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瞳术物语》读历瑄言

85、第七十五章：我是谁？

　　本章作者：读历瑄言；（贴吧用户名：阿飞的漩涡面具）

　　天空阴着一张脸，好像下一刻就会有大雨倾盆而下，厚重的黑云压在人们头顶，仿佛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在这些人中却不包括他。
　　他坐在位置隐蔽的树上，望着不远处的人群，他们站在一座有着红色屋檐的大楼的天台，全部身穿着黑色的衣物。他们站在那里，神情严肃，眉眼间也尽带着悲戚的神情。
　　在他们面前的台子上，摆着一排照片，最中间的主位上那张照片因为角度的原因，他看不清照片上的人的面孔，但那像太阳一般的一抹金色却是看的真实。
　　人群之中，站在前排的一位年过半百的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中。
　　“……你们用生命保护了整个木叶村，以及它的未来。”
　　他坐在树上，仅露出的一只右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主位上的那张照片。
　　疯狂过后，清醒再度降临的时候，所带来的不仅是冷静下来的头脑，还有他越发决绝的心情。
　　他没想到那人最后竟然还是牺牲在了这场动荡中，他亲手创造的动荡。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就算是死了，说到底也无济于事，该降临在木叶村的灾难，也一样都不会少，到时，不过是再有其他人去牺牲生命罢了，然后在这无尽的相互伤害、相互憎恨的轮回中，永不得超脱。
　　他收回心思，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主位上的那张照片。
　　无数种情绪在心中翻涌，意外、惋惜、轻蔑或是后悔？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他说不清。唯一知道的，是那个黄色闪光，再一次的迟到了。他没能救下自己的学生，也没能救下自己的爱人。无论是这个他一直景仰、信赖，仿佛不可战胜的老师，还是那个他豁出命救下并托付了自己重要事物的那个天才英雄，都不能保护好对他们而言重要的东西，那还有谁能脱离这不断制造废物的循环？
　　只有那个计划……只有那个，能够斩断这一切的因果；只有那个办法，能够阻止忍者之间相互衍生的仇恨；只有那样做，才能让世间所有苦苦挣扎的人得到解脱。
　　而今天眼前的这幕，不过是更加让他明白，这世界上除了那个以外，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扭转平息忍界的黑暗。
　　他起身，转向身后的森林深处，头也不回的向着那仿佛大张着嘴准备吞噬一切一样的黑暗走去。

　　神威再一次的从梦中惊醒。
　　那一直困扰于他的陌生女子离开了他的梦境，但取而代之的是……
　　神威回想一下刚才的梦境，有些发懵。他记住了刚才那个梦中看见的景象，还有那有些复杂的心情。
　　但是刚才那是什么？是葬礼吗？那帮人又是谁？而且刚刚在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情……
　　就好像什么心事得到了印证一样，又有一种更加决绝的、不愿回头的想法。
　　神威抬手抱住头，但缓解不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神威突然意识到，有那么一个一直跟随着他的问题；以往他没有在意，但那个问题依旧存在着，并且终于等到了时机，在这个时候袭向了他。

　　当博人发现的时候，神威早就不见了踪影，博人也没太放在心上，神威一向神出鬼没，他想去哪就会去哪，别人根本无法插手这种事。

　　神威的眼前，是一片茫然空荡。
　　这个与他的眼睛相连的异空间内，和他身份有关的东西一无所有。他找不到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些东西显然都不属于他，或者说，凭借那些东西，他无法了解自己的身份。
　　他要怎么凭借着一件已经被扯掉半边的绣着红云花纹的黑袍，以及几片坚硬锐利的白色碎片来找到自己的身份？

　　神威记忆中，他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身上插满了管子。还有一根管子则是直接塞在他嘴里。
　　他就那样用嘴呼吸着，而氧气也随着那管子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
　　那时他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他下意识地自己走了出去。
　　房间里有很多奇奇怪怪、他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神威只是在外面走了一小段时间，他那看似健壮却虚有其表的身体就感到了疲惫。他下意识地用全力让自己回到了那个玻璃罐中，却差点呛死。
　　最后，他在睡过去之前终于勉强把那根管子塞回嘴里，而且没被里面那些东西呛死，可以说是一次大成功。

　　当时的神威不知道任何事，他不知道什么是活着，什么是自己。
　　直到一个月后，他遇到了那个叫大蛇丸的人，那个人给他起了个名字：神威。
　　这个名字神威自己非常喜欢，他感到这个名字有一种熟悉感。
　　他以为他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事实是，他下意识地到处乱跑，跟随着潜意识中的引导，去了很多地方，更对其中的一些地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很久以前他就来过这里一样。
　　哪怕后来又遇到了这些自称大筒木一族的人，他们却依然不能解答他的来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当时他不在乎这些，直到遇见了那个卡卡西，以及结界里的那个人。

　　神威虽然知道的不多，对很多事也没什么概念，但他说到底不傻，或者说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傻。
　　他看得出来他们看向自己时，那种眼神显然不是在看他。
　　直到那个佐助告诉自己，他曾认识一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人，神威才终于明白，他们都认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有一个问题他忽视了太久太久……
　　“我是谁？”
　　他，到底是谁。
　　就在今天，这个问题终于找上门来了。
　　对人生的迷茫感，这种感觉令神威十分反感。他连自己为什么活在世上都不知道，连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生活过的凭依都不知道。
　　在大蛇丸身边的时候，神威根本没想过，无根浮萍一样的活在这世上原来是这样的令人厌恶、这样的不可忍受。
　　他从没想过，一条生命在这世界上从来不是独立的，它离不开所有和它一样的生命。而体会到了这一点，就更加令人难以割舍。
　　神威的心情，平生第一次落入了如此的低谷中。

　　山嶽之墓的基地中，穗正带领着乐团排练歌曲，大家都完全不敢懈怠，认认真真的在舞台上演奏着排练曲目，为着不久后的行动做准备。
　　“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你不懂我伤有多深……”①
　　宗秀在台下看着穗带人排练，但因为对音乐并没有什么了解的原因，只能在一旁干听着，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观一旁，因为感兴趣而来旁听的仲麻吕满肚子感想，正兴奋地不知向哪说，仙麻吕便非自愿的充当了这个倾述对象。
　　大家正唱着，突然之间，歌声就变了个味。
　　“……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内分明四一宗~痛苦——”
　　“嗨呀好痛苦啊~啊。”②
　　除了正在台上忘情歌唱的人们以外，所有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眼神。
　　最后还是仙麻吕最先反应过来。
　　“亚麻吕！你无法无天了？”
　　只见一道白影一闪，原本还在台下观众席中的亚麻吕立刻不见了踪影，而仙麻吕也紧跟着那道白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临走前也没忘记嘱咐宗秀。
　　“等他们恢复正常，继续排练！”
　　留下这句话后，仙麻吕的身影也消失了。
　　而在台上忘情跑调的人们，在亚麻吕跑开后不久便恢复了正常，想起刚刚自己做的事，都羞愤的恨不得自杀，但碍于任务在身，只得忍着满心的羞耻继续排练。

　　神威就是在这种时候回到山嶽之墓的。
　　对于自己心中的这个困惑，他忍不住想要尽早的得到答案，而他想来想去，最容易找到、也是他眼下知道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还在山嶽之墓中的宇智波佐助了。
　　然而一进山嶽之墓，远远地就听见了有些热闹的声音。
　　神威心情本身很不好，因此只是烦躁的抬头看了一眼，却正好和迎面跑来的亚麻吕对上了。
　　和神威的烦躁阴沉完全不同，亚麻吕脸上能清晰地看见满意的笑容。显然，总算摘下了口罩，以及用幻术让乐队唱歌跑调等等，这些事情都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尤其是眼下仙麻吕还没有追上他的情况下，这份愉快更加放飞了。虽然就算是真不小心被仙麻吕打到了也不妨碍他开心。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亚麻吕依然注意到了神威的神态。
　　那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就是和不久前一同拆墙的时候也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最开始时，神威有着钢铁一样难易弯曲的直来直往，一个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搞得大家都无可奈何，更甚有些脾气不好的只能敢怒不敢言，而他却笑呵呵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亚麻吕并不是每次都这样认为而已。
　　而那时的神威，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都会在那双眼中一览无遗；而在那双眼中最常见到的，是孩童一般的天真喜悦和看起来带着一些无辜的困惑，仅此而已。
　　但遇到佐助和博人之后，神威开始渐渐有意识的鼓捣些小机灵，也会时不时的因着他人对自己过多的干涉而展露出不可轻易招惹的一面。但即便如此，他的不满依旧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他玩心不起，仅需一点退步，就能把他哄得欢乐如初。
　　可是这时候神威的模样，有着仿佛迷失了道路一样的茫然，同时又有着一种消沉与空洞。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真是无比的压抑。

　　当然，不仅是亚麻吕，就是追在他身后的仙麻吕也一样发现了神威的异样。但是纵使仙麻吕再聪明，他也想不到亚麻吕所注意的那么多。因此，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都当做是神威惯常的心情突变所忽视了。
　　毕竟，前面这个给乐队捣乱的家伙绝不能再放过了！
　　就这样，亚麻吕没来得及和神威多说一句话，就直接在仙麻吕的追逐下，与神威擦肩而过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行了。但是在神威的身影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中时，亚麻吕还是没忍住，再次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绝没有看错，神威如今的样子，和以前截然不同。

　　神威没有在意亚麻吕是不是从自己身上看出了异常，而是一路直向着佐助被关押的方向去了，竟连自己的空间能力都没有用。现在的他，需要这样发泄一下心中的烦躁。
　　佐助这一次见到神威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他差点就拔刀跳起来了。
　　乍一看去，佐助仿佛看见了当年带土烦躁的想要迅速解决他们的样子，他差点就以为是带土恢复成黑化的时候，来这清理门户了。
　　但佐助迅速冷静下来，神威虽然神态和那时候的带土看起来一样，可那种能令整个忍者联军都恐惧不已的威压却并不存在。虽然也是因为佐助成长了，那种威压再不会轻易让他感到威胁，但这也说明眼前的人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而并非是当年那个带着杀意的敌人，
　　果然，看见佐助，神威的烦躁减轻了一些。他本来的目的，是要来找佐助问清楚自己的疑问，可这时站在佐助面前，他却一时想不起来该问什么、怎么问。还是佐助先给了他一个话题。
　　“这时候又来了吗，神威。近来如何？”
　　一接到佐助给的话题，神威毕竟还是单纯的神威，很快就把自己心中的疑虑先放下，说起了和博人的近况。当听说博人已经能凭自己的力量进入神威的异空间时，虽然也有神威给他打开了空间裂缝，但佐助几乎是强压着自己的震惊和激动，好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虽然早先就听神威说起过他在教博人时空间忍术，但没想到博人竟然这么快就成长到这个地步。
　　连神威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博人这样的成就意味着什么，但佐助却清楚得很。想到这里，佐助又想起自己的女儿佐良娜，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因为是博人师父的缘故，他每次回来，那少得可怜的时间里总有一部分是用来给博人特训的，和佐良娜一起的时候，却因为舍不得让这父女仅有的相处时间几乎都在艰苦的训练中度过，因此虽然也会因佐良娜的愿望而陪着一起训练，但他可以说是没怎么影响过佐良娜的修行。

　　神威可完全没发现佐助的心思已经飞远了，提起教博人空间忍术的事，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噩梦，还有困扰自己的问题。
　　“……博人瞬移成功那天开始的，一连好几天，每次睡着都会梦见同一个噩梦。”
　　佐助赶忙把已经飘远的心思捉回来，等听到神威这话后，皱起了眉头。
　　一连数天有同一个梦，这听起来不像是寻常事。
　　“每次我都会梦见一个快要死了的女孩，浑身都是血，就是那么看着我……”
　　佐助一愣。一个浑身是血快要死了的女孩，难不成……是琳？神威已经开始想起那些事了吗？
　　神威接着说了下去：“就在不久前，又有一个新的梦境，我梦见一个大楼楼顶……上面有很多人，在举行一场葬礼……”
　　佐助警觉地看着神威，如果是带土的记忆，那么也许是和琳死的时候相差并不久远的事……那种时候，能让带土记得这么深的葬礼……佐助心中对此隐隐有了猜测，果然，神威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应该是木叶的火影楼，我记得我看见影岩了，但是奇怪，影岩好像只有四个脑袋……”
　　果然如此！是四代火影的葬礼吗？
　　佐助还记得当年四战时发生的事，那时候的他不懂，但后来他也成了老师，再回想当时的事，不难看出，四代火影是十分喜欢带土这个学生的，喜欢的程度出乎他们意料，带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而且四代火影是死于他亲手创下的灾难中，他也好像莫名的针对着四代火影。
　　想到这里，佐助心猛地一沉。
　　梦境是最容易让人代入的，但没想到神威所记起的，竟全是引着宇智波带土走向黑暗的那些过往，而梦境的影响这么猛烈的残留到现实，对神威特殊性来说，这绝不是小事。
　　稍有不慎，神威就会在这些记忆的影响下，作为黑化的宇智波带土复活，那他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将会功亏一篑！
　　从与神威的第一次交谈起，佐助心中就已经隐隐知道他是谁。因此从一开始，佐助就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他，希望通过这能让那个人再回来人间。因为以目前的危机来说，有那个人作为他们的战友，远比放任这种力量成为一种不安定的因素要好得多，尤其是他和大筒木们在一起，如果变成敌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是个梦罢了，说不定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把你惊到了，才会做这些梦？”
　　佐助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先暂时稳住他，哪怕这会招来神威对他的不满。
　　果然，神威听了这话，不爽的白了佐助一眼。
　　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容易受惊吓的人吗？
　　但是想了想做这两个梦之前发生的事，神威又不禁在心中想了想。
　　嗯……似乎都是博人在空间忍术上有了大进步的时候开始的。
　　想到这里，神威也有些迷惑了。
　　见神威似乎没有继续怀疑下去，佐助暗自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眼下只能先拖一拖。只是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短时间内，宇智波带土的回归，必须见分晓了。

　　第七十五章，完。

　　①：本句出现的歌曲是刘德华的歌曲：《谢谢你的爱》；
　　②：本句中的歌曲是川剧版的《谢谢你的爱》。对，没错，就是之前有一段时间在抖音上疯狂流行的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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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发于2020.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