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世界中的一寸乱红》故人行知

1、第一章，禁地

　　第一章，禁地
　　瑶山后山有一处浅溪，鲜少有人知道。
　　山上有两个得了天帝庇护的避世门派。

　　青玉案与朝玉阶不对盘，门派中人都知道。明明两家都做着与世人交易之事，偏偏各瞧不上对方，只说对门的都是木头，都是吃人血的恶人。
　　这不对盘，也已经有百年之久。

　　朝玉阶在云中深处，青铜门隔着人间红尘，门前守门仙兽各咬着一柄拂尘，便是要将这万千烦恼尽数扫出门外。
　　朝玉阶的对面便是檀木门所铸的青玉案，门前也有仙兽，那仙兽各拿了一壶酒，任凭门中大开，叫红尘烦恼涌进。

　　瑶山之下连着人间九门，九门是轮回之处，九门前有有一白衣貌美女子，名唤晴明客，执灯踏花而来。
　　她问那轮回魂魄，要去何处，要做何人？得了答案而后她便领着那些人入了轮回门。做皇帝的去做皇帝，想做将军的去做将军，想做百姓的去做百姓。

　　瑶山之上连着昆仑之虚，此处为神者多聚之所，昆仑虚前有两神兽看守，一为陆吾，二为开明兽，昆仑之虚有九井，九井可通九界，分别为：

　　神界，仙界，人界，魔界，妖界，鬼界，灵兽界，妖兽界，虚无大荒界。

　　又道千年前灵兽界与妖兽界各归顺神界与魔界，两界空有齐名不存其态，念作七界。

　　瑶山之位为人界之巅，无能者是瞧不见此山的，若是有能者瞧见了此山，还闯进了此山，便是结了仙缘，可留在山间做了那修习的灵者。
　　灵者亦是分了两家。
　　一家是可探知人间未来的朝玉阶。
　　一家是以至清之情来交换所需之物的青玉案。

　　二家以逍遥江湖人的姿态路过人间，遵循九九太一石的指引，引导天下众人走向命运轮盘。
　　身负重任，百年不老，一朝成仙，匡扶人间。

　　云舟坐在后山的溪边，悠闲的看着天边一只只呆头鹅飞过，伸手打下来一只，细细洗干净，再撒上调味料，点了火，悠悠闲闲的烤了吃了。
　　“好啊！瑶山禁止食肉，你身为青玉案天资一号，居然明知故犯!”
　　“那你别吃。”
　　“玩一下嘛。你这个人当真是讨人厌。这么不苟言笑。”青溪将长剑抗在肩头，静听人间灵动，随后伸手拍了拍那边的少年肩头：“明日便是争夺战，若是你我能走到最后咱们此生是不是就不能再相见了？”
　　“青玉案和朝玉阶一向不和，你我若是因此不得相见，也是情理之中。”少年握住木棒的手紧了几分。他低下眉眼，叫人看不清情绪。

　　青溪娇俏一笑似是看清了他深藏的情绪，半开玩笑的开口：“瑶山的天好红啊。”
　　“暮色四合。”云舟念出四个字。

　　青溪抱住膝头道：“我听说，这次若是入不得主阁的弟子之名，就要被分散到山下去做散仙自行修行了。”
　　“嗯。”云舟嘴角扬起一抹明显的笑意，他闷着性子点头：“然后呢？”
　　“然后。”青溪与他以背相依，转过身抱着那孩子的脖子，浅笑道：“听说做散仙很自由。只要修满两万功德就能在天帝处换来永生不老了。”
　　云舟却说：“入了青玉案和朝玉阶做了真正的弟子，不必那两万功德就能得到成仙，长生不老，入门做弟子这是捷径。”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可不喜欢捷径。”

　　云舟浅笑：“咱们来瑶山已经十年，瑶山一天人间一年，也就说人间已经三千多年过去了，若是按照这种算法，咱们去到人间也不算吃亏。”
　　“可是寿命是一样的啊。”青溪折下一朵新花，在指尖轻盈的转动着：“无论人间还是瑶山咱们也都只是常人的寿命，想要成仙长生，就要在寿命临近之前得然仙骨。”
　　云舟将烤好的东西递去，认真道：“仙骨可没有那么好得，两万功德也不过是个半仙，真的成了神仙也只怕是个散仙，而且……你我成仙后便会失去轮回的资格。想来到底是为人还是为仙？都有值得和不值得的地方，可对？”
　　青溪凑上前去，靠在男子的肩头，笑语嫣然：“听你的意思是要跟定我了？”
　　“女儿家家不要脸皮太厚。”
　　“哎？”女儿家家笑若娇花，黏着男儿家家道：“那我跟着你也可以嘛，云舟你年岁不大，怎么总是板着一张脸呢？这样会老的很快的。”
　　“……”

　　见男子面上已经有了难色和羞色，青溪也知道此人脸皮薄经不起逗，得逞又欢喜的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可没打算留下来，两万功德而已嘛，成了半仙不是很自在吗？咱们选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修炼，看尽滚滚红尘，望向万家灯火，岂不是很好？”
　　云舟冷静的咬下一口鲜嫩的红肉：“那就说好了，不能反悔。”
　　“哎呀，测试的时候咱们两个门派一起测试呢，到时候咱们就找个地方吃烧烤，我要是反悔了，你就直接把我给烤了得了。”
　　云舟嫌弃的打量了她一眼：“我对吃排骨没有兴趣。”

　　女儿家明媚了笑意，更依恋的往他怀里靠去。

　　山间云霞蔼蔼，仙兽飞散，无数云烟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仿佛这人间的悲欢离合，喜喜悲悲。

　　方阵之列在瑶山的青峰上四散开来，人如鸟兽，今日要进行测试的足足有一百余人，在人群之中确认了眼神，青溪走到云舟身边，拉着少年的衣袖：“今天是生存战啊，能得到青峰顶上继承石的人方能成为入室弟子。”
　　“有兴趣？”
　　“没兴趣。”女儿家踢着脚下的石块，拉紧了云舟的衣袖，一副撒娇的模样：“咱们现在起什么地方？他们都往山顶的方向去了，还有不少拉帮结派的。”
　　云舟看穿了这个人眉眼之间的好奇，只道：“对继承石不感兴趣，但是对他们怎么争夺继承石很有兴趣？”
　　她故作娇羞：“讨厌，你这个人，把人家看的透透的。”
　　云舟白眼欲翻不翻，无奈摇头：“咱们去青峰最高的老槐树上，那里地势不错，风景也不错，而且那里比较隐蔽，咱们就算藏在那处也不会被人发现。”

　　二人口中念咒，最后【腾云】二字出口，点地飞身入了那足有数百余米高槐树枝干之上。
　　落在树枝的缝隙之间，这最细的枝丫都如同人间平坦的八合马路。
　　云舟生性清冷，不喜与人相争，更不喜看这些东西，只一味的闭上双眸，寻了一处方便之地，倒头入睡。
　　青溪一双可窥得万物之灵的双眸，落在林间众人的身上，只见他们所有人都费尽心思的争夺，算计。
　　山上不过六块继承石，这里却有百人想要继承其位，一个不小心便是错失之道。

　　云舟的耳朵亦是天选，静然入定时更能听见万物之声。
　　男儿突然蹙眉，猛地坐起身子：“不好！”
　　青溪从看热闹的状态之下反应回来，转头看向他：“什么不好？”

　　“二胖和虎子他们打算把众人往禁地的方向领！”

　　“禁地？！！”
　　女儿家立刻转了视线去看丛林深处正在说话的一圈人，也能瞧见他们身后不断笼聚的队伍，见最后的目的地确实是禁地，青溪猛地收回视线，将着急写在眉眼，转头与同样焦虑的云舟开口：“云舟，怎么办？”

　　云舟仰眸静静的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道：“禁地内里未知，没办法了，走吧。咱们去禁地门前拦着他们。”

　　“他们会信咱们吗？”青溪犹豫的迈了两步，在云舟的身后坐下，抱着膝头一副委屈的模样：“你我可是天资一号，不知有多少人提防着咱们两个，若是咱们两个贸然去拦住他们的前进的道路，不知道他们又会编排出什么样的话来揶揄咱们两个。这次生存战……咱们两个是他们头号的防范对象，咱们的话……他们会信吗？”

　　“信不信是他们事情，提醒还是不提醒是我们的事情。”云舟笑然：“我只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不归我管。”

　　“你忘了吗？”青溪拉紧少年的衣角，靠在他背后上：“咱们两个刚刚学会腾云的时候大伙是什么表情？”
　　“我们天资极高，被人妒忌是正常。”云舟总是一副傲然于世的不羁潇洒，少年开口：“他们怎么想我，我不在乎，但是我有我生活的底线。”
　　见少年一副心意已定的表情，青溪调侃道：“傲死你，你在青玉案被排挤也是正常。”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少年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少女伸出手，女儿家笑了，握住那双骨骼分明的手，他的手生的极其好看。青溪摇头：“算了，我听你的，走吧。”

　　腾云至禁地峡谷口，二人在那处静候着众人的靠近，脚步声渐渐传来，有人瞧见了他们二人的身影，即使相隔远远，依旧能听到众人的计较与怨妒之声。如同黑暗之影，无数恶意化作浓重的怨气向着禁地之中飘去。
　　“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真是晦气！”
　　“抱怨什么啊，他们两个早就内定了好不好？”
　　“就是，假模假样。”

　　众人丝毫不将厌恶藏在心底，只一味的发泄着。青溪可见人心之色，远处一片黑暗压抑之色，她无奈摇头：“突然觉得刚刚不听你的就好了，真是来这找气受……”

　　“他们一群庸众你和他们计较什么？”云舟扛着自己的腰刀，走到领头的二狗和虎子面前，拦住众人前进的道路，对那二人道：“你们两个打算带着他们去禁地吗？”

　　虎子和二狗稍稍一愣，随后冷笑道：“这次咱们要找的继承石的就在禁地之内。”二人似是明白了云舟的来意，抓住此事立刻利用道：“大家快看，我们没有骗你们吧，两个天资一号都在此处，继承石肯定就在里面！”

　　“继承石并不在此处，擅闯禁地者，会被消了记忆，废了法力，赶下瑶山。”他始终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副藐视众生，叫人本能的心生敬畏与反感。

　　他说的真切，并无半分虚假，可依然有人对此不满。

　　“那你们为什么在此处？”人群之中有人义愤填膺：“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里？”
　　“就是！”
　　“你们分明就是不希望我们拿到继承石！”
　　“你们已经得了主阁教导还不够吗？！”
　　“……”
　　“……”
　　“……”
　　无尽的抱怨与埋怨。

　　云舟面色不改，只是稍稍看了那得逞阴冷的二狗和虎子一眼，他们成功的利用了众人的急功近利，云舟冷静的开口：“继承石在溪边的华阳洞中，禁地不可入。”少年转身走到青溪身边：“走了，该说的都说完了。”

　　“真是白跑这一趟！”青溪抱臂，耸肩嘲弄道：“云舟，傻眼了吧，你看，善意就是这么被对待的。怪不得现在善良的人越来越少！”
　　“就你是大明白！他们怎么对待是他们的事情，我可管不得那么多……”他拍着女儿家的肩头：“走吧。”
　　“我没兴趣看他们一群蠢货争夺了，咱们去仙溪林里面吃烧烤吧。”
　　二人念咒，最后化作两缕云烟消失在众人面前。

　　虎子立刻抽搐着面冷笑：“高尚的很啊。还真的只是来提醒的！”
　　二狗对着身后的乌合之众扬声道：“他们两个肯定是进去了禁地，咱们也快些入内！”
　　一群人握紧自己的兵器，急急忙忙的往禁地的方向冲去，眼看着三四十人向着空旷阴冷的石门冲去。
　　暗影之中有人握紧双手，似是很满意自己如今造就而成的场面。
　　只差一步，只要这些人迈进禁地，瞬间他们便少了一半的的竞争对手。

　　有雷电从空中激烈而落！
　　是结界！

　　棋差一招。
　　竟然忘记了，还有结界这回事！
　　虎子和二狗还未来得及鼓舞士气，只听众人纷纷高呼：“这必然是主阁给我等的考验，我等集中火力单点突破。”

　　仙溪林之中青溪坐在石头上望着禁地的方向，不禁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他们是脑子坏了吗？这么缺心眼的？！”

　　正在摆弄烤鱼的云舟不禁摇头：“一群乌合之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们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青溪又转头去看另外分散的人群，听着耳边溪水潺潺之声，放缓了心情，有些犹豫的唤了身边男子的名字：“云舟。”
　　“嗯？”摆弄烧烤架的少年指尖起火，木柴沐浴红火正噼啪作响。

　　她问：“为什么他们都不提醒他们？”

　　“他们？你是说，那些知道虎子和二狗是骗人的弟子，为什么不阻拦那些轻信他们的弟子，是吗？”
　　“嗯。明明他们都知道。”
　　“生存战，本来就是弱者和强者的争夺之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虎子和二狗敢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会出来劝诫。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到继承石，旁人能够帮忙解决掉一部分竞争对手对他们而言是有益而无害的。他们为什么要阻拦？”少年心思剔透：“各自为营，余下的人只要不去陷害旁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咱们两个本就是这场争夺战所有人的敌人，所以，咱们说的话，他们绝不会相信，是吗？”青溪蹙眉：“可是一共有六块继承石啊，就算咱们两个有意要取得，最多占得不过两块，他们何必这么激进？”

　　“继承石确实有六块，可是……”少年将鱼翻了面，望着那跳跃的火星冷笑：“两位主阁大人可没有说过，六块继承石全部都会被找到！”

　　“什么意思……”青溪转头发问：“什么叫做全部？”

　　“生存战每十年举办一届，可听说上一次有人入仕为弟子还是百年前的事情。”
　　青溪走到他身边，抱住少年的手臂在他身边坐下，眉眼弯弯道：“我好像知道生存战到底是在考验什么了？”
　　“哦？”云舟笑：“那你说说看，你知道什么了？”
　　女儿家眉眼弯然若月牙星河，她说：“人性。”
　　鼻尖之处满满都是烤鱼的香味，青溪黏在云舟的肩头，歪着身子笑道：“生存战看的无非就是在欲望面前，人是否有可以护心的能力罢了。”她嬉笑道：“我刚刚还在好奇，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二狗和虎子两个人会得到成仙的机会。原来！”她拧了少年的耳朵：“哼，你原来早就知道了！”
　　“平日里面多去书楼待着，看看瑶山的历史比什么都强。”
　　“我也经常去书楼！！”
　　“睡觉？”
　　“看你~”
　　云舟心上喜色横生，最后露出笑意：“这还差不多。”

　　少女是活泼欢喜的人：“咱们两个有一个博学就成了，我负责开心，你负责笑，我负责闯祸，你负责收拾，各司其职。”她靠近那冒着白烟的烤鱼：“哇，好香啊！”
　　“我负责烤鱼，你负责吃。”
　　“少年，你很有前途。”

　　待鱼吃完，二人身后，远处有异样的感觉传来，腰侧的九九太一石发出诡异的红光，云舟警惕的看去，只见太一石上浮现了毕方鸟……

　　“毕方鸟？！这是大凶之兆啊。”

　　青溪转头望向禁地的方向，只见那方不断有黑影似云烟急速从远处升腾而出，汇聚于天，暗影森森，可怖之意如同流水蔓延开来。
　　她蹙眉：“那是什么？”
　　云舟静听，只得无数弟子的惨叫声，依稀还有血腥气飘来，二人一愣，随后【腾云】而起，向着禁地的方向飞去。半空之中只见那些黑影如同黑洞不断的将弟子们吸入其中，每当弟子落入黑洞之中，黑影便会增大一分，正是吞噬。
　　再去看禁地门外的结界，右下角的方向有一处小裂口，如今裂口正在被涌出的黑影不扩大，不过瞬间便有半人大小。

　　云舟蹙眉：“我去救人。”
　　“我去封印结界。”
　　二人化作两缕云烟，瞬时落在两侧。
　　太一石上的诡异红光一直都未曾灭下，云舟腰刀出鞘，自后方一刀斩开正在不断汇聚的黑影，刀落银芒，长虹之气，霎时黑影落成两半。下一刻黑气反意缠绕在腰刀之上，他一时蹙眉，瞬间选择丢弃了手中的腰刀，落在平地上，轻纱外衣方才被黑影所触的地方，也尽数的浮现出都坑坑洼洼的洞来，只见那被他砍成两半的黑影并未有半分伤意，反倒渐渐的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结界处被女子的力量重新封住，只是已经逃窜而出的黑影无能再封印。她急切的念咒，而后唤出【移花】二字。
　　见，身体每一处皮肤，连着头发与衣裳都化作海棠花瓣，瞬移至云舟身边。

　　眼前的黑影不断成型，翅膀，独腿。
　　“这是！毕方鸟？！”云舟认出眼前黑影所成的怪物形状。
　　“毕方鸟可是上古的神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青溪握紧手中的剑刃：“它不是应该在五藏西山吗？”
　　“你问我？”云舟也一样愕然：“我怎么会知道！”

　　怪的是，眼前黑影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显示出形状，如同一尊石像。方才的混乱静默下来。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青溪仰头望着那足有十人之高的黑影，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喉头微微动了动：“怎么办？打吗？”
　　云舟可听万物之声，便壮着胆子对那静默的黑鸟开口：“毕方鸟？你是毕方鸟吗？”

　　那黑影静默着，随后低下头，望着一眼那正在对自己说话的少年，四目相对，鸟儿不动，他也不敢动。
　　青溪可窥得万物之灵，她见黑影之中被吞噬的弟子都还尚留一息，拉着僵硬的云舟道：“里面的人都还活着，但是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它到底听不听得懂你说话？能听懂你叫它把人吐出来。”
　　云舟收回了视线，在这种骇人的情况下，忍不住开口：“你以为买菜啊，还待商量的？”

　　“吾乃毕方之影。”那黑鸟的声音在山谷之中徘徊而出，回响震撼：“世代在此守护妖刀，妖剑，今日结界破裂，便是守护之物步入危险之中，入结界者死！”
　　云舟松下一口气：“还好，好像是个讲道理的。”他腾云而起与毕方鸟持平，视线相对，他柔声解释：“我等并没有恶意！只是这些人认为此处有他们要找的继承石而已，并非要动你的妖刀与妖剑。都只是误会，毕方之影你可否将那些弟子放出来。他们无意于守护之物。”

　　那毕方之影是一团漆黑之影，瞧不出情绪，青溪亦可见此影的情绪色彩，立刻腾云而起云舟在同一高度，女儿家将手里的太一石高举，九九太一石上的红芒渐渐消失，似是察觉到杀意的褪去，二人松下一口气。

　　云舟道：“毕方之影，可否通融，先将人放出来为妙。若是闹出人命，岂不是你修为上的一大损失？”

　　那毕方之影倒是个好说话的，并未对他二人所言有怀疑，转瞬将肚子之中的人丢出。
　　二人正处在放松的状态下，打算上前查看那些昏迷不醒的众人，并未察觉到身后的变化。
　　毕方之影瞬息恢复回无数黑烟，那黑影将二人团团围住，步步将二人逼入狭小的范围之内，而后顺势而起，疾风汇入结界，二人被黑影包围，有声音传来：“你二人随我入结界之内。”
　　“结界？！”

　　“你刚刚不是说！！入结界的人都要死的吗？！！”
　　“你二人不会。”毕方之影回答。
　　青溪冷静下来：“你们神鸟都这么随便的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