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攻略》雾苏台

18、水患

　　“嗯，我随你一同去。”燕昀说完，示意了一下七天，七天便把伞打开撑着。
　　“俞之，给你。”燕誓也去找了一把伞递给冒雨前来的顾盼，顾盼谢过后，三人便进了宫。
　　刚一到皇帝寝殿门口，便看见黄公公推门送司马青出来，今日的司马青面色有些发白，瘦弱的身体勉强能撑起那身太医官服，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司马太医，”顾盼唤了一声。
　　司马青回过头来，恭敬的行礼道，“顾大人，太子殿下。”
　　“父皇怎么了？”燕昀上前问道。
　　“回太子殿下，最近皇上劳心劳力，原本就身体不是特别好，这一累，却引发了旧疾，”司马青叹了一口气，“殿下，您进去的时候，劝劝皇上吧，总归是要想好解决的办法。”
　　“吾知道了。”燕昀作揖道，“多谢司马太医。”
　　“殿下客气了。”司马青回礼道，“司马青先行告退。”
　　“殿下，我领你进去。”黄公公弯腰道。
　　“也好。”燕昀点头。
　　“......”司马青看看黄公公又看看天，不是说好给他找个人的么......只好冒雨回去了，他过来的时候还没下雨，怎的这天一下子就变了。
　　“我送你回去吧。”顾盼说着便把伞撑开。
　　“不，不用......”上次黑着脸感觉要把他吃了一样，他才不冒这个险。
　　“过来。”顾盼看了司马青一眼，司马青立刻闭嘴，走到伞下，却刻意与顾盼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难道会吃了你不成？”顾盼好笑的盯着司马青。
　　“......”我觉得会。
　　司马青暗自腹诽，跟上顾盼的脚步。
　　一路无声，顾盼不知道这人哪里怕他，却也不想多说，只是一味地把伞往他那边送，瘦瘦弱弱的，怕是一淋雨就病倒了。
　　顾盼把他送回到太医院，“你有伞么？”
　　“没，没......”司马青下意识地回答，随后意识到什么，便朝顾盼笑着解释，“这雨一会儿就不下了，顾大人......”
　　司马青不继续往下说了，因为顾盼已经收了伞并且塞到他手里，“记得还我。”
　　“这......”司马青看了看天，“你不是还要回皇上那么？这雨......”
　　“你不是说一会儿便会停么？”顾盼随意道，一手把斗篷的帽子戴起来罩住头，“这点小雨没什么，你且快回去吧。”
　　“顾......”司马青还没说完，顾盼便转身走了，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司马青看了看手里的伞，又看了看顾盼，无奈的摇摇头。在转身的那刻，他突然注意到，顾盼斗篷的一边，却比另一边更湿，积了许多雨珠，正悄悄地渗进斗篷内。

　　“父皇，”燕昀端过婢女手里的药碗，扶起燕彦轻声唤道。
　　燕彦睁开眼睛，笑了一下，“原来是阿昀来了...小青子那家伙，开的药太苦了，朕不想喝......”
　　“良药苦口，司马太医是为了父皇早日康复。”燕昀吹了吹，往燕彦嘴里送。
　　两人后来都没有说话，还是燕彦先开了口，“阿昀，你可知朕唤你来所为何事？”
　　“江南水患？”燕昀淡淡道，把碗递给一旁的婢女。
　　燕彦看了一眼黄公公，黄公公便带着一众人往外退了出去。
　　“的确，是水患。”燕彦无奈道，“按理说，你刚从西南回来不久，朕本不该叫你去，可...朕这个状况，怕是撑不了多久......”
　　“父皇，”燕昀皱了一下眉头。
　　燕彦拍拍燕昀的手，“阿昀，你是太子，你要记住，得民心者得天下。江南水患，就当做是给你的历练，这是一个老问题，待将来你继承朕的位置之后，也好提前有所准备，虽说日子是苦了些，可朕相信你。”
　　“父皇，”燕昀顿了顿，“儿臣去。”
　　“你带着楚阳一同去吧，”燕彦道，“朕知道你信任他，朕也十分欣赏楚家，自从楚老将军去世后，楚家一双儿女都先后从了军为朕效力，吃苦耐劳。楚依年纪还小，又是个姑娘家，不好去吃那些苦。太平盛世，楚阳有没有出兵征战的机会，这次你便带他去。水患期间，流寇贼匪层出不穷，也给他练练手了，若是能带功绩回来，也给那些老臣们看看，楚家后人的厉害。”
　　“儿臣领命。”燕昀行礼道，“那皇叔......”
　　“你小皇叔天生就是个闲散性子，兵符收回来了，朕也就不怕有人再打他的主意，让他多留在京城逛逛吧...朕的太傅教学可还没教完，别被他拐走了。”燕彦说完便笑了一下。
　　燕昀无奈，“原来父皇早就知道。”
　　“过往，每年就那么几天来京城，几乎都黏在太傅府上了，可怜朕的罗太傅，一开始还找朕诉苦呢...况且，”燕彦叹息道，“你皇叔怕是皇室中活的最自由的一个了,朕也希望，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不为这些利欲熏心的事所烦恼...”
　　“父皇英明。”
　　“记着，水患的事，一定给朕办好喽！”燕彦叮嘱道。
　　“儿臣遵旨。”

　　师明昭看着院中闭目养神的北越，也不打扰，随意摘了根草坐在树上，晃着双腿，天蒙蒙的，刚下过雨，似乎又有想下的迹象。
　　“越想越觉得吃亏，以前你就跟我能喝的微醉些，现如今出了个楚阳，我心里倒着实不舒服。”师明昭不满道，那日北越醒来以后便把事情都同他讲了，只不过是两人恰巧志趣相投，聊得起劲便忘了自己喝的是酒，另一方面——“我也不曾知道自家的酒如此的烈，师老伯的方子可当真是妙。”
　　提起师家人，师明昭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咕咕咕~”一只鸽子飞过来停在北越跟前，“奇了怪了，老四的信？”说完转头看着师明昭，“你不是说老四回了清风山么？”
　　“我怎么知道她搞的什么鬼...我是叫她回庄里歇息一段时日。”师明昭随意道，“你把信打开看看不就知晓了？”
　　“也好，”北越把信打开，眉头却越皱越紧，到最后神色凝重。
　　师明昭也觉得事情不妙，皱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老三失踪了。”北越看着他，“你自己看看。”
　　师明昭跳下树接过信来，却心下一紧。
　　原来是南渊为了蹲着苍云派去了江南，隔一段时间便会传信回山庄。恰巧最近水患肆虐，见信来的较迟，老四——上官汐也只当是在路上耽搁了。可时间一久她却觉得不对劲来，便派了人去寻，结果传回来消息说南渊失踪。
　　“让上官好好地待在庄里，我便亲自去一趟江南。”师明昭正色道。
　　“我去即可。”北越道，“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见我何时出过意外？”师明昭自信的笑了笑，“你留在这里看着明月楼的生意，顺便注意睿王的一举一动，我去便可。”
　　“那你把守秦带着，我去明月楼调几个人同你一起。”北越不让步道。
　　“不用，你传信给上官，让庄里派队人去江南，和我会面。”师明昭吩咐道，“南渊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便失踪了，要么是遇到棘手的事，要么便是遭人暗算。”说着他眼眸骤然一暗，“我倒是要去看看，哪个小兔崽子敢乱动我清风山庄的人！”
　　“也好，那你一路小心。”北越叮嘱道，“苍云派那个掌门一直不屑瞧你，但江南到处是洪水，他恐怕无暇顾及你，你也莫要去惹他。”
　　“我惹他作甚，”师明昭轻蔑的笑了一下，“看不惯他我便不看呗，这种道貌岸然的嘴脸，也只有那些小年轻们奉为一身正气的模样。”
　　“......”他家教主还真是......
　　“行了，我且先走了，这事容不得我耽搁，”师明昭草草收拾了一下，“守秦！咱们要走了！”
　　“啊？！去哪？”守秦一脸的茫然。
　　“江南。”

　　燕昀出发的时候，师明昭已经走了两三日。此番前行，就带着几队人马，楚阳穿着便衣坐于马上，跟着燕昀一同出发，经过明月酒楼的时候，楚阳喊了一声停下。燕昀虽不情愿，却还是跟着楚阳一同下马，叫人都在外面等着，自己跟着楚阳进了酒楼。
　　“将军，殿下？”北越惊讶道，说着便要行礼，“参见......”
　　“免礼。”燕昀发话，北越便生生的把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先生，这是那日我送你回来时，另一个人给我的伞，我今日拿来还你。”楚阳说完便出去在自己带来的东西上寻，只剩下燕昀和北越二人在大堂内。
　　燕昀不自然的看了一圈明月酒楼，从左到右，从上到下。
　　北越忽然开口道，“明昭有事，前几日便离开了。”
　　“吾并非问他。”燕昀赶忙对北越解释道，却发现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得别过脸去。
　　“先生，”楚阳拿着伞进来，递给北越道，“当日与先生畅饮，竟是我这十几年来少有的舒心，若有机会，不知先生能否再次赏脸？”
　　北越接过伞来半开玩笑道，“说什么上脸不赏脸，喝醉了，明昭又得劈头盖脸的说一回...喝是能喝，只是下次可别再没个量了。”
　　说完只见燕昀和楚阳两人都看着他，他便解释道，“咳咳...明昭，就是那晚闯进皇宫找我的那个。”
　　楚阳了然点头道，“原是如此。”
　　北越偷偷看了燕昀一眼，却只见他站起来淡漠道，“初和，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