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一百四十七章：天斗日记之友谊的重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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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作者：读历瑄言；（贴吧用户名：阿飞的漩涡面具）
他眼中闪烁的绿光发冷，冷的让我如坠冰窟。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如果没有竞技场上发生的事，今天和他说的这些条件，我想都不会想起；如果没有竞技场上发生的事，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也会像有知先生那样，默默无闻的消失在过去。而天和的后人，也只会日复一日的重复这种生活，直到最后一个人。
我无话可说，于是干脆不回答他。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看看，天斗，战争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在经历过这场战斗之后，你已经开始觉悟了。”
面对他这番调侃，我实在是笑不起来。
我不理会他的话。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重又表达了他的决心：“对我来说，没有水门一族的忍界，没有存在的必要。其次，我对忍界的看法比你更乐观。你看，战争才刚刚开始，你就已经觉悟了，我相信这场战争继续下去，迟早会让所有忍者都拥有跟你一样的觉悟。”
我知道明志现在完全不打算停下来，所以我也表达了我的决心。
“你要这样做，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任你继续下去。”
他又在看着我，他眼中的绿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我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准备好赴死，他大概早就看出来了。
“你不会死的。我本来也觉得你可能不记得了，现在看来，你肯定不记得我们的那个约定了。不过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不会忘记自己承诺过的事情。”
明志说出那个约定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很陌生。我不记得他说的是哪件事。但是在他的提醒下，回忆立刻找上来了。
当年就在这里，我第一次听明志讲过，他们的族人死后，就会被抹除一切痕迹，这个人会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不出几十年，就再也不会有谁知道有过这么一个人。当时我在慌张之下，曾这样对明志说：“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消失，不会让人忘了你。不，即便我死了也不会！”。
那时候我急切地向明志表明自己的决定，明志听完之后，却觉得我想的太多了。毕竟我是日向族长的儿子，在那个年代里，以我的身份，死亡离我实在是太远了。我觉得我的心意好像被他无视了一样，觉得有点不自在。就是这个时候，明志也跟我做出了一个承诺。
“你说这种事本来就想得太远了，只要我还活着，我肯定不会让你死。”
那时候的明志，还是自认为要为日向一族而战的。
明志说的没错，我确实早就忘了，还是在明志的提醒下，我才想起来当年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对于我忘了这段过去，明志好像没怎么在意。
“我们约定过，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算你不打算眼睁睁看着我和忍界开战，我也只会和你再进行像今天这样的交谈。虽然这处理不了我们之间的分歧，不过这不妨事。”
我不能理解，如果明志和我可以用商谈的方式相处，为什么和其他人不可以？他真正要报复的对象是日向一族，是我代表的日向一族才对，其他家族都只是受到了牵连而已。他明明可以和所有人都用这种方式相处，却非要和他们兵刃相见。
不过我虽然这样想，明志却不同意我的看法。
“他们跟你不一样，我跟他们之间没有过什么约定，他们没有和我交谈的资格。”
“所以你非得这样做不可？”我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又向他确认了一遍。
“我以为你知道，天斗，我没有退路，水门一族也没有退路。”明志认真的对我说：“我们本来一直都没有出路，如今好不容易闯出一条路来，也只有这一条而已。我不可能带着族人再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可能中途改弦易辙。”
听完他的话，我心情依然沉重。我告诉他，他要这么做，我还是不能坐视不管。
“我知道你不能，不过我只准备和你用谈话的方式解决，所以你尽可以用你的方式阻挠我。我早就做过承诺，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你死，所以我更不可能自己去杀你。”明志这样和我说。同时，明志也对我发出了警告：“但是天斗，如果你因为自己没有被我杀死，就接着用那种话伤害水门一族，伤害辉夜姬最伟大的子孙，那么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就像当年我看着父亲死在我眼前一样，像不久之前你看着你的父亲死在面前一样。”
他这样说，我相信他会这样做。当我告诉他，如果他为了让人承认自己，宁愿使出杀戮的手段时，就有人宁愿被灭族也不会承认他们。我知道这段话给他的伤害多大。这些话不单是在阻止他，更是在否定水门一族。现在是因为我的话没有分量了，如果日向的族长依然是他们的主家，我这番话足够断绝水门一族所有的出路，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所以我以为我这样说，他一定会杀了我。
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事实上，他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威胁我，却只是要阻止我继续说下去，让我就此住口。他杀了我能更轻松达到这个目的。他杀了那么多比我更强大的人，再杀一个日向天斗根本不算什么。
可他没有杀我，我自己都认为我这一次该死在这里了，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多么可笑，他是因为我们过去的友谊。即便他知道，我不会因为我们的友谊给他这个姓氏，但他因为我们的友谊，可以收起那把杀人刀，而不是因为我对他、对水门一族的伤害和否定，就挥起那把刀夺去我的性命。
我和他彻底没什么话可说了。早就被我抛弃在脑后的记忆，他却时刻挂念着；这份友谊在我这里早被各种东西冲淡，可在他心中依旧深刻厚重。我们对这份情谊的态度并不对等，而为此采取的措施差别就更大了。
我感受到一种深切的绝望感。我难以理解水门明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孩童时的过去，一份本应该早就断裂的友谊。
我无法想象，他如此重视我们之间的约定，甚至在现在这一刻，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用夺走我身边的人这样残忍的方式威胁我。可他还是放不下我们的过去。
那么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放下水门一族过去三百年中受的伤害呢？如果我们年少时的约定都让他铭记在心，那么水门一族的伤痛，恐怕直到魂魄湮灭的时候，他都不能原谅。
我忽然明白，他站在比我更看重这份情谊的出发点，做出了这个选择，我不能凭借我们的情义，要求一个比我更在乎这份情义的人为它而妥协。于是我再没有理由能够阻止他。
事已至此，我只有离开。
他看着我道：“要走了吗？”
“既然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虽然这么说着，我没有选择像一个忍者那样，来无影去无踪地立刻离开，毕竟我还是拿不准他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他见我果然要走，于是脚步轻盈的走过来，整个人都不发出一点声音，窗外的光照的并不均匀，让他有些地方都藏在了暗影里，这样看上去，他更不像一个活人了。他一路走到我身边，随后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就像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在我们的少年时期，每当我来这里又回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送我。他会拽着我一路把我送到离岛的地方，在途中，我们还会抓住这最后的时间继续畅谈每一个话题。哪怕没话说，我们也会自己找话，每当这时候，岛上的动植物总是成为我们新的话题。
然而这一次他拉着我一路走出去，虽然他看上去还像当年那个小孩子一样，可我们始终没有说话，但我自十五岁那年分别后，第一次感觉到从他手掌传来的温度，我似乎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了。
果然，即将分别的时候，他终于又开口了。
“我这样做不是要跟你叙旧，也不是打算和你找什么回忆。我只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也要拜托你转告忍界的其他人：我不是什么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不是没有实体的鬼魂，而是这个忍界前所未有的，最强大的忍术，他们的对手，是一个忍者，是一个最强大的忍者。”
我看着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而我的手腕上，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他是个活人，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的身体依然有温度，太阳下有他的影子，他不是个鬼魂。
我们辞别时的最后一句话，他是这样和我说的。
“我没有死，也不是因为不愿成佛而游荡在世间的亡魂，你当年认识的那个明志，现在就站在这里。但你认识的那个当年的明志，早就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下，完。
作者有话说第164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天斗日记之友谊的重量（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