。不过反正哪里都不认识,就这样瞎走一通说不定就会柳暗花明,球当免费的古镇旅游吧。
我正漫无目的的闲逛,突然面前蹿出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面目狰狞,手中都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为首的人却是双手负在胸前,一脸横肉,涎皮赖脸的看着我:“这地方这么僻静,小姐一个人倒是好生自在啊!”
“你们……”看着那些来者不善的汉子,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被那老伯说中了,真的是遇到盗匪了,而且竟是在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
那首领见我脸色稍变,狞笑道:“小姐一路从城郊到此,着实辛苦。不如咱爷几个陪小姐一程,也好帮小姐背背那沉甸甸的包袱,哈哈!”
包袱?我看了看背上的那个布包包,不知道朔月哪弄来这么多的珠宝细软,结果打劫的反轮到我头上。“既然你们老早就盯上了我,又怎么耐到这里才肯动手?在郊外岂不更是方便?”这笔帐都算不过来,这智商,好意思出来打劫么?
“哼!要不是郊外有人护你左右,咱爷几个又怎会让你逍遥到此时!”其中一人不满的哼哼。
“你说什么?”一路上都只有我自己啊,怎么会……蓦的想起早上的黑衣人那双清亮的眸子,某非是……他原就说不会进城,难道是暗中护我进了城才离开?嘿嘿,看来朔月这丫头的“保镖”还真是死心塌地啊……
“老大,和她啰嗦什么,等银子到手咱哥几个今儿也去开开荤!”
这句恶狠狠的话惊的我一阵心悸,对啊,现在哪是想入非非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钱丢了倒是小事,就怕我的小命也跟着呜呼了。
沉着啊简洁,一定要沉着!我的脑细胞开始极速运转:敌众我寡,丢车保帅!
“原来几位大哥是为财而来。”勉强克制住狂乱的心跳,我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从容不迫,“小女子也不是吝啬之人,这些银子珠宝,我带着也辛苦,不如就借花献佛,当是小妹请几位喝酒了!”说着把包袱里的钱袋丢给了那个领头人,只希望他们赶快走人。亲爱的,今天牺牲你的银子救我一命,千万别怪我呀!
“哈哈!小姐果然豪爽!”那领头之人接过钱袋又狂笑几声,恶心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那……”见他得意的掂着钱袋,我咽了咽唾沫,“几位大哥慢慢忙,我就先告辞了……”说着便想转身开溜。
“慢着!”
我的脖子已经僵硬的扭不回头:“还……还有什么事?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们了……”
那帮人倒是一点儿不嫌费事的又集体转到我面前,尤其那领头的,双眼贼溜溜的打量着我:“这僻静无人的地方,我看小姐孤身一人也实在危险,嘿嘿,不如……”
“还别说,这丫头一张小脸儿还真是水灵!”
“就是,比山脚下那家豆腐西施可是标致多了!”
“哈哈哈……”
那帮人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指手画脚,那首领甚至上来捏住我的下巴:“丫头,不如跟着我们,爷几个不会亏待你的……”
“你做梦!”我又惊又气,啪的一声打掉了那人脏手。劫了财居然还想劫色!我不过想破财免灾,老虎不发威你真当姐姐是Hello Kitty啊!我随手拔下头上的钗子护在胸前,“本姑娘可是跆拳道黑带九段,你们敢过来试试!”
那帮人又是一通哄堂大笑,那首领摆摆手,抱胸俯视我:“今儿咱哥儿几个倒是想见识见识姑娘的新鲜功夫。”摆明了是纯粹的猫捉老鼠玩腻了,逗着我找乐子来消遣的。
我索性一跺脚,把最厉害的本事给亮了出来:“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有结伙斗殴,追逐、拦截他人,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或其他寻衅滋事行为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那该死的首领笑得更凶:“哈哈,小姐果然不同常人啊……”
卑而骄之,佚而劳之,果然是真理!我努努嘴不理他,眼睛迅速的瞟向四周寻找机会,嘴上却没停下来:“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哈哈,看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花招?”
我刚想趁他们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等等……左右那边的巷口好像隐约有几个人骑马走过……
我咬咬牙,扬声朝对面那群强盗的身后喊去:“黑衣大哥!你终于来救我了!”趁他们转身之际拔腿就向另一边的人影跑去,嘴里不停的呼救。
那强盗的领头马上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我:“臭丫头,胆子不小,居然敢骗我们!”那些骑马的人影终于消失在了巷口,领头人却像提小鸡一样抓着我,“丫头,今儿爷看得上你,是给你面子,别他妈不识抬举!想逃?我看你还耍什么心眼儿!”
我的手不住的颤抖,紧攥着的只剩下那根钗,便狠狠向那个人手臂上扎去:“逃不掉我就和你同归于尽!”说不定我死了,就能回去了!那首领吃痛大吼一声,血从胳膊上汩汩流下,溅到我身上,他依旧恶狠狠的不放手:“臭丫头,你死定了!”
手里的钗子被他一个劈掌打掉了,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亲爱的,都是我不好,我还没找到镜子呢,我……
忽然间,巷子喧嚣起来,我抬眼望去,一骑人马正冲在最前,扬尘向我们这边奔来。
那首领倒是镇定,拎起我指挥他们向相反的方向逃去,但是终究没有骏马快,最前面的骑马青年拔剑向领头人劈来,逼得他只得扔下我拔刀挡剑。
一阵乒乒的金属相接之后,胜负已定,几个盗匪狼狈逃走,那青年向手下喝了一声:“追!”便来到我面前,“姑娘受惊了!那些贼人也恁是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犯乱!”
我半晌才让狂跳的心平复下来,讷讷的盯着身上的殷殷的鲜血,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到害怕。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哆哆嗦嗦的滑到了地上。
那青年瞥到我身上的血迹,大惊失色:“姑娘!你受伤了?”他上前扶我一把,我才勉强抬起头来:“没……没事,那不是我的血。多谢你……”
谁知那人见了我的脸竟然惊得一把松开手,害我又差点摔到地上,他却只是连连退步:“你……你是尹二小姐!”
“怎么,你认识……”眼前的人面容俊朗,一身紧身骑装,煞是英挺。我摇摇头,难道他认识朔月?
“还好尹小姐没事!”那人却不顾我的惊讶,满脸都是懊悔之色,“那日都怪玄青功夫不精,险些伤了小姐,我大哥已经……”
“等等!”我打断他,这回换了我连连后退,“玄青?你是谁?你大哥又是谁?”
他惊疑的盯着我,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掉转目光,却一眼瞥到了那青年手中的剑上,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原来……是你!”朔月她可是逃婚出来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在这都城里招摇过市的!
只见那青年的剑炳上,赫然刻着“上官”二字,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虽然我的小命被救了,却被那个玄青“请”进轿子,送来这个鬼地方。这下不但镜子没找到,连自由都被限制了。
我在软塌上窝了半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上官佑天为什么要把我——呃,应该说是尹二小姐——禁足在自家的别院?以前好像朔月说过,这两家子人关系不怎么样,我不会这么惨,迷迷糊糊就做了人家人家刀俎下的鱼肉吧!
不行!我简洁还没自己上法庭打赢一场官司呢,一定得想办法才行!看小说也知道,政治斗争可不是好玩的。可是,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小姐,”我正胡思乱想,香儿端着个托盘推门进来,“二少爷说小姐受了伤,等下就请大夫来瞧,还是先给香儿看看伤的重不重?”
我摆摆手:“我没事。”
“香儿还是给小姐检查一下,要是……”
“没什么的,不用了,谢谢你。”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再想起那时她对我的维护,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她说,“你来的正好,坐!我有事要问你。”
“小姐……”香儿绞着手里的帕子,支支唔唔的说,“您……您不怪奴婢了?”
“不怪,当然不怪。”就是要怪我也得先把情况摸清楚了再说,我把她按在椅子上,笑问,“你说,你本来是在府里,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香儿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今日上官将军又到府里去了,然后下午的时候,上官二少爷就把奴婢接来了。”
“二少爷?就是那个上官……玄青?”
“是呀!说是将军吩咐的,请奴婢来照顾小姐。”香儿像是极不习惯在椅子上坐,身子不安分的扭了扭,“但是……但是那个二少爷……”
我仿佛嗅到了一丝火药味:“怎么,他惹到你啦?”
“奴婢不敢……”香儿鼓着腮站起来,倒了杯茶送到我手上,“只是……只是听说,那天晚上,是二少爷害小姐被人劫持的!”
劫持?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云山雾罩,可看香儿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我总不好问人家自己是怎么被劫持的,只能端着杯子闷头喝茶。
“呀!对了!奴婢刚刚叫厨房做了小姐最爱吃的荷叶酥,这就去给您端来。”说着香儿就奔到门口,一开门,几乎和门外的人撞了满怀。
“你们是什么人?”我望了眼门口的人,一个垂须长者,一个红衣丫鬟,不耐烦的问道。
“尹二小姐连日受惊了,适才又受了伤,将军特请了吴大夫来给小姐诊脉。”这红衣丫头的话说得煞是恭敬,却分明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人家淡淡的,我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多谢你们将军的美意,我没什么大碍,用不着看大夫,二位还是请回吧。”
那丫头倨傲的迎上我的目光:“尹小姐,这是将军吩咐下来的。”
将军吩咐,又是将军吩咐!“他吩咐了你们又没有吩咐我!”我不顾得香儿惊异的目光,随手就摔出了手中的茶杯,“这将军府还是不是人待的地方?上官佑天他到底是想娶老婆还是要关人犯?!”
纸窗上随着我的动作漏了个洞,外面随即传来一记闷响一声低吟,随后便是茶杯碎落的声音。
Bingo!中奖啦!看来我今天应该去买彩票,说不定真能大赚一笔。
“原来上官少爷还有站墙角的习惯啊!”
“香儿,不得无礼!”我挑帘出去,装作一本正经的教训香儿,可这丫头哪忍得住,早就捂嘴偷笑了。“刚才一时失手,上官少爷见谅。”呵呵,其实我是故意的……
“不妨事!”这上官玄青倒是大度,他摆摆手示意那丫头和老者退下,“玄青是代我大哥来探望小姐。尹小姐适才脸色不好,就是不看大夫,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我微微颔首:“今天多谢上官少爷搭救!”
“尹小姐不必多谢。说起来小姐会遇到危险,玄青也有责任。”
“你有责任?”连他也这么说?难道他真有对不起朔月的地方?我心念一动,抓弱点,谈条件!“那天的事情……咳咳,就不必再提了,毕竟谁都不想发生的,不过……”我故意顿了顿,偷瞄了眼上官玄青面带懊恼的神色,“上官少爷要是真的觉得有所愧疚,不知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上官玄青拍胸保证道:“小姐请讲,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上官少爷一定能办到的!”我微叹口气,这上官玄青好歹也算救了我,我这样抓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算不算恩将仇报啊……不过,为了镜子,我也只能小人一次了,“我遗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只希望上官少爷开口,让门口的侍卫能放我出去寻找。”
“这……”上官玄青听后神色相当为难,“外面太危险,尹小姐又劳累了几日,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那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镜子是必须找到的,那可是我和朔月联系,甚至让我们回到原来世界的唯一线索了!
上官玄青想了想,换了语气:“既然如此,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什,我遣人去帮小姐寻回来就是了。”
威逼利诱都没用,我决定还是省省力气,和这榆木脑袋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看来是时候会一会正角儿了,也好看看那个想娶朔月的少年将军到底是长了几副三头六臂。
“既然上官少爷也无法作主,那劳烦通禀一声,我要见上官将军!”
上官玄青神色更是凝重:“尹小姐,恐怕这……”
“怎样?”
“我大哥他公务一向繁忙,尤其最近边关情况不稳,他……”
我不耐烦的打断上官玄青:“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上官将军是挂专家门诊的吗,连他未过门的夫人要见个面,都得先挂号排队?
上官玄青敛了敛神色,沉声道:“等明日完婚,尹小姐自会见到我大哥。”
废话!到那个时候,我还有什么戏唱啊!“如果我今日非见他不可呢?”
香儿在一边扯扯我的袖子,悄声说道:“小姐,这……这在礼法上,会被人笑话的……”
我一怔,这才想起来古代礼法是不可逾越的,难怪上官玄青的眼神如此怪异。可若我一直回不去,难道真和那上官佑天拜堂成亲?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法律青年,我当然深谙只有民政局的红本本才能宣布我“已婚”,什么拜天拜地根本不作数。但这尹家和上官家看来仇怨不浅,真要嫁过来,哪能有好日子过?
决不能坐以待毙,不管我还是朔月,都不能在这白受这份闲气。
思忖少许,我换了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上官少爷的意思是,婚期就在明日?”
上官玄青讶异的看我一眼,点头道:“是的,所以尹小姐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一切都等明天过后在谈也不迟……”
“这样啊……”我沉吟着,趁他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弯腰捡起一片刚才摔碎的茶杯碎碴贴近我的手腕,身边的香儿惊得大叫:“小姐!您……”
我朝香儿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出声,转头扬眉看向上官玄青:“你说,如果这样割下去,会怎样?”
上官玄青脸色骤变,欲上前来却被我喝止,他注视我良久终于开口:“尹小姐,你当真……”却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香儿,没说下去。
什么当真当假的,你以为我和你闹着玩呢!“上官少爷想来是个明白人,我也不必再拐弯抹角。你说我痴傻也好,不知羞耻也罢,我只一句话:如果今天见不到上官佑天,明天的婚事就请不必费心了。”我璨然一笑,语气波澜不惊,“让他直接派人去丞相府报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