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游戏》Esther以斯帖

83、造神

　　死神基地内，九座巍峨高耸的黑塔屹立在星空下，中央是被结界隐藏的转生门、前世镜，还有错落的建筑和巨型通天藤。
　　希瑞尔漫步在基地内，来往的外表各异的亡灵生物让这里与大型魔法都城无异，只是缺少那份蓬勃的生机。他穿梭在人群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非亡灵生物。走到某一处地方，希瑞尔停下来，抬手往地上打入一道魔力，暗金色的痕迹一闪而没，他收回手，继续往下一个地方走。
　　菲拉斯和艾泽瑞尔他们一起站在浮空岛上俯视冥界的变化，随着一道道刻痕划过，诡谲的波动在下方升起。
　　“时间不愧是禁域，只是最简单的加速，一旦大范围用到现实中就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菲拉斯笑眯眯的说。
　　艾泽瑞尔握着他的手，眉眼沉静依旧。希瑞尔在死神基地验证时间法则，而死神基地又与菲拉斯的灵魂之力相连，所以被世界意识钻了空子，将两人的命运牵涉到一起。如果希瑞尔穿过还好，若是失败，恐怕在同一时刻菲拉斯的灵魂就会承受不住而彻底消散。
　　随着希瑞尔布下的时间阵法运转，菲拉斯灵魂消散的速度就越来越快，等到最终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就是他灵魂走到尽头的时候。要么一举成功，要么彻底消散，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爱德蒙特抬头往对面的浮空岛看了一眼，说：“梅瑞狄斯和塞尔特他们来了。”
　　果然，下一瞬空间波动便从那边传来。艾泽瑞尔打开权限，很快便看到两人带着迪伦和夏佐出现。
　　“菲拉斯！”迪伦和夏佐见到他都很高兴，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他们也没有拉他到一边说话。
　　随后笑眯眯的亚哈斯和孤傲脸的叶忒罗也出现在这里。
　　菲拉斯见到叶忒罗就忍不住想怼，还好艾泽瑞尔拉住了他，不然两人指不定要互相冷嘲热讽一番。叶忒罗大概也是来之前被亚哈斯劝说过，所以虽然脸色不佳，但比起以往来说还算是好的，对于菲拉斯的眼神挑衅也无视了。
　　一股极致的冰寒之意掠过，最后一个到达的神袛白衣白发，冷漠的面孔完美精致。这不是菲拉斯第一次见到索斐瑞，但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联想到盛开在皑皑白雪中的冰花，那是属于冰雪的美之极致，纯净无暇又寒冷入骨，虽是视觉的盛宴却只能远观不能碰触。
　　索斐瑞向几人微微点头打过招呼便不再动作，整个人像极了一尊精美的冰雕，淡蓝色的眸子里安静无波。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底下那个逐渐成型的大型时间法阵，而法阵中的希瑞尔则在专心致志的感受流转的时间之力，不断从中寻找时间法则的痕迹。
　　菲拉斯闭了闭眼，努力维持面不改色。他的灵魂成了博弈的战场，时间加速让他的灵魂之力流失同样加速，而在加速下的死神游戏也提供越来越多的能量为他修补灵核的缺陷，双方在他的灵魂中展开了力量拉锯。
　　随着法阵的逐渐完善，修补灵核的力量从被压制慢慢占据上风，但菲拉斯并没有变得好受起来，他的灵魂依旧虚弱。
　　艾泽瑞尔伸手不动声色的撑着他的后背，眉峰微敛，“还要一会才能看到结果，要不要休息一下？”
　　菲拉斯摇摇头，“我没事。”
　　闻言艾泽瑞尔也不勉强，只是时刻分出一分心神来注意他的状态。
　　暗金色的光芒在幽暗的冥界接连亮起，在上方诸位神灵眼中呈现的则是一点一点勾连建立的庞大法阵。一丝玄妙的气息从虚空渗透进来，爱德蒙特几人立刻就捕捉到了这缕不算熟悉的法则气息，时间法则。
　　希瑞尔几乎与他们同一时间感应到了时间法则，毕竟那道气息是时间法则对他的试探。希瑞尔闭上眼睛，追寻着法则的感应，他将意识完全投入其中，努力抓住这一丝感应去领悟并且尝试与时间法则建立联系。
　　诸方神灵齐聚在这里，关注这他的进展。在他的成功抓住时间法则的尾巴，脚下的时间法阵成型的一瞬间，他本人也被时间法则带入了虚空，同时蓝伯特也毫不犹豫的进入虚空为他护法。
　　爱德蒙特回头看了艾泽瑞尔一眼，微微点头，然后追着蓝伯特踏入虚空。
　　时间法阵一成型，数以万计的副本中的小阵法与冥界的大阵勾连，一时间井喷式的死亡信仰以及时间法则掠过留下的一缕法则气息融入菲拉斯的灵魂。灵核的缺憾被飞快的弥补，但菲拉斯的脸色却愈发苍白，这种暴涨的力量几乎要将灵核撑爆，何况现在灵核被取出体外，他无法完全控制这股力量，再继续下去灵核就真的要炸了。
　　艾泽瑞尔微微低头，他自然是感觉到了菲拉斯的变化的，“要不要往后压一压？”
　　菲拉斯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希瑞尔前往虚空融合时间法则，但也只是刚刚开始，不到最关键的时刻。而死亡法则在艾泽瑞尔的掌控之下，他要融合死亡法则就会容易很多，但在融合之前他必须要凭自己生成伪法则，这一点势必会受到世界意识的阻挠。若是往后压一压，选在希瑞尔那边融合的关键时刻，世界意识被那边吸引，他这边就会轻松一些。
　　但是听到艾泽瑞尔的话，菲拉斯却摇头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不需要的，艾泽，我不会输。”
　　艾泽瑞尔闻言一顿，笑了起来，“我知道。”
　　边上的叶忒罗哼哼两声，似乎很想怼上几句，可惜被亚哈斯死死拽住了。
　　艾泽瑞尔拉着他的手，转眼两人便到了一处漆黑无光的虚空。
　　菲拉斯取出那颗水晶球一样的灵核，灵核在茫茫虚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艾泽瑞尔松开他的手的那一刻，菲拉斯这具脆弱的躯壳就化为了尘埃，只剩下没入灵核的虚弱灵魂。
　　艾泽瑞尔握了握拳，目不转睛的关注着灵核的变化。伪法则的生成只能靠菲拉斯自己，艾泽瑞尔最多能为他排出一些外力因素。
　　灵核蕴满从各处收集来的力量，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菲拉斯刚与灵核重新融合就感觉到了饱胀感，他有种要被撑破了的感觉。
　　重新获得力量的感觉很不错，但菲拉斯并未因此沉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艾泽瑞尔掌管死亡法则，而他本身也是因死亡而诞生，所以对于死亡法则他完全不陌生，伪法则要如何构建他心里也早有准备。
　　力量饱胀得他自己都难受，菲拉斯不敢耽搁，一拿回灵核的主动权就开始梳理灵核内积攒的能量。这些能量虽然被他吸收，但之前并非主动，所以不完全受他掌控。
　　在梳理能量的同时他也在拼命将这些能量压缩凝练，并且注入自己的感悟，让灵核向着他打算好的方向进化。要让灵核生成伪法则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因为这是精雕细琢的水磨功夫，也是一瞬间的灵感与突破。
　　菲拉斯的打算是将伪法则塑造成死亡法则的投影，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样，但越相似融合死亡法则的阻力就越小，融合度也越高。他一点一点模拟着死亡法则的形态，并且主动将伪法则的力量降到最低，这样到时候模拟出来的相似度会是最高的，容纳真正的死亡法则也会更顺利。
　　艾泽瑞尔的目光投注在灵核中化生出的纤细脆弱的法则链雏形上，眼看着它不断壮大清晰，忽然脆弱的法则链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崩碎开来。艾泽瑞尔面色微变，他的指尖蜷了蜷，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焦躁，继续在一边看着。
　　菲拉斯本人倒是比艾泽瑞尔要淡定得多，他并不意外这次失败。打碎法则链的是从死神游戏那边传过来的汹涌的能量，这些能量传输得不稳定，时断时续，偶尔如泄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原本作为助力的死神游戏现在似乎成了他的掣肘和阻碍，但他不能也不会断掉自己与死神游戏的连接，因为死神游戏才是他未来的立身之本。
　　他没有被一次失败打击到，迅速将崩碎的法则链聚拢，让它再一次成型，更快的壮大。不过这种情况没维持多久就又被打断，法则链被外力冲击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