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刀男相亲了吗》颜羽星

67、死神（十八）

　　“主人……”
　　“啊！”花小正树忽然发出一声低吼，俊美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对不起……对不起……”
　　手中黑色长剑插入脚下泥土，逼人的黑雾四下散开。
　　“这个……”
　　“小心，这是瘴气！魂石的原主人恐怕就不是人类，加上它吸收的大虚……审神者大人恐怕承受不住了！”狐之助喊道，这种情况他太熟悉了，那些疯魔的审神者都会散发出无尽的瘴气，然后开始疯狂杀戮。
　　花小正树拔出长剑对准了自己，如果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那么至少，在我失去控制力前，结束这一切。
　　“主人！”
　　“啊！”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响起，只见周围已然出现无数溯行军，还有虚不断从撕裂的天空掉落。
　　战斗的本能让黑色长剑调转方向，面前的虚和溯行军被杀死，而后如同当初的魂石一般将他们尽数吸收，每杀死几个，覆盖了整座森林的瘴气便更浓烈几分。

　　一道寒光掠过，瘴气被驱散些许，留下点点樱花清香。
　　“大哥！”朽木露琪亚喊道。
　　“露琪亚！怎么现在才报告这件事！”阿散井恋次来到他身边甩出斩魄刀，“小心队长罚你扫厕所！”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朽木露琪亚说着看了朽木白哉一眼，“大哥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哈哈哈哈哈哈一护，比人头吧！”斑目一角扫倒两个溯行军道。
　　“乐意奉陪！”
　　“大哥！”朽木露琪亚来到朽木白哉身边，“花小同学他……”
　　朽木白哉看出妹妹的担忧，道，“放心，他不是敌人。”至少目前不是。

　　“小笑！”笑面青江一脚踩在面前的虚上拔出刀，借力跳起，可小笑已然被面前大虚抓住，“小笑！”
　　“啊……”大虚被人从后面劈成两半，化为灰烬。
　　“小笑！”笑面青江一把抓住小笑，“我不用你帮忙，你先回刀拵里……主人？”
　　笑面青江看着眼前的花小正树有些兴奋道，“主人，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黑色长剑却是举向他，笑面青江拉着小笑后退，“主人？”
　　“噔！”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嗡鸣，阿散井恋次抽回斩魄刀，“你这又是救人又是杀人的，你……”
　　花小正树转了方向落在了日向正宗身后，后者听见声音转身，“主人？”
　　花小正树抬起长剑向前一刺，正中日向正宗身后虚的要害。
　　“主人……”日向正宗伸手，“主人……”

　　“呲！”利刃扬起落下，一只手臂掉在地上。
　　日向正宗眼眶通红，“主人……”
　　不必疼惜我的，主人……
　　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值得主人为我如此……

　　花小正树捂着断臂缺口。
　　心中妖魔想要做的事若是无法完成，唯有在自己身上印下同等得印记才能平息。

　　“主人！”压切长谷部想要冲过去，却被几只虚和溯行军的结合体拦住。
　　“啊……”无数怪物顷刻间化成更浓烈的瘴气涌入花小正树断臂缺口，慢慢地，那断裂的手臂竟又重新长出了一截，若不是地上那手臂还在，看起来倒像是产生了错觉。
　　只是那新长出来的手臂，笼罩着更强烈的瘴气。

　　“主人！”日向正宗向前，花小正树手中长剑嗡嗡作响，“走！”
　　“主人……”
　　“走！”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主人！”和泉守兼定对他喊到，“身后！”
　　花小正树长剑向后刺去，轻松解决庞大的溯行军，而后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生生停下。右边出现一个人影，花小正树右手微抬，“刷拉”一声，是衣服破裂的声音。
　　三日月宗近刚刚斩杀了一只虚，一个转身，华丽的衣服碎片扬起，正好盖住他的头，这让原本就在这瘴气中已经不太有方向感的他顿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被身后虚一撞，原地转了个圈。
　　花小正树看着眼前的三日月宗近，手中长剑再次扬起……
　　“三日月先生！”歌仙兼定惊呼，三日月宗近凭着感觉斩杀了攻向他的虚，却在下一瞬，脖颈间一道寒光划过。
　　这把在瘴气中也乌黑发亮，没有实体却依旧锋利无比的剑，正握在花小正树手中。
　　头上碎布落地，长剑已经移开，花小正树脖颈上却多了一道伤口，但那伤口却和之前的手臂一样，被怪物们愈合，也散发出更如入骨髓的瘴气。
　　而这次，花小正树没能控制住自己，将关切他的三日月宗近以瘴气逼退数米。

　　溯行军和大虚的结合体源源不断，加上瘴气的侵蚀，不光是付丧神他们，死神如阿散井恋次，斑目一角他们也多多少少受了伤。
　　造成这一切的已经被朽木白哉列为敌人的花小正树，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且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露琪亚，”阿散井恋次与她背对背，一边斩杀敌人一边问，“这个人就是精神分裂吧？”
　　“……”露琪亚沉默。
　　黑崎一护道，“他不想伤害那些人。”所以才在对上付丧神时一次次地将刀刃转向自己。

　　只是那一次次的自伤似乎并不是好事，他们发现花小正树愈合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里的瘴气越来越强烈之外，他对付丧神们出手时犹豫挣扎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似乎——那个叫做花小正树的审神者正在被慢慢抹灭，而名为花小正树的嗜杀者正慢慢占据这具躯壳。

　　狂风怒号，乌黑瘴气如龙卷风在森林中疯狂肆虐，花小正树也隐入那龙卷风中，大杀特杀。
　　“千本樱！”朽木白哉将斩魄刀卍解，无数刀剑如樱花搬紧紧追随那乌黑的龙卷风，终于千瓣樱花聚集一处，龙卷风消散。
　　两人正面交锋。
　　“这样下去可就糟糕了！”狐之助慌得不行，他倒是能强制退出这个世界，可是审神者这个状态回去一定会被系统判定为被绞杀者，倒到时只怕会立刻灰飞烟灭，现如今，只能先让审神者停下来，“压切长谷部！”

　　说曹操曹操到，压切长谷部已然斩杀面前挡路的虚，与花小正树对面而立。
　　朽木白哉的斩魄刀也收了回去。
　　花小正树手中剑下意识就要刺过去，那锐利在刺入前被人握住。
　　嗡嗡……
　　手中的剑发出阵阵嗡鸣，压切长谷部抬头，眸中无尽心疼与痛楚，“主人……”
　　主人的剑，在悲鸣。

　　主人，你一定很痛苦吧。
　　狐之助说过，人类承受不了妖物的力量和灵魂，所以最后多半都会疯魔。
　　此刻的花小正树，看起来几乎也疯魔了，可他还是不停地在抗争着，只是这种抗争，看起来更为艰难而痛苦。
　　压切长谷部为自己曾经动过的念头感到懊恼，却不会为自己已经做过的事而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哪怕是清醒的时候，他也依旧会将魂石放进主人体内。
　　他曾经擅自做了决定，即便主人变成怪物，他也要让主人活下去。他对让主人活下去的执念，从来就不会改变。

　　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这是花小正树曾经说过的话，那时的主人意气风发。
　　他想再看一次，主人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得张扬的模样。

　　“主人，”压切长谷部将刀举起，加州清光怒道，“压切长谷部！你做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能对主人拔刀相向！所以诛魔才会自陨！

　　长谷部……
　　花小正树乌黑的眼睛里映出压切长谷部影影绰绰的模样。
　　压切长谷部却是将打刀反手递给花小正树，“主人，如果一定要杀人的话，请用这把刀吧。”
　　长谷部……

　　花小正树乌黑的眼睛里滑落一滴充满瘴气的泪。

　　“这种痛苦，不应该由主人一个人承受。”压切长谷部抚摸着花小正树的脸，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痕，“无论发生什么，我愿和主人一同承受。”
　　“长谷部……”花小正树周身逼人的瘴气消散许多，狐之助变成狐狸模样，跳上茶渡泰虎的肩膀。
　　“我们一起喝过变若水之后就已经命运相连。”压切长谷部握着花小正树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主人，别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便是地狱，我也陪你一起。

　　说罢，压切长谷部化作一道白光涌入打刀的刀穗。
　　彩色刀穗在一片乌黑中格外夺目，仿佛一束彩虹照亮了黑暗的角落，也照亮了花小正树乌黑的双眸。

　　刀穗，那个刀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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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后是一个人直喘气却故作淡定的声音，“主人，我能进来吗？”

　　天守阁内有人回，“长谷部？进来吧。”
　　拉门打开，压切长谷部进去，关门，在慵懒的男人面前跪坐，“主人，我……听说主人给所有人都发了刀穗，我……数珠丸没领到，我的给他了。”
　　其实他是在得知少了一个以后，立刻把自己的挂在了数珠丸恒次的佛珠上，这样他就可以来当面找主人要了。
　　“哦？”花小正树坐起身，“是吗？我在小店买的时候数的清清楚楚，怎么少一个？”
　　“或许，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压切长谷部低头，“需要我帮主人找……”

　　“找到了。”花小正树从电脑桌下捡起一个拍了拍灰，很是随意地递给他，“现在应该人人都有了吧？”
　　“是，主人。”压切长谷部双手接过，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刀从腰上解下来，“主人，我……我不会绑这个……”
　　“这个世界上还有长谷部不会的东西？”花小正树笑着接过刀，很是细心的给他绑上刀穗。
　　那个时候，他不懂压切长谷部的心思，却也知道，将发刀穗的事交给压切长谷部去办的话，如果刀穗少了，喜欢黏着他的压切长谷部一定会自己来要最后一个。

　　他怕压切长谷部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故意将最后一个随意丢在地上，又随意递给他，可是在被长谷部请求系在刀上时心底开心得直放烟花。
　　他偏心，送给压切长谷部的刀穗和别人的，只是从表面看起来差不多，刀穗中间却藏了一张纸条，里面画着一把打刀和一棵树。
　　就像他和长谷部。
　　他曾经希望，自己和压切长谷部会永远在一起。
　　无论以什么形式。

　　可如今，他可以和压切长谷部在一起了，却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再次将他推开。
　　为了付丧神，他可以封印灵力和记忆，也可以冒着死亡卦象孤注一掷，那么，为了长谷部呢？
　　那么温柔的长谷部，那么爱他的长谷部，他又能为长谷部做什么？
　　拿着这把斩杀溯行军维护历史、斩杀敌人保护主人和战友的刀，去杀害人类伤害同伴吗？
　　长谷部……
　　长谷部……

　　花小正树将刀柄贴在脸上，“长谷部，我……”
　　“咚！”后脑勺一阵剧痛，花小正树缓缓回头，眼前是狐之助的毛绒脸，两只爪子上还举着一颗几乎能作为凶案现场凶器的大石头。
　　狐之助见花小正树并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晕过去，且周围瘴气浮动越发明显，立刻将石头丢得远远的，“审、审神者大人……”
　　“你……”花小正树转身，惊得狐之助连忙躲在黑崎一护身后，“审神者大人，我……”
　　完蛋了！审神者大人会不会把他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