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瞳术物语》读历瑄言

30、第二十五章：暴走博人

　　本章作者：读历瑄言；（贴吧用户名：阿飞的漩涡面具）

　　天降暴雨，噼啪的打在这间房子的房顶。从屋顶的漏洞中直接落下来的雨水几乎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瀑布。
　　雨隐村迎来了一场暴雨，这个时候所有村民都会躲在温暖的家里，等待雨停或变小。
　　但是这座房子是一片废墟，从这里长满的植被可以看出，这间房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住人了。
　　进门后几步的距离有一个很奇怪的摆设：四个挂牌，左侧三个，右侧只有一个；挂牌的两面一面是红色，另一面木板上有一个绿色的青蛙头，每个牌子底下都有一个名字。只是这些名字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消磨，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冷冷的冰雨胡乱的拍打在地面，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刮来，残破的房屋已经遮挡不住风雨了。
　　博人又紧了紧外衣的领子，恶劣的天气和房屋条件让他冻得瑟瑟发抖。但令他感到寒冷的却远不止于此。
　　就在不久前，他本来已经到了草之国境内，却无意间遇到了一群岩忍。
　　那群岩忍显然是认识他的，见到他后就扑了过来，那种不抓到人不罢休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认真的。
　　博人忍不住抱住了头，开始回忆起不久之前遇到的事。
　　那时候他本来没想到会在草之国境内遇到岩隐村的忍者，所以也没有多做防备，直到他和一群红色打扮的人坐在同一家店里互相暗自打量了好几回合后听见了这样的话……
　　“队长，你看，那边那个是漩涡博人吧？”
　　博人愣住了，但表面上还是十分平静，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暗自猜测起来。
　　他们居然认识我？我现在这么出名了？看来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虽然他这样想着，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那个领队的下一句话，马上就把少年带着小小得意的妄想击碎。
　　“看来应该是，和通缉令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博人的手滞住了。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那家伙说的……是通缉令吗？
　　博人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猛烈的冲刷了他的脑子，让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直到他迅速的站起来离开了店的时候，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让他清醒不少。
　　这怎么可能？老爸怎么会让我被通缉？妈妈更不可能会同意这种事的……
　　博人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感觉到身后的岩忍已经追了出来。
　　博人心一沉。
　　看起来至少是有这样的传言传出来了，要不然就是……
　　他真的被通缉了。
　　后面的那些岩忍自以为自己隐藏躲避的还不错，殊不知在博人看来，他们简直就像喧哗着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完全没有隐蔽性可言。
　　而且不只是他们的行踪，就连他们的对话，博人都能隐约的听见。
　　这些人的动静和佐助的训练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带着低音炮在他耳边大声喧哗一样。
　　“我说啊，咱们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跟着他没问题吗？”
　　“怕什么？直接一拥而上把他抓住就行了。”
　　博人看了看周围的树林，看起来不远处应该还有人居住，这些人应该还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动手——
　　“看招吧漩涡博人！！”
　　显然是博人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想得太复杂了，这帮人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真的直接扑了上来。
　　虽然这些人根本不是博人的对手，几回合下来竟也没抓住博人，反而让博人跑远了，只有两个人又追了一段路，其中一人却被另一人拦下，而传入博人耳中的对话，也再一次带给博人下一轮打击。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追了？不是说火影说了可以不惜代价把他抓住吗？”
　　“我看你消息真是不够灵通，你难道不知道这家伙把他小姨都打伤了？听说日向宗家次女现在还昏迷着呢。你再把他逼急了，当心……”
　　本来转身正要走的博人听了这两人的对话，硬是停下了脚步。
　　说话的岩忍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你说我小姨怎么了？她怎么了！”
　　说话的岩忍被博人吓到了，他身边的同伴看见博人的样子之后也惊恐不已，退后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博人的右眼已经完全变色，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忍者，吓得他冷汗直流，嘴巴张合几次，就是说不出话。
　　他们都还是未成年的忍者，不比博人大几岁，出生成长于和平年代，哪曾见过这种模样？
　　“我小姨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
　　那个岩忍又张了张嘴，虽然脑中一直记着一件事：这是任务，不能随便对外乱说，尤其是任务对象。
　　但是博人的眼神令他感到恐惧。那种眼神给他一种错觉，就好像那只眼能看穿世间一切，更不用提他的内心所想。
　　在这种错觉下，他不由自主的说道：“我也、也只是听说……日向宗家的次女被打伤，现在昏迷不醒，性命堪忧……火影大义灭亲，说是要、要不择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把漩涡博人带回木叶村。”
　　那种威压感突然消失了，等那两个岩忍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博人早已不见踪影。

　　“怎么会……”
　　博人感觉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样，他紧抿着唇，随后又被积压在胸口仿佛一块卡在那里的石头逼得大口喘气，来让自己好受一点。
　　“怎么可能这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小姨怎么会出事，怎么可能是我……”
　　博人的身体已经彻底的不受控制了，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冷。
　　“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
　　“小鬼，先别这么激动。”自来也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些人说的未必就是实事，我以前经常遇到的，从这些比较年轻又不那么重要的人物口中听说的大多是谣言。”
　　“但通缉不是谣言！”博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在这雨声中也显得那么清楚。“他通缉我！他居然真的通缉我！他要是没通缉的话那帮人怎么可能——”
　　“吵死了，安静一点！”自来也似乎终于有点恼了：“你好好想想，他们得到的信息是花火被你打成重伤，说不定这里有什么误会……”
　　“我没有！”博人立刻大声反驳起来。随后又退后几步，抬手捂着脸深呼吸起来。“凭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我怎么样？”
　　博人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如果能把它吐出来的话就好了……
　　一股热气顺着脊梁向上攀去，一直冲到了头上，博人整个人从浑身发冷变成了身体从里到外发着热气。
　　“从小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
　　“博人！”
　　自来也有些着急的声音响起，但是博人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猛然放下手，打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就因为我是火影的儿子是吧？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变得多强，不管我付出多少努力——在他们眼里我只是火影的儿子。除此之外呢？什么都不是！每当我想说些什么、想做些什么，他们肯定都忽视我！”
　　说着，博人突然大笑几声，那笑声中尽是崩溃的歇斯底里。
　　“师傅死了，所有人都只想着樱阿姨、甚至那个混蛋老爸！佐良娜呢？我呢？没人关心！没人关心我们是怎么想的！佐良娜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砸石头——而我只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呆着！没有人想过来告诉我们一声！而是让我们失去了重要的人也都还被蒙在鼓里！”
　　博人开始缓缓地在这房子的废墟中走动起来，他的右眼再次出现了异样，而他蔚蓝色的左眼中竟闪过了一道绿光。
　　“博人！你……耐心……要冷静……”自来也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似乎随时都会消失。“愤怒……控……”
　　自来也的声音消失了，但是博人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不择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哈？这就是我的父亲？我的那个被全忍界崇拜信任的那个父亲！？”
　　博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异色的双瞳让人看得心惊——右眼的眼白已经变成黑色，而本来蔚蓝色的眼睛则变成了发着微微蓝光的白色眼睛。而他的左眼，竟变成了发着光的绿色眼睛，在阴暗的环境中看起来就像一头野兽。
　　他甚至能感觉到胸口发疼。
　　“那些人都只把我当火影的儿子，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都只会说我爸怎么怎么样！根本没有人关心我！在他们眼中没有我的存在，没有漩涡博人这个人！从来没有人想过我怎样，谁关心过我是怎么想的吗？他们只在乎我爸怎么样！就好像离了我爸，我就什么都不是！”
　　博人一把揪住胸前的衣服，大口的喘着粗气，想尽力缓解自己胸口难受的那种感觉。
　　“而我爸呢？他就直接把我列入通缉令……为什么……”
　　博人垂着的头颅慢慢抬起来，半睁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突然又猛地染上了愤怒。周围的东西开始颤抖起来，发出了碰撞的声响，那四个挂牌也飘了起来。
　　“凭什么我就要被这样对待！”
　　这一声质问刚刚出口，还未落地的话音就瞬间被倾盆大雨淹没。
　　在那只右眼的凝望下，天花板的周围突然错了位。本来被隔绝在天花板外面的雨水直接一股脑的浇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奇大的雨幕中，博人似乎看见了一片光亮，以及一小块红色。
　　紧接着，雨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这样的场面呈现在博人眼前。
　　一个红发的少年坐在门口那里，背对着博人，一侧的门开着，外面也一样在下着雨。
　　看周围的模样，这里正是博人刚才安身的那片废墟，只是现在，这里似乎还不是废墟。
　　而在屋内，博人面前，坐着一个白色长发的男人，面前有一碗面和一堆纸稿以及几本书。
　　那个红发的少年说话了：“关于老师之前说的这个世界的仇恨……我自己也思考了一番。”
　　博人心中一股无名火还在烧着，并没有被刚才的那阵雨浇灭：“我不想看你，滚开！”
　　说着，博人上前几步，手中突然出现了个小螺旋丸，一甩手扔向了那个红发少年。
　　螺旋丸依旧在半途中消失，却始终没有再次出现。
　　“哦…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了吗？”
　　屋内的白发男人，正是年轻了许多的自来也。
　　博人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头看着二人，似乎因为打不到的缘故终于冷静了一些，但他的眼睛却还是那个颜色。
　　“和平…赢得和平的方法我也还不知道。但是……”红发的少年回过头，博人看见了他的左眼，左眼中一圈套着一圈，和佐助的那只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勾玉。
　　博人愣住了，紧接着，他听见了红发少年接下来的话。
　　“总有一天我会解开这个诅咒，如果有和平存在的话，我会将其紧握在手。比方法更重要的…那就是对此深信不疑的力量！”

　　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又变回了那一片废墟。
　　博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废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虽然从没见过刚才的那个人，但他知道那个人……他的确知道。
　　漩涡长门。
　　年幼时父亲时常给自己讲的那些人里，少数的曾和父亲敌对过的人之一。
　　博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冷静了许多，他心中突然冒出来无数疑惑想得到解答，他转头看去，却找不到自来也的身影……
　　“喂，老鬼？你在哪呢？”
　　博人唤了两声，自来也却始终没有出现。博人一下子慌了。
　　“喂？老鬼——呃我错了，仙人，仙人你还在吗？”
　　始终无人回应。
　　恐惧和突如其来的寂寞吞噬了博人的内心，博人真正切身的感觉到，原来孤独和无助是那么的痛苦。
　　他盘腿坐在了地上，拼命地回想自来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想来想去，只想起了最后听到的声音好像在告诫他冷静。
　　博人闭上了眼睛，拼命地清空脑中那些让自己愤怒的东西。只是越是这样想，他就越难以让自己平静。到最后甚至把自己气得差点再次跳起来。
　　最后博人心中甚至放弃了，他向后一靠，头正好倒在了挂着那三面挂牌的台子。
　　他转头一看，正好看见其中一面牌子下面的名字：长门。
　　而对面的那面挂牌下面的名字，这一次博人也认出来了。那个名字是自来也。
　　博人不知道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什么游戏，但是这又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往。
　　一些他与佐助的过往，他与花火的……还有他和鸣人的。
　　博人突然感觉不到刚才的愤怒，这时候再想起他们的时候，一种悲伤的情绪突然充满了他的内心。
　　博人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原本绿色的左眼慢慢变回了蓝色。他抬起右手，一个小小的螺旋丸出现在掌心。
　　他想起当初提出要拜佐助为师的时候，佐助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会不会螺旋丸。
　　为了让佐助能承认自己，他找到木叶丸，连夜苦练螺旋丸，最后终于搓出来一个小丸子。本来他以为佐助会因为这个就看不起他，但是佐助却把他的这个螺旋丸记了下来，之后在打大筒木的时候还起到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作用。
　　是佐助首先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就那么拒之门外，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孩子那样不信任他、看不起他。
　　螺旋丸突然消散了，博人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突然感觉他的心揪的让他承受不住。
　　他是用这只手打伤了花火。
　　即便自己不想承认，可是无法否认的是当时的确是他一掌打过去后，花火才变成现在这样……

　　“老鬼……”博人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听得出说出这句话对他而言多么艰难。“小姨她真的是被我打伤的吗？真的是我做的这件事吗？”
　　“你有些缺乏信心，而且不冷静了。”
　　自来也的声音突然出现，博人猛地坐了起来。
　　“老鬼！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你半天都没找到你！”
　　自来也严肃的看着他，博人闭上嘴不说话了。
　　“博人，像刚才那样太危险了，你必须学会让自己不被仇恨冲昏头脑。如果总放任自己沉沦仇恨中的话，恐怕就再见不到我了。”
　　博人愣了愣。
　　“你说什么？”
　　“看不看得见我，是你自己的事。”
　　博人低下头抿着嘴。
　　“老鬼，这里是哪里？还有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虽然并不是自来也告诉他来这里的，但是当他考虑要不要躲在这里时，自来也的确曾告诉他，这里是安全的。
　　那四面挂牌他一开始没有在意，现在想想，挂牌中的一面是个青蛙头，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妙木山。
　　而且刚刚他看见的那一幕，显然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与他如今身处的时代完全脱节的战争年代的故事。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博人睁大眼睛抬起头看着自来也，随后又恢复了平常。
　　“老鬼，刚才那一幕是你让我看见的吧？”
　　自来也没有回答，但博人就当他默认了。
　　“喂，老鬼……”博人转头看着那三面挂牌，最右边的挂牌上还是青蛙牌，但是青蛙牌底下还有一张已经快要破碎的红色的纸。“‘比方法更重要的，是对此深信不疑的力量。’，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是吗？”
　　自来也还是没有回答，博人走到了那三面挂牌面前，低下头端详着那三个名字。
　　“我要相信什么？我还能相信什么。”
　　“你不相信什么？”
　　自来也的这句反问把博人问住了。博人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那个臭老爸都把我列入通缉令了，他根本不相信我，我又怎么去相信他？”
　　自来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博人说道：“把那面青蛙牌翻过去吧，她早就回来了。”
　　博人不知道自来也在说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他伸手把那面青蛙牌翻了过去，变成了红色那面向外。
　　“对那个年代的人而言，如今这个时代的模样，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博人默默地注视着那三面红色的牌子，却听到自来也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不相信的不是鸣人，是你自己。”
　　博人猛然睁大了双眼，翻过青蛙牌后便放在桌上的手突然攥紧了。
　　“你怀疑你自己真的做下了你无法原谅的事。”自来也的声音没有停止，接着说了下去。“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能要求谁来相信你？”
　　博人紧紧地咬着牙，垂下了头，将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压在了喉咙里。
　　博人努力遏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一些后，他抬起头看着前方，像是在看着那三面红色的木挂牌。
　　“老鬼，这件事，是那帮家伙搞的鬼吧？”没等自来也说话，博人握着拳头砸在了台子上。“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算上这件事的份，一并查他个水落石出！”
　　说着，博人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你现在说得轻松，如果真是你做的，又怎么办？”
　　博人停住了，转头看向了自来也。
　　“如果真是我做的，那自然是我的过错。但我已经决定要为师父报仇，要向所有人证明我，就绝不能因此半途而废。”
　　说罢，博人戴上兜帽，转身迅速跑出了房门，伴随着踩过水潭的声音，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中。

　　在房屋的高处，伴随着一阵漩涡形的空间扭曲，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出现在了房顶。
　　在面具的黑纱背后，一双红黑相间的眼睛看着博人逐渐被雨幕掩盖的身影，眼中浮现出了对这个金发男孩十分感兴趣的神情。
　　“那个难道是……和我的眼睛一样的吗？”
　　青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话。
　　然而除了淅沥雨声，再没别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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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发于2019.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