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赤霄霄

53、第五十二章

　　塔尔塔洛位面中谁会不知道姬如鸿的名字？
　　除非他是牙牙学语阶段的小婴儿。

　　他是千年难得一出的绝世将才，是百战百胜未尝一败的神话，是位面战场历史的书写者……
　　是永远闪耀的位面将星。

　　永耀将星姬如鸿。

　　到了a级位面，智慧生命已经很少局限于国家、种族、文化所带来的限制了。人们往往会以“位面”这个单位自居。

　　一个位面究竟有多大？谁也说不清。单从空间角度上讲，哪怕是最低级的位面也不曾展露过极限。

　　这时空间上的广度就失去了意义，因为从这个层面上讲，每个世界都是无限大的。而一味追求着探索更“远”的地方，是不可能发现位面的本质的，也不可能发现真正“遥远”的地方。

　　就好像在一个无穷大平面上，如果总是沿着平面的方向去寻找，那你将永无法到达它的边界。但只要换个方向，脱离这个平面，你会发现，世界的边缘其实就在身边。

　　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们发现了其它位面的存在，发现了位面与位面之间也会发生碰撞，也会产生重叠，也会逐渐融合。不同位面间的生灵也终于碰面了，不同的世界意志带来了不同的世界本源；不同的世界本源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剧烈的摩擦与争端。

　　科技位面无法用本世界的真理去解释魔法世界中的现象；神灵位面斥责科技位面染指了神的职能；极夜的深渊难以忍受永昼的天堂；修真位面的道人也感悟不到其它位面的天道。
　　于是，位面战争爆发了。

　　这样的战争中，攻城掠地毫无意义，因为每个世界都有着无限大的空间，更何况占领来的地盘从本源上也不适合本世界的生命生存。
　　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得不偿失的战争后，位面战场应运而生。

　　已经确认无智慧生命存在的位面被陆续改造为了战场，在世界意志们碰撞协调后，每一场得到双方世界意志认可的战争都将决定位面气运的归属。胜者，位面可以更加长久地，兴旺地发展下去；败者，位面就此衰退，甚至会被降级。

　　而常胜将军姬如鸿，保护的就是整个塔尔塔洛位面的气运，是所有塔尔塔洛子民的守护神。

　　之所以不是元帅，也只是因为他实在过于年轻，且英年早逝，五年前便死于非命。在人均年龄四百余岁的塔尔塔洛位面上，他只活了短短三十二年，最终还是没有等来封帅的那一天。

　　关于他的死因，塔尔塔洛位面上一直众说纷纭。其中最广为人知且被大部分人接受的说法就是，他死于其它位面的暗杀，但是关于这一点，军部从来没有给出过官方证实，为此也曾大规模地激起过民愤。

　　五年过去了，姬如鸿的影响不仅没有随着死亡褪色，反而愈发鲜明，成了民众心口的朱砂痣，军部窗边的白月光。每一场新的战役都会被拿出来与他当年的战绩做对比，令不知多少前线的将领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创造出的诸多打法，恨的是他带来的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种已然被神化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也难怪顾西禾一时之间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严淮倒没有像顾西禾那样失态，毕竟姬如鸿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远在天边的神话人物。严淮生前身为位面维和部一队的首席队长，相比于姬如鸿总是处理与敌对位面之间的争端，他所执行的任务基本上都是一些不能公开的、事关友方位面的危机，简称内乱。

　　虽然因为任务的关系，严淮对外名声不显，但军部内部却总是有人将他们两个相提并论。严淮自己觉得他们两个人一个擅长指挥军队，一个擅长单兵作战，所处领域都不同，没什么可比性，但这也不妨碍他确确实实加深了一把对于姬如鸿的印象，甚至在他死后也找到过上级，询问他真实的死因，却始终没有得到详细的答复。

　　所以那句“久仰大名”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客套话，更多的是对居然在死后才和这个一直与自己齐名的家伙见面这件事的感慨。

　　这么一番感慨过后，先一步说话的是姬如鸿：“严队长，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第一面，我虽然隶属于莫托区，但现在暂时不在莫托区生活区境内，无法直接定位传送回去。想要见到你，最快的方法就只能是通过自由关卡了。”

　　严淮对于这个总是被拿来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人也有一些好奇心。虽然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事迹，但像这样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他对于姬如鸿的说辞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反问了一句：“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是我用了道具，”姬如鸿说道：“总不能寄希望于那种万分之一会碰上的可能性吧。当然，即然被划分到了敌对阵营，难免会一时技痒，小小地比划了一下。”

　　严淮了然。这个人为了与自己尽快正式见上一面不惜使用道具，看来是有什么正事要说了。不过他倒没想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正事可言，只是有些惋惜地说：“这一次看来是我输了。”

　　“是我占了便宜罢了，毕竟早了你五年来到这里，从这个角度讲，也许是我输了才对。说实话，一开始看见你劈墙的时候，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啊。”

　　那边顾西禾已经给谢安舒和苏月白科普过姬如鸿的大名了，顺便对能和永耀将星平等谈话的严淮表达了一番羡慕嫉妒恨。而谢安舒也终于把所有的细节都串联到了一起，千言万语也只能收束为一个“服”字。
　　不愧是有名的将军啊，布起局来几乎天·衣无缝，简直是把系统限制利用得淋漓尽致！

　　死也要死个明白，谢安舒摇了摇头，挣扎着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抱歉，我打断一下。请问我们刚离开地牢时没有遇见狼人，是你安排的吗？”

　　姬如鸿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严淮的适配者，微笑点头：“确实是我有意为之。”
　　说完转过头看向严淮：“我想请你和我一对一谈一些事，不知能否占用你一些时间。”

　　另外三个人都将目光汇聚向了严淮，严淮微微沉吟了一下：“连适配者也不能知道？”

　　“那倒不是。”姬如鸿摇头：“只是他现在不能听罢了。至于你听完后是否告诉他，什么时候告诉他，我相信到时候你自有判断。”

　　“好，那就打扰了。”严淮看了一眼谢安舒毫不介意的眼神，和姬如鸿走到房间一角，用精神力建起了结界，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唉……你们说的那些我完全听不懂。”顾西禾伸了个拦腰，把自己挂到苏月白脖子上：“什么刚离开地牢，巧合不巧合的，原来还真有第五组闯关者啊，还是永耀将星大人，嘿嘿，输了我也认了。”

　　“他确实很厉害。”谢安舒看向那两个人所在的角落。那边没什么烛光，实在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只能放弃观望，扭头看向小少爷：“你还记得我一开始说过的话吗？”

　　“嗯？”顾西禾歪了歪头：“你是说……”

　　“‘如果是我，我能在一开始就说服狼人首领，获得狼人指挥权，那样就可以趁吸血鬼一方的闯关者脱离地牢前包围住地牢出口，一网打尽。’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谢安舒重复了一遍自己当初说的话：“但是他的做法显然比我预想的还要高明一些。他既然是有名的将军，那么只要他想拿下指挥权，速度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对呀，那为什么当初离开地牢时没遇见狼人呢？”顾西禾想不通为什么苦恼地收紧了胳膊，被苏月白轻轻扯开。

　　“一网打尽其实是很难做到的。即便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里的门是传送阵，但我们依旧选择了隐身出去探查。这种情况下想要脱离普通狼人的包围圈虽然有些困难，但不是做不到，因此结果很可能只是白白折损人手。”谢安舒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但现在不同，他不仅没有耗费太大的人手，还令我们重新回到了地牢，连时间也过去了三分之二还要多，想要在剩下的时间内离开地牢一路闯去六楼的花园，就算没有阻拦也很难做到了。”

　　“等等等等！你说，这里是地牢？”

　　“啊，我之前没有说吗？抱歉。这里既然是我们在地图上没有发现的房间，城堡中又不可能凭空多出这么大一片空间来，那当然只可能是在我们和cy100的盲区，也就是地牢之中了。地牢里当然不会有大门，或者说这里应该是距离大门最远的位置。而我们太过相信一开始‘地牢没有狼人’的设定，也就没有必要探查这里。但现在想想，地牢没有狼人这个设定是为了保护我们，因为我们见到普通狼人就会死。但狼人方的闯关者并不在其中，他们能够进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到这里，谢安舒叹了一口气：“这个关卡可真是恶趣味。两个可能有大门的地方，一个通向成功，一个却返回原点，真是讽刺。”

　　“那……他就不怕我们先到达花园？”顾西禾努力跟上思路。

　　“你以为炸·弹魔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拥有一片领地？就凭他那脑子和口才？我在仓库里曾经听到两只狼人的对话，说近来狼人首领忽然睿智了许多，应该就是姬如鸿在背后引导。”

　　“只要把药房这个假门分配给玻西瓦尔，以他不甘寂寞的性格，再加上适当的调配人手，将他们或我们引上彼此的必经之路，我们所有人早晚都会被吸引到药房。更不要说还能凭借药房满月的加持拖一会儿我们的时间。事实上就是这样不是吗？”

　　“等我们都到了药房，他的计划也就算是成功了。我们确实也发现了这背后可能有人在使坏，但出于各种各样的顾虑还是进来了。说到底，这个人真是将系统限制利用得彻彻底底，他甚至不需要和我们正面对上，只要躲在幕后说几句话就能利用时间限制通关。如果不是他想要和严淮谈话，我们甚至都见不上他的面。”

　　“不愧是将星！”顾西禾很没有节操地瞬间叛变了。

　　“一点翻盘的可能性都没有吗？”苏月白还在考虑通关的可能性：“真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天亮之前赶到花园了吗？”

　　“……”谢安舒重新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尤其是针对姬如鸿所说的话。
　　“也不是不可能……嗯……你来帮我算一下。”

　　那边严淮和姬如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走了回来，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谢安舒一眼就看出严淮此刻心情奇差，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对了，这是之前来这里的小纸人，是你的能力吧？我一开始将它收进了我的空间中。”姬如鸿挥手招出小梦，将它递给谢安舒。

　　“多谢，请问，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谢安舒一手接过了小纸人，一手扯了扯严淮的袖子，脸上挂着浅笑不失礼貌地问道。

　　严淮还没有从刚才的谈话中彻底恢复过来，现在看到谢安舒心情还有些复杂。但是看到谢安舒紧紧捏住他衣袖的手指，略微顿了一下，抬起头顺着谢安舒的话说道：“谢谢你刚才的那些话，我们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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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下关于这里世界意志的设定。
类比到地球，我们的世界意志就是那些公理——物质是由原子构成的，DNA呈现双螺旋排布，甚至包括地球是一个行星，外面是宇宙这种事实等等。而在其它世界——
原子？不存在的。引力？那是啥？宇宙？别逗了我们这里是混沌！大概就是这样的。
虽然看起来还是人在地上走，但是里面的原理完全不同！
所以我们怎么可能会去占领一个没有原子离子分子电子夸克的世界嘛，这不科学的。同理，人家也不会来占领我们的世界，我们不魔法的。
所以位面战争只是为了抢夺气运，呃，也就是，世界意志的营养这样的东西（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