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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是梦吗 ...

  •   真晕死倒又好了,可怜她才从噩梦里惊醒,却立刻陷入另一个更现实、更可怕的噩梦。

      徐绵唯有睁着明眸,假装不害怕的看着他,“我竟不知公公还有这样的癖好。”

      同时在脑子里思索起来,宋旸几时养成擅闯女子闺房的习惯了?在书里似乎直到原主私约肃王始,两人才有了第一次面对面的交锋。

      不对,既然他是夜半悄悄造访,或许来了她也未必知道,只不过这一夜她恰好清醒罢了。

      想到自己睡梦里可能被人瞅了个精光,徐绵便觉得羞愤欲死,这份恼怒甚至战胜了惧意。

      她再度恼怒的瞪着宋旸——这太监依然毫不害臊的贴在她身上,好像一条蛇,尽管隔着被子。

      宋旸伸手捋起她鬓边一缕乌发,蜷在指尖慢慢玩着,轻柔而又坦然的说道:“区区几个守卫而已,这宫里无论何处,我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徐绵对此毫不意外,按照原书的设定,武功这种不科学的东西也是存在的,不过宋旸这话略显夸张,她倒不信他敢深更半夜跑到江清月宫里去,无非是柿子拣软的捏罢了。

      当然也没这种必要,江清月虽然是个极富魅力的女人,可宋旸从书里就未对她产生任何兴趣。想到此处,徐绵又有些羡慕女主的福气,至少围绕江清月的男主男配都是些正常人,为何她吸引来的偏偏是这种怪胎呢?

      宋旸对她的头发极感兴趣,盘了又盘,绕了又绕,仿佛那是天底下最有趣的玩意儿。

      无论他如何动作,徐绵始终纹丝不动,她太清楚姓宋的脾气了。你越是挣扎,他反而玩弄得越带劲,相反若是不为所动,大约一会儿他的兴趣就消失了。

      黑暗中两人静默的对峙,宋旸终于停了手,百无聊赖的问道:“今日你为何去江贵妃宫里?”

      在床上他倒是毫不客气,连尊称都不带了。

      如果可以的话,徐绵恨不得立刻叫人把他抓起来,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宋旸有一百种脱身的办法。一旦不成功,那就是结仇了。

      所以徐绵只能尽可能忽略她身上趴着半个男人这个事实,她清楚宋旸的问话才是重点,同时亦有些奇怪对方这种自来熟的态度——宋旸干嘛来质问她?凭什么?

      大约从一开始,宋旸就把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罢了,他这种人的逻辑,本来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徐绵想了想,努力做出一副忧愁脸色,“陛下病重,我只想向贵妃娘娘讨个情,能否到御前侍疾……”

      总不能明说自己是想投靠江清月这块靠山吧,那样多难为情。

      宋旸轻嗤一声,“凭您的资历,也想到御前侍疾,您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又来了,这种略带讥讽而又矫揉造作的口吻,徐绵听来真是再刺耳不过。

      徐绵唯有紧紧抿着嘴。

      宋旸的目光重新落于她面上,这回多了几分审视,唇畔讥讽之色更浓,“原来如此,想必徐主子也听闻了人殉的祖制,才迫不及待想找人求救罢。”

      徐绵没想到自己的意图一眼就被人看穿,只好板着脸。

      宋旸拨开她鬓边碎发,轻轻按捏起两瓣腮颊,手法柔和细致,仿佛那一处肌肉僵硬了似的。

      徐绵正如霸道总裁文里所写的那样,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摆弄着,很可惜她没遇上总裁王爷,她身边只有变态太监。

      “主子为什么不来求助我呢?”宋旸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

      笑话!那还不如同魔鬼做交易。徐绵不敢将这话甩出来,只能尽可能将自己置于无辜的境地,“公公为什么帮我?”

      “你我之间还需要分什么彼此吗?”宋旸亲狎的捏了她的下巴,旋即一个翻身,挨着她躺下,两眼望着头顶淡青的纱帐,“那时候我刚进宫,在马房里做苦役,还被人捆起来欺辱,若非您出言喝止,恐怕我早就被他们打死了。”

      原来你知道啊,那么为什么还要以怨报德呢?徐绵忍住吐槽的冲动,默默听他讲述以前的故事。小配角的经历是无人关心的,徐绵从前也忽视了这些细节,不过从大致情节来看,原主顶多算是一时仗义而已,换句话说,哪怕是条狗她也会救的。

      可是在宋旸看来,那似乎便是一种关怀的明证,他叙述时甚至带着罕见的柔情。似乎徐绵救他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他。

      兄弟,您的记忆未免美化太过了吧?徐绵更想吐槽了,她耐着性子解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公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公公已是今非昔比,微贱时候的窘况就不必时常提及了。”

      “怎么会?对别人而言或许不值一提,可是对宋旸来说,却是毕生罕有的时光。”宋旸深情款款的道,顺势还亲了亲她的手背,“那时候我刚出杂役房,被调往内造局,每逢年节过来送礼,你都会对我一笑,那时候我便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

      徐绵默默听着,决定引以为戒,以后万不可轻易对人笑,就是有宋旸这种自我意识过剩的人,给点阳光就灿烂非凡了。没准原主只是看他脸熟呢!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你我都是这深宫里最寂寞的人,自然要相互扶持,彼此作伴。”宋旸拉起她的手,在脸颊上轻轻蹭着,此人面白无须,倒也没觉得如何难受,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柔滑温存的触感。

      徐绵无言以对,她大约可以推知,原主作为一个无宠无子的微末嫔妃,居然没受到半分苛待,衣食起居还这般滋润,其中必然少不了宋旸的暗中关照。只是这些点点滴滴的关怀,都被原主有意或无意间忽视掉了。

      心不在,眼就不在。原主心心念念着那道白月光肃王,又如何会留意到宋旸这个人呢?

      不过恩情与爱情究竟是两回事,就算两人之间真有些明里暗里的瓜葛,也不代表原主就得以身相报啊。何况在宫里,就没听过哪位娘娘同太监结为对食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徐绵很清楚这道理,苦于无法出口,免得激怒他——宋旸如今的人格大概是无法修正了,她怕。

      伏在她身上的那人自我感动了半日,脸上倏然如阴云密布,猛地甩开她的手,“可是你为什么要去投奔江氏?你觉得她比我好吗?”

      原来真正的病娇不光吃男人的醋,还要吃女人的醋。徐绵都快被他气笑了,又不敢笑,只能尽可能的将身子蜷缩成一团,通过示弱获得安全,免得这个凶狠的男人发起性来要侵犯她——太监究竟会怎么侵犯人呢?徐绵不懂,也不想了解。

      好在宋旸仍有些理智,或者说翻脸比翻书还快,他重新展露出笑靥,温柔的抚弄她的下颌,在她耳畔密密说道:“放心,我总会叫你知道,这世上谁才是真正对你好。”

      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寝殿里的暗影便不见了,只有窗扇掀开了细细微缝,在晚风的吹拂下半开半合。

      巨大的压力骤然消除,徐绵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似的,终于昏睡过去。

      次早醒来,仍是晨光明媚,院中鸟语啁啾。徐绵几乎以为昨夜又做了一场梦,及至手臂无意间伸到枕畔,捻起那一束萎败的干花,她脸色这才僵硬起来。

      不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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