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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后悔了 ...

  •   他们陷入了极限的热恋。
      他甚至认为他和昶煦会白头到老。

      直到——
      那个男人出现。
      他的童话世界崩塌了。

      “你的父亲是江民?”
      是又如何?
      “肇事逃逸,贩卖儿童,你可知那场事故去世的人是谁?被贩卖的人又是谁?”
      “是昶煦的父母和昶煦。”
      所以,他是撞死昶煦父母、害的昶煦成为孤儿的那个人的儿子吗?

      多么可笑。
      又是多么荒唐。
      他怎么可能会信?

      一份带着历史痕迹的报纸递过来的时候,男人无情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或许你可以亲自向江民求证,这起肇事逃逸的司机是不是他。”
      在收到昶煦生日宴邀请的当天,他还是绝望地去向江民求证了,可那个人却说——
      是我。

      所有的梦都破碎了。
      他和昶煦结束了。
      因为他才是那个罪徒。

      曾偏执的认为席单钰那句“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是指昶煦不为人知的家庭背景。
      可后来却发现——
      她不如印象里那般柔和,偶尔也会对着坏天气耷拉眉眼。
      她不如印象里那般高贵,偶尔也会一整季只穿那两件衣服。
      她不如印象里那般清傲,偶尔也会如孩子般叼着糖果数蚂蚁。

      他彻底地消失在昶煦的世界,不是因为亏欠和愧疚,而是因为爱她。
      无可厚非的是,那些他放不下和解释不了的事情他们都心照不宣。
      他知道,昶煦知道,还有那个男人,也知道。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像是一种无声的警报铃,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昶煦这道愈合不了的伤口。
      魏澜拎着果篮来探病,看着脸色惨白的江册,原来心会这般疼。
      “江册。”
      门外,有女人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然而——
      不是昶煦。

      那一刹,是光黯淡,是水滴成冰,是合眼前眼泪无声的蒸发。
      可是昶煦,我爱你的心是真诚的,真挚的,真心的。
      只不过,我不敢让你知晓,亦不敢向你袒露。
      他终究还是回到原地,回到暗恋时候遥望她的时光。

      那几日,魏澜常来,不是带点水果就是带点亲手做的饭菜。
      面对她的热情,江册多番拒绝,但她仍然坚持如初,最后他只能无奈的不再理会。

      有时候无声的疏离比冷漠的语言还令人更加透彻心扉。
      “因为她是吗?那个叫做昶煦的女人。”

      昶煦,两个字,总是可以轻易地挑动他的某根神经,触动那快要结痂却始终不肯愈合的伤口。
      微妙的疼痛感让他清醒,亦让他沉沦。
      “出去。”江册毫无血色的唇掀起无情的冷漠,“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魏澜忍住在眼眶打转的眼泪,还是气不过他对自己的冷淡:“江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那样高高在上,像个被宠坏的公主,你和她……”
      “出去!”
      无需声嘶力竭,只需提高那么几分音调,魏澜就已经受不住他的冷言相对,然后逃离了。
      有时候人就是会这般懦弱的,可以坚强的和全世界为敌,唯有他,不战而败。

      那个当下,江册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那天那个男人会如此失控。
      原来他,真的不了解昶煦。
      如同魏澜那般,他总是将她看做童话世界的公主。
      可事实上,她一无所有。
      在他完全读懂昶煦这两个字后,魏澜的话竟会如此刺耳,如此令人动怒。

      眼泪湿了枕头,他无声的哭泣是最后的情绪爆发。
      因为他知道,如果再来一遍,他仍旧选择靠近昶煦,无论是伤她还是伤自己。
      似乎,这才是他们的命运。

      当昶煦听闻有人指定她冲咖啡的时候,并不意外。因为这样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有钟爱她冲泡手法的,也有钟爱她容貌的。无论是谁,对昶煦而言,那不过是一杯咖啡。
      当看见魏澜的那刻,她忽然改观了。
      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一杯咖啡就能解决的。

      “昶煦?”
      “是。”
      “我们谈谈吧。”
      “可以。”

      午后的咖啡总能驱散人体疲倦的细胞体,可昶煦却因为江册这两个字绷紧了神经。
      “既然你们已经分开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了。”
      是卑微的请求?
      不,不是,是高贵的命令。

      昶煦倨傲眉眼微微一动:“凭什么?”
      “你们已经分开了不是吗?”
      “那又如何?”昶煦笑着,比冬日里的红梅更具风骨。
      一秒的怔愣,魏澜突然笑出声,夹着抹讥讽。

      昶煦不慌不忙地替她续了点茶水,心境平和,心态柔和,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温和的让人找不出一丝褶皱:“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善类,你这样莽冲直撞地来找我,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无端出言指责,第一次我就当你是冲动,第二次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那副从容姿态何止是刺痛魏澜的双眼,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们就是这样分手的?”
      昶煦看着她,目光温柔典雅,笑容和沐春风,似乎一切都没被她放入眼中。

      那伴着心脏跳动的疼痛感,除了她自己,只有席单明白,根本停不下来。
      仍记得那天他将她从深巷中抱出来的时候,双眼充血,红的不像话,他说:“昶煦,我后悔了。”
      她看着他逆光的面孔,有些迷惑。
      他的后悔是指告诉江册那些事了吗?

      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分手后憔悴,分手后病重,分手后思绪恍惚。
      昶煦,她一切如旧。
      比起放下裴恒,放下江册仿佛更难了。
      难在,刻在她心里那么多年的思念。
      为什么会是江册呢。

      秋天,如期而至。
      落叶,满地堆积。
      而昶煦的思绪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年的深秋,南城郊外,阳新路。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她可以冷静的思考和排解。
      他总是这样,给予她无限的宠爱,让她不敢过分靠近又不敢过分的疏离,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就跟约定好那般,不来增添她的烦恼。甚至,远赴各地,依然无他踪、无他影。
      是梦?是幻?
      席单,我都感激。

      季节更替对南城而言十分的悄无声息,根本无人发觉。
      只有昶煦,数着日子,等着冬降临。

      “煦姐,听说月底你准备去临安?”丁兆一边将咖啡打包给外卖员一边闲聊似的问昶煦。
      昶煦淡然一笑,点头:“我喜欢临安的雪。”
      “那上一年你怎么没去?”丁兆记得昶煦第一次去临安是前年的事了,也是冬季,回来后特别开心的告诉她,喜欢临安的雪。

      “上一年,没有假期。”
      那是昶煦永恒的借口。
      和裴恒不同的是,她再也没有力气提起江册了。

      没有另一个钟如环来分走她的江册,似乎更令人伤痛。
      那张背错书的支票让她连嫉妒都找不到矛头。

      江册。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呢。
      现在。
      每当我看到再思的招牌,总会,心痛不已。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此时,旧时。

      这也是她为何非要去临安一趟的目的。
      似乎只有临安的雪,让她沉静。
      也只有临安的雪,教她放下过去。

      在去临安的前几天,昶煦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且不说前后两台意式咖啡机都出了点问题送去维修,从仓库把那台宝藏刚搬出来不久,正逢试新豆,瑕疵豆多不说,偏偏有颗小石子。
      “煦姐,刀盘坏了。”丁兆一副大事不好,“眼看就要十一点了,外卖单肯定爆棚,我们就这一台机子,还出了问题,肯定是出不了单的。”
      昶煦一边吩咐她关掉外卖一边翻出豆子商的电话,虽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但碍于豆子商态度很好,昶煦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那台机子是席单在德国拍卖会亲自拍下的。
      当初他派人将机子搬到店里的时候她就害怕出问题,所以没敢用,毕竟每个零件都是稀罕物。现下刀盘坏了,只怕不是那么好换。

      果不其然,当豆子商听到了机子的牌子和型号后,讶异不止:“你们老板怕不是个二世祖吧,这种机子人家都当收藏品,只有你们老板奢侈,拿来做咖啡。”
      谁说不是呢,当初迟迟见她没拿出来用,还问过几次。

      不仅豆子商犯难,就连昶煦都有些头疼了。
      丁兆看昶煦讲完电话后脸色更差,也知道她在烦心什么,急忙道:“我去问问维修的那两台机子什么时候送过来。”
      昶煦摆手:“昨天我问过了,说还有两个零件明天才到。”
      丁兆泄气,玩笑道:“那我们停业整顿?”
      确实也把昶煦逗笑了。

      最后昶煦说:“我现在去买台新的机子。”
      “现在?”丁兆两眼瞪的像铜铃。
      确实有些夸张,昶煦耸肩:“总不能真的停业整顿吧?”

      “反正送去修的那两台机子也不中用了,现在不买新的,以后也要买。”丁兆看着那台收藏品,托着下巴说,“但总得把这台宝藏的刀盘换了吧?”
      “要换。”昶煦又头疼了,“但我上哪里去弄这个刀盘呢?”
      “给老板打电话呗。”丁兆说,“这台机子不是老板亲自买的吗?估计只有他有门道弄到刀盘。”

      那晚,昶煦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任函的电话。
      “刀盘?”任函下意识看了眼正在会议的席单,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仍在他冷若冰霜的眼眸下冰冻三尺。顿了下,她回复电话那头的昶煦,“没问题,我来解决。”
      “谢谢。”昶煦感激的道了声谢。

      其实昶煦会打电话给她,不过是在回避某个人,只是——
      他却在等她的电话。

      “其实您可以直接给席总打电话的。”
      以前,她给任函打电话说店里的事,任函从来不会提起席单。
      她以为他们都心知肚明。

      “昶煦小姐,席总他……”
      “抱歉任秘书,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被昶煦打断后,任函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

      “抱歉。”
      “再见。”

      挂了电话后,昶煦忽然想起那年席单的那句话来——
      昶煦,不如我们结婚吧。

      从前,明白不了当时说出这句话的席单是抱以怎样的心境。可后来,她向江册开口求婚时,仿佛有些明白那种心情。
      是紧张,是期待,是彷徨,是坚定,是忐忑,是坦然。
      可是席单,我不能爱你啊。

  • 作者有话要说:  2022年2月25日更新
    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名叫席单的人,在等昶煦
    就像是永远有那么一个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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