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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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钱多多送到小区门口，金野没像往常那样跟着她上楼。他能察觉出来与他待在一起时，她很拘谨，为了不让这种拘谨加剧，他得先和她保持距离。
钱多多打开家门，发现钱爸没在家。平常这时候钱爸不是在打牌就是在家里看电视，可方才她路过小区棚子，也没见他在那儿打牌。
她拨出钱爸的号码，却没人接。
他去哪儿了？
钱多多揉揉围着她脚跟转的聚宝盆，心里生出几缕不安。
反复拨打了好几通电话，依然没人接。钱多多着急起来，她安抚住不停蹭她的聚宝盆，正要起身，手机铃突地响了起来。
见是钱爸打过来的，她赶紧按下接通。
“爸去哪儿了？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刚在外面喝酒呢，没听到铃声。”
“你和谁在一起喝酒？”
“就你王叔家的雷子啊。”
钱多多皱眉，“爸，你别喝多了。”
“没喝了，这就回去了，闺女我挂了啊。”
“路上注意安全。”钱多多叮嘱。
钱爸在那头连连答应。
弄清楚钱爸去了哪里，钱多多惴惴不安的心渐渐平复。她稍稍安心，去厨房给她爸做醒酒汤。
一个小时过去，钱爸带着一身酒气晃晃悠悠地进了客厅。
钱多多将他扶到沙发上，把准备好的醒酒汤递给他。
“爸，你以后别喝这么多。”
咕噜咕噜灌完醒酒汤，钱爸打了个嗝，“我没喝多少，都没醉呢。”
刚说完他就往后一倒，嘴里咕哝模模糊糊地咕哝着什么。
“去睡会儿。”钱多多费力把他搀扶到卧室。
“发财……”
钱爸含糊地叫了声。
“什么？”钱多多没听清。可钱爸已然不省人事。她掖好被子，转身要走之际，在床头小桌上看到了一叠类广告传单。
都是些楼盘广告资料，其中有两处用红笔圈了出来。她垂眼，望着呼呼大睡的钱爸，心里溢出暖流。
晚上八点多钟，周乐乐忽然给她发微信。
“多多，你的票数超过程燃了！”
钱多多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她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
“激动。”钱多多打开电脑，刷网课。
电话那一头，周乐乐额角抽搐，就这还叫激动？想来多多肯定从小到大都被评为校花，次数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即使这是全国性的校花评选活动，也视若如常。
结束聊天，周乐乐悠哉悠哉地看程燃的粉丝和多多的粉丝掐架。
到了第二天早上，周乐乐发现第一名又变成了程燃，并且票数大幅度领先多多。
这怎么可能！
程燃的票是突然之间涨起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暗箱操作发了大水的。两方粉丝热烈地掐起来。一方说程燃买票发大水，一方说是因为程燃被超了，之前没投票的路人看见了才帮忙投的票，又说钱多多也是突然之间涨了很多票，凭什么她就是正常的，程燃就不正常。
周乐乐气得头顶冒烟。多多突然涨这么多票是因为人家确实长得漂亮，票数才一骑绝尘的好吗，程燃这明明就是输不起才买了票的！
网上撕得热火朝天，当事人钱多多却对此一概不知。她做好早餐，把还在睡觉的钱爸叫起床。
钱爸摸着晕乎乎的圆脑袋，一口凉水下去总神识清晰了些。
“爸，快趁热吃。”钱多多将煎蛋推到他手边。钱爸吃了口，忽然咧嘴，说：“多多，爸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钱爸嘿嘿一笑，“等时候到了再告诉你。”
钱多多莞尔，“好。”
才吃过早饭，钱爸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他说：“多多，爸有事出去了啊。”
“今天不开张了吗？”钱多多一边收碗一边问。
“不了。”
“你要出去做什么事？”钱多多擦擦手，拦住钱爸。
“哎，也没啥事儿，就是去进点面粉。”
原来是去买面粉。钱多多放下心，她就怕钱爸又出去跟人喝酒。
等钱爸一走，钱多多快速收拾好碗筷，十一点多的时候出了门。
昨晚上周乐乐在微信里告诉她，按照惯例，她男朋友得请她室友吃饭，她当然不会邀请程燃，而齐姜说是没空，所以只能邀请她一人去吃饭。钱多多百般推辞，却拗不过周乐乐，只好答应。
准时到达约好的地点，钱多多刚看到周乐乐，就见周乐乐朝她用力挥手。她避着来往的服务员，侧身从过道向他们。
“多多，他就是我男朋友，郑昊。”
钱多多面向郑昊，“你好，我是乐乐室友，钱多多。”
郑昊笑容满面，“你好你好。”
“多多，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周乐乐把菜单交给她。
吃饭的过程中，钱多多敏感地朝对面一望。对面郑昊极快地低下目光。
眉心微微一拧，钱多多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
“我去洗个手啊。”周乐乐举起沾了油的手指，匆匆去往洗手间。钱多多默不作声地吃东西，忽而听见郑昊说：“你参加的那个校花比赛，我给你投票了。”
“谢谢。”
“我还让兄弟们都帮你投了。”郑昊白白净净的脸上晕开笑意。
“谢谢。”钱多多客套地回应他。
郑昊打量着钱多多，神思不禁一荡。原来真人真的比照片还要好看。本来他提出要请周乐乐室友吃饭就是为了一睹钱多多真容，没想到还真没辜负他的期望。
和钱多多一比，自己的女友就显得太……
他暗地里耸耸肩，毫不在意，反正他跟周乐乐只是玩玩儿而已。自己只是因为在空窗期，才勉为其难地去追求的周乐乐，要是程燃没拒绝他，要是早点遇到钱多多，他也不至于去追周乐乐。
不过，现在貌似也不是太晚。他盯着钱多多，用公筷给她夹了一道菜。
“我看你挺喜欢吃这个。”他嘴角的笑容几乎达到完美的弧度。
钱多多仰头，直接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如果给她夹菜的是别人，她不会这么说，可是给她夹菜的是乐乐的男朋友。即使是神经太迟钝，她也不会傻到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这时，从洗手间归来的周乐乐吐槽，“真是倒霉死了，我刚才去洗手间，正好碰到情侣吵架闹分手，那女的撞到我，把我的手机给撞到地上了，等我捡起手机一看，结果手机壳摔碎了一角。我回头找那女的，她早就跑出去了，连她男朋友都没了踪影。”
“屏幕摔坏了吗？”钱多多问。
周乐乐坐下，说：“没有，就是手机壳坏了，要是屏幕坏了，说什么我也得把那两个人找着，我这才新买不久的手机呢。”
钱多多颔首，说：“乐乐，我家里有点事，就先不吃了。”
“都没吃完呢。”
“也差不多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家，拜拜。”钱多多站起来。
周乐乐托腮，“好吧。”
出了餐厅，钱多多回望了一下餐厅，一时有些犹豫不决。她该怎么提醒周乐乐，郑昊不是一个好人。
招新那会儿跟周乐乐谈得正欢，转眼都能抛下周乐乐去追捧程燃，这下又对自己这么殷勤，完全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如果她直白地告诉周乐乐方才发生的事情，且不说周乐乐信不信，就算她信了，也可能会对她产生嫌隙。她扶额，几番度量，打算去学校见面之后当面跟她说清楚。
只是去买面粉而已，到了中午钱爸都还没回来，昨天那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卷土重来。她正欲给他打电话，就听砰地一声，有人从门外进来了。
钱爸满面通红，浑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方才剧烈运动过。
“爸你怎么了？”钱多多立刻问道。钱爸眼神闪躲，口齿不清，“没……没怎么。”
钱多多疑虑更甚，“爸，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有！”他的反应很激烈。
“你不是去买面粉？面粉呢？”她逼问。
“面粉……面粉……面粉忘在路上了。”
漏洞百出的回答以及他闪躲的模样让钱多多心底的不安逐渐变得强烈，她严肃道：“爸，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没干啥。”钱爸擦擦汗。
钱爸不说实话，于钱多多而言，宛如一颗炸/弹埋在周围，随时都可能爆炸。她心急，问：“爸，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说，不要瞒着我，我很担心。”
“真的没啥。”钱爸推推她，说：“还没吃午饭吧？爸这就给你做去。”说着他就大步去往厨房。
钱多多紧紧地皱起眉头。她跟着来到厨房，仍然道：“爸，你让我很担心。”
“真的没啥事，多多，你别担心，就是……就是我刚回来的时候被一只狗追着跑，最后连面粉都给弄丢了，我怕你笑话我，所以才不说的。”
“这样？”钱多多不信。
“我一大男人，被狗追得连东西都没了，挺没面子的，哪能跟别人说这件事啊。”
钱多多半信半疑，盯了他好半晌，才说：“我已经吃过了，不用做我的。”
见她信了，钱爸松了口气，“行。”
第二日，钱爸也不出去卖饼，也不出去打牌，就窝在家里看电视。
门铃骤然响起，钱多多松开聚宝盆，就要去开门，钱爸急急道：“别开！”
钱多多望着钱爸，而后走到门边。
“多多，别开门！”钱爸火急火燎地来阻止她。她快速地扫了下猫眼，说：“是雷子。”
闻言，钱爸高度紧绷的神经迅疾松弛，“是他？”他火速开门，“雷子，你赶快进来！”
雷子却一动不动。下一秒，从他身后出现了两个人。
几个膀子上有着青色文身的高大男人。
钱爸脸色霎时煞白，他慌忙要关门，两个男人推着雷子跨入门内。
“你们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其中一个纹着青龙的寸头男吐了口唾沫。
钱爸吓得腿软，当即要歪倒下去。钱多多立即扶住他。她瞪着这群来者不善的纹身男，“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寸头男指向钱爸。
瞬息之间，钱多多想到了昨日和今日的异常，“爸？”
钱爸慌慌张张，豆大的汗滴滚滚而落。
寸头男又啐了口唾沫，说：“你爸在我们的场子里出老千，他妈的赌不起就别来赌，竟敢在我们的场子里出老千！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些话，钱多多震惊，“爸你去赌.博了？”
钱爸又是害怕羞愧又是后悔，眼泪和汗水混合滚落下来，“多多，对不起……”
“按照场子里的规矩，出老千的，得废掉两只手，昨天让你们俩跑了，今天看你们还往哪儿跑！”说着，寸头男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立马有人按住了钱爸和雷子，钱爸和雷子吓得血色尽失，纷纷讨饶，“求求你放过我……”
泛着银光的刀贴到钱爸手腕上方，钱多多要去阻止，却被人按住，无法再上前。
“不要！你们放开我爸！”钱多多使劲儿挣扎，被摁到了地上。
刀尖扬起，正要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森凉的声音从半敞开的门口传来，“住手。”
钱多多仰起脖子，循声看去。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你他妈谁啊！”寸头男瞪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刀锋指向门口。
男人看也没看他，只朝钱多多一步一步走去。
寸头男被刻意忽视，正要破口大骂，却只见男人背后倏然出现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
紧接着寸头男的脑袋上抵上了一把枪。
寸头男带来的一群人纷纷举起手，放下手中的匕首。
“你们哪儿条道上的，知不知-------”寸头男还没说完，头上冰冷的枪又靠近一寸。他急忙住口，不敢再吭声。
钱多多跪在地上，仰着脸，看着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他站在她跟前，微微俯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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