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毒》秋水泱泱

31、第三十章 暧色

　　杨峥是死回来的，最后一关的炼金术士发动了终极技能，他不知道能够存活几人，反正他是被瞬间秒杀。幸好，死亡时弹出的积分兑换列表，九万多的积分他选择兑换了经验，上亿的经验并没有让他恢复原有的等级，因为这次死亡，掉的不是一级，而是一半的等级。杨峥看着人物面板上的54级，十分“忧伤”。
　　他死亡后，直接出现在幻天城中央天坛，看了看好友列表，未央的头像是灰色的，应该还在任务中。他双手抱着后脑，仰躺在天坛上，高远明澈的天空只有几朵浮云，像是被撕扯得极薄极薄的棉絮，慢悠悠地在那里浮着。幻天城的中央天坛一向都十分安静，加上这里很高，据说有200米以上，地面上的嘈杂声根本难以传到这里，天坛上除了三五游人，空旷寂寥得很。

　　这样寂静的环境中，杨峥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是柳无衣。他有十几天没有见过柳无衣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急忙接通了，柳无衣的声音传出来，“毒骨，你在幻天城吗？”
　　“在。”
　　“那好，你到无花宫来一趟。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说完这句，柳无衣就挂断了通讯。
　　杨峥想着柳无衣那里出了什么事，急忙往南城跑，经过驿馆，丢下一把金币，夺了一匹驿马往无花宫赶。

　　相对于上一次来无花宫时的衰败，这一次干净了许多，路径和台阶上都没有堆积的落叶灰尘，但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十分冷清，毫无人气。游戏里面虽然已经是五月中，本该是百花争奇斗妍的季节，但无花宫的花圃却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几株孤零零的花木和杂草一起生长着，远看着绿油油地喜人，近看只觉得心酸，尤其杨峥见过无花宫极盛时候的繁华景象，那是三十里花海，美轮美奂。
　　柳无衣在来宝馆等他，这里原本是柳无衣办公所在，往常游戏里的各大管事就是在这里回事。
　　来宝馆周围景色优美，前面的花园里奇石罗列，有小桥流水，两条抄手游廊一条直通前面的议事大厅，一条从水面上经过，曲折回绕，通往水榭。
　　柳无衣依旧一身红衣，站在水面的抄手游廊上，看着水面发呆。湖中的几尾珍贵的锦鳞偶尔跃出湖面，溅起朵朵水花，在阳光下绚烂夺目。柳无衣抬头看到杨峥，微微一笑，“你来了。”
　　杨峥看着柳无衣，心里有一种疼说不出来。只不过十几天不见，柳无衣身上已经没有那种热烈如火焰，那种即使只有一秒也要绚烂盛极的艳，他好像是已经沉寂了的焰火，虽然还没有熄灭，但只是在风起的时候才会闪烁几颗火星。
　　“无衣。”杨峥心里难受。
　　柳无衣看着他，侧头微笑，走过来，抱了他一下，“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死的，做这小儿女情态。”
　　杨峥没有注意他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柳无衣衣袖下的手腕。柳无衣喜欢华美的饰物，身上总是挂满各种饰品，比如香囊玉佩锁片等等。柳无衣手腕上还是他一直都戴着的翡翠镶金红宝石镯子，往常他肌肤雪白丰胰，戴这手镯只增艳色，但现在他身体消瘦，腕骨可见，杨峥看着，倍觉凄凉。
　　杨峥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无衣，这些天你还好吗？”
　　柳无衣听他这样问，似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怎么好。”他笑了笑，拉起杨峥的手往水榭走，“总觉得不甘心，但却也无可奈何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强迫可以的，我也渐渐想开了。说起来，我也不算亏了，至少还认识了你这样一个朋友。”
　　杨峥感觉握住的手手指枯瘦，除了骨头只有一层皮。戴在指上的戒指松垮垮的，柳无衣弯曲着手才能不让它们掉下来。

　　说是水榭，其实是两间房子带一间三面透风的大厅，柳无衣在大厅里摆了酒菜，酒是上好的五十年花雕，下酒菜样样精细。柳无衣请杨峥坐下，拍开泥封，亲自给两人斟满了酒杯。
　　“阿铮，再陪我喝一次酒吧，不醉不归。”
　　琥珀色的酒业在酒杯中轻轻摇动，杨峥和柳无衣碰了一下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喝得太猛，呛着了，杨峥使劲咳着，眼泪都出来了。
　　“不错。”柳无衣微笑着给两人又斟满了。
　　……

　　杨峥不知道柳无衣什么时候走的，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是宿醉导致的后果。有人温柔地托起他的后脑，扶着他坐起来，温热的醒酒汤端到他的嘴边。杨峥有些发愣地看着端着碗的手，这双手很漂亮，很有力。
　　喝了醒酒汤，碗被端走了，杨峥靠在身后人的怀里，痴痴呆呆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地喊了一声，“未央。”
　　“嗯。”头顶上轻轻应了一声，一双手在他身上捏着，酸疼的四肢在按摩下渐渐有了力气。
　　“无衣走了。”
　　“我知道。”
　　杨峥蓦地翻过身，跪在床上看着靠着床边坐着的未央，看了一会儿，凑上去咬住了未央的唇，动作生涩地伸出舌头舔食着。
　　未央心中微讶，伸手揽住他，“阿铮？”
　　杨峥双手抱着未央的脖子，抬头看着他，眼神明亮，“未央，你喜欢我？”
　　“喜欢。”
　　“爱我吗？”杨峥笑着看他。
　　说实话杨峥真的不算是漂亮的，尤其和未央柳无衣月离这样的人比，但未央开始喜欢他，也不是看上他的相貌。未央的感情一向很淡，除了祖父和母亲，他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让他更加萦怀于心，即便是曾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妻，爱，这样强烈的字眼一度在他的感情字典里面不存在。
　　未央看着杨峥晶亮的眼，不知道怎么就想点头，心中没有一点勉强。

　　肯定的回答让杨峥咧开嘴笑起来，身子贴上去，双臂环着未央的脖子，张嘴在那里咬了一口，听到未央忍耐之后轻微的吸气声，杨峥心中很是得意，未央那一声压低了嗓音的“阿铮”，更让他笑开了颜。
　　“阿央，我们做吧。”杨峥轻声说。
　　未央身体一僵，伸手把他从身体上推开，认真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你说什么？”
　　杨峥不知道这时候自己从哪儿来的勇气，双手放在未央胸前，身体压上去，未央半躺在床上，微微拧着眉。杨峥在未央唇上啄了一下，“阿央，我们试试。”伸出手去解未央的袍子。
　　未央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似乎想从中发现他这样做的原因。“阿铮，你会后悔的。”
　　“不后悔。”杨峥想了一阵儿，认真地回答。袍子不怎么好解，他转移了目标，伸手抽掉了未央头上的簪子，看到乌亮的长发瞬间散落在床帏间，他凑上去吻了一下未央的鬓角。
　　……
　　对于游戏中复古服饰，杨峥有些力不从心，单说未央的腰带，他鼓弄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找到门路，未央不给他面子地笑了几声被他狠狠地瞪了好几眼。
　　未央靠着床头坐起来，没有束发的发簪，柔顺的发丝匹垂下来，掩了半边脸颊，平添了七分艳色，三分慵懒。未央的眼睫很长，笑得时候总会半掩了眼眸，唇角勾起，杨峥觉得有些口干。
　　未央拉了他的手，放在腰带的玉扣上，很容易解开了。未央的袍子没有扣子，除了腰带就能脱下。袍子下面是白色里衣，也是亵衣。未央翘了翘脚，示意杨峥，他鞋子还没有脱。
　　杨峥爬下床，给他脱鞋子，忽然觉得他们不是欢爱，他只是在服侍少爷更衣。愣愣地把鞋子放在地上，抬头看。未央靠在床头上，笑着看他，白色里衣衬着床铺上红色锦被和大红床帏，十分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