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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原主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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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徐姣卧室所住的院子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一个幽静的小院子,它似乎更偏向于一个农家小院,里头有鸡舍,兔笼,还有一块开垦出来,种着豆苗的土地。
院子里的篱笆上都被扎了红绸,正门前的大门上也张贴了大红的喜字。
不得不说,刘放这几个人很会选地方。
在处处雅致低调中透着奢华的徐府,这里真是一个令一群泥腿子感到无比亲切熟悉的地方。
只是它仿佛混在一片仙果里,被蚊虫叮咬过的烂桃子,高贵的世家子弟嫌它掉价,穷人靠着它得饿死。
”沽名钓誉,虚伪至极。”
符子高忽然猛地拉扯了一下红绸,徐姣被扯得脚步踉跄,一下子踩到了裙摆。
“啊!”她惊急之下,扯到一截衣袖,勉强稳住身形,额头上的喜帕却忽然径直飞了出去。
徐姣张大了眼睛,在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一怔,脑子里也浮现了一段相应的记忆,这令彻底颠覆了她对剧中原主的刻板印象。
都说古代女子遵守三从四德,在封建压迫之下,只能依附男子,毫无个性和自我。
而原主因为身体不好,相比泼辣爽厉的大姐,行事霸道自我的弟弟,反而是从小最能静得下心来读书习字的那个人。
在一次次翻阅商军书、孔子、孟子,左传等书简的时候,在帮父亲整理书房里的治国之策的时候,在手持农家要书路过田间地里的时候,在帮母亲打理商铺的时候,这位女子心中自有一番不同寻常的沟壑。
只可惜有那么一个一步三喘的身子,她的父亲即使最欣赏她,也未曾都她报有一丝期待;
她的母亲外表看着是个精明强干的商人,内里反而是个相夫教子的传统女性,她每天愁的都是如何找个家境殷实和睦的人家,让她终生有个依靠;
至于姐姐和弟弟,他们捧着她怕碎了,含着怕化了,跟她在一起总是小心翼翼玩不开,所以处在中间的她,总是在姐弟间鸡飞狗跳的闹剧之中,成为那一块格格不入又容易被忽视的背景板。
这养成了她怕给人添麻烦,不擅表达,又十分包容妥协的性格。
“怎么,触景生情了!”耳畔传来一道酸溜溜的话,“你是不是在遗憾,此刻同你成婚的人不是高明宇?”
胳膊被人蓦然拽紧了,徐姣皱眉对上一双爱恨交织的眸子,心也随之一恸,眼睛里涌出泪意来。
这是残留在原主身体里的情绪,那里面包含着歉疚,但更多的是心疼、怜惜和不舍。
原主徐姣是深深爱着眼前这个男子的,只可惜当听到全国最有名的医家襄如和天官季然都言她活不过十八岁的时候,她便下定决心终生不嫁,也不能拖累他。
至于高明宇,他有着超过时代的对待女性的平等思想,还有一些高于这个时代的治国理念,当时为了追求她,他挖空心思,为她讲了许多关于如何改良土地,如何提高亩产的办法,她也像块海绵一样听得如痴如醉。
这在符子高看来,就是移情别恋,是一种赤裸裸的背叛,可他还是默默地将那个人天马行空的想法一点点变成现实,就是为了哄她开心。
眼前这个小院子,就是由原主比照着魏国时期的搭建,这不仅仅代表着她内心深处的理想,还代表着对眼前这个个人最深切的思念。
不知道为何,徐姣有些怅然。
这时,身边的男子已经气笑了,“怎么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方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让我饶你家人一命的不是你么?你现在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给谁看?我这样腌臜不堪的小人不配掀开你的红盖头是吧?”
他双眸凶红地对着她,那样子感觉像是要吃人一般。
可是没有极致的爱,又怎么会又极致的恨,徐姣感觉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没…没有。”她连忙摇了摇头,挣脱了符子高拉着她的手,将掉在地上的喜帕捡起来,主动盖在头上。
“玉书哥哥,我想当你的心娘子,已经期盼了很久了,能够在临死…死之前,成为你的新娘,对于我来说,就仿佛做梦一样。”
徐姣学着原主的样子,微微扯紧了符子高的衣袖,“其实,不喝那碗药,我恐怕也命不久矣。只是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说着着,她忽然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下,作出一副柔柔弱弱,随时要昏倒的样子。
“皎皎——”符子高一时情急,扶住了她的肩膀,藏在盖头下的徐姣缓缓勾起嘴角。
她才不管他们之间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爱情故事,对于她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玉书哥哥,我走…走不动了,你…你能抱我进去么?”她缓缓靠近他的怀里,小鸟依人地将脑袋格外他的肩膀,看起来无限娇羞。
“皎皎——”一声低喃过后,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
双脚离地那一刻,徐姣笑容越拉越拉大。
她果然猜中了,他分明对原主余情未了。
嘿嘿,这样的话,她就是想死也死不了,最起码能活到三分之二剧集的地方。
如果不是怕ooc,她真想在他怀里荡起双腿。
很快,跨过门槛,到了喜房之中,他十分轻肉地将她放到床铺之上。
“皎皎,我们终于成婚了!”
他用喜称挑开了红盖头,里头的人在葳蕤的烛光之下,含羞带怯,无限温婉地看着自己。
符子高别过身去,闭了下眼睛,将内心翻涌地想要将人狠狠撕裂吞噬的念头压下,然后断起床头上的酒壶,往旁边的两块木瓜中的一块,倒入清酒。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哗哗的滴酒声,伴随符子高清润缱绻无比的声音,徐姣听着这首《卫风·木瓜》,瞅着那个背影欣长平直的身影,不免想起了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的有匪君子。
只是到了如此地步,他真的还能成为原主心目中那样的人么?
伴随着徐姣的疑惑,那个嘴角冷厉笑着的男子转过身来,眉目间又是一片温柔。
“皎皎,你的身子不能饮酒,我该给你换成清水的,只是今日是我两大婚。”他一步一步像她走来,在她身旁的床铺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将那块木瓜放在其中,“我两就喝一瓢,你少喝一点,我多喝一点,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温柔地托着她的双手,看起来的确却情深难返,而她一个冒牌货,对他并没有这样的情感。
于是,她连忙低头错开他的视线,嘴角微微翘着含住木瓜的一边。
古时候的酒原本没有经过蒸馏,度数不高,可经过穿越男的提纯,已经有一点微辣,不过这对于徐姣这种会逛酒吧ktv的现代女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原本还打算多喝两口,可她忘记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于是猛地呛了一下。
“皎皎,为夫还没喝呢,别急。”符子高放下一只手,给她拍了拍后背,然后将头凑了下去,为了加深仪式感,了了双方的心愿,徐姣也将头贴了过去。
两人额头相碰,呼吸相对,四目交错……
不知不觉间,一瓢清酒已经饮尽。
此刻,她脸庞艳如霞飞。
啪地一声,木瓜掉在地上,他缓缓地靠近,将她推倒在床上。
咕咚一声,徐姣头靠在竹枕上的时候,脑袋一疼,登时清醒了三分。
待手指慌乱地一抓,摸头床的一个箱子,并将它小心撞翻的时候,她心更是慌得一批。
“怎么,皎皎这就等不及了。”
他用手指将它们一个个捡起来,放回盒子,徐姣看清了那里面的家伙,不由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嫌弃我是个阉人?”
他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极度危险,徐姣慌忙摇头,“没…没有。”
她望着那可怕的大家伙,咽了下口水,“那个玉书哥哥,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感觉很幸福了,其它的不重要。”
“是么!”他扬眉一笑,“可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夫君,我怎么能让我的夫人感受不到作为女人的快乐。”
“乖别动!”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不行完周公之礼,又怎能算完整的夫妻。”
他将其中一个拿出来,“这个怎么样,好像有点大,不过大一点意头比较好。代表我们夫妻之间事事如意,就是有点委屈夫人了,待会儿,你可能会有点疼痛。不过没关系,我会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