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贾珠脉象平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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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看到血，脑子一下懵了。
几个不知道轻重的丫环、婆子发出的惊呼声，把李纨又给叫醒了。这会儿，只能她拿主意了。
“素云，你去报给老太太。再让人去跟老爷、太太说。”李纨的脸死死板着，倒像冲锋陷阵的士兵。
贾珠吐出了血，人倒清醒了，知道自己吓到了李纨，抱歉地笑笑：“没事，吐出来倒舒服了。”
李纨握了握贾珠的手：“我知道，大爷不会有事的。”站了起来，也不吩咐丫环、婆子给贾珠收拾，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匆匆穿上跑了出去。
贾珠看着李纨的背影，刚才硬撑起来的那点力气也没了，人倒了下去。
他这是要死了吧。
贾珠的意识有些涣散。他在努力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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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出了屋子，往西小院跑。现在只有一个法子还能救贾珠，求来锦鲤画片。
天才刚亮，西小院的门还没有开。李纨扑到门上，使劲捶：“开门，开门，我是珠大奶奶……赵太太，快开门……”
守院门的婆子打着哈欠，根本是没听清，从屋子里出来冲着院门喊：“老爷、太太，还没有醒呢。乱捶什么，等天亮了再来吧。”
李纨急了：“我是大奶奶，你快开门，大爷不好了！”
“大爷？”婆子有些明白了，往后门这走。
门一打开，李纨就冲了进来，直往屋子里冲。这是不合规矩的，换在平日里，李纨也不会这么披头散发往长辈屋子里冲。
现在，李纨顾不得了。就怕晚了一步，就害了贾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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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的探春往窗外看，终于来了。
赵太太已经醒了，穿好了衣服，听到外面的声音问正侍候穿衣服的贾政：“外面吵什么呢？”
贾政心里惦记贾珠的身子，头一下反应就是贾珠不好了：“赶紧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翡翠还没答应，李纨冲了进来，“扑通”跑了下来：“老爷、太太，救救珠大爷吧，他吐血了……”
贾政不用问，看李纨脸上、衣服上的血就知道吐成什么样了。
“快，请大夫去。”
李纨抬起头，眼睛往床上的探春看：“让三妹妹给张锦鲤画片吧。”
既然开口了，那当然给。探春爽快地说了个字：“给。”
李纨的眼里有了希望，刚才的绝望一下就给眼泪冲没了。
贾政对赵太太说：“我去看看珠儿。”
“抱我。”探春对贾政说。这会儿她得把锦鲤画片交到贾珠手里才成。人都快死了，才来，那再救活，可不能说那么容易。
现在可不是在西方灵河，那时的她是有起死回生之术。在这里锦鲤画片是能转运，但是如果都死翘翘了，当然也没用了。
赵太太抱起了探春，对贾政说：“老爷，我抱着探丫头跟你一起。唉，大爷病成这样，谁不揪心。赶紧去吧。”
贾政领头往贾珠的院子去。
到了贾珠的院子，李纨的心又提了起来，就怕贾珠这时不在了，那她不是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李纨想越过贾政先进去，碍着是媳妇身份，又不敢先进去。
赵太太怀里的探春说了句：“大嫂先进。”
李纨有了这句，低着头从贾政身边过去，进了院门，瞧到婆子、丫环就问：“大爷怎么样了？”
婆子、丫环只顾看着贾政和赵太太、探春，嘴动着：“老爷来了。”
李纨也不等不及回答，心提着，腿发软往里走。
贾政瞅这样子，也猜着贾珠不好了。赵太太年纪轻，人还愣头愣脑，照样往里走：“老爷，快点，有探丫头在，大爷不会有事的。”
探春暗嘀咕，傻娘对自己真是太有信心了。今天要是救不活贾珠，看来自己就是英雄名难保，以后在荣国府也别混了。
这个时候，贾政也不避嫌了，进了儿媳妇的屋，不过还是让赵太太和探春在前面。屋子里已经收拾过，床上的被褥都换过，贾珠的脸也给擦干净了。。
李纨哆嗦着到了床前，看着面白白如纸紧闭双眼的贾珠，一时拿不准贾珠是死是活。
“大奶奶，探探气。”赵太太提醒了句。
李纨伸出手在贾珠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一时没探到，心更慌了起来。定了定神再去探。好像还是没探到。
探春瞧着麻烦，把小手伸了出来，小身子拼命往下探。赵太太给拽得也往下：“探儿，你这是怎么了？”
赵太太到底不是贾珠的正经娘，还年轻，在这么大的“儿子”这，给人说什么就不好。如今赵太太不比以前，怎么也要注意些，人就要往后退。
贾政一步上前，从赵太太怀里抱过了探春，让探春去抓贾珠的手。
探春摸到了贾珠的手，冰凉，无力。探春的心里突然有种悲哀，为什么不早来找她呢？面子、礼教就比命还重要？
一张锦鲤画片塞到了贾珠的手心里。
“珠儿……”门那响起了王夫人的哭声。
探春直起了身，回到了贾政的怀里。现在假正经爹抱着自己，比傻娘抱着自己更好。这可是假正经爹让自己把锦鲤画片给贾珠的。
听到王夫人的声音，赵太太早退到了一边。这时候，可不想跟王夫人吵架。如今她是有身份的人，论起诰命，她比王夫人还高一级呢。
王夫人从贾政身边挤了过去，扑到了贾珠身上：“珠儿，你怎么样了。”
给王夫人撞到一边的李纨，手指在离开贾珠鼻间，好像感觉到了呼吸，也叫了声：“大爷……”
得了信的贾母也来了：“珠儿，怎么样了？”
贾政转过了身，把探春交给赵太太，去扶贾母：“探丫头刚把锦鲤画片给了珠儿。”
贾母往探春看看，点点头：“探儿是个好孩子，知道大哥病了，也不怕过了病气就来了。”
虽说贾母相信锦鲤画片能有好运，可到底神仙的事难说，总不能留条后路。要是贾珠没救回来，日后谁要是敢埋怨探春，这句话就把给挡了。
贾珠病成这样，你们一个个怕死怕得都不来看，人家探春才多大，都不怕，你们还有脸说什么。
贾母走到床边，仔细看着贾珠。丫环搬了椅子过来，让贾母坐下。贾母握了握贾珠的手，冷着，微微能感觉到些热度。
瞧着掌心那露出的锦鲤画片，贾母的心定了许多：“珠儿的呼吸平稳，又有锦鲤的护佑，人还年轻，断不会有事的。”
王夫人这时已经顾不得别的，贾母说什么也没有在意。贾珠能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不一会儿，贾赦、邢夫人来了。再过了一会儿，贾琏陪着王太医进来。女人们，除了贾母全避了开去，屋子里就让王太医进来诊脉。
王太医的手搭上贾珠的手腕，贾家人的目光也全跟着停在贾珠的手腕上，等着王太医嘴里说出的话来。
王太医微微皱了皱眉，又换了贾珠另一只手来搭，然后再换了回来。
难道不好？
贾政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坐在床边的贾母握紧了拐杖柄。
王太医把手从贾珠的手腕上移了开来：“恭喜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大爷的脉象平和，虽说还虚弱，倒是已经没有了凶险之象。”
贾政长出了一口气，贾珠这是没事了，可见锦鲤画片是用的。
贾母笑了起来：“王太医，你这之前，搭了一次不够，再又搭了，又是皱眉，又是深思的，难不成是想我去把太医院的匾给砸了？”
“哎哟，不敢，不敢。”王太医赶紧起来作揖。他之前那样也是为了个稳妥。要知道贾珠的病，全太医院的太医都知道，那是没救了。来出诊不过是走个过场。突然间，贾珠的病缓解要好了，那不得慎重。真要是说好回头又死了，不是更麻烦。
“行了，知道你也是为了稳妥。老大、老二你们两个送出去，好好谢谢王太医。”贾母算是谅解了。刚才贾母可没少受惊吓，亏得是人老经得事多，才没乱了阵脚。
王太医谢了，跟着贾赦、贾政出去，拿了份厚厚的酬金。
李纨听到了，长出了一口气，一时激动，眼泪止不住的流，也不顾王夫人在边上，就给赵太太跪下：“可是谢谢太太救大爷……”
赵太太抱着探春不好拉，就让丫环赶紧扶起来：“大奶奶说这话算什么，珠大爷是……”想说也是我的儿子，看到王夫人往这看，赵太太的底气不足，换成了，“探丫头的哥哥，哪有当妹妹的眼见着哥哥不行的。”
王夫人把眼睛转了回来。
贾母点着头：“这就是探丫头明事理了，不比那些没眼见的不懂得利害。”
探春抿着嘴笑，老太太说话还真是够狠的呀。这一巴掌打上去，多疼呀，眼睛往王夫人瞧。
王夫人脸红了，知道这是贾母在说她。她哪里不明事理了。贾母是婆婆，又没点名说，王夫人只能硬憋着。
送走了王太医的贾赦和贾政在说锦鲤画片救了贾珠的命，得了消息赶来的贾敬和贾珍父子却总觉得哪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贾珠脉象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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