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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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无法回头，看看来时路，无论三月烟雨春风回暖还是十一月秋风萧瑟。
铁路一直记得齐桓刚来老A的时候那一声响亮的报告，顿时对这小子有了好感，精神头十足的好小伙。
于是铁路给了他一个算得上真诚的微笑.
A大队对参训者有一个很贴切的称呼“南瓜”
圆咕隆冬的一摆，手一推脚一蹬就不知道会滚到什么地方去，所以得削。削成南瓜干南瓜条，往那里一栽就是个人物，那个时候，他们才能被称之为老A。
老A，老是A人。战略之A，战术之A。单兵突进，渗透、侦察、袭扰，每个人必须精锐。
铁路想起王庆瑞的一句话：“你们老A啊，那是一个个士兵组成的集体，我们团那就是在集体中囊括了每一位战士。”
齐桓体能可以，枪械技能相当不错，实战格斗照样不落于人后。铁路觉着这颗小南瓜本身就带了一种硬邦邦的劲儿。
南瓜被削的时候会疼会流汗流血，可不这样，他们永远成不了型。
齐桓和袁朗应该是最早成型的两个。现在已经成为了A大队三中队的教官和队长，把当初舒岩教给他们的削南瓜招数全都合理有爱的发挥了出来。
如果说袁朗继承了他心思缜密的一部分，那么齐桓就是把他骨头里那份挥之不去的东西给延续下去。
这种东西A大队每个人都有，或者能够称之为军人的魂魄。
“齐桓，对这茬南瓜有什么看法？”不忙的时候闲聊几句可解乏，铁路活动一下肩膀，随口问了一句。
齐桓看看手中的扣分簿：“有个叫许三多的挺不错，还有个叫成才的，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这个叫吴哲的小子么，一看就是个城市兵，有点娘们，那人叫拓永刚，脾气挺差，对军衔级别之类的特别看重"
铁路喝口茶：“袁朗对这些新南瓜怎么看？”俩个不同性格的人看问题的方向总会不一样。
“他很喜欢许三多，对成才什么看法暂时还没表现出来，欣赏吴哲，不待见拓永刚。"
铁路笑笑，齐桓看人准，袁朗看人毒，两个人缺一不可。
“记得你还是新南瓜的时候不，舒岩可比你们两个现在要狠得多。”那时候的齐桓不说话，比许三多更沉默，更隐忍，训练多苦多累也咬着牙全盘吃下。
舒岩也曾经私底下跟他说这两个南瓜，齐桓和袁朗，坚韧和优秀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铁路笑眯眯，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老狐狸：“等到他们俩个通过训练期，你亲口跟他们说。”
可惜，他们俩个并没有听见舒岩对他们的夸奖，或者说，永远也只能通过铁路的转述明白什么叫不动声色的欣赏。
SVD，德拉贡诺夫，1963。СнайперскаяВинтовкаДрагунова
Victor Sabelnikov，7N1专门狙击弹。
在装弹前细心的研磨，直至其成为偏心弹，虽然对打击目标没有任何精确度上的提高，但因为重量不平均会造成不可预测的翻转，在体腔中，搅烂五脏六腑。
国际上早已禁止的做法，那个人没有遵守，宁可丢掉作为一个狙击手的尊严，为了舒岩的一条命。
痛苦的死去，还是更加痛苦的活下来。
齐桓从舒岩离去后，没掉眼泪，吐了两次，灌下整整一斤白酒大睡三天后醒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舒岩这个名字，再也没有提起过。
只有铁路知道，那天深夜，齐桓是如何跟他抢夺那杯烈酒，又是怎样双目通红的抽着自己的耳光，直到血从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
铁路脸色发青的看着他：“你疯了，就算喝死，把自己打死，舒。。。。。。岩也回不来了！”语声突有一丝哽咽，铁路清清喉咙，把语声尽量调整到最正常的状态。
“大队长，我是不是挺丢人的，舒队。。。能不能笑话我？”齐桓声音含混，视线游离不定。
“笑不死你！他亲手带出来的兵，他费了心力削出来的南瓜，这么娘们。齐桓，你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要给他丢脸么？”
齐桓惨笑一声：“对，我是他带出来的兵，不能给他丢人。”
一个干净利落极其标准的军礼，齐桓在碰到门把之前，低低的说一声：“铁队。。。谢谢。”
铁路擦一把脸上的汗。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凉，叶子落下，新叶生长。就这样一年一年，季节更替，人走人留。
齐桓坐在窗边，一遍又一遍的放着The Sacred War。
神圣的战争，不要邪恶的翅膀飞进我们的世界。
铁队曾经对他们说过这样一句话“战争没有所谓输赢，不论战胜国或是战败国，最苦的还是老百姓。我们不会有英雄的称号，我们不会有时刻围绕的荣光，我们只有一条命。活着，活着回来就是你们最大的胜利，活下去才能完成任务，这是你们所有人必须要记住的东西。齐桓，这种选择，你可曾后悔过？”
齐桓腰背笔直：“自从我选了这条路，就从来没有想过回头，荣誉在我们的心里，不需要什么嘉奖和功勋来证明。”
铁路还是一样的微笑：“那么，齐桓。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荣誉？”
“对于我来说，荣誉就是兄弟们，荣誉就是完成任务并活着回来，荣誉就是在人们所不了解的环境中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希望。”
他略仰了头：“荣誉，就是同生死，共浴血。”
坐在左边的袁朗给他一个笑容，坐在右边的常安乐则半开玩笑的一拳揍在他肩膀上：“臭小子，跟你共拼酒可以，共浴血么，也可以。”
铁路看着齐桓：“这条路，难走。但我想带着你们，走得无愧于心。”
齐桓颔首，微笑回答：“铁队，等我休假，咱们俩拼酒。不喝不痛快，昏天暗地，一醉方休。”
感情微妙，铺天盖地。
铁路大笑：“你小子，专门抓我的弱点。好！就跟你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铁路脸红红趴在桌子上哼着铁血丹心的时候齐桓还在悠哉游哉的夹菜吃：“啧啧，铁大。这点酒量还喊得那么豪气冲天？”
“叫我铁路，就咱们两个人，别那么拘束。”铁路有些不满。
“铁路”“嗯”“铁路”“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们俩个，其中有一个人提前走完人生的路途，到达终点，剩下的人能找到那个终点不？”齐桓看着一根芹菜，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不管是谁先走到，都要相信另外一个人，一定能寻找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小子，别说你是路盲啊！”
齐桓大笑到呛咳：“我。。咳咳。。。我是老A，怎么会迷路！”
我们已无法回头，既然不能回头，那就肩并肩，手挽手，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