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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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偏离了计划，但整体来说，事情还是在向预想的方向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遵循着本能，原始形态的古拉顿和海皇牙两只神兽在琉璃市打了起来。天空中前一秒还是乌云和暴雨，下一秒便被烈日占据，形势焦灼。
大吾和米可利赶到的时候，裂空座正从空中俯冲而下加入战局，将另两只神兽分隔开来。
“……它们两个竟然真的打起来了。”米可利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天啊，我还以为这两只神兽已经被敌人控制了——他让它们厮杀内耗，到底有什么意图？”
“它们的战斗确实成功地拖住了我们的脚步。”大吾拧着眉，“两只超古代神兽，原始形态的古拉顿与海皇牙的战斗，仅仅是余波就足以毁坏一座城市。受害的都是我们熟悉的人——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伤且无人救助。”
“我们做不到。而卷丹是联盟的现任冠军，这件事对她来说更加严重。”他说，“如果来到这个世界的只有卷丹一个人，那么她别无选择，只能来琉璃市阻止这场战斗。”
“——以放弃对敌人的追击为代价。”
“如果这就是敌人的目的的话，他几乎已经成功了。”
——但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卷丹去造船厂截了一艘潜水艇。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样激进的方法——造船厂是得文下属的企业，得到这样的汇报的时候，正忙于战斗的大吾思维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米可利看起来倒是有点惊奇。
“出海——也许她确实和你想到一起去了。”他啧啧称奇道，“如果下一次得到的消息是卷丹带人冲进了一个胡帕制造的传送门，我一点都不会感觉意外。”
大吾到了一眼通讯器，深吸了一口气。
“当初是水舰队抢走了潜水艇。”他说，“他们借助了潜水艇的帮助，才找到了海皇牙的所在地。”
“但现在的敌人，在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帮助的情况下，做到了水舰队和熔岩团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天空再一次被暴雨占据的时候，米可利听到他的声音穿过雨声传过来。
“……我有点担心她。”
——然而驾驶着潜水艇行驶在海面上的卷丹，显然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
她短暂地为这艘潜水艇的构造惊奇了一下，之后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地图上。
潜水艇的构造显然不对劲。她猜测构筑了这个世界的那个家伙并没有机会慎入地了解这些人类地科技，因此她眼前的这个驾驶室，很大程度上是那家伙参考了汽车的驾驶席所制作出来的——很显然，全都是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已经放弃细节了，只要能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方法根本不重要。
欧鲁迈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像是刚刚被颠覆了世界观。
“你们的潜水艇，驾驶起来……这么简单？”
看起来和开车一模一样。
卷丹少有地对他笑了笑。她循着仪表盘上的指示，抓住了旁边的控制杆。
“如果我说，我并不会驾驶潜水艇，你们会吓得从这里跳出去吗？”她语速很快地问。
欧鲁迈特有些僵，还在逃避现实一般地问着“你是在开玩笑对吧？我是说，这句幽默听起来还不错？”的时候，卷丹将控制杆一拉到底。
反正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家伙也不了解潜水艇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所有人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身体猛地一轻。
潜水艇开始缓慢下沉。
他们在海底行驶了一段距离。卷丹一直在谨慎地核对着地图，直到再次拉起控制杆的时候，才露出了稍微松一口气的样子。
“就是这里了。”她说着，指着周围林立的礁石，“进入这座海盗只有两个方法——从天空，或者从海底。”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用飞空术抵达的。”潜水艇持续上升，“那时候我还很喜欢从天空俯瞰丰缘的感觉。一个发光的、异常的东西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我和拉提奥斯的第一反应都是赶过来看看。”
那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传送门。而如今，迎接他们的却是——
卷丹推开潜水艇的舱门，当先跳了出去。
眼前不远处站着一个很眼熟的人。
见她出现，对方先是下意识似的抬起手压了压帽沿，接着停住，慢慢抬起了脸。
站在他肩上的皮卡丘探出脸来，熟稔地对卷丹挥着手，叫了一声。
——石英联盟的冠军，赤。
赤在一道传送门前等待卷丹。
这场景让卷丹有些意外，但诚实地说，确实是松了口气。
“敌人已经进去了。”赤简短地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带着一群怪物。”
“那些怪物被称为‘脑无’。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其中肯定有一只是曼珠的暴蝾螈转化成的。”卷丹走向那道传送门，“梦幻在里面吗？”
赤没有开口，抬了抬手中的一枚精灵球。
他以动作作为回答的时候卷丹正走向传送门，一只手按在腰间的精灵球上，另一只手试探着接近那道发光的门。她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赤的动作，愣了一下，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如果梦幻不在，敌人却仍然坚持按照计划去了世界树的所在地。这是不是意味着，除了梦幻，他另有所图……？”
卷丹想得很多，心情有些凝重，这自然也表现在了她的脸上。赤看到，抬了抬眉，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
“是我把他扔进去的。”
以卷丹对他的了解，这几乎是个笑容了。
他抬起手来向旁边示意——虽然在迅速地消失着，但周围的树木上仍然残留了些许火焰和雷电的痕迹，显然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卷丹扫视一圈，还看到了大概是龙息或者别的什么能量留下的痕迹。赤走上前来，越过她身边，当先跨入传送门内。
“跟我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传送门在卷丹走入其中之后便迅速地闭合了。
门所连通的另一端，孕育了幻兽梦幻的世界树不复卷丹记忆中的模样。原本安宁祥和、绿植覆盖、各种口袋妖怪族群无忧无虑嬉闹的地方，现在已经是荒芜一片。
连那棵高耸入云的古树，现在也只剩下了枯败的枝杈。
卷丹抽了一口冷气，几乎藏不住脸上的惊诧之色。但她还是将心底的怀疑和不安按捺下去，迅速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敌人的身上。
敌人正站在枯槁的树干旁边。见两人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原来这就是你的应对方法。”他似乎是在对赤说着，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似的，“如此说来，你所谓的‘同伴’，”他向卷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其实只是你计划之中，随时可以用来消耗的‘棋子’？”
——计划？棋子？
卷丹自然不知道什么“计划”，也从未和赤事先商讨过任何事情。但她知道这个敌人惯常喜欢玩弄人心，有些怀疑他是故意说出这些让人误会的话的，为的就是挑拨离间。
负隅顽抗……或者拖延时间？
卷丹不认为他挖空心思来到这个世界，所谋划的事情会仅止于此。众所周知，一度被视为“所有口袋妖怪的始祖”的幻兽梦幻拥有全部口袋妖怪的基因。对于一个在研究人体改造并将其付诸实践的敌人来说，这只口袋妖怪是一个绝佳的基因库，他可以从中获取任何一种他希望得到的能力。
哪怕只是得到梦幻的一根睫毛的化石——像是火箭队所做的那样——也足以创造出一只全新的、实力惊人的口袋妖怪。
但赤对这个敌人并不了解。他的表情算不上激烈，只是蹙起了眉心，上前一步，解下了一颗精灵球来。
“我没有。”他说，“她是同伴。”
卷丹扫了一眼，发现他取出的是喷火龙的精灵球，于是本已经按在精灵球上的手换了个方向，转而取下了拉提奥斯和拉提亚斯的精灵球。
卷丹和赤曾经是不错的对手。
两个人在不同的联盟担任着相同的“冠军”职务。他们相识的契机是一次世界大师锦标赛，相似的、与邪恶组织战斗的经历，以及绝无仅有的、与神兽比肩的强大实力让两人迅速地熟悉了起来。
并很快成为了朋友——大概是朋友。赤的表情不多，很少将情绪表现得非常明显，卷丹只能猜测，他们之间是存在一些默契的。
冠军并不会很忙——大多数情况下那些费时的任务并不会被交到他们的手里，但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更加错综复杂的环境。为了更好地磨练自己的战斗力，也是为了远离那些混乱又喧嚣的利益关系，赤选择了登上白银山脉。
而面对同样的境况，卷丹挣扎了更久的时间——直到最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努力，任由自己在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饲育屋里沉寂了些年月。
也许她应该早些抽身，才能像赤一样，仍然坚持着与刚刚开始旅行时一样的纯粹追求。
这才是身为整个联盟的最高战斗力的“冠军”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两位“最强战斗力”联手，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很多。
在丰缘那焦灼的天气恢复正常之前，两人已经赶回了琉璃市。大吾对赤的出现表现似乎还算是淡定，直至看到他抛出了一颗精灵球、放出了梦幻的时候，他终于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诧之色了。
赤看了他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又稍微侧过脸去，转向了卷丹的方向，低声道：“让它来解决。”
“都是这家伙的恶作剧。”他说。
梦幻缩了缩脖子，躲开了赤的视线，一头钻到卷丹的怀里，讨好似的用尾巴缠着她的手腕。
尚未搜索齐的学生们、尚未恢复原本形态的学生和教师们，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就恢复了原样，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众人面前。而原本在激战的古拉顿和海皇牙、咆哮着阻止它们的裂空座，也收起了威压，各自退开，返回了原本的地方。
卷丹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捏起了梦幻的后脖肉，把它提到和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
“很好玩？”她眯了眯眼。
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梦幻很有求生欲地用力摇头。
卷丹没有放开它，和赤对视一眼，又望向了大吾。
“那么，接下来只要找到胡帕，就可以把他们送回去——我们也可以回家了。”
“胡帕，”赤突然开口道，“也是帮凶。”梦幻这场恶作剧的帮凶。
卷丹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奈地笑——就算所有的麻烦只是因为幻兽们的无聊而起，虚惊一场也比真的被人趁虚而入要好得多。即使是，在她看来敌人走得有点过于干脆，显然已经从这里得到了些什么，但他们也成功地让他付出了代价。
很快，胡帕将雄英众人送回了他们原本的世界，接着又将其他人送回了原本的世界。
卷丹从那一阵传送的眩晕感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刚刚分别的人。
赤似乎在等她回过神来。见她望过来，他抬了抬手臂。
一手拎着梦幻的后脖颈，一手提着胡帕的角。
两只幻兽可怜巴巴地望着卷丹，似乎想用这幅无辜的样子糊弄过去。就这样沉默了片刻，赤终于开了口，警告一般地提醒道：“道歉。”
梦幻和胡帕立刻缩起了脖子，齐齐地叫了一声。
卷丹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的样子。
“好歹都是冠军……”她轻声地说，又笑了笑，“也许我确实是懈怠得太久了。”
也许是时候重拾冠军该有的、严格自律的生活模式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句话，赤的眼神亮了亮。他有些生硬地勾起了嘴角，大概是对于微笑这个表情并不太熟练，拎着梦幻的手向前递了递。
卷丹有点不明就里，伸手接过来，又看到赤向她递过来一颗精灵球。
“……这家伙适合你。”他说着，又忍不住似的笑了一下，“我在白银山等你。”
——等你像曾经那样，登上白银山，向我发出挑战。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