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本性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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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江沉星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白衣女仙的表情已经不是往日里和熙的模样，润玉看着甚至会产生错觉，因为太贴近润玉入梦时所见的清徽殿下立于云端上的姿态。
她面色端肃冷然，清逸的容颜此刻透漏着近乎冷漠般的寒意，比起常日里云中仙般的气度，此刻的仪态更显得不容侵犯而又强势。
洛霖是最先回过神的，水神殿下思绪飞转想着怎么替自己师姐遮掩身份，却没等已经他开口，女仙已经走到他身边熟稔的询问：“婚约之事，你待如何？”
她好似毫不在意润玉会猜测自己身份，只是看着自己的师弟：“众所周知，水神您与风神并无子嗣。”
没有孩子你让润玉同空气成亲吗？
“莫非——”女仙拉长声音，眼里却无笑意：“您是想解除婚约？”
洛霖：……总觉得答错了师姐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笑容渐渐消失．ｊｐｇ
润玉全程没有插话，径自抬头看着明显是替自己说话的江沉星，只觉自己刚才担忧的事情不值一提……或者说，哪怕真的发生了，看着站在自己这边的清徽殿下，也觉得不算什么了。
水神与江沉星相处已久，自然能看明白自己师姐的意思，明明已经闻弦音知雅意，洛霖沉默几秒后到底没有隐瞒：“我的确是有，解除婚约的意思。”
白衣女仙静默片刻，忽然嗤笑出声，引得本就小心观察他脸色的两人心头一紧，还未等洛霖开口再说什么，江沉星已经转头对着润玉舒缓语气：“你们继续谈吧，随你的心思来，我去外面候着。”
字里行间都透着“我给你撑腰，你别怕”的意思。
本来就因为江沉星举动而心生喜悦的润玉此刻的表情都透着无法掩饰的暖色：“劳烦沉星仙子费心了，润玉知晓。”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仅有的几次随着自己心思不屈从吧。
坚持固守婚约的润玉这样想着，甜蜜却又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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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婉拒的水神却也没有生气，他本就是天界出了名的温润君子，这件事情从头说起他也的确……说起来也实在难堪。
但是自己师姐对这位大殿下的维护，却又让他五味杂陈。
“您怪我吗？”
洛霖脸上的笑容都无法维持，更显得落寞无比。
早在洛霖站定在身旁就掐了一个结界却目不斜视的女仙这次扭头扫了他一眼：“那你想让我夸你干得好？这些年忍辱负重真是辛苦你了？”
嘴上虽然刺了几句，江沉星的表情却不再那么冷淡了，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
“既然不爱临秀为什么要娶她？既然打算不与她孕育子嗣为什么要应下婚约？”江沉星百思不得其解：“你就这么畏惧太微？怎么，事已至此你还对他抱有情面不肯撕破脸？”
大不了就撕啊！深谙太微手段性情的江沉星还真不觉得，洛霖和临秀联手后他还敢有什么动作。太微他没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向来阴损，又极好面子，在治理上的才能也只不过泛泛，虽说没本事，但是帝王该有的毛病还全都有。
一想到这些，哪怕养气功夫十足的清徽殿下也觉得牙痒痒，一方面她心知肚明洛霖也是受害者，自然是怜爱而又心疼；另一方面，她又气他的放纵不作为，竟然还对太微心存幻想。
——说来说去，太微实乃罪魁祸首！
本就对这个挂名师弟没什么情分的江沉星，再想想天界这些年如死水般的发展和不堪入目的风气，是真想联系旧部下手搞事了。
毕竟，她本来就没有忠诚这种东西，她从来不是忠臣。
或者说，她就算有忠诚，也不是给这糟心的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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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己师姐稍霁的面色又渐渐转为阴沉，以为师姐真的厌烦自己的洛霖面色渐渐苍白起来。
“师姐……”洛霖想最后垂死挣扎一下：“洛霖心知这些年的不作为造就了多少孽障，我愿意尽全力挽回承担，哪怕是身归鸿蒙也在所不惜。”
但是求求您，不要厌弃我。
回过神的江沉星一眼就看破了自己师弟的心思，白衣女仙秀眉微蹙，抬手像当年一般拍了拍他的左肩。
“又瞎想什么呢，师姐在这里，怎么会让你沦落到身死道消的地步。”她的声音也不再绷得就像一根线一般：“你如果真的想挽回，那就和临秀好好活下去。”
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梓芬的愿望。
“你从现在开始做些什么，才是真正意义的来得及。”女仙的眸光落在他恢复神采的脸上：“永远愧疚后悔，放任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与其后悔，不如去做。
“师姐不会放弃你。”
真正该收拾的应该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才是！
从抑郁状态摆脱的洛霖理智上线：“我听闻您现在居于栖梧宫，与天后所出的火神交好……”看似不问世事的水神有些担忧：“您若真要……可否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没有连坐的习惯。”江沉星回答的干脆，但是话锋又一转：“也不会因为谁的儿子便放过父母。”
说到这里，这位上神的语气冷酷到不近人情：“还能怎么办，他的意见左右不了法度。”
“……这位火神殿下是一个孝子。”
“我知道。”她眸色渐深：“你放心，我不会动摇的。”
“哪怕与他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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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星一直知道自己骨子里是离经叛道的。
她的心里就没有对天帝所代表的权威产生过畏惧，一直都是如此，哪怕是对一直传言忠心耿耿的先天帝也是一样。某种意义来讲，不得不说先天帝真的是了解她，所以才会对自己产生忌惮之心。甚至可以无视长久的情谊想要她死。
万年已过，身为苦主的江沉星反而心无怨憎甚至波澜不惊。
洛霖却是做不到。
水神可以无视自己遭遇的痛苦，却无法对自己师姐的苦难视而不见。儒雅俊秀的上神想了想提出建议：“师姐不若，前往长留山暂住？”
白衣女仙眉梢微压，神色古怪：“……你不是和浛沧看不顺眼吗？”
她没记错的话，浛沧和洛霖两人是众所周知的关系不好，甚至用相看两生厌来形容都不为过。
哪怕是洛霖这种好脾气，当年都罕见的插手自己师姐的交友，不希望她太接近浛沧。
水神镇定自若：“此一时非彼一时。而且……师姐您也不愿意随我去洛湘府吧？”
江沉星面色不变的点头：“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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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的清徽殿下再一次成功的把自己师弟噎到抑郁。
但是女仙明显不想继续和洛霖谈话，她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天河尽头，丢下洛霖一个人站在那里吹寒风，自己又返回了璇玑宫。
在踏入璇玑宫大门时，江沉星心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白衣俊美温润的大殿下竟然一直站在那里，并未离开。
“润玉？”白衣女仙略微惊讶：“你一直站在这里？”
夜神殿下凝视着自己仰慕之人的面容，以一种极为卑谦的态度低下头，并非是卑微，而是一种……不敢接近的意味：“润玉心想，沉星仙子在与水神仙上交谈后，理应返回璇玑宫。”
所以我想守在这里。
我想……第一眼看见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本性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