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来续命》黄鱼不黄

40、二哥卖秀儿

　　萧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秀儿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当下再也淡定不了了，一边和围观的群众说着抱歉，一边奋力地往里面挤，“不好意思，让一让，让一让，这是我侄女，让我进去一下。”

　　围观的人本来被萧安挤来挤去的很是不耐，听到萧安说秀儿是他的侄女倒是慢慢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不过这让路的人里头有些是出于好心，有些就纯粹的只是想看热闹再大一点了。

　　萧安暂时也顾不上身边这些不认识的人了，看到眼前让出了空隙就往里面挤，终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下就扑到了秀儿的身上，抱紧了正在抖着身子不断哭泣的她。

　　“秀儿，秀儿你怎么了？你告诉小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安前两声喊她的时候，秀儿还恍若未闻，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抬起脑袋，一看见抱着她的人是萧安以后就哭得更凶了。

　　“小叔，我们的钱全都被我爹输完了，房子也被他输掉了，现在他还要把我卖了去还赌债。”

　　秀儿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虽然声音染上了哭腔，吐字不是那么的清晰，但萧安还是渐渐听明白了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越听越气愤，最后豁得站了起来，一把扯过了萧二的衣领，质问道，“秀儿可是你的女儿啊！你还是人吗？”

　　萧二现在的模样和以前在村里的样子已经全乎是两个人了，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梳理了，眼睛熬得红红的，脸颊也瘦得削了进去，被萧安扯过去的时候还是一脸的迷茫，睁着眼睛看了许久，才认出了萧安。

　　“哎，这不是我那出息了的弟弟吗？来来来，你来的正好，你帮哥把欠的钱给还了吧。”

　　萧安都不明白他二哥怎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问他要钱，眼里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和浓浓的失望，松开了手中抓着的对方的衣领，顿时连和对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时候围观的群众里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出声喊住了萧安，“哎，小伙子，这人真是你哥哥啊？你可前往别把钱给他。你把钱给他就是拿肉包子打狗，他一天就能把钱都给输光了。”

　　说着那老奶奶还抽空用眼角又瞥了一眼站在中间的萧二继续道，“和这种人，你能离得多远就离多远吧，要是被沾上了，可就甩不掉了。”

　　萧安也不想管他二哥，可秀儿还在他的地方，他不能不管。

　　刚才萧安只听秀儿说了个大概，这会儿看到这些街坊邻居们似乎都知道这件事情，便想要再问的更细一点。

　　“这位老人家，你能和我具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吗？”

　　那老奶奶看萧安依旧要管这件事情的样子，只能叹了口气，给萧安解释。

　　原来萧安他二哥在村子里偶尔就会去赌赌钱，但村里人大家都知根知底，赌的不多，也没人设套诓他钱。

　　结果到了这镇上以后，萧二他不用种地了，兜里有还有些闲钱，没过几日便染上了毒瘾，一头扎进了赌场里，钱没了就打欠条，房子没了他就干脆吃喝拉撒都住赌坊里了。

　　现在的萧二是真的穷的只剩下.身上这件破衣服和一身的债了，赌场催钱的人来了几次以后，他就动了要卖秀儿的心思，而且萧二居然还对人牙子说不用管卖到什么地方去，只要他能拿到最多的钱就好。

　　这卖钱最多的……能是什么好地方吗？

　　萧安闭了闭眼睛，用尽全力才压住了自己胸口中快要蓬勃而出的怒火，问了老奶奶最后一个问题，“老人家，请问他现在一共欠了多少银子啊？”

　　“欠了几两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听人说他和人牙子谈的价格是十五两。”

　　十五两……他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养的开朗又健康的秀儿居然就被这么个畜生用十五两给卖了……

　　偏生萧二还嫌萧安不够愤怒似的又火上浇油得继续说到，“我说弟弟啊，你现在也知道你哥我是个什么情况了，也知道二哥我差钱，把钱拿出来吧，十几二十两的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萧安真的都快要被萧二给气笑了，第一次生出了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冲动，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包裹住了他紧握着的拳头，也将萧安那些近乎疯狂的愤怒念头给拂去了，捏紧了的拳头渐渐在对方的掌心松开。

　　萧安扭头看了看正握着他手的大顺，这种无论什么时候，能够有人一直在他身侧的感觉温暖的令萧安想要落泪。

　　萧安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对大顺说道，“放心，我不会再冲动了，我犯不上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

　　随后萧安便重新面向了萧二，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地对他说道，“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能给我什么？”

　　“我？”萧二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似的，居然还笑了起来，“我这身上还有什么东西？你想要什么，尽管自己拿去好了。”

　　“那好，反正你都是要卖秀儿，不如就把秀儿卖给我好了，十五两，人牙子出这个价，我也出这个价。”

　　秀儿这段时间被饿得都脱了相了，人牙子本来对这门生意就不太满意，现在看到生意似乎要黄掉了，便直接就走了。

　　萧二也不管最后要买走秀儿的人究竟是谁，他只要能拿到钱就可以了，不过既然来买的人是萧安，他就心想着要问萧安再多要些钱。

　　“你看，我好歹也是你哥哥不是，你就只出十五两？怎么说也得二十吧。”

　　萧安都不耐烦再多看到萧二一眼，决绝地说道，“就十五，现在人牙子已经走了，你要不满意的话就一分也别想拿到了。”

　　萧二听到萧安这样说，两只贼眼珠子滴溜溜地在萧安的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打量萧安会把钱袋子藏在哪里，接触到大顺威胁的瞪着他的目光以后才把视线缩了回去。

　　“行吧，十五就十五，把钱拿来吧。”

　　萧安不见着契书根本不可能交给萧二一个子儿，将手一摊，反问道，“契书呢？你先立个字据，摁个手印。”

　　“秀儿是你侄女儿你居然还让我摁手印，你——”

　　萧二原本还想借着这层血缘关系把这事糊弄过去，没想到萧安居然和他来真的，周围围观着的群众也全都盯着他一个人，“行行行行行行，我给你立字据，摁手印，现在可以给钱了吧？”

　　萧安到这个时候也没有着急掏出钱来，而是结果字据细细得看了一遍，又交由大顺保管妥当，才接下自己地钱袋子，从里面数了十五两给萧二。

　　还好因为这段时间随时都要给家里准备些新物件，因此萧安每回去镇上的时候都会带上钱袋，否则他今天可能还就没办法从萧二手下把秀儿给买回来了。

　　“嘿，银子！”银子一到手，萧二便晃荡着晃荡着又往赌场的方向走去了，嘴里还叨叨着，“有些人呐，出息了以后就连自己亲哥哥都不管了，自己在家里吃香的喝辣，却连给自己亲哥一些钱都不肯，逼得他哥卖儿卖女的。”

　　有围观的人都被萧二这番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给恶心到了，避之不及得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深怕自己沾碰上一丝这种人的臭味，还有人在他经过的时候朝他的方向吐唾沫的。

　　萧安不管众人对萧二的态度，也不想管萧二把这些钱再输掉以后该怎么办，他扶起了还蹲在地上流泪的秀儿，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拉着她走出了围观的人群。

　　“来，秀儿，不哭了，小叔带你回家。”

　　这场闹剧结束了，围观的群众也渐渐散开了，萧安带着秀儿坐上马车之后没过多久，马车就又重新动了起来。

　　这趟下山，萧安去的时候是走去的，来的时候却坐着马车；去的时候只有他和大顺两个人，而现在回村的时候车厢里却多了一个秀儿。

　　给他们驾车的小厮一直将马车开到了萧家的院子门口，因此其他的村里人暂时都还不知道秀儿又回来了，只有在院子里还等着他们回来的大嫂见着了。

　　“秀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萧安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给大嫂叙述了一遍，就让这个性子本就直来直去的女人气愤得不行，“好他个萧二，竟然能赶出这样畜生的事情。

　　“大嫂，现在先不管那人了，你这有没有什么秀儿能穿的衣服，这大冷天的，秀儿连件棉衣都没有，我怕她被冻坏了。”

　　“哎，有，有，”大嫂被萧安这么一提醒，终于也注意到了秀儿被冻得满是冻疮的发红的手背，“我干脆带她去洗个澡吧，这小手冻的，造孽呀。”

　　“好。”

　　秀儿毕竟是女孩子，清洗换衣服什么的事情萧安不便掺和，便和大顺一起准备起了晚饭，等秀儿洗完澡出来以后就能吃到了。

　　晚饭的主角依旧是大豆和白菜，秀儿吃着这熟悉的味道，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安拍着秀儿的脑袋，默默的，没有出声。

　　秀儿她吃的苦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