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He Dong Ting ...
-
贺东庭说话声音很轻，周围环境嘈杂，又因为他们四人是两两对面而坐，他在说什么，陶妩听得并不真切，但从贺东庭对她的亲昵程度来看，他们的关系一定很亲密。
想到这，陶妩一颗心又被失望填满。
可下一秒，她忽然发现她跟倪语的穿衣风格极为相似，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倪语比她更适合这种风格。
陶妩轻抚着裙角柔软的布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想到好友教她的话，包括最近改变了穿衣风格，都是按照贺东庭的喜好来的，
她跟好友提过一嘴，对方建议她投其所好。
这才——
有了现在这么尴尬的照面。
跟照镜子一样。
陶妩不自然地低头发消息，没再注意对面两个人，谁曾想下一秒发生变故。
就在贺东庭还赖在倪语身上不停撒娇，嘴里振振有词地挑明两人关系，倪语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安静等他说完后，才把他的脑袋用力往旁边一推——
紧接着，“砰——”一声。
贺东庭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酒意醒了三四分，湿润的双眼怔怔望着她。
倪语抿了下唇，随后才轻笑，跟朋友那样开玩笑一般，“你喝多了是吧？我不是你女朋友。”
陶妩先反应过来，“不是就不是，你推他干吗？”
在她眼里，就算是朋友，也是处的好才能让他打电话喊过来，可倪语也太不给他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他是医生，摔坏了你负责吗？”
倪语抿唇，没答。
贺东庭起来后去了洗手间，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倪语收到程辉的消息。
程辉：【好了吗？刚才我妈打电话过来说奶奶不肯睡觉，非要等你回来。】
倪语：【我马上出来。】
没等贺东庭回来，倪语径直往门口走，临走前拜托陶妩帮忙把贺东庭给送回去。
仿佛她的身份，只是贺东庭顺便喊来的普通朋友。
离开时，倪语的裙摆上沾上了料汁，她没在意，匆匆离开，陶妩心沉了下，心里又窃喜几分，庆幸自己也还有几分胜算。
就算她是贺东庭喜欢的款，可他俩也不是一路人。
-
贺东庭十几分钟后才回来，桌上不见陶妩，只有林宴清趴在桌上睡觉，他推了下，没反应，没多久，陶妩从外边回来，见他在，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师兄，代驾已经在路上了，你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了。”贺东庭“嗯”了声，头偏了几寸，手边是老板放过来的醒酒茶，他喝了几口，等代驾过来。
在陶妩记忆中，贺东庭实在是话少的人，他也不是内向，可能只是因为懒，单纯觉得说话这事不值得他浪费很多精力。
等人来还有一段时间，陶妩没控制她的好奇心，“刚才那个女孩，她是你朋友？”
“长得挺漂亮的，不过看着年纪很小。”眼神里没那么复杂。
陶妩也只是猜测。
贺东庭垂着头，闭着眼休息，听到她问也不着急回来，隔了好半天才“嗯”了声，“她说是就是吧。”
陶妩轻笑，没听出男人声音里的失落跟沮丧。
她不愿意公开关系，也不愿意承认他。
甚至在她的家人面前，他永远都得退居第二位。他在她心里，排的上第二位吗？还是鹿米的地位都比他高？
贺东庭觉得自己像块活靶子，而倪语就是拿着飞镖往他心口上戳的那个人。
有时候命中红心，他痛了。
可痛了又怎么样？
他别无选择。
-
送他回去的路上，陶妩一直都很忐忑，以贺东庭刚才状态来看，她不确定他自己能否一个人上楼，这也意味着——她要把他送到家里。
甚至还有机会，去亲手照顾他。
她不是个卑微的人，酒醉乱x这事她做不出来，但却很期待跟他待在同一个私人空间里。
可惜——
她没等到这个机会。
贺东庭在到家后就自顾自地下车，临走前还不忘跟她道句谢，神情寡淡又清醒，陶妩支支吾吾跟他挥手道别，贺东庭连头都没回。
-
屋子里有淡淡玫瑰的香味，贺东庭想起来是倪语买的香薰味道。
他没开灯，走到客厅把自己仍在沙发上。
脑子一片空白之余，更多回想起来的是刚跟倪语在一起的回忆。
他第一次见到倪语是在一个下雨天，他刚从家里出来，跟于敏的见面对他而言，每次都是一场煎熬，这次也不例外。
他不想回家，却也没地方可去，坐在常去的咖啡厅里看了一下午的风景，他心情好了大半，要走时发现没带伞，正想冒雨跑回车上时，倪语走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她说她不是坏人，也不是搭讪，只是看他没带伞，可以送他去附近的地铁口。
贺东庭愣了一瞬，再开口时，他说出连自己都觉得违心的话。
他被她送去了地铁口，并且主动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等她走了，他才又返回去开车。
后来的交集顺理成章。
贺东庭不止一次在想，他那天可能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只是需要一个陌生人善意的关怀，倪语在那个当口，出现了。
他不介意自己的沦陷。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喜欢也是有被回应，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他想不起来。
头渐渐变沉，贺东庭在沙发上睡着，一觉醒来，已经半夜两点，屋子里什么都没变，手机里也没有消息。
失望是在慢慢积累的，他觉得这样很不好。
一旦心理失衡，对这段关系来讲，是致命性的打击。
他挣扎起来，给倪语发了消息，问她什么回来，需不需要去接她。
倪语四十分钟后才回他：【不回去了。你早点睡。】
贺东庭心里的气球像被人戳了个洞，不停地再往外漏气，他拿创可贴粘好。
-
这几天倪语一直都住在家里，照顾奶奶三餐和读书，她一周上的课有限，陪奶奶的机会也很多。
贺东庭没怎么跟她联系，倪语也没有去找他，关系似乎陷入了冷战。
倪语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而且她深信自己的第六感，也相信自己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贺东庭生气的点，她很清楚。
可相信一个人对她来讲是很难的，而全心全意把自己交给他，更是天方夜谭。
她也想过在刚发现病情的时候就跟他断绝关系，一个男人对生了重病的恋人不离不弃。
在她看来根本就不可能。
一个人不应该把压力全部都寄托给另外一个人，还是跟她毫无法律层面关系的人。
她也没有信心贺东庭能够做到。
想到这，倪语的心情又压抑了几分，她没在情绪里沉溺太久，还是选择先把手头事做完再说。
住家里这几天最常见的反而是程辉，晚上的时候他又来敲门，这次没拿水果，而是端了一小盆做好的丸子。
“上次我妈说你很喜欢这个，她又做了点让我送来。”程辉说着，替她把东西拿进来。
程辉借口找的拙劣，这都感觉不出来什么的话，倪语只能说自己情商太低，但她现在这种情况——
“程辉，我们谈谈吧。”
一道女声温柔地开口，程辉应了声好。
谈话地点选择了阳台，这边一关门，屋子里什么都听不到，倪语给他泡了咖啡，她自己喝白水。
说是要谈谈，但倪语却在纠结怎么开口。
直接拒绝，未免显得太自恋了，对方又没说追她，就是他的举动明显就是在追。
倪语皱着眉，抱着杯子小口在喝水。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说话，程辉没沉住气，“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见面了。”
倪语看他一眼，接过话：“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把心思放在更加值得的人身上。”
“我跟你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是因为上次那个男人？”程辉急了，“可你上次不是说你不是他女朋友？”
倪语掀了掀眼帘，打量着他，他上次并没跟进去，又怎么知道她说了什么？
程辉视线挪开，心虚道：“上次我怕你需要帮忙，就跟进去了。”
“你说你不是他女朋友——”
“我是的。”倪语打断他的话：“我很爱他。”
“那你为什么不承认？”
倪语笑了，“这跟你没关系吧，我有苦衷。”
程辉默然。
不知为什么，这话换别人来说，他会觉得是托词，可放她身上，程辉只想追问清楚，她到底有什么苦衷，他又能不能帮得上忙？
话就含在喉咙里，程辉好不容易才把话压下去。
“我知道了。”没再纠缠，程辉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快拒绝的，反正做不成情侣也能做朋友。”
“不是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没等她答，程辉径自离开。
关门声音很轻。
倪语被他的话戳中了内心某个点，他要做朋友，孟饶也要。
怎么现在很流行做朋友吗？
可在她这里不行。
前任跟追求者，都不能拥有走进她心里的通行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He Dong Ting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