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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如斯君子 ...

  •   91.

      后天的终究是比不上原装的。

      这个道理应用于世间诸事都是说得通,比如说身体。

      风神临秀自己端详自己师姐的气色,柔美如春风的女子表情并未露出端倪,心思却越发的沉重起来。

      她想起自己师姐说,这具身体是别人做出来的。

      ——昔年已入入道之境的清徽的原身,同这样一具后天捏造出的身体各方面素质差距都太大了,是利用什么手段都弥补的匮缺。

      表现的最为明显的便是□□与灵体的磨合和不匹配,甚至极大程度的限制了江沉星的实力。

      ——这也就是花神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众芳主在自己师姐苏醒的一千年内发生任何事情刺激她。那个时候江沉星的灵体还极为不稳,一个不慎情绪波动过大,就很可能导致灵力暴乱乃至灵体脱离肉身甚至溃散。

      临秀自然也在担忧,但是她也清楚,她瞒不住她的师姐。

      那些征兆,那些点点滴滴的蛛丝马迹都被她看在眼里,更别提江沉星极善观星之术。临秀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诱导这个亲自教导过她的人。

      风神低下了头,对自己的师姐,自己曾经的将领说到。

      “如您所想,天帝曾将梓芬囚禁于栖梧宫数年,而天后……”

      “天后曾重创师妹,在她跳下临渊台前暗地里做了一把推力。”

      随即而来的便是长久的沉默。

      白衣女仙的目光投注于天际处隐隐约约可以窥见的月华,云烟在其上流动缠绕成丝带状,更让人觉得如雾似梦。她面色泛起一抹不正常的嫣红,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没有说话,只余风声在两人身边呼啸而过。

      临秀却是垂着头,看着自己师姐握紧栏杆的手,哪怕心生忧虑也不敢开口。

      直到她听见自己师姐再度开口。

      ——很平稳,气息不乱,却是无比,无比疲惫的声音。

      “这些年,辛苦你了,临秀。”

      92.

      理智和感情完全是两回事。

      哪怕江沉星已经有预感甚至推测出事情的全貌,但在得到证实的那一刻,还是无法自控的疲惫和难过。

      自责自然是有的,但她并非是那种会自顾自将错误归于自己身上的人,一味的自责甚至自怨自艾都不是她的风格。更不要提她中间死了数万年,错过了太多岁月。

      梓芬与荼姚的新仇旧恨着实太多,她虽然是师姐,难不成还要强迫她们违背自己的意志昧着心同自己不喜欢的人交好?

      ——但是闹到对方必须死这个地步……她也真的是没有料到。

      说起这些,江沉星又想起一件她必须要问的事情。

      女仙注视着自己最为温柔,随着岁月流逝越发雅致的师妹:“临秀……”

      她的声音恰如泠泠碎玉:“这些年,洛霖对你如何?”

      风神仙上眨了眨眼,随即笑意从眼底溢出,沾染到嘴角。

      是喜悦,是被关心的欢欣,是长久的岁月里等待的煎熬得到满足。

      “师兄对我很好。”临秀声音也是如外貌一般柔美:“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许他人看来我与师兄之间只有敬没有爱,但对于我来讲,恰恰是我所求的。”

      他们都不爱对方,却又都……不能说出自己的爱意。

      那些漫长时光里的痛苦与扭曲,变质的爱意和宣泄方式,梓芬的利用和歉意……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对师姐说的。

      无论发生了什么,水神洛霖同花神梓芬,便是相爱的。

      93.

      没有带着锁灵簪的锦觅有着一副几乎同先花神别无二致的面容,一眼望去,冥冥中的预感就让临秀确定了她的身份。

      离去前的江沉星留下了一句话:“临秀,梓芬留下了一个孩子。”

      这句话的信息量着实大到风神都恍惚了一会才判断出语句的意义。

      风神在师姐的默认下跟随她来到了栖梧宫偏殿前,在踏入偏殿的那一刻,便看见了换了身落霞纱的妙龄美人。

      临秀仔细的打量自己师妹的遗孤。

      美貌自然是有的,毕竟昔年的花神就是出了名的美人,但除去外貌,两人的风姿气韵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锦觅无疑还是青涩的,稚嫩的,与其说是风韵倒不如说独属于少女的婀娜纯洁,天真懵懂。一眼看过去就会瞬间觉得——这还是个孩子。

      临秀自然知道,这是梓芬和谁的孩子。

      与风神一同隐去身形的江沉星语气清淡:“我不会让她记于你和洛霖膝下,锦觅也不会入水族的族谱。”

      这句话的信息量同样很大。

      白衣女仙一字一顿:“她会是未来的花神,是花界的继承人。无论如何,名义上,她只会是梓芬一个人的孩子。”

      这一点,她绝不会让步!

      94.

      同鼠仙交涉后,几位芳主皆面色不虞。

      玉兰芳主秀眉微蹙,提出建议:“长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将这件事情禀告给殿下?”

      长芳主虽有犹豫,但是思索片刻终是下了决定:“不必,莫要用此事惊扰清徽仙上。”

      “我听闻,龙鱼族一族全灭?”

      栖梧宫偏殿卧室,江沉星设下结界,点燃烛火轻声询问。

      “却是如此。”风神临秀在江沉星问出这个问题时,便隐有感召。风姿秀雅的女仙轻抚衣袖:“师姐想知道什么?”

      “前任洞庭湖水君归于天地后,洛霖亲手提拔一位女仙为新任水君。”江沉星不急不缓的说出这些消息:“洞庭湖水君据传清高出尘,不理俗事,但是……却又勤练兵甲,日日不歇。”

      临秀脸上绽开笑靥。

      “正如师姐所想。”风神仙上坦然交代:“这位洞庭湖水君,正是昔年龙鱼族的公主,簌离。”

      “现在的太湖上空为鸟族领域。”江沉星嘴角微扯:“现在的大殿下为昔年天后从下界带往天宫,他还曾服下浮梦丹。”

      “我曾经也见过少女时期的簌离,眉眼间与梓芬有几分相似。”

      对自己那位师弟还是了解的清徽殿下笑容多了讽刺的滋味:“怎么,这是又从女人身上下手了?”

      风神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毕竟有些话江沉星能说,她却说不得。

      95.

      “洛霖……这些年还是这幅脾气。”

      江沉星和洛霖,两人都是当年公认的大好人,但如果让清徽殿下自己来说,她觉得自己比不上洛霖。江沉星从来不否认自己这位师弟是品行上的高洁,但是作为一族领袖,在外界看来便是人善好欺。

      他到底还是过于温和,哪怕处处端方德行高洁,却也不能让人尊敬水族,更不能维系水族。

      对此,风神临秀幽幽开口:“那您能说说,当初战死天魔战场的内幕吗?”

      江·为了部下战死·沉星:“……我们还是继续谈谈水族吧。”

      #人艰不拆好吗!#

      “但是世事有好有坏,这样的性情却让他在水族极得人心。”清徽殿下轻叹口气,颇为感慨。

      “师姐,为何会找我呢?”临秀到底是忍不住:“是因为我的情报来源更广吗?”

      “也有,但是更多也是担心你……”白衣女仙实话实说:“而且现在我生气,不想见他。”

      等她消气了再说吧!

      风神:……我觉得师姐您现在更想揍的,应该是天帝太微吧!

      “他?”江沉星发出短促的冷笑:“日后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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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如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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