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夜尽天明（将夜.择天记.庆余年）》凡世

3、第 3 章（完）

　　“先生。”

　　计道人冷漠的点点头，看了看宁缺手中那卷道藏，毫不停留的走过去了。

　　一晃两年就过去了，这是宁缺活得最平静的几年。有吃、有住，还有一根金大腿，虽然这金大腿不给抱，但能蹭蹭，也足够了。宁缺很有职业道德，既然蹭金大腿，该有的礼貌还是不会丢。

　　在征求本人意见后，长生同意改名陈长生。计道人没有传授他什么修行法门，却让他和那个小道童——宁缺现在知道了他叫余人，一起读道藏。三千道藏，不仅读，还要背，背完一遍，还要背第二遍。

　　桑桑的寒症有所好转，一天比一天白，但还是那么抠门。她现在依然负责洗衣、烧水、做饭，仍然舍不得多花几文钱买一碗酸辣面片汤，好在余人不那么吝啬，经常在桑桑“败家”的谴责目光中，从西宁小镇拎一扇肉回来。

　　宁缺本来想让桑桑试试能否修行的，但计道人并不阻止二人阅读三千道藏，却从来不曾讲解，余人和长生倒是能讲，但是，桑桑的修行似乎和普通人有所不同，尚未找到修行途径，她最大的进步，就是用了一秒感应到天地元气，在指尖凝聚了一点光亮，却再无进步。桑桑对修行并不执着，她更愿意吃好、喝好、赚很多银子。

　　然而，平静的生活下，宁缺不甘心。宁缺从未放弃修行的想法，哪怕现在，世界这么大，奥秘如此多，甚至，他还有放不下的仇恨，若不修行，如何能活？若不修行，如何报仇？若不修行，如何活得更好！计道人看上长生，多半是因其有特殊之处，但是善是恶，根本无从分辨。

　　这年秋天，宁缺仍然无法修行，桑桑快乐的做她的小侍女，余人和长生仍然在一遍遍背诵道藏，计道人仍然一日日枯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一只白鹤带着绢书，破云而来。

　　一纸婚书，这便是白鹤带来的东西。

　　余人摆手拒绝了，已经叫做陈长生的长生，也摇摇头。他从书中明白了娶亲的意思，但毕竟年幼，懵懂得很，怎会答应一个莫名的婚约。

　　计道人看着婚书，而后将目光转向了宁缺。

　　“先生，您看我做什么！”宁缺单从身体年龄而言，已经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了，何况他心理年龄不知多少岁：“这大概是哪家人想和您做亲吧，我又不是您的徒弟！”这种莫名其妙的婚事，他更是不可能答应了，说不定就是个有毒的肉包子。

　　就像在桑桑身上看见了光一样，计道人从这个叫宁缺的少年身上，看到了阴影，这让他感到奇怪，又感到有趣，但他更想做到的，是将一切不可控因素都握在手中。

　　“既然你二人不愿，我写信回了便是。”计道人将白绢收起来，不再提此事。

　　然而，对方不知是谁，似乎打定主意要个童养婿了，白鹤来得反倒更勤了，还捎带了不少珍贵的书籍、药材，那未曾谋面之人结好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宁缺不知道那白鹤又捎来了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计道人在想些什么，他的外功毫无疑问练得已经极其熟练了，三千道藏虽比不得余人与陈长生的过目不忘，但也极为熟悉。然而，精神知识上的增长，并不能缓解他无法修炼的痛苦，尤其是桑桑这个小丫头居然也学会了法术的情况下。

　　桑桑在光明法术上，天赋超绝，便是连计道人也没有想到。而随着修行的展开，桑桑体内的寒气也很少再爆发，不过，她对于修行，并不那么感兴趣，反而天天扒拉着观中的银钱，以及研究着不同菜式。

　　某一日，宁缺正无比烦躁的背诵着三千道藏，然而，他仍看不到前路。而这时，他突然闻到一股异香，是陈长生，他又病了！而在道藏的韵律中，宁缺闻着这异香，突然觉得浑身一轻，整个意识放佛离开了身体，然而，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躯中的情况。他感觉整个身躯似乎活了过来，雪山气海一阵颤动，他突然觉得有点饿了，又无比激动。不过，当气味散去，回复理智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对。这不是陈长生身上的香味吗？人肉的味道可不好，他宁缺可没有吃人的嗜好啊。

　　没过多久，余人过来了。计道人让他传话，让宁缺、桑桑都到长生的屋子去。

　　一番对话，归纳起来无非就是时机已到，陈长生想要逆天改命，是时候到京城去了，而宁缺和桑桑，也要同行。

　　计道人交给长生一封信，然而，却嘱咐宁缺：“当初那封婚书没能退回去，这次长生去京都，正好推掉吧。宁缺在外行走更有经验，这件事情，你陪同长生一起去恐怕更好。至于你的修行问题——”计道人顿了顿，“解决的关键其实就在长生身上。”

　　宁缺对这种打机锋的话并没有好感，而且这种退婚书之类的事情，在小说中的话，一定是烂俗的起点文开头，意味着麻烦不断，他于是问得明白点。

　　“陈长生这病，其实也与他身上的香味有关。每次发病，这香味其实是在透支他的精气和生命，因此，正常而言，他活不过二十岁。不过，每当这时，他的血肉之躯，其实变成了一丸大补之药，能活死人肉白骨，因此也会引来诸多觊觎。你若想要修行，下次他发病时，让他舍一碗血给你即可。”计道人如是说道。

　　这不是唐僧肉吗？宁缺心中吐槽。踏上修行之路，是他的执念，也是他心中的结，如今，陡然听到方法，激动之余，却有些后悔感慨。要是他和长生不熟就好了，好下手，这么熟的情况下，吃肉喝血，他有点做不出来。

　　“我不相信只有这一种办法，计先生你可不是普通人，至于这样耍我吗。”在这个没有印刷术的年代，在这个修行仍然不能算普及的年代，坐拥三千道藏之人，能是普通人吗？

　　“那除非你能找到圣人境界之人愿意帮你打通丹田、梳理经络。”计道人不带半点情绪的说道，宁缺猜测他有那个能力，却不愿意。

　　“没事的，不过一碗血罢了。”陈长生摇摇头，“如果找不到改命之法的话，反正我也活不过二十岁。”

　　“算啦算啦，桑桑，去收拾东西！”宁缺结束了这个话题，“说不定哪位圣人就看我是天纵之才，身负大气运，帮我一把呢！我们还是先去京城吧，这么多年了，待在这深山中，人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