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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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春雪把电视打开，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春节联欢晚会就要开始了。
一打开电视，就看见某某酒业的广告，春雪有些无聊，再调到另一个平时她喜欢的台，那还播着广告。
电视里的广告或许也因节日气氛而改变的不少，有的在节目里加了一家人团聚的场景，有的在节目里加了一些汤圆饺子之类的元素。虽然是过年，正是团圆的时候，但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婆家，每年她有些开心不起来，而越是临近过年的时候，越是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这样压抑，明明在小时候，她都是盼着过年的，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春雪觉得有些闷，便走到窗台前，打开窗户，顺便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本以为外面的空气要清新许多，但一打开窗户，只见在各家灯火的映衬下空中漂浮着许多大片大片的黄色尘雾，再一听远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烟花燃放的声音，只能说想在过年当头吸口新鲜空气也是奢求了。
她垂着眼看着楼下，却瞥见临楼一楼的住户已经开席了，他家有几个大大的圆桌，兴许是因为家族人丁兴旺，那样的大圆桌子足足摆了好几个，那里坐满了人，那里有的人在聊着天，都是聚在一起，看起来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而有的人正在吃菜，看起来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想来那家主妇也是个能手。
好羡慕啊，春雪不知为何，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兴许是羡慕那家人多，也兴许是羡慕那家的热闹，她也说不清。
算了，不看了。
春雪心情更有些沮丧了，她合上窗时，却见着楼下慢慢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似是父亲，她心头有些乱，还是把窗户关上了。
那是父亲吗？如果父亲来了的话，她和母亲又该说些什么呢？
些许是因为久未见面，若是见着父亲，恐怕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不是没话说，只是有些气氛尴尬，似乎一见着父亲的眼，就会想起那天父亲的不告而别。兴许是她太计较……但是，脑海中仍然抹不掉那天的场景。
若不要她想起，那干脆父亲当初不要离别，她垂着眼，默默地想着。
她转过身，向厨房那走去，妈妈已经把最后一个汤做好了，那汤热滚滚的，上面还连续不断地冒着热气，配着妈妈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十分有过年的气氛。
兴许，至少为了妈妈，她应该显得开心些。
“妈妈，我来吧。”她端起了那汤，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客厅，因为汤的热度，碗也摸起来滚烫滚烫的，春雪蹙了蹙眉，只是加紧了脚步。在放下碗之后，手指与盛汤的碗相接的地方仍然残存着些热意，而春雪却不太在乎。
恰是此时，门铃声却响了。
妈妈似是知道是父亲，脸上的神情仍是未变，只是加快了脚步，看起来，似乎母亲也很期待父亲的到来。
或许她很应该为那七年的缺席而憎恨父亲，即使现在说起他，她心中仍然留着那个背影，只是与从前不同，现在提起父亲这个词，她心中已经不会有什么波动了。无他，经历了最大的失望，任何关于父亲的事情或许都无法再激起她心中的波澜了。
“你来了。”妈妈看着父亲，脸上带着笑意地接过他带来的新年礼物。
“嗯。”父亲话很少，只是取下了脖子下的围巾，他取下了围巾，本想递给妈妈，妈妈却一下子怔住了，只是几秒，她还是接过了围巾，把它放在了衣帽架上，只是和她们的衣物分开挂着。
春雪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回家时的场景，似乎也是这样，冬天回家时父亲一回家就把围巾取下拿给妈妈，而妈妈也会笑着接过，有时妈妈一天过得顺，心情好，还会在放围巾时和父亲说上几句琐屑却独属于结婚夫妇的家常话。
那时的他们，似乎是有话说的，而此刻，他们又做起了从前重复过无数次的小事，七年后，只是不同的是，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沉默了。
此刻，春雪才明白，说妈妈不介意那七年，其实都是假的。
兴许破镜重圆的故事之所以能成故事，也都因为这故事的发生可能性其实本就渺小。感情这东西，就像此时桌上的汤一样，兴许凉了，时间一久，就很难再热起来了。
“来这边坐吧。”妈妈领着父亲到了沙发前坐下。
父亲似乎脸上神情不显，却有些拘谨，只是坐在春雪的左边，也没有靠着妈妈坐。
妈妈此时去向厨房，拿碗筷了，客厅就剩下他们父女俩。
春雪看着电视，也没说话，但却感受到父亲不时飘来的视线。
“春雪……”父亲似乎努力想打破尴尬，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嗯？”春雪脸上带着笑，只是笑意不深。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爸爸可以给你买，记得小时候，你一直喜欢看书，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
父亲看着春雪，脸上带着似是亲和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春雪知道他就是父亲，但还是莫名有一种和陌生人相处的感觉。他就坐在她左边，离她只有一点距离，春雪因为这太近的距离有些不适，但她却试着勉强自己，毕竟这时离他远些实在太让彼此尴尬了。
“嗯，还好。”春雪声音淡淡。
妈妈过来了，春雪赶忙起身，一下子只觉得轻松了不少，她从妈妈手里接过碗筷，又在桌上布置好，之后便到了餐厅又取了张凳子加在桌子旁——平时只有她和妈妈，不用加凳子坐就可以。
父亲似是没注意到，只是专注地和妈妈说着话，妈妈开始神情淡淡，但几句话之后，她脸上似乎也是多了些笑意。
“春雪，快调到中央台，我们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妈妈转过头看着她，之后又在父亲身边坦坦荡荡地坐下了，兴许是因为屋内闷，脸上还浮着些潮红。
也许，不是她需要父亲，只是妈妈放不下父亲而已，她想着，听话地拿起了遥控器。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