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晚餐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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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楚天和吴旭离队去了天文馆，邵晖有事去军部人没到。但有了他的证明，两人离队离得毫无阻碍。
难得可以联通普罗米修斯，天文馆许多天文爱好者都是从外地匆匆赶来，但真正能用到普罗米修斯的权限的时间有限，每人才十五分钟，稍微熟悉一下功能而已。
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其他的爱好者聊聊天或者四处参观。
他们穿着便装，众人便不以为他们是军校生，还以为是普通大学的学生。
“现在工作可太难找了，经济下滑得厉害，我连保险都交不起了。”
“现在达隆买个家用星舰多钱？低配的就行，就上下班开一开。”
“听说十一星域的D24开发了一个度假区……”
大家聊的只是平凡生活中的琐事，却离他们的生活十分遥远。
一入空战，这些事情好像都自动和他们划清了界线，所有人的思维都是“军校化”的，也不会担忧要找什么工作的问题。普通人要发愁毕业找工作谈恋爱升职加薪，他们却不可能。现实摆在眼前，楚天毕业后只能上舰，十年之内都很难脱离舰队过自己的生活。
现在突然和普通人有了交集，身处人群中，楚天竟然有一种轻微的陌生与不适应，
天文馆最近联合基因研究所开办了一个活动，让大家寻找自己“基因”意义上的故乡。通过血液分析基因序列，然后找到其可能来源的星域行星，称它为“基因的故乡”。
众所周知，联盟的人是没有故乡的，基因发配到哪里就在哪里的抚养中心长大。这项活动其实就是给缺失故乡情怀的联盟人一个心理安慰，半娱乐式的活动，但是参加的人很多。
只要用特殊仪器在手指上采一点点血，结果十几秒就可以出来。
“一点都不疼。你试试吗？”吴旭采完血后抬头看了眼屏幕。
系统显示他基因的故乡很可能是十三星域一颗冰冷行星上名叫智涿的旧王国，据说那里的人理性而内敛，擅长天文和计算，最终因一场已被预知的恒星爆炸而灭亡。
“有意思。我以后可以了解一下这个王国。”吴旭说。
楚天也将左手伸进仪器中采血，确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便采集完毕，食指上连一个出血点都没有。
吴旭：“说不定我们的基因来源是同一个地方。”
然而等了几分钟，屏幕上始终都没有给出楚天的基因分析结果。
“怎么回事？坏了？”后面排队的人纷纷围上来，发现这仪器好像确实是坏了，界面一直显示计算中，但是迟迟给不出结果。
“让一让让一让，我来看看。”工作人员过来调试，然而前前后后折腾了半天还是不知道仪器哪里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工作人员摸着脑袋一头雾水，“以前从来没出过毛病，今天怎么了？”
没办法，大家只能到别的仪器那里排队。
楚天对这些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没再参与。
“学长，关于传承关系这件事……”他犹豫再三，终于在一个人少的角落里向吴旭开口。
打算向他委婉地说明自己计划和邵晖建立传承关系这回事，以免浪费吴旭的时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吴旭表现得很平和，并没有谴责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
楚天松了一口气。
“这样我回去以后还有的忙了。”吴旭半开玩笑道，“昨天我还问你为什么不考虑邵晖，没想到今天就成真。早知道我不该说那句话。”
楚天很感激他的宽容。
他也没想到事情变化得这么快。昨天他还完全无法想象和邵晖建立传承关系，毕竟两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相处模式已经固定，再变化要调整的东西太多了。
而与吴旭建立传承对他来说心理上更易于接受。
“以后还是朋友？”吴旭轻松地说。
楚天微笑：“当然。”
*
当晚应邀去塞万提斯的晚餐会。
他的私邸比楚天想象中奢华许多，因为身份特殊，真实地址极其隐秘。
小型星舰载着楚天降落在一座私人停机场，工作人员屈指可数，四周荒无人烟，仿佛已经完全离开了达隆市。然后警卫载着他在山路上行驶了约十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金碧辉煌的古典建筑，射灯打在墙壁上流光溢彩，门外有数层树丛遮挡保护主人的隐私，汽车驶进坡道后，才能看到漂亮圆拱形门厅，一旁是碧波荡漾的方形游泳池，池底有蓝色的灯光。
邵晖难得穿了一身半正式的黑色礼服，下台阶上前给楚天拉开车门。
“塞万提斯的晚餐会，只有他欣赏并认为非常有前途的空战毕业生才会受到邀请，整个军部来过的也不超三十人，大半都是他的亲信，利益共同体。”并肩而行时，他不着痕迹地在楚天旁边说。
“你也是？”楚天低声问。
“我不是。”邵晖简单地回答。
他礼服领口露出雪白的衬衣衣领，胸前口袋露出深蓝色丝绸手帕的一角，从穿着到言谈举止都完全融入了眼前这栋富丽的建筑，比平时穿军装的模样更显优雅和风度，不像前不久刚驾驶守望号浴血归来的舰长，反像久浸于类似浮华社交场合的政客或商人。
说实话，楚天对眼前这样的邵晖其实是很陌生的。
“这位就是楚天吧。”旋转楼梯附近一名文质彬彬戴眼镜的青年男子转过身来，微笑着与楚天握手，“少将说今天有新人要来，不少人都很期待。”
“这位是蔚蓝号的舰长，指挥系前年的毕业生。”邵晖介绍说。
“赵思铭。”对方自报家门。
确如邵晖所说，塞万提斯的晚餐会，到场的无一不是空战的毕业生，也确实以前线军官占多数。他们大多都是年纪轻轻便担任舰长、编队总指挥甚至是舰队总指挥的前线军官，因为平时需要执行任务，只有休假时才能来参加午餐会，所以人无法到齐。
楚天和邵晖是为数不多受邀的在校生，而楚天更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个。
空战的传统，一向是高年级生更具优势被尊重，但到这里好像反了过来，他们似乎都很青睐楚天的年轻，甚至还给他出谋划策。
“以你的成绩，操作一下，提前升入七年级应该很简单，到时候再在邵晖的守望号上待半年，拿个军功，可以直接调任当舰长。”
“那履历就相当漂亮了。”饭桌上有人感叹，“这么年轻，军部最喜欢提拔这种青年才俊了。”
“说谁呢，你不是青年才俊吗？”一金发女生调侃。
“哎，我们空战一代比一代强嘛。”
塞万提斯坐在主位，长桌两侧无一不是衣冠楚楚的精英，精致的菜肴与醇香的美酒，高脚杯映照着彼此谈笑风生，连刀叉与杯碟的碰撞声听起来都很悦耳。塞万提斯穿着黑色的丝绸衣服，慈爱地看着这些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这些年轻人，乐呵呵地眯起眼睛。
因为有邵晖的提醒，楚天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低调，话并不多。
像邵晖说的，这是塞万提斯的私人晚宴，但并不每个人都是他的亲信。轻松优雅的氛围下，隐藏的是疑问、试探和利益之间的交换纠葛，楚天初次到访，更是众人审视评估的中心。
晚餐过后，可能因为喝多了酒，几名中校放松下来开始聊起另外的话题——哈德逊。
他们嘲讽哈德逊人丁衰落，今年的毕业生人数降到了往年最低，男女加起来甚至都坐不满刚才他们吃饭的那张桌子，实在太凄惨了。
就算他们的个人能力再强，再怎么抱团，又怎么能和空战一战高下？
还有海因里希。
他们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楚天分出神认真听了一下，竟然听见他们嘲讽海因里希是个病秧子，这次来达隆是来治病的。
原来海因里希有先天性基因缺陷，身体素质极差，如今每况愈下，哈德逊为了保住他每年都花大笔钱为他治病，半年来一次达隆。
“衰落成这样还要硬撑，哈德逊就要永远退出历史舞台了。”一名上校冷冰冰地评价。
这个消息让楚天大感意外，但他看到邵晖仿若未闻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说的肯定是真的。
海因里希身上竟有这样的隐情，再联想他那保存实力到最后一刻才出手的诡异战术。楚天心中五味杂陈。
不一会儿，塞万提斯少将的太太来劝他回去休息，他答应了，但坚持要求客人们多留一会儿，他还特意点名楚天，让楚天“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晚了住在这里即可。
他离开后，氛围更轻松一些，大吊灯被关掉，仅留小桌上的台灯和角落的壁灯。光线昏暗，低沉的音乐在空气中缓慢地流淌，关系亲密的人三三两两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着什么。
终于不是所有人都盯着他了，楚天这才放松下来。邵晖正和赵思铭说话，远远向他使了个眼色，朝阳台的方向偏了偏头。
之后楚天借故离开，到阳台时邵晖已经在那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晚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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