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先生追妻记》昕晗

21、小荷尖角

　　那一晚茜茜和三水先生说过的话，三水先生没有和明溪提起，只是每天下班后不管再累再困都会帮明溪做康复。

　　明溪又像之前做康复训练那样从头学起，慢慢地，明溪又可以自己扶着东西站起来了。站立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腿上的肉也长了些回来，看着不像之前那么瘦了。

　　六六也渐渐到了学走路的年纪，看见明溪在站立架上站着，自己也从学步车里走到明溪身边站着，看着明溪，搞得明溪有时候哭笑不得。

　　对于六六，明溪还是有些抱歉地，由于身体受限，明溪没有办法像别的妈妈一样陪着六六学走路，没法独自带着他出门。

　　所以在家的时候，明溪会尽可能地陪伴他，给他讲故事，陪他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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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九月的全国赛，是茜茜第一次开始参加成年组的比赛。

　　尽管在外地，明溪还是选择陪着茜茜去比赛。三水先生则留在家照顾小六六。

　　这也是孩子出生以来，明溪第一次离开孩子，虽然有些舍不得，走的时候六六也是抱着明溪哭。

　　但没有办法，明溪还是带着茜茜走了。

　　三水先生送她们到机场，千百个不放心，拜托朱朱好好照顾明溪。

　　本来三水先生不同意明溪去，但明溪觉得这毕竟是孩子第一次参加成年组的比赛，肯定会有些紧张。于是和三水先生进行了好多番车轮战后，三水先生也妥协了。

　　果然不出明溪的预料，茜茜这次前所未有地紧张。看着比自己大，难度比自己高的姐姐们，茜茜有点不知所措，平时很稳的动作在练习的时候也老是失误。

　　晚上回到酒店里，茜茜抱着明溪落了泪。

　　“怎么了？这么点困难就退缩了？”
　　茜茜摇了摇头。

　　“我就是怕我滑不好。”

　　明溪搂着茜茜，安慰道：小傻瓜，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干嘛要和那些姐姐比？她们年纪比你大，学地时间比你长，滑得比你好也正常。你就滑好你自己就好啦！

　　茜茜看着明溪，畏畏缩缩地说道：我要是没滑好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这次给你报成年组的比赛是朱朱和我商量过地，我们就是想让你去感受一下成年组比赛的氛围。你在青年组成绩挺好的了，既然这次考级过了，可以报就报了。”

　　“真的吗？”

　　“傻丫头，经验都是慢慢积累出来的，冠军也不是第一次比赛就得冠军的呀！你想拿好成绩的冲劲是好的，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听完了明溪的劝解，茜茜也不哭了，坐起来，说道：明老师，我给你按按腿，不然你该难受了。

　　明溪没有拒绝，摸了摸茜茜的脑袋。

　　“我家茜茜真的长大了呀！”

　　茜茜很仔细地做着手里的动作，还不忘问道：明老师，你第一次参加成年组的比赛是什么样的呀？

　　明溪看着茜茜，思绪一下回到了差不多小二十年前，那时的她比茜茜还要大一些。

　　明溪看着茜茜，说道：第一次参加成年组的比赛我也很紧张，两套节目都摔了，都没有比好。

　　“原来妈妈也有没做好的时候。”

　　听到茜茜叫自己，明溪心里还是高兴地。

　　“又乱叫了？”

　　“哪有，在我心里，亲妈妈给了我生命，你给了我爱与呵护，陪我长大。你们都是我妈妈，茜茜有两个妈妈，茜茜很幸福哟！”

　　听到茜茜这么说，明溪眼睛都湿了，把茜茜揽在怀里。

　　“我的是大姑娘了。”

　　不知是不是前一晚的话起了效果，第二天的练习，茜茜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明溪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把她叫过来指点一下。

　　朱朱在一旁看着也感叹一个晚上茜茜的变化太大了。

　　“姐，你对茜茜施魔法了？”

　　“怎么连你也开我的玩笑。”

　　“姐，你要是累了或者不舒服就和我说，不然没把你照顾好姐夫和明洋该说我了。”

　　“放心吧，我很好。”

　　下午的和乐，茜茜换上了新衣服，明溪坐在一边帮她梳着头发，画着妆。

　　“来，让我看看，我家小公主真好看。给你拍张照发给你爸，让他也看看。”

　　镜头前的茜茜笑地很开心，小小的剪刀手，呆萌呆萌地。

　　“好了，到你了，别紧张，去吧！”
　　茜茜把冰鞋套给明溪拿着，自己去了冰上。

　　没一会儿，明溪收到了三水先生的消息。

　　『老婆辛苦了，一会儿见！』

　　这句一会儿见真的把明溪吓着了，难不成他带着六六一起来了？他一个人可以带好六六吗？
　　种种疑问，明溪突然有些焦虑，但还是让自己静下心看茜茜的练习。

　　这次是茜茜选择的是新音乐，是她很喜欢的大提琴曲《libretango》。这是她第一次尝试tango风的表演。

　　这次明溪给她设计的衣服很新颖，选择了独袖的方式，以红色作为主色。头发盘起，左后耳的一朵小红花颇有tango的味道。

　　和乐的时候，茜茜有些动作还是完成的有些问题，下来之后明溪和朱朱又和茜茜讲了讲有些动作的要领就带她到后场休息了。

　　刚刚出冰场的门就看见抱着六六的三水先生。

　　茜茜看见三水先生叫着飞奔过去。

　　“爸爸，你们怎么来了？”

　　“你的第一次成年组比赛爸爸当然要来看啦！”

　　六六一看见明溪就挣着要从三水先生身上下来。

　　三水先生轻轻把他放到明溪身上。

　　“六六想妈妈了，慢慢地，别把妈妈弄疼了。”

　　六六很乖地坐在明溪身上，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突然喊了句：妈妈。

　　明溪听见这声妈妈心都要化了，抱着他。

　　“六六，再叫一遍。”

　　“妈妈”

　　明溪紧紧地抱着六六，亲了又亲。

　　“看，这是爸爸。”

　　“怕怕”

　　“不是怕怕，是爸爸。”

　　“怕怕”

　　明溪看着三水先生，说道：看来你只能暂时叫怕怕了。

　　茜茜蹲下来，握着六六的手。

　　“六六，叫姐姐。”

　　六六看着茜茜头上的花就要伸手去拿，明溪伸手拦了下来。

　　“六六，不可以动，弄坏了姐姐一会儿没法比赛了。”

　　六六看了眼明溪，又看了眼茜茜。

　　“六六，姐姐比完赛了把花送你好不好。”

　　“哦。”

　　明溪把六六给了三水先生。

　　“你照顾好六六，我带茜茜休息去了。”

　　六六看着明溪走，挣扎着哭了起来。

　　明溪也没办法，拉着茜茜走了。

　　回到候场区，明溪让茜茜换了鞋。

　　“来，深呼吸，别太兴奋了。”

　　“妈妈，你一会儿可以陪我去等分区吗？”

　　“朱朱老师陪你不行吗？我在场边等你。”

　　“可是我想你也在。”

　　“听话，你们比赛是有直播地，等分区我自己上不去，我不想太尴尬了。”

　　茜茜能够理解明溪的担心，撅了撅小嘴。

　　“那你一定要在冰场边等我！”

　　“放心吧，我等你，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好，抱一个！”

　　茜茜说完就凑到明溪身上抱了抱，还亲了亲。

　　明溪抱了抱她，说道：好了，这么大个丫头了，咋还这么粘人。听话，做陆地练习了！

　　茜茜听了明溪的话乖乖地在一边开始练习。

　　她不求明溪可以像小的时候那样带着她在冰上滑行，她只想像现在这样，自己在冰场上练习，明溪在场边坐着，静静地陪着她，就足够了。

　　而明溪也想趁着现在多陪陪她，说不定哪天小丫头想好了决定走专业了就离自己远了。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估计也做不到去队里陪着她吧！

　　晚上的比赛，茜茜被安排在第一组出场。热身时，明溪没有多说，半靠着挡板边的桌子看茜茜在冰上滑。

　　“明溪，原来真的是你？”

　　明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她原来在国家队的教练。

　　“高指好！”

　　“带学生来比赛？”

　　“算是吧！”

　　高教练看着明溪身边的轮椅，有些疑惑。

　　“你腿是受伤了吗？”

　　明溪摇了摇头。

　　“不是，我腿坏了，走不了路了。”

　　广播里放着热身结束的声音，明溪看见茜茜滑过来，自己也扶着轮椅坐下来，把腿扶正。

　　明溪看见茜茜把鞋套好，和她说道：这是高教练，我原来在队里的教练。

　　“高教练好！”

　　高教练摸了摸茜茜的头。

　　“小姑娘几岁了？”

　　“十一了。”

　　“好好练，滑得还不错。”

　　茜茜听到高教练这么说好开心，拉着明溪的手边甩边说：妈妈，高教练这是在夸我吗？

　　高教练听到茜茜对明溪的称呼很惊讶！

　　“这是你女儿？不对呀，你退役也没有十年呀！”

　　“高指，您别误会！茜茜原来是我的学生，是我一手带起来地。后来我受伤之后就是朱旖雪在教她。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好了，你带着孩子去准备吧！一会儿比赛了。”

　　茜茜比赛的时候，高教练一直就站在明溪的身边看着茜茜的情况。

　　“这孩子滑行不错呀！看来你这个教练教地挺好，当年我带的几个也就数你的滑行是最好的。”

　　“谢谢，茜茜自己很认真，放了学自己去训练，我身体这样不可能像别的家长那样一直跟着她。但晚上我会去接她，太晚了，不安全。”

　　“她爸爸呢？”

　　“她爸爸是医生，太忙了。好在我除了不能走路别的还都OK。”

　　“这孩子现在难度怎么样？”

　　“五种三周都会了，阿克塞尔三周跳只让她做了吊杆，孩子还小，想让她过个一两年再做，力量上来一点会好一些。”

　　“那挺不错啊，才十一岁，五种三周就齐了。”

　　“哇，这小丫头自己加难度了，之前这个跳做不好我让她改的，结果这丫头又给改回来了。”

　　“和你性格真像。”

　　“你有考虑过让她走专业吗？毕竟孩子现在也这么大了，该考虑了。”

　　明溪笑了笑。

　　“说实话，不是没想过，但我和她爸爸都选择尊重她的意见，毕竟未来的路要靠她自己去走，我们的意见只能是她的参考。她想干什么怎么干我们都让她自己选，路总归她自己去走，我们不干涉。”

　　高教练拍了拍明溪的肩膀。

　　“想好了就联系我，这孩子我蛮喜欢地。”

　　“谢谢您。”

　　茜茜滑完出来脸色有些凝重，一幅很抱歉的表情。

　　明溪滑着轮椅过去接她。

　　“怎么了，没事，别不开心了。”

　　“妈妈”

　　茜茜喊了一声就抱着明溪哭了起来。

　　一旁的朱朱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蹲下来。

　　“茜茜，别哭了，马上要出分数了，妆哭花了不好看了。”

　　“乖，别哭了，今天滑得挺好地呀！跳步摔了不怪你！本来之前就没做好，没事。”

　　“你们不怪我自己加难度结果还砸了吗？”

　　“不怪你，你想上难度是好的，但下次一定要先和我们说，知道了嘛？”

　　茜茜点了点头，亲了明溪一下，就和朱朱去等分区了。

　　分数出来，不算太差，暂列第一。

　　茜茜看了看自己的分数终于笑了。

　　一旁的明溪看着破涕为笑地茜茜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回到酒店，三水先生抱着六六，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你们俩谁先来？”

　　“妈妈吧，妈妈今天辛苦了。”

　　“你先给茜茜弄，弄完了她好洗澡睡觉。”

　　茜茜嘟嘟嘴看了看明溪，脱了鞋在床上躺好。

　　三水先生把六六轻轻放在明溪腿上，说道：六六乖，好好和妈妈玩。

　　明溪抱着六六，让她站在自己腿上，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她也很想像别的妈妈那样把孩子举高高，可那样太危险了，容易伤着孩子，也伤着自己。

　　“妈妈，妈妈”

　　六六不知是觉得玩开心了还是怎么回事，不停地叫着妈妈。

　　“怎么了，小六六，想干嘛呀？”

　　“妈妈，六六是不是想听故事了？你给他讲讲。”

　　“六六，妈妈给你讲小猪猪的故事好不好？”

　　“好”

　　六六睁着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明溪回答着。

　　三水先生看着插在茜茜腿上的针，问道：疼不疼？

　　茜茜摇了摇头。

　　“爸，没事，你按你的来。”

　　“茜茜，你觉得滑冰苦不苦？”

　　茜茜摇了摇头。

　　“就是小的时候会觉得拉柔韧怎么那么疼，练不好会不开心。现在我长大了就不疼了。”

　　“傻丫头，爸爸给你拔针了。”

　　三水先生给茜茜做好治疗再给明溪按摩，明溪看着他。

　　“你歇会儿？”

　　“没事，我不累。”

　　“你抱我到那边去，六六玩累了睡着了。”

　　三水先生一边帮明溪按着腿，一边小声说：你说茜茜自己会怎么选？

　　“让她自己决定吧！不管她怎么选我都支持地。”

　　“当然，我把你翻过去了，坐了一天，背不难受啊？”

　　“好像有点。”

　　“只是有点吗？这硬地。”

　　“说明我这段时间身体好。”

　　“嘴硬。”

　　明溪憋了憋嘴，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