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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傅筹受刑 ...

  •   当漫夭看见萧可的时候,恍然以为昭芸又回来了。她们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单纯,她们总是用一双剔透毫无瑕疵的眼睛看这个世界。

      沉鱼和泠月告诉漫夭,萧可就是萧煞的妹妹,也就是启皇容齐一直用来要挟萧煞的把柄。

      萧可的到来让将军府重现欢声笑语。她性格纯良,可自幼际遇非比寻常,身怀绝顶医术。

      漫夭本已经将无忧送的墨玉扇锁棺藏好,可萧可告诉漫夭,她中了天命之毒,命不久矣,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漫夭听后许久,终是微微一笑,感慨颇多。

      命运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玄奥。过往她妄谈掌握命运,此刻却觉得何其可笑。

      漫夭望向将军府西南角,算着日子,傅筹对她避而不见都快半个月了。

      *

      项影不在,常坚顶职却被倍感压力。

      他没有项影一般同将军数年的生死情谊,更不如项影了解将军。就如同这一次,将军受伤了,伤得很重。他每年都若此,度此劫的时候向来难熬。可往日总算有痕香和项影在侧,他在听着吩咐,帮着跑跑腿也就过去了。

      唯独今年不同,项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将军赶走。虽然常坚没问过项影,可他猜得出项影定然对将军是做了有违情义的事情,否则将军不会这么决绝。

      现在连痕香都不在了。

      将军从天仇门蒙刑回来,已经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常坚本以为痕香会留下,毕竟曾经在天仇门她和将军是最相配的搭档。可是痕香将将军交给他,一句话也没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将军都是一样,回府之后不声不响,不请大夫治伤,也不让他近身照料,更避在房中一个人暗无天日。

      常坚心中焦急,甚至于想去找夫人,可再三犹豫,怎么也是知悉将军性格的,终于是没敢自作主张。

      常坚只好在将军门外来回踱步,却充其量只能帮将军递补药材,换洗带血的纱布而已。

      常坚望着清谧园的方向,心中急得很。

      夫人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看将军呢?

      *

      漫夭这边已经从身中天命之毒的忧愁中解脱出来。不是因为她看得开,完全是因为如今身边伴着的人多了一个萧可。

      萧可自己五岁就被人定位将死之身,却仍旧保有本心,从不放弃。漫夭从萧可身上看到了太多可贵。这些日子来,漫夭一个人在清谧园想了很多,如萧可,又如昭芸。她们哪个是完全挣脱命运之手的人,可却都把自己的人生活得璀璨无愧。

      漫夭忽然间觉得豁然,感觉想明白许多事情。可是现在,她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去做。

      那就是萧可的药。

      如果是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可如今既然已经听无郁明确说过,能治萧可绝症的草药名曰七绝草,便在思云陵,无忧母妃之棺处可寻。

      漫夭打定了主意,从室处柜中重新拿出那把墨玉扇,简装待发便出了将军府。

      漫夭挂念萧可,都没有留意到她推门而出之时,避在暗处的傅筹。

      一别多日,傅筹的心中每一日都不好过。他不敢踏进清谧园一步,可他躲在房中却全是清谧园中漫夭的模样。

      他发疯似地在想她此刻会在干什么,是坐着或是站着,是说笑或是在怨恨他?

      他伤口痛的时候会想,换药之后会想,入梦会想,醒了还是想。

      可是他还是不敢来清谧园看她。

      他知道她不来找他,不来质问他,已经是对他的施舍。因着这分怜悯让他悲哀地不敢越步。每一次胛骨处的穿骨之痛折磨他的时候,傅筹都会觉得这种锐痛如同在提醒他:漫夭是天边的云,而他是深潭中的泥沼,碰一下她就在玷污她。

      每年十月初七,他都要忍受一次穿骨之痛。这种折磨与流血仿佛已经成了他原本生活的一部分,久了便真的习惯了,无非是身上十二个窟窿再多一个便是。

      可是今年的伤口,却格外痛。

      傅筹忍了十几日,却觉得真的忍不下去了。心口撕裂的感觉几乎让胛骨之伤麻痹,那种胸口窒闷的感觉却才最让他发疯。

      于是他悄悄地来到清谧园来看她,却发现她要出门了。

      漫夭要出门了,她神色很凝重。傅筹站在门口眉头收紧,昭芸已经出嫁,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这么挂心的?

      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她却没有注意到他。

      傅筹独自苦笑,不自觉地跟上漫夭的脚步。看着她出府门,看着她上马车。傅筹强运轻功一路跟在后面,血水从袖口中滴落下来,他不管不问。

      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就想这样一路默默地跟着漫夭,远远地看着她。

      一直跟到思云陵,傅筹才感觉到全身如同僵硬住了一般。他死死地盯着陵墓门口,看着漫夭独自进去,眼中刚刚稍微恢复的颜色再次一点点地沉下来。

      *

      思云陵中,临皇正陷入痛苦地回忆。

      一反以往的怨恨,无忧反而安慰起临皇:“或许过往,我不该埋怨父皇。毕竟我并不知道当年父皇的处境。就如同世人并不了解我和漫夭,却要肆意评判我跟她的对错。”

      临皇动容道:“那个容乐,你当真放不下吗?”

      无忧未答,只是深深地望着冰棺材中的昔日临皇云贵妃。

      临皇也望向自己钟爱的贵妃,又看清无忧脸上的神色,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朕明白。”

      临皇缓步退出思云陵。无忧回首相望,忽然发现父皇原本依旧矫健的步伐也终于显现龙钟之态。

      临皇怀着心思走出思云陵,没想到正遇到在偏阁等候的漫夭。

      漫夭看着思云陵中走出的临皇,回忆起当日与傅筹成婚,却被无忧带去思云陵共处三日。出陵之后,临皇愤怒地给她那一个耳光。

      如今同样的地点,漫夭看着临皇,感觉到这个向来视权利为至高无上的老皇似乎哪里开始改变了。

      临皇巍峨严肃地走向漫夭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来见朕,还是见无忧?”

      漫夭只为萧可讨七星草而来,自然为了面见无忧。可临皇话中却颇有深意,漫夭心中一顿,竟答不上来。

      临皇又问:“你对无忧,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若有情,你当初为何要嫁给傅将军?若无情,今日又为何会来找他?”

      漫夭微滞,没有想到临皇会这么问。

      漫夭只是略感诧异,却不想欺诈隐瞒,坦荡回答:“无论有情无情,对容乐而言,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今日之所以来找黎王,是因为有一件急需要他帮忙的事情。”

      临皇点头,没有再逼问,又似在揣摩漫夭话中真情假意。

      漫夭心无杂念,只是安心等待。漫夭却不知道,石墙上一直偷偷看着她的傅筹不仅听到了临皇的问题,更听清楚了她的回答。

      临皇又道:“想去见无忧就去见吧,好好待他。”说罢,临皇好似陷入某种极其痛苦的回忆,眼神中充满悲伤哀痛,他又道:“朕欠他的太多了。”

      临皇一步步走出思云陵,漫夭作礼候着老皇摆驾之后也提裙进入了思云陵。

      没有人发现石壁上用轻功攀岩隐藏的傅筹。他隐匿得像一刻尘埃,就如同他这一生一样。

      傅筹听见临皇对无忧的迁就,默默言道:“那你有没有觉得也欠过我?”

      独言之后转瞬就是苦笑,傅筹边笑边道:“你哪里会想到我?你想到的从来只有宗政无忧。你生性多疑,薄情寡性也就算了。真没想到,竟然会帮着宗政无忧来问容乐对他有没有情。”

      傅筹的拳头忽然收紧,眼中迸出火光:“临皇如今早就不记得那个死去的儿子宗政无筹,现在他心中,替他保护江河的傅筹又到底算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傅筹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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