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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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番道路。
这条道路始于古辰镇北侧，向东延伸，与110番道路相连。
道中有海路隔断，陆路分为两半。
与古辰镇相连的这一半道路很短，环境普通，也没有什么罕见的口袋妖怪分布。卷丹记忆中自己几次踏足这里，都是在获得飞空术之前，为了从远些的城镇里抄近道回未白镇的家。
“你需要记录在103番道路分布的口袋妖怪？”卷丹掏出笔来递给丽日御茶子，“跳过这段剧情吧，我说你写。陆地上分布的有土狼犬、蛇纹熊、长翅鸥，水路上能遇到玛瑙水母、长翅鸥和大嘴鸥，水下生活的有鲤鱼王、玛瑙水母和吼吼鲸。”
这些东西，她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丽日御茶子：“好专业的样子……”都是没听说过的生物名称。
卷丹：“……还是我来写吧。”
卷丹接过丽日御茶子的笔记本，在上面快速地写了几行字。接着递还回去，蹲下来，拍着火冰鸡的后背往前送了送。
“来，”她说，“来战斗吧。”
罕有哪位冠军不热爱精灵对战。更不要说像卷丹这样年轻的，十有八九是战斗狂。
然而如今，自己培养的精灵都不在手边，只能用别人的精灵——不，准确来说，是“用别的人”——来对战，对她来说就非常难受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难受的。
旅行在外，如果无法对队伍成员的实力有个确切的认识，总会觉得心里没底。未白镇附近的野生精灵战斗力太低，火冰鸡动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让卷丹对他有个更全面的认识，现在迫切地需要一场水平稍高些的战斗来评估他的实力。
熟人间的切磋也造成不了多大伤害，完全不必担心意外受伤的情况发生。
丽日御茶子刚想拒绝，抬眼就看到了卷丹眼神中的期盼——于是她犹豫了。
卷丹意识到自己太过积极了，只好收敛了些：“……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她顿了顿，“不对战也没关系。”还可以慢慢地了解。
语气听起来有点遗憾。
丽日御茶子抓了抓头发：“不，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总觉得，要和，呃，‘口袋妖怪形态’的轰同学战斗什么的……”
感觉怪怪的。
两人结伴，再加上沉默不语的轰焦冻，从101番道路返回未白镇。
“没想到啊，明明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你竟然也是个战斗狂呢。”丽日御茶子摸了摸头发，“……话说回来，我该怎样称呼你呢？”
卷丹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能说得出“千里卷丹”这个名字——只能沉默地掏出了训练师信息卡，递了过去。
丽日御茶子好奇地接过，看到了上面白底黑体的两个大字——
“爸爸”。
丽日御茶子嘴角抽了抽：“……这个名字，认真的吗？”
“设定名字的时候搞出了点状况……”卷丹自己也有点无语的样子，“随便叫我什么都好，不要太为难。”
她这个少女真是好好体会了一把喜当爹的刺激感。
卷丹弯腰给轰焦冻看了看训练师卡，同样收获了十分复杂的注视。她装好卡片，一边慢慢地解释：“在我们的世界里，‘战斗’、‘对战’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未被驯养的野生口袋妖怪们随时都可能出现并袭击人类。随身携带自己培育的口袋妖怪搭档以进行必要的自卫反击战斗，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
“基本上所有的口袋妖怪都是可以被驯养的——只要你作为训练师或培育家的实力足够强。”她说，“口袋妖怪们的力量远远强于人类，能够做到很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除了战斗，还是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搭档和伙伴。”
“而以自己培育的口袋妖怪进行的对战切磋，既富有观赏性，又是和朋友、和搭档口袋妖怪之间交流感情、提升默契度的最好方法。只要能控制好伤害的程度，‘对战’这种事情有利无害。”
卷丹顿了顿。
“当然……也有一部分滥用搭档口袋妖怪的力量伤害他人、或者滥用科技的力量伤害无辜口袋妖怪的坏人。那些家伙是所有人的敌人，被大家称为‘邪恶组织’。”
比如在丰缘地区，她曾经击败过的水舰团和火岩队两个邪恶组织。
“每个地区最强大的一名训练师会被赋予‘联盟冠军’的称号。其下还有四名同样实力卓绝的训练师，分列四天王之职。”她指了指自己，矜持地自夸，“我原本就是丰缘地区的冠军，现在受幻兽胡帕之托来这个平行世界里寻找并遣返你们。你们离开这里的条件是被我找到并确认身份，而我离开这里的条件是，再次登顶‘冠军’之位。”
“听起来好难。”丽日御茶子有些忧虑的样子。
轰焦冻思考了片刻，似乎正皱着眉：“如果把‘搭档口袋妖怪’视为你们的「个性」的话……你们的世界，和我们还是有点相似的。”
“但是‘战斗’对于每个人是合法的……唔，”丽日御茶子说，“在我们的世界里，能够合法地和坏人战斗的只有职业英雄呢！”
卷丹：“……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们是‘英雄科’的学生？……‘英雄’也是可以通过教学培养的吗？还有‘职业英雄’——‘英雄’也可以是一种‘职业’吗？”
另外两个人被她问得一愣。
这在他们看来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看，‘英雄拯救世界’，这是很合理的说法。”卷丹继续道，“那么究竟应该是‘击败了敌人、拯救了世界的人被众人尊为英雄’，还是‘只有被认定为职业英雄的人才可以去和敌人战斗、并最终拯救世界’呢？”
“这有差别吗？”轰焦冻皱眉，“不论是哪一种情况，英雄都要和敌人战斗，和敌人战斗的也都是英雄。”
卷丹摸了摸下巴：“存在先于意识，还是意识先于存在……的差别吧？”
丽日御茶子：“越、越来越难懂了……”
这场跨世界的哲学讨论是被踩雷般触发的战斗打断的。
丽日御茶子被隔在战斗画面之外等候，卷丹和轰焦冻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迎敌而上。
遭遇的野生口袋妖怪是一只蛇纹熊。
卷丹总觉得这只蛇纹熊有点不对劲——它那双原本应该是棕色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缩得麦芒般细小，红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冷冽的愤怒。
……
等一下，这套哪里都不太对劲的描述是不是在前面用过一次了？
轰焦冻熟练地上前迎敌，卷丹环胸陷入了思考之中。
由于新手村未白镇外野生口袋妖怪们的强度都很低，level似乎相当高、技能威力也强的轰焦冻一直都是随便打一下就可以迅速结束战斗的。
但眼下，一只应该很强的火冰鸡和一只理当很弱的蛇纹熊，竟然有来有往地打了起来。
卷丹看到轰焦冻右脚向前一伸，寒气贴着地面迅速延展，袭向那只蛇纹熊。而蛇纹熊后爪点地跃起，前爪按在紧随其后升起的冰山上，突然轰地炸响。
它巧妙地化解了轰焦冻的攻击，同时借着爆炸的反冲力道贴近。
卷丹挑起了眉。
这要还看不出端倪，她这个任务就不用做了。
轰焦冻还想攻击，突然听到身后的卷丹喊了停。他回头看，发现卷丹不只是喊了停，她还冲了上来——
卷丹和跃起的蛇纹熊擦肩而过的瞬间停步，脚下画出半圈转至它的身后，伸手抓住了它的两只前臂，从背后将它擒拿住。
没有精灵球的时候，面对小型口袋妖怪，训练师们通常会采用这种简单的格斗来限制野生口袋妖怪的行动，同时附加以亲密接触来安抚受惊的口袋妖怪。
不过看起来，这次……并没有很奏效。
或者准确来说，一点都没有奏效。
蛇纹熊变得出离愤怒了，用力地挣扎，咆哮了一声，一口咬住了卷丹的手臂。
轰焦冻大惊，火冰鸡蓦地炸成了毛团。
卷丹很冷静——真的非常冷静。即使手臂上被留下了两排牙印，她还是非常镇定地用手指沾了沾蛇纹熊的爪心。
果然，有些黏黏的、大概是汗液的东西。
她手指一搓，那点液体啪地一声炸开。
蛇纹熊松了口，似乎猜到了她这样做的目的。
“之前遇到博士的时候就觉得你有点奇怪。”指尖被炸得生疼，卷丹甩了甩手，“你是那个，雄英英雄科的‘爆豪胜己’，对吧？”
蛇纹熊开口吼她：“知道了就把老子松开！”
卷丹：“……牙口挺不错的。”
这两排牙印还真是有够疼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