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鼻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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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气渐暖，柳絮飘飞，W市街道两旁的石楠花开的正是旺盛，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石楠花的特殊气味。
赵水水的鼻炎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准时发作。
看着楼下花坛里种的那些石楠花，赵水水恨不得放把火把它们全都给烧光。
她真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像石楠这样气味怪到不能再怪的花？学校又怎么会把石楠种在校园里？
风一吹，满学校都是都是那股子怪味儿。
赵水水鼻子里不舒服的很，她伸手想去把梁晴旁边的窗户给关上，可手还没够到窗户呢，鼻子里痒痒的感觉突然达到了顶峰。
“阿嚏！”
正上着课，教室里只有老师在黑板上写板书的声音和下面人抄笔记笔的沙沙声，赵水水这个喷嚏没来得及掩住，声音稍微大了点儿，把身边的梁晴吓了一跳，讲台上的老师也一脸不耐烦地转回头来，可见是赵水水，便只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了回去。
“要命喏～”赵水水揉了揉鼻子，拿了张纸巾出来使劲擤。
梁晴听不下去这个声音，皱着鼻子往窗户下缩了缩。
赵水水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瓮声瓮气地指挥梁晴：“晴儿，把窗户关上，这味儿太要命了。”
梁晴见她的样子确实难受的紧，于是抬手把靠她们这边的窗户给带上了，然后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餐巾纸贡献给了她，“去年春天都没见你鼻炎难受成这样，怎么今年犯的这么厉害？”
赵水水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两个月前还威风凛凛的大姐大现在倒成了只无精打采的病猫儿了，“去年咱们楼下花坛有石楠吗？学校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残，这种花也往学校里面种，是生怕有鼻炎的人这春天过得太容易。”
梁晴没有鼻炎，体会不到赵水水此时的痛苦，但她也觉得石楠花的味道难闻的紧，搞不懂学校怎么想的。
她埋下头去抄笔记，赵水水自顾自地把餐巾纸撕成两半，随便折了一折就往鼻子里一塞，趴在桌上呻吟：“要命啊~！”
顾奕听见她的叹息声，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她软绵绵趴下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点想笑。
摇摇头，他忍着笑意低头写字。
中午放学，因为数学老师拖堂了十分钟，留给他们的休息和吃饭时间已经不多了。赵水水自然是不会走出教室去找罪受，冯三和小李文见她蔫啦吧唧的样子想着随便给她带一点回来。
等教室里的人走光了，赵水水在自己的座位上辗转反侧，一会趴着一会仰着，可无论什么姿势她都觉得难受的不行，呼吸不畅也就算了，鼻水还会无知无觉地往下淌，可真是把她给愁死了，恨不能把自己的鼻子给切掉算了。
因为鼻塞缺氧，也因为四月暖和的天气实在适合睡觉，被窗外暖洋洋的阳光一照，赵水水有点昏昏欲睡。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自己鼻塞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情况下，她竟然在密闭的教室里嗅到了一丝丝石楠花的气味。
鼻子又开始痒了。
要命啊，真要命啊。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哀叹着，一点没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
顾奕看着赵水水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听见她细细的呻吟和浓重的鼻音，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课桌。
赵水水正酝酿着睡意，突然听见有人敲桌子，懒洋洋抬头一看，是顾奕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却有和她完全不一样的气质。他身形高大犹如神祇，看她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瞳色虽淡，却清亮的不得了。被他隐带怜悯的目光望着，就像是被圣光所笼罩，浑身都舒畅地无法言喻。
这样一双眼睛，当真是神仙才能拥有的吧。
顾奕见赵水水呆呆望着自己，也不说话，那模样像是发烧烧坏了脑子，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复又收回来探了探自己的。
没发烧。
“很难受吗？不然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听见他问，赵水水恍然回神，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说：“哦，我没事儿，没事儿。”
她说这话时的鼻音以及通红的眼眶都让“没事”这两个字变得很没有说服力。
顾奕知道她大约是在逞强，也不勉强她，从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一颗柠檬来递给她。
“喏，你闻闻这个，会好受点。”
“给我吗？谢谢！”赵水水有些受宠若惊，接过来之后抱着柠檬使劲吸了一口，打定主意要装出一副“这颗柠檬是全天下最香的柠檬”的样子，但很不幸，她没装出来。
该死了，不管她怎么嗅，始终都闻不到柠檬的味道。
怎么办？
这时顾奕发出一声轻笑，“你鼻塞，闻不到味道很正常。”
赵水水恍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闻不到？”
大约是这个问题太白痴了，顾奕压根就没有回答的意思。
他又笑了一下，把手里的一袋子柠檬都放到她桌子上，“放一点在抽屉里，书包里也可以放几个，路上觉得难受就闻一闻。”
赵水水看着面前一袋子黄色的柠檬，终于嗅到了它们清香的味道，她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顾奕把柠檬放下后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保温杯，打开杯盖放在桌面上，立刻就有袅袅茶香缓缓飘出。
温暖的茶水，酸甜的柠檬，两种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围绕在他们身边，莫名变成了暧昧的粉甜。
赵水水捏着手里胖嘟嘟的柠檬，转动身体面向顾奕：“顾奕，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鼻音很重，声音很小。
顾奕却还是一个字不落地听清了。
他既没说是也没说否，而是一派坦然淡定地抬头反问她：“那你呢？”
“我？”赵水水没想到让她表白的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一时间都变得有点害羞了，“我、我当然……”
“有本事跟我单挑对枪啊！”
“怕你啊？！放学小黑屋走起！”
“走起就走起，我是怕你不敢啊！”
“我不敢我是你孙子……”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教室后门突然被人撞开，班上两个男生推搡打闹着走了进来。
见着赵水水和顾奕，最后说话的那个男生朝他们走了过来，“赵水水，这是冯三让我带给你的。”
男生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豆浆、还冒着热气的肉包，还有一个苹果。
这就是老三样。
学校里的食堂伙食一般，赵水水挑食，她唯一还能接受的就是食堂卖的豆浆和肉包，懒得去学校外面吃的时候她就只吃食堂里的这两样，外加一个时令水果。
赵水水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食物，阴沉着脸问：“他人呢？”
“他还在食堂吃着饭呢，让我先给你带上来。”男生大大咧咧地说着，一点也没看出来赵水水的不高兴。
“哦。”
东西交给她了，男生功成身退，到教室前面跟自己好基友窝一块儿讨论游戏去了。
虽然被打断了话头，现下又有外人在场，但赵水水不喜欢把话说一半，于是把袋子胡乱塞进抽屉里，再深吸一口气，回头想要接着说：“顾奕，我……”
顾奕打断她：“先吃东西吧。”
赵水水：“不是，我刚才话没说完，我……”
“我知道，”顾奕再次打断她，这次还附送一个微笑，“先吃东西吧，吃完再说。”
他笑起来真好看啊……
呸！现在是看他笑的时候吗？！她话还没说完呢好么！
诶等等，他这是不想让她把话说完的意思吗？
望着他面上的温和，赵水水忽然就察觉出了他意图。
可他为什么不想？他是被表白的那个人，他有什么不愿意？！
赵水水这个人，从小就叛逆，现在到了青春期就更加叛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遗传的天生就要跟人对着干的个性，反正你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想要做什么。
现在顾奕不让她说，她就偏要说。
“行。”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应了顾奕的话，转过身拿大肉包，就着豆浆三下五除二吃完，可再转回头的时候身后那人却不见了。
“顾奕，我吃完……顾奕？！”
我靠，他这算是被她吓跑了吗？！
跟于青燕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赵水水忍不住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你说这男的怎么这么矫情，我不就想跟他表个白吗，至于跑么他！”
于青燕其实也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想来想去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装傻，顾奕明知道赵水水要跟他表白了，出于礼貌不好拒绝，于是干脆逃跑；二是真傻，一点也没察觉出赵水水的意图，想离开就离开了。
无论是出于上面那两种原因中的哪一种，于青燕都觉得赵水水跟顾奕这事儿悬了。
所以于青燕也跟着叹气：“水，我觉着你没希望了。”
听见这话，躺在小沙发上使劲吸鼻子不让鼻水流下来的赵水水连忙一骨碌爬起，瞪眼问：“为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鼻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