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瞳术物语》读历瑄言

76、第六十六章：“他天生就是个英雄”

　　本章作者：读历瑄言；（贴吧用户名：阿飞的漩涡面具）

　　神威虽然和博人一起行动，不过神威并不认为自己应该一直跟着博人。哪怕他确实大部分时间都一直跟着博人，但这不妨碍他时不时把博人随便留在哪，自己到处乱转。毕竟他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是闲不住的。
　　这天当他像往常一样四处乱转时，鬼使神差的到了这里。
　　他以前也知道这个地方，但却从没来过，似乎是潜意识中就抗拒着看到这里。当神威的目光落到这株巨木上时，不知为何心情瞬间落入了低谷。

　　当卡卡西走近的时候，神威正漫无目的看着眼前。
　　他与平常时的活泼截然不同，沉着一张脸，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谁都欠他的，倒像是认为谁都有所亏欠一样的一种冷漠。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在这个地方，看着这张脸摆出这样的表情，卡卡西还是下意识的感到有什么东西牵绊住了他的脚步。
　　这副模样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
　　“带土……”
　　卡卡西下意识的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可那个身影就站在那里，好像没听见一样，仿佛这个名字真的与他完全没有关系。
　　凯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人，他瞪大了眼睛，然后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卡卡西。
　　“卡卡西。”
　　卡卡西点了点头，大步走向前。
　　他鼓起勇气，走到了神威的身边。
　　他站在神威左侧，两人中间隔了一个稻草人。神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卡卡西也没有去看神威，而是抬头看着这株巨木。
　　“我们又见面了啊。没想到你在这。”
　　卡卡西率先开口了。
　　神威一动都不动，站在那里连表情都没有变。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神威问道。
　　卡卡西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另外说道：“上次见面有点匆忙了，没能好好谈一谈。”
　　神威终于把目光移开了，他转过头看着卡卡西。
　　“你说……谈一谈？”神威问道。见卡卡西点头，神威又扯扯嘴角，笑的十分虚假。“别闹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说完之后，神威立刻看到卡卡西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神威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赶忙又补了一句。
　　“我们好像只在两个月前见过一次而已。”
　　神威本来是想解释，但完全起了反作用，卡卡西听着神威像是在提醒他的话语，心头泛起苦涩。但他的脸上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显露。神威毫不知情的接着说道。
　　“说起来，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神威自认为这话是没错的。

　　凯开着轮椅过来了，有些激动的想说什么，却被卡卡西的暗中示意拦住了。
　　神威看看凯，又看看卡卡西。卡卡西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弯起了眼睛。
　　“抱歉，你太像我的一个老朋友了，所以我突然就想和你谈谈……。是我冒犯了。”
　　神威身体一僵。
　　他当然没有忘记佐助提到过的，曾认识一个和他非常非常像的人。他后来也问起过那个人，但听到的事情少之又少——只是刚刚足够激起他的好奇心。
　　神威立刻下意识开口。
　　“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卡卡西愣了一下，看着神威，有些愕然。在阳光的映照下，红色的万花筒写轮眼中熟悉的花纹清晰的展现出来。
　　神威没有在意卡卡西的愕然，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一直携带着的那个稻草人插在了身后，又接着问道。
　　“你说你的那个朋友和我很像？可你到底是谁，你的那个朋友又是谁？”
　　卡卡西明白，神威这是答应和他谈一谈了。
　　卡卡西回头看了一眼凯，示意接下来不要凯插嘴，随后便走上前，在神威面前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是旗木卡卡西。至于我的那个朋友……他是个伟大的英雄。他的名字叫做……”神威看着卡卡西，由于隔着面罩，他看不见卡卡西的嘴，但他确实的听到了他一字一字的吐出那个名字。“宇智波带土。”
　　神威轻轻蹙眉，偏过头默念起来。
　　带土吗……
　　这个名字他听过，在他第一次见到卡卡西的时候，卡卡西的嘴里就念着这个名字。就在刚刚，卡卡西在他身后，再一次看着他提到了这个名字。
　　可除此之外，他再没有更多的印象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当时卡卡西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什么特别熟悉的人一样。
　　“原来卡卡西就是你啊。”神威面无表情的转回头看着卡卡西。“我的名字叫神威。”
　　他当然听说过卡卡西的名字，也见过卡卡西的模样，而且还有一个从别处捡来的卡卡西的手办。但他和这个人还没那么熟，做不到把印象中的名字和见过的人联系在一起。

　　神威。
　　卡卡西感受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滑过舌尖脱口而出，在心中叹了口气。
　　眼前的人无论怎么看，他就是带土没错。可是卡卡西能准确的感受到，这个人的确和带土还缺了点什么。
　　神威突然摆了摆手，把自己有些跑偏的想法扔开。随后他看着卡卡西，歪着头皱起眉，十分困惑的问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和那个宇智波带土很像，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将疑问提出后，神威立刻感觉到眼前的人整个气势都变了。
　　一提起带土的名字，卡卡西下意识又来了兴致。面对着这张和带土一模一样的脸，他的话痨属性又一次被开启了。
　　“你问对人了。我和他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是同学，毕业后又分在同一个小队里，没有比我更知道他的事的了。”
　　眼看着神威似乎对自己的话起了兴趣，卡卡西兴致勃勃地回忆起来。
　　“他小时候在学校里，女生们都很喜欢他，就和我一样；还有，他长得特别帅，和我也是一样的；而且，他的成绩相当好，和我一样。……”
　　神威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
　　怎么这么多地方都跟你一样？
　　不过长得帅这点……嗯，我当然长得很帅啦。至于是不是和你一样……
　　神威看了看卡卡西。
　　勉强承认你也很帅好了。
　　而那边卡卡西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对了，他人缘也挺好的，大家都很崇拜他……嗯，和我一样。而且他还是个万人瞩目的天才，和我一样。”
　　神威突然抬手打断了卡卡西。
　　“等一下。”
　　卡卡西止住了话头，就见神威一脸怀疑的看着他。打量了一番后，神威问道。
　　“你说了他这么多和你一样的地方……你们就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如果要神威自己来看，神威并不觉得自己和卡卡西那么像。但卡卡西说自己和那个宇智波带土几乎是一模一样，现在又说他们两个才是各种地方都一样……
　　神威感觉自己可能应该怀疑一下，卡卡西屡次把自己错认成那个带土的真实性了。

　　但令神威没想到的是，卡卡西突然沉静下来。
　　他安静了好一阵。神威也一动不动的等了好一阵。
　　卡卡西看了一眼身边的这株巨木。
　　这株巨木，是当年琳死去的时候，带土的木遁暴走所形成的。
　　因为这里已经在边境的位置，又如此偏远。这株巨木竟就一直这样坐落于此，经历了三十多年的时光。

　　那些被加在他身上的赞誉与盛名，原本都该是带土的才对。无论是那只写轮眼，还是这火影的身份……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能把那些虚加在他身上的荣光，都归还给带土。
　　可是说到底。他和宇智波带土还是不同的。这不同的道路不仅是当年被压在石头下面的人究竟是谁决定的。
　　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有。”卡卡西于风中开口，声音十分的轻，但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只有一点，他和我不同……”

　　有一段故事，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就连当年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他面对带土时，也没有提起那件事。当时的情境，已经容不得他再提起了。
　　他说过有关那个人的那么多事，却单单不曾提起这一件。
　　自带土死后，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也许是因为那件事对他而言太痛苦了，只是回想起来，就感到痛彻心扉。
　　他下意识地将那段过往埋藏在记忆深处，却没有抹去那段过往给他留下的印象。正是那一段往事，让他始终坚信着一个在他眼中不可辩驳的事实。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耳畔只有石块的碰撞声，还有少女的抽泣声。
　　那个在他印象中一向爱哭、胆小的少年，这时却异常的平静。可他紧紧攥起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心底的恐惧。
　　闪耀着寒光的手术刀几次接近少年唯一还在外面的眼睛，却几次颤抖着收回。
　　“琳……没时间了，快点……”
　　带土微弱的声音响起，轻的像是在耳语。
　　琳终于没能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在地上。
　　冰冷的手术刀还是刺了下去。

　　“卡卡西……我还有一些事要拜托你……”
　　当那只属于宇智波带土的眼睛被移植到自己眼眶中后，卡卡西又听见了带土的声音。
　　“我保护不了琳了，你可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啊。”
　　卡卡西心中感到了苦涩。
　　“我知道。”
　　带土笑了起来。
　　“我看不见战争结束了。你现在……拥有我的眼睛，记得一定要用这只眼睛，看见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我一定会。”
　　卡卡西承诺道。
　　他紧闭着双眼，感受着来自左眼那跳动着的疼痛。
　　“对了，卡卡西……东路三号的老奶奶，她每天都要走过街道去市场买菜，然后我会帮她拎回去。她现在年纪大了，更不可能自己拿着那些东西回家了……还有那个老爷爷，就是住在学校旁边的那位，他身体不好，自己一个人去哪里，很危险……”
　　卡卡西的眼睑颤抖了一下，一种强烈的悲痛涌上了心头。
　　他能听见琳强忍着抽泣声，开始解下缠在他眼睛上的绷带。
　　带土的声音还在继续。
　　“……其实还有好多，但我没时间……再说下去了。”
　　琳将绷带全部拆下，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带土……”
　　琳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带土的名字。

　　光透过眼睑照射进来，耳畔又响起带土的声音。
　　他似乎拼尽全身力气，在说这些话。
　　“以后……我不能再帮他们了，你可得记住，接着替我帮帮他们啊……”
　　卡卡西想答应他。
　　可他刚一张嘴，泪水便从左眼中流出，滑过卡卡西的脸颊。
　　果然是爱哭鬼的眼睛……

　　卡卡西猛然睁开双眼，抬起了头。从顶上投下来的光照进他的瞳中，刺激的他眼前忽然一阵发黑。
　　在右眼下，一线鲜红缓缓浮现出，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据说血泪，是来自灵魂的哭泣。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在哭？是为了谁在哭？

　　直到不久前，他还在和带土争吵，因为带土迟到一事，咄咄逼人，责怪带土不守规则。
　　是他错了。一直那么执着于规定，是他错了。
　　在这一点，带土与他完全不同。不，在这一点上，带土和大多数人从来就不一样。
　　在带土心中，花费宝贵的时间去帮助一个微不足道、随处可见的老人的意义，远大于入学仪式、毕业仪式，甚至中忍考试。
　　对带土来说，完善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与形象，根本比不上去帮助那些眼下正需要帮助的人们，哪怕是一点，都比不上。
　　哪怕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他心中除了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梦想这些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放下的事以外，依然挂念着那些曾需要他帮助的人。
　　卡卡西清楚地知道，带土直到生命的最后，无论是十三岁，还是三十一岁，他都依然是那个——

　　“只有这一点，他和我不同。”
　　只这一点，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不同。
　　“他天生就是个英雄。”

　　无论是十三岁，还是三十一岁，直到生命的最后，他依然是那个天生的英雄。

　　风卷起几片树叶，从二人中间飘过。
　　卡卡西看着神威，神威也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此时仿佛又恢复了最开始失去他们时的状态。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心中更是感到悲哀。
　　神威瞪大了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僵着脸不说话。这个故事对他而言并不是毫无触动，可却没有引起他的共鸣。
　　这个故事对他而言，太陌生了。而卡卡西的表情也只是让他感到抗拒，他不想看见卡卡西的这副模样。
　　但是卡卡西的话却好像一把把大锤一样猛烈的敲击着他的灵魂深处，好像要敲碎什么外壳，再释放出那外壳下被封存起来的什么，只是神威并没有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他只觉得这个故事从未听说过。
　　凯看着对立而坐的二人，截然不同的神情，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神威突然站了起来，将那个稻草人背在身后。
　　他看着卡卡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着卡卡西，急促的呼吸几下，没有说什么。
　　卡卡西深深的看了神威一眼。
　　心底一种淡淡的失落和庆幸浮现。
　　不管他们再怎么像，可神威终究不是带土啊……
　　神威有些茫然的看着卡卡西，随后他缓缓转身，眼睛却一直看着卡卡西。最后，他终于把目光从卡卡西身上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眼中的花纹微微旋转，那个卡卡西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消失在卡卡西无比熟悉的空间扭曲中。
　　一个对卡卡西而言，彻头彻尾陌生的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份陌生究竟是真实的体会，还是一层越靠近真实便越强烈的假象。

　　第六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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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发于2020.01.05
2020年的第一章来啦！这章中间的那段回忆在2019年带土生贺楼的时候被我节选出来当成生贺过，所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觉得眼熟呢？（都快一年了确定有人记得那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