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契灵 ...
-
一星期后，米斯拉公国，呓语森林。
“克罗姆，你过来看一下！”
秦朗从废墟上站了起来，招呼着远处的老法师。
“哦，你有什么新发现吗？”克罗姆虽然已经快三百岁了，但是精力还是很旺盛的。按照这个老头的说法，“我们这些搞考古、探索和魔法实验的法师，如果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能胜任繁重的工作呢？”
“你看这里，”秦朗手里拿着一块荧光水晶充当照明，指着脚下的大理石残片对克罗姆说道，“这里的石刻基本上没有风化的痕迹，也没有受到流水侵蚀，上面的雕刻还非常清晰。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啊，这是太古超帝国阿瑟鲁姆拉多王朝时期的雕刻风格！”克罗姆两眼发光地扑在半埋在土里的那堆碎石块上，“太美了，太优雅了，看看这藤蔓的形状和姿态，这可是杰作啊……”
秦朗顺手把荧光水晶塞到陷入痴迷状态的老法师手里，自己则走到一边去休息。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秦朗也算是有些了解克罗姆和这个叫做“苍之大陆”的世界了。苍之大陆是一个和地球全然不同的世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里没有白昼，只有黑夜！是的，苍之大陆的天上没有太阳，最明亮的天体就是那个被称为“法拉弥亚”的银色月亮，因此苍之大陆的“白天”，实际上就是指法拉弥亚出现在天空的6弦（亦即地球时间12个小时）时间，一日中的另外6弦则是苍之大陆的“夜晚”。
苍之大陆虽然只有黑夜，但是这个世界的计时法和地球却非常相似。按苍之大陆的通用历法“银月历”来算，1息是地球上的1秒，1分是地球上的1分钟，1刻是地球上的30分钟，1弦则是地球上的2小时。
要判断当前的时间，只需要看看天空中的“阿瓦隆之冠”就行了——苍之大陆夜空中最明亮的12个星座每天都会轮流经过“阿瓦隆之冠”的穹顶区，每个星座经过的时间都是1弦——例如当“巴萨卡之剑”这个星座经过穹顶区的时候，时间就是5弦。实际上，这12个星座正是以苍之大陆的十二位神明的名字来命名的，“巴萨卡之剑”指的就是战神巴萨卡。
不过，抛开昼夜差异不说，其实苍之大陆的文明背景倒是和地球上中世纪的欧洲颇为相似。当然，这里的魔法文明可比基督教统治下的欧洲诸国先进多了，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起21世纪发达的科技文明也不遑多让。
然而据克罗姆声称，在一万年前，苍之大陆上还曾经存在过更为伟大的魔法文明，那个帝国的疆域一度覆盖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在泛大陆学术界，学者称之为“太古超帝国”。克罗姆这次到米斯拉公国来，就是来寻找太古超帝国的遗迹的。
事实上，秦朗就是克罗姆在一个突然爆炸的古代遗迹里发现的。令克罗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遗迹在爆炸后已经化为齑粉，但是秦朗身上除了衣服和大部分装备被烧成焦炭、外加部分皮肤轻度灼伤外，几乎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可惜克罗姆现在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去研究秦朗的身体，因为那个古代遗迹爆炸之后，在这个遗迹的下方竟然露出了一个更古老的遗迹！
根据克罗姆的推断，这个新发现的遗迹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太古超帝国遗址！
兴奋不已的老法师立刻把秦朗抓来当苦力，一起发掘被掩盖在泥土和腐殖质下面的古代石刻——克罗姆一边振振有词地宣称：“年轻人要尊老爱幼啊！”一边用魔法把秦朗拖到遗迹场地……挖土。
太古超帝国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代的遗迹会被埋在厚厚的土石下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它上面那个年代较后的遗迹突然爆炸，克罗姆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深埋在地下的太古遗址。但即使是在土层已经被之前的爆炸掀走大半的情况下，剩余的工作量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单凭秦朗和克罗姆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搞定数以吨计的土石的，不过老法师很快就拿出了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土巨人召唤术。
“土巨人召唤术”是地系的三级魔法，从大地中召唤出泥土构成的巨大傀儡为自己工作或战斗，也是地系召唤术中最基础的法术。土巨人的战斗力只能说一般，但是这些大块头挖起泥土来可就是强者了。在克罗姆用卷轴召唤出来的十多个土巨人的努力下，这支迷你考古队很快就清理出一片大约二十米见方的工作面。
秦朗坐在一根横躺在土里的石柱上，伸手从脚边的泥土里抓起一枚白色的大理石碎片把玩起来。现在在他的脑海里，有着克罗姆这个大学者上百年的学识，自然能够看出这块碎片是经过多重附魔处理的——不过那也已经是至少七八千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些魔力早已消散一空。
说实话，对于这次穿越——或者说重生，秦朗仍然有些迷茫。上一世，秦朗由于家族历史的关系，一直被家中长辈、尤其是父亲秦建辉当成军人来培养，再加上他本人也对那一抹橄榄绿情有独钟（对宅物也很有研究-_-b），所以秦朗前世的人生中的主旋律就是“精忠报国”——至少直到他24岁那年，在境外执行秘密任务时被刘国辉出卖前都是如此。
24岁的那场巨变之后，秦朗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成了杀死刘国辉——他知道，对付这种老练的情报干部，如果不能在第一个照面一击必杀，那么下一次对方就绝对不会再给你同样的机会了。所以打从复仇计划一开始，秦朗就没有想过借助国内的力量了。
刺客，必须隐藏在暗处才致命。
然而现在刘国辉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秦朗却穿越到了一个魔法世界，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地球。在这种时候，说不迷茫是不可能的。
克罗姆现在虽然收留了秦朗，但是秦朗自己却明白，这种帮助是不可能长久的。你凭什么让一个老人家长期照顾你？别人不说，秦朗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无论出于何种考虑，秦朗都认为，自己至少要得到能够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能力。
由于克罗姆之前给了秦朗“智慧传承”，秦朗对这个名为“苍之大陆”的世界也算不上很陌生了。要在这片大陆上立足，权势、金钱、武力——只要拥有任意一项，自然会有你的一席天地。
权势？一个光棍穿越者，半点背景都没有，谈什么权势？秦朗又不是那种随便穿越一下都能砸到个公主王子的猪脚……
金钱？秦朗身上可是半个铜板都没有，唯一值钱的东西也许就是他左小腿护具里插着的D-80虎牙军刀和右前臂护具里藏着的那柄30公分长的三棱自卫钢刺。而这两样东西可以说是秦朗的保命武器，说什么也不可能卖掉。
武力？这也许是个好主意，秦朗当了将近十年兵，别的没学会，这打架杀人的功夫，部队里可是天天都操练着的，生怕把他们这帮军爷调教不成杀人机器。
秦朗一边思考着关于人生和未来的重大课题，一边把那块碎片拿在手里抛来抛去。
说实话，苍之大陆的“白天”和“夜晚”差别实在不大——法拉弥亚之月的光辉再灿烂，也比不上后羿当年手下留情放过的那个太阳啊。就在秦朗发呆的这一会儿，法拉弥亚已经沉到了西方的地平线以下，“巴乌戈里尔之魔龙”悄悄爬上了“阿瓦隆之冠”的穹顶——苍之大陆的黑夜悄然降临了。
“已经是7弦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这边，克罗姆也收拾了一下今天的收获，过来招呼秦朗了。
“好。”秦朗走过去从克罗姆手里拿过了那几个装着珍贵文物的大包裹——让老人家提这些重物明显与中国人的传统习惯不符——然后跟着克罗姆踏上了返回宿营地的小路。克罗姆这么急匆匆地赶回去也是有道理的，因为苍之大陆的黑夜正是魔兽活跃的时间，光凭他们两人要对付魔兽还是很麻烦的。
回到帐篷里之后，克罗姆兴冲冲地开始给今天在废墟里收集到的各种石刻、器具分门别类。秦朗的注意力则跑到了帐篷角落里的一个水晶球上：这个透明的水晶球大概有篮球那么大，隐隐散发着暗淡的银色光晕，而在它的内部竟然悬浮着一块不规则的黑色晶体——如果秦朗没看错的话，这枚黑色晶体应该就是克罗姆从一星期前被他杀死的那头幽影豹的脑袋里挖出来的“魔兽晶核”。
这个水晶球秦朗之前没有见过，但是根据“智慧传承”的知识判断，应该是某种特制的炼金器具。
这时候克罗姆凑了过来：“怎么，年轻人，看来你对这个还在胚胎期的契灵很感兴趣啊？”
“胚胎期的契灵？”秦朗愣了一下，“什么是契灵？”
“契灵实际上是太古超帝国的魔法遗产。”一说到魔法上的学术问题，克罗姆马上就兴奋起来了，“在太古超帝国时期，魔法师们发现天地间的元素力量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可以聚合成一种较为稳定的能量体，而且这种能量体可以被魔法师们加以操控，形成有别于咒语的特殊魔法效果——这就是契灵。当时为了对抗魔族入侵，超帝国魔法师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终于研究出了较成熟的契灵制作技术，并且制作出第一个能够用于战争的战斗契灵‘妮芙’。”
“说得简单点，契灵就是一种高度聚合的元素能量体，通过特殊的制魔回路和咒术规则将它内部的元素能量按照一定的模式引导出来，最终形成‘骑士’——即驾驭契灵的战士——所需要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是强力的武器、可以是某种破坏性的攻击、也可以是坚固的防御。”克罗姆解释道，“制作契灵的关键就在于它的灵契核心，灵契核心的品质好坏几乎就决定了这个契灵制作完成后的能力高低。就以你现在看到的这块幽影豹晶核为例，由于你在和那头魔兽战斗的时候它没有使用多少本源魔力，因此这枚晶核的品质绝对可以评上A甚至A+。这样一来，即使晶核本身的等级只有五阶，若是能制作成功的话，成品契灵的等级也会很高。”
“听起来，契灵似乎是一种很特别的魔法武器？”秦朗想了想，“那么，骑士就是操纵这武器的人了，这个职业有什么特别的吗？”
克罗姆说道：“骑士当然是很特别的存在。至今，魔法学界依然无法完全确定契灵挑选骑士的标准——我们也只能大概猜测出几条模糊的定律，例如‘骑士’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具有血脉传承的特性、而且必须要有较强的精神力才能成为骑士等。然而在很多时候，被契灵选中的骑士并不一定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既没有斗气、也不会魔法的普通人被契灵选中的事情——而这也正是‘强制灵契法’存在的原因，契灵是制作非常困难的高端战力，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放任自己旗下的契灵一直不与骑士订立契约。”
秦朗大概能够猜到那个“强制灵契法”是什么玩意儿——不外乎就是某种强制要求无主契灵与没有契灵的骑士缔结契约的法律。
“契灵是什么样的？”和克罗姆讨论了半天关于契灵的话题，秦朗也禁不住对这种魔法师的造物产生了兴趣。
克罗姆笑了，“在某种意义上，每一个契灵的样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我自己的契灵——‘茵塔希缇’，出来吧。”
随着老法师的召唤，秦朗看到一团美丽的浅蓝色水雾出现在了克罗姆的肩膀上，并且逐渐凝结成了一个小小的人鱼少女的形象。
“主人，灵契核心的培育出现什么问题了吗？”人鱼少女像是还未睡醒一样，可爱地揉着眼睛。
“幽影豹的晶核没什么问题，不过这里有人想看看你。”克罗姆朝秦朗挤了挤眼睛。
茵塔希缇迷糊地眨了眨眼睛，“是这个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秦朗梗了一下。看着这个笼罩在冰雾中的人鱼少女，秦朗有生以来第一次冒出一个念头：难道，25岁的他已经提前进化成怪叔叔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契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