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无限恐怖同人）Demon Dream Destiny》魔堕凡尘

1、cain and lucia

　　“你好，我的朋友。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从最深沉的梦中醒来，神智渐渐清明，身体却动弹不得。
　　眨了眨眼，茫然四顾，除了眼前一点光亮之外是一片漆黑。全身疲倦欲死，费力地转头时听见自己颈椎咯咯作响。向下看时入目的首先是被铁索紧紧绑缚在椅子上的双腿，然后才发现双手也给固定在扶手上。腿上有一个瓷盘，瓷盘边是一把巨大的铁锁。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时，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宛如鬼魅一般。
　　他惊得在椅子上一跳，忽然刺目的光线袭来，照得他睁不开眼睛。等到适应光线之后，他微微睁开一条缝，透过睫毛模模糊糊地看到面前的一台旧式电视机正自己打开，在播放什么东西。
　　画面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鬼面具，制作粗劣。苍白的色调，深凹的眼窝，过分高起的颧骨，然而闪着红光的眼睛和嘴角的诡异笑容却给予这个鬼面具无比阴森的感觉。此时，鬼面的下颌正一张一合，对他“说话”。
　　“来历神秘的朋友，你并不认识我，但令人惊讶的是，我对你的事却了如指掌。不可思议，不是吗？一个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底细的人，偏偏令我感到熟悉……我了解你的愤怒，你的仇恨……你对生命毫不在意，你让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着充满威胁的病毒……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除了复仇，生命之于你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随着低沉的说话声，他的心跳急剧加速，全身肌肉都反射性地绷紧，正要一跃而起，偏偏像被打了一闷棍一样，在最后一刻硬是制止了自身的行动。
　　“无用的话我们就不说了，毕竟你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仿佛能看见他的行动一样，电视上的鬼面神秘一笑。“听见秒表的声音了吗？你有五分钟时间从放在腿上的盘子里找到合适的钥匙来打开捆绑你的铁索。如果时间到了而没有开锁的话……仔细看看你的头顶，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来，让我看看你能为自己的生命做些什么吧。记住，你只有五分钟……”
　　啪地一声，电视机关闭了。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脑子里的血管随着心跳搏动，让他感觉头都要炸了。他的脖子僵硬着，保持向前探头的姿势，任汗水自额头沿面颊淌下，一动不动。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如是三次。
　　周围很安静。他做着深长的呼吸，慢慢转动酸痛的脖子，警惕地环视四周。
　　小小的杂物间一样的房间，面前是一台电视，电视上正对着他放置着摄像头。左侧的插座上面接了乱七八糟的电线蜿蜒上屋顶，他及时控制住自己不再向上抬头。不论那该死的是什么，上帝，他肯定不会喜欢头顶上的那堆东西。
　　他听得到自己颈动脉的跳动声，也感觉到涨得快炸裂的脖子上轻微的阻滞感。他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毫无疑问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像是一根细细的线。他开始慢慢地低头往大腿上的盘子伏下去，到大约45度角时，他感到脖子上的细线绷紧了。
　　于是他立即停下，再慢慢靠回椅背，屏息静听。仍然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心地试着活动手脚。小臂和大腿小腿都被绑得牢牢的，能活动的只有手指和脚趾。椅子应该是固定在了地板上，不论他怎么晃都纹丝不动。
　　“所以，钥匙才是唯一的出路？完全是浪费时间。”他扬起半边眉毛，挑衅地盯着面前的摄像头，“如果我一直不触动倒计时装置，你又能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电视机毫无反应，也没有他预想中出现的秒表声。
　　他哼了一声。
　　“随你的便。等待也是美德。”他把头靠向椅背想缓解一下颈背的酸痛。
　　“喀拉！”一声钝响，背后的大门缓缓滑开，轻巧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与他脑中的血管搏动正好合拍。
　　他精神一紧。
　　果然还是被“观看”着的。那家伙不可能允许他的拖延战术扰乱完美的杀人计划。既然计数器不能被触发，那么就送进B角来，正是那家伙喜欢热闹的作风。
　　他屏息看着投射在电视机屏幕上的人影缓缓摇晃着走进，镇定地开口：“让我猜猜，他是不是告诉你中了慢性毒药，只有杀了我才会给你解毒剂？”
　　人影顿时停了一下。
　　“我想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他放缓语速说道。
　　对方没作声，从后面一直走到电视机的摄像头前，伸出手把摄像头扭向墙壁。从背影看来，是个年轻的女人。对方的冷静让他松了口气，而她一言不发又令他感到难以捉摸。
　　“你信任那个变态杀人狂吗？”她越是沉默，越令他不安，“你知道他以让人在绝望中死去为乐吗？各大媒体对他的罪行报道得都很详细，他们称他为——”
　　“JIGSAW。”
　　沉着的嗓音回答道。女孩的清脆的声音，然而不知是因为过于冷静还是别的什么，听起来与一切都不大和谐。
　　这个令所有美国人闻而色变，令警方咬牙切齿，令极端主义者视若神灵的名字，像打碎了屋子里的寂静一般，余音不绝。
　　静了片刻，她继续说道，“我很了解他的作风，所以我知道他不会开玩笑。况且我真的不想死。”她倏地转身，手上的水果刀寒芒一闪，令他的瞳孔立即收缩。“等等，你听我说——”她猛地欺身上前，水果刀抵在他的喉咙前，他登时住口。
　　“对不起，我可没有时间再给你来说遗言了。否则你胃里装着解药的胶囊溶化，我就死定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下手很快，不会让你感到多少痛苦。”
　　刀锋贴在他脖子上，寒气丝丝入侵直到心的最深处，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时，他再也保持不住冷静，声嘶力竭地大吼：“他在说谎！”
　　“什么？”刀尖停了下来。
　　他吸了口气，低声快速地说道：“我的名字叫DEREK MORGAN，记者，负责社会新闻，一年前我的女友被JIGSAW所杀，”他停顿了片刻，“于是，我开始调查与JIGSAW有关的一切。我是他的眼中钉。他设计了这个布局来杀我，但是我没有触动计时器，所以他才匆忙编个故事让你来完成。”他喘了口气，“JIGSAW智商很高，他的计划简洁高效，对付我的布局已经很完美，原本不应该有你的参与。”
　　对方静默片刻。
　　相信吧相信吧相信吧相信吧……他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能在心里焦灼地祈祷着。
　　“你是个谎言家，”对方忽然说，他喉咙一紧。
　　刀锋迅速地沿着他的颈子滑下，他绝望地闭上眼睛。
　　等待死亡。
　　……没有疼痛，没有失血，什么也没有。
　　“你——”他睁开眼睛，意外地看着她。她没有理睬，只是注视着他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忽然粗鲁地把戒指硬从他手上扯下来，举在他眼前，目光如炬地逼问：“你从哪儿弄到它的？”
　　戒指在她的指间闪耀着柔和的银光。这是一枚很大的男式方戒，上面铸有一张龇着牙齿的人嘴，看起来狰狞无比，根本不是婚戒的样式。
　　他皱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只得含糊地回答道：“旧货市场买的工艺品，很另类，于是就一直戴着了。”
　　女孩扬起眉，明显是不相信他的鬼话。她抚摩着戒指，神色异样。
　　难道她也是……有可能吗？他紧紧盯着她，询问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犹豫着。忽然锋利的刀尖又贴上他的脖子，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出乎意料地，他听到唰的一声，对方只是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他脖子上的细线。他松了口气。
　　“盘子里的就是钥匙？”她低头看看，问。
　　“是的。”放下心来之后，眼前的颜色好像都鲜活起来，他才注意到这姑娘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裙，而且他们两个好像离得太近了。
　　她看看锁孔又看看钥匙，一把一把尝试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清清嗓子，打破沉默。
　　“有关系吗？”她低头开锁，声音从垂下的头发间闷闷地传来。
　　碰了个钉子，他有点尴尬，不吭气了。正巧，“卡擦”一声，锁打开了。
　　女孩帮他解开身上的锁链，他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向天花板，看到一块布满尖刺的厚铁板悬在屋顶，不禁咋舌。“伙计，被这种东西砸下来可就没命在了！又一次死里逃生。”
　　“又？”她立即抬起头来盯着他。察觉到说漏嘴，他忙说道：“我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不然JIGSAW也不一定要找上我。”她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不信任的神气，走向门口，把门打开，忽然站住。
　　难道她改变主意，打算杀掉他？他警惕地看着女孩的背影。
　　“不觉得我们的脱险有点太顺利么？JIGSAW是个喜欢仔细观察受害者的绝望的变态，监控失灵之后竟然没有采取措施，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她扶着门框一动不动，低声说道。
　　“有可能那个家伙嗑吗啡嗑得太HIGH，睡着了。”他开玩笑地回答。她没有笑，“你自己过来看看。”讶异地看她一眼，他走出小屋，看着面前不知通向哪里的阴暗的通道，停步。“我想你说得没错，这段路走得可不会轻松。”一边说着，他一边扶着墙，一步三顾地小心迈步。“跟在我后面。”他回头说道，却不见了女孩的身影。
　　“喂！”他一阵心悸，大吼起来，却只听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头顶昏暗的日光灯呲啦呲啦闪了一记，显得气氛更加阴沉。
　　“安静点，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警察叔叔冲进来救你的。”女孩从小屋里走出来，无奈地说，身后拖着刚才捆绑他的铁链。“这是干什么？”他问道。她又送给他一个白眼，“好好看着。”说罢摆开马步，手拿铁链作牛仔经典套马动作，呼地一下把铁链甩了出去。奇妙的事发生了。
　　铁链并没有像常识那样顺利落地，而是挂在了什么东西上面。“BINGO！”女孩低声叫道，与此同时，前方廊道顶几声震耳的枪响，刹那间地面烟尘乱飞，水泥屑四溅。等烟雾散去，地面上赫然一排整整齐齐的弹坑！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嘴巴张了又合，似乎是说不出话来。她拍拍他的肩膀，把铁链递上：“来吧，伙计，该你出力气了。我来注意其他的机关。”她向前走去，“还有，把嘴巴合上。”
　　他哭笑不得，只能摇摇头，开始做“力气活”。
　　如此有惊无险地通过走廊之后，他们遇到了向上的楼梯。楼梯上面，是一片漆黑。女孩向他靠过来，低声说：“我们贴着墙边走。”
　　他正要说话，忽然耳朵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声音，心中一动，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你跟在我后面！”一边却戳戳她，指向楼梯的另一侧墙壁。
　　她会意，“你可要好好探路啊。”一边说，一边无声无息地靠向对侧。
　　故意把脚步放重，他贴着墙壁缓缓沿楼梯向上。
　　快到台阶尽头时，又一个细微的声响，像是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他心里一沉，却丝毫不改变步速，继续向上走。
　　对面楼梯的阴影里，依然一片沉寂。
　　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面前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他反射性地眯眼，幸而已经全身戒备，等想到大事不好的时候，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向一边翻滚。几乎在同时，枪声响起，打在墙壁上，碎屑飞溅。
　　“操！”隐在前方黑暗中的人骂了一声，手电一晃，照到了正从地面跳起来往光线方向扑来的他。该死！他在心里骂道，此时枪响了，他堪堪避过，却不能全身而退，给子弹擦伤了上臂，顿时感到一阵烧灼般的疼痛。他想用另一只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一脚踏空，绊倒在地。
　　拿着电筒的持枪者沉重的呼吸在走廊中回响，光线摇晃一下，锁定在他身上。他抬起头看向光源，被光线直射的墨绿色眸子微眯，漂亮的嘴唇无声地说出一个句子。
　　SON OF BITCH.
　　“混蛋！”持枪者又骂，抬起枪瞄准就要扣动扳机。忽然一阵风声，手上遭到迅速而果断的一击，枪立刻脱手撞上墙壁，又是一声走火的枪响。原本歪倒在地上的他立刻抽搐闪到一边，大叫道：“喂！”
　　“SORRY！”她一边答道一边挥出直拳结结实实地给了对方一击，又一击，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的脸上落下。对方捂着脸哀号，弯下腰避开她的第三记直拳，伸脚一绊，她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挥拳也落空了。对方凶狠的一脚马上追过来，她就地一滚，挺直腿猛地踹向他的脚腕。“咔！”清脆的骨折声响起，伴随着惨叫，对方沉重地倒地。不等他转身，女孩一记重踢踹在他的肋间，又是“咔”的一声跟随着惨叫，对方的呼吸立刻变得困难起来，夹杂着剧烈的咳嗽。
　　“喂！你没死吧？”女孩站在一边呼呼地喘着气，双手支在膝盖上。
　　“只是表皮伤罢了。”他拾起手电筒，跌跌撞撞地走到倒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男人身边，咋舌道：“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以前练过的吧？”
　　女孩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上什么。一把接过手电筒，照着男人的脸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切”就站起来，摆摆手：“另一个实验品么……真无趣，还以为JIGSAW会亲自出手呢，白兴奋一场。”
　　“你知道JIGSAW是谁？”他的声音在走廊中回响，语调严肃认真。
　　她一下子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低声说：“先逃出去，我再告诉你。”她的语调很坚决，于是他便也不吭声，只是走到楼梯下找到了那把枪，把弹匣退出来一看，吹了声口哨：“我们发财了！还有子弹。虽然M9不是我最顺手的，还是古董的□□最好……”
　　“男人就是这么好战的生物。”她耸耸肩走在了前面。他失笑，把M9别在腰带里，“枪和女人对男人一样重要。”话说出口才觉得有点不妥，果然前面的女孩整个脊背都僵硬了，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看到她的反应，他反倒起了玩心：“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么，正中你的心事？难道你对我有感觉？”一边笑着一边蹭了上去。
　　她加快脚步，“我真的不认为一个衣衫褴褛半边手臂都是血的男人会令我产生什么遐想。”
　　闻言，他低头瞅一眼左臂，又捋捋乱发，悻悻地摸摸鼻子，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