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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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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靖柔发誓,她绝对没有因为玉琢的识相,有任何感动的情绪,但是谁能拒绝送到嘴边的食物呢?
烤肉入口,纪靖柔心中便涌现悔意。
她倚靠着背后的巨石,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得不面对美味当前却只能看,吃不下的困境。
玉琢见纪靖柔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更是仇大苦深的盯着烤肉发呆,难得主动开口,“难吃?”
话毕,盘中剩下的大半烤肉瞬间消失三分之一。
玉琢的吃相很安静,称不上狼狈,只是速度过于骇人,会给围观者凶残的压迫感。
已经在放弃边缘沉沦的纪靖柔因为玉琢的‘抢食’,展现从未有过的爆发力,又吃了个盘底......彻底撑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饿’的玉琢,凭借深不见底的胃口惊艳众生。
好在纪靖柔已经在吃糕点培养感情的过程中见识过玉琢的胃口,虽然依旧会有新奇的感觉却不至于震惊。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歪着,好奇的问道,“你是和谁学的烤肉?味道比襄临郡王专门从北方找来的厨子调制的烧烤酱还好吃。”
因为是临时起意要吃烤肉,侍卫准备的各种调味料都是单独放在瓷罐中。
这些人皆是跟在纪靖柔身边多年的老人,熟知她的口味,能轻而易举的调出专门花费功夫研究过的烧烤酱并不奇怪。玉琢也能仅用木勺,行云流水的混合十多种调料,混合出美味又具备特色的烧烤酱。纪靖柔理所应当的认为,玉琢是有些‘技艺’在身上。
玉琢的答案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沉默了会,看向最开始为纪靖柔和玉琢烤肉的侍卫,在众多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轻描淡写的道,“和他学。”
可是经你们手的烤肉味道不一样!
纪靖柔以手扶额,短暂的反省自己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对玉琢产生奇怪的滤镜。她揉着发胀的肚子,怀揣壮士断腕的决心,捡起玉琢刚放入瓷盘中的烤肉。
入口鲜香,外酥里嫩。
确实比她平时吃的所有烤肉都好吃!
纪靖柔沉思片刻,端起盘子递像护卫,“你们尝下味道怎......”
闪着银光的筷子从天而降,以风卷残云之势夹走所有烤肉。
纪靖柔下意识的收了下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阻拦玉琢,“烫!烫!烫!别这么吃!”
可惜晚了。
玉琢与沉下脸的纪靖柔对视半晌,难得主动开口,还是疑问句,“你刚才说什么?”
纪靖柔冷笑。
她才不信他的邪!
哪怕只是个连气都不会喘的物件,出现在距离玉琢不足百米的范围内,都会立刻吸引玉琢的目光。
她前日亲眼见到玉琢突然往玉离的方向跑,在屋顶的瓦片跌落时推开正在喝水的玉离,理由是他听见了瓦片落下的声音。
如此敏锐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小聋瞎?
纪靖柔为玉琢的反常找到个绝佳的理由。
“你是不是吃醋了?”
玉琢眼底浮现清晰的茫然。
纪靖柔结合宣威的秘籍,换了种问法,“你是不是不想与任何人分享我给你的东西,连玉离都不行?”
适当的引导,有助对方发现悄悄萌芽的感情。
这次玉琢听懂了。
公主给他的东西......糕点、烤肉?
玉琢的目光陡然幽深,坚定的点头。
纪靖柔终于露出笑容,抬起下巴,骄傲的得出结论,“你喜欢我。”
见玉琢沉吟片刻,眉宇间丝毫没有恍然或羞涩的情绪,纪靖柔立刻捂住玉琢的嘴,“我还没说完。”
站在凉亭外的侍卫气沉丹田,目光灼灼的看向两人。
只要玉琢有任何反抗,他就会高吼,‘大胆,公主有令,尔为何不从!’
可惜玉琢只是顺着纪靖柔的力道昂起头,既没有挣扎也不开口,丝毫没给蓄势待发的侍卫表现的机会。
纪靖柔满意的点头。
宣威说的对,没经历过感情的郎君,怎么可能会懂什么是爱情?
她得有耐心,慢慢教。
“你继续。”纪靖柔松开手,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几乎是坐在玉琢的腿上。她僵硬的直起身,掰着玉琢的头转向烧烤架,“我们边吃边说。”
半晌后,纪靖柔的脸色才彻底恢复正常。
玉琢似乎已经彻底忘记刚才的插曲,眼中唯有各种调料和处理好的食材。以至于他偶尔想起纪靖柔,拿走她面前盘中的冷肉换上热气腾腾的肉片,令她非常感动,止不住的心软,忽然生出强烈的倾诉欲。
“玉郎。”纪靖柔生疏的叫出这个依旧没能适应的称呼,紧张散去的同时,语调也舒缓许多,“表姐今天去公主府找我,我才没准时来找你。”
“嗯。”玉琢片了条刚熟的鹿肉给纪靖柔,连眼角余光都没从烤肉上移开。
纪靖柔见状,突然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玉琢头都没抬,“你表姐去公主府找你,你才没准时来。”
纪靖柔叹了口气,示意凉亭外的侍卫退到院门外,幽幽开口,“在我心中,只有两个姐姐,一个是长姐,一个是表姐。阿耶登基之后,长姐要考虑的事越来越多,像是突然开始奔跑......我跟不上。”
即使已经坦然接受现实,纪靖柔依旧难受的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玉琢侧头看向纪靖柔,像是在判断纪靖柔是不是在等他回答。
纪靖柔似有所感的抬起头,眼眶完全被红色沾染,语气也因为心情变冲,“说话!”
“你可以问玉离。”玉琢从善如流的开口,在纪靖柔困惑的目光中解释,“他经常说跟不上我。”
“那你是什么感受?对玉离。”纪靖柔抓住玉琢的手腕,眼中既有期盼,又含着胆怯,复杂到玉琢完全看不懂。“
“没有感受......希望他活着?”玉琢在纪靖柔催促下认真的思索,最后做出概括,“活着就好。”
纪靖柔已经能分辨玉琢一本正经的敷衍和认真起来的区别。
她将玉琢带入纪敏嫣。
自从对玉琢一见钟情,纪靖柔收集了许多有关玉家的信息。
玉家五代人流放至玉门关荒芜之地,短短二十多年,只剩下玉琢和玉离,可见折损率有多骇人。
对于玉离,活着,似乎是最好的盼望和祝福。
玉琢想不通纪靖柔为什么会哭。
阿耶临终前特意嘱咐过他,即使亲缘再淡薄,也要在同族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
无关血脉亲情,这是他们父子欠玉家的债。
哪怕玉离只肯叫他贱种,玉琢依旧赤手空拳打死差点吃掉玉离的野狼,结果却是玉离从此缠上他。
因为想让阿耶在黄泉下瞑目,玉琢从不拒绝玉离的纠缠。
仅此而已。
也许是公主没见过像他这么冷心冷肺的人,吓哭了。
玉琢找到原因,不再管纪靖柔,又往炭堆里添了几块新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