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赤霄霄

12、第十一章

　　谢安舒和严淮在拿到奖励的时候就发现舞会大厅的门开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一点，大家仍然若无其事地在会场里穿梭。门外也不是之前熟悉的走廊，而是像离开房间时那样一片漆黑，只是这次不再有引力强迫他们进去了。

　　谢安舒和严淮穿过大门时，在别人眼里就像是拥有了穿墙术一般骇人，但是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只是感觉穿过了一层水膜，触感温软，眨眼间就回到了之前的房间里。

　　严淮下意识地回头，背后的门已经重新出现，将舞会的喧哗与纷扰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而谢安舒已经扑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神经紧绷到了什么程度。骤然回到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放松下来，困意就席卷而来。不过他好歹还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勉强撑起眼皮看着严淮含糊地说：“……你介意我直接睡在沙发上吗？”

　　“你睡吧。”严淮下意识地回应到。

　　谢安舒得了答复，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滚到了沙发中央，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严淮在原地站了片刻，缓缓走到沙发另一角坐下。良久，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他倒不至于像谢安舒那样也睡过去，而是坐着休息了片刻就开始在屋里四处打转，打算再详细地调查一下这里的情况。

　　屋里的摆件乏善可陈，都是极为常见的东西。严淮将视线对准了唯一没有调查过的电视机。他之前已经看过谢安舒是怎么打开它的。伸手在这台需要手动开启的古早机器背后摸索片刻，电视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光线打在谢安舒的脸上，令他在睡梦中小声咕哝了一下。严淮顿了一下，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抽出一条薄被拿出去给谢安舒盖上。想了想，还是没有帮谢安舒把鞋脱下来，只是把他摆成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就继续回去研究那台电视机。

　　电视机上的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话，唯一改变的只有那个倒计时：
　　“距离下一关卡开启倒计时：06天29时26分。下一关卡：b，万鬼山庄。”

　　两个关卡间只有七天时间？严淮皱了下眉，随即看到了那个“b”的等级，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的余光就瞥到了睡得正香的谢安舒身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谢安舒已经把盖的好好的被子掀开了一半，胳膊和半条腿也都伸了出来。

　　这是什么糟糕的睡姿？严淮有点无语，再度走过去把他摆好。等了一会儿，发现谢安舒仿佛知道有人在监视着他的睡姿，老实地一动不动，于是满意地走回到电视机跟前。

　　严淮将手轻轻按上显示屏，屏幕上的字仿佛水中被打碎的倒影，渐渐地组成了另外几行字：
　　人物
　　道具
　　关卡
　　成就
　　通讯
　　进入生活区

　　严淮首先将手指移动到“人物”上面，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
　　“可申请查看：指定者严淮 适配者谢安舒”

　　严淮调出了自己的档案。第二世界里给出的档案很简练，只有姓名，等级，能力，评价这四项。

　　姓名：严淮
　　等级：一
　　能力：固有能力：记忆速写，武器专精，格斗专长（隐藏：汉语）
　　进阶能力：无
　　特殊能力：无
　　评价：来自a级位面塔尔塔洛，体质c（a），思维b。性格冷淡，要强，护短。具有极强的执行力和优秀的思维水平。原职业位面维和员，擅长战斗，侦查，可以适应绝大多数环境，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护短？严淮回忆了一下，确实他小时候把所有敢欺负妹妹的男孩子都揍了一顿扔回了他们家里，工作以后也习惯性地护着手下的小队。但是这些应该都是很正常的反应，怎么能算是护短呢？

　　体质……他以前的体质就是a。之前在假面舞会战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被压制的情况，否则他不会连进入会场的正确人数都辨别不出来。体质虽然不代表战斗力，但是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五感，耐力，恢复力等方面。对于严淮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战斗的时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直接导致了他现在战斗力的大幅度削弱。

　　“沙沙”背后又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严淮回过头，谢安舒愉快地打着小呼，将被子踹到了地上。

　　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穿着衣服也凉不着他。严淮这样想着，还是走过去捡起了被子。他想着谢安舒的体质这么弱，万一真的因为没盖被子睡觉而生病了可怎么办。

　　于是当谢安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一个蚕宝宝一样被卷进了一条被子里，加上身上的衣服，硬生生地把他热醒了过来。

　　他试着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出来。被角被人在他脖子边上打了一个结，而他的双手此刻还被紧紧地裹在被子里

　　谢安舒：“……”
　　这是想让他把结咬开的意思吗？

　　“严淮！”除了严淮这里也没有第三个人了，谢安舒一想就知道这是谁做的：“严淮！你在哪？”

　　“醒了？”严淮从左边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弯腰给谢安舒解开脖子边上的结。他似乎是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一股水汽，衣服也从繁琐复杂的宫廷礼服换回了简单的家居服。

　　“！！！”谢安舒乍一见严淮不戴面具的脸，被美色惊得晃了晃神。刚才的一点愤怒的小火苗“咻”地一声就熄灭了，整个脑子里被“这人长的可真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奇怪我是不是有点钙里钙气的”等一系列弹幕刷了屏。

　　美色是不分性别的，且长得好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别人的谅解——来自颜狗最真实的心声。

　　“醒了就来看看这个。”严淮和谢安舒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在谢安舒仿佛神游天外又仿佛闪闪发光的眼神中移开了视线，走到电视机跟前。

　　谢安舒赶紧从美色中回过神，一眼就看到了新的倒计时，不过比起那个不到七天的时间，他更在意的是：“b？我们上一个世界才是e啊，连点发育的时间都不给人留就直接上地狱难度吗？”

　　发育……严淮半听半猜地跟上了他的思路，不过他觉得谢安舒有点误会：“这个第二世界毫无疑问和塔尔塔洛位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的通用语言，体质等级划分，乃至于时间的计量方式都和塔尔塔洛位面上的一模一样。那么e和b应该指的是关卡所在世界的层次，而非关卡的难度。”

　　“这样哦。”谢安舒把自己从被子卷中扒拉了出来，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你们都是怎么划分世界等级的？”

　　“具体的自有一套划分准则，应该是从智慧生物数量，文明程度，世界平均素质，资源环境等一系列角度综合评定出来的。”严淮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划分：“不过也有一些简单明了的特征，等遇见了我再跟你说。”

　　“也行，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漱一下换个衣服。”谢安舒整个人刚醒，还有些慵懒，摇摇晃晃地走进右边的屋子。一阵水声过后没多久，出来的又是一个精明的谢大经纪人。

　　“抱歉，之前失礼了。”谢安舒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表现，有点汗颜。他平常也不是随便的一个人，怎么能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不需要道歉。这个屋子里有一种令人安心舒适的气息，应该是专门为闯关者的休息质量着想才附加的功能。”
　　“条件再好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本质。”谢安舒小声嘟囔。

　　严淮继续操作着电视机，将谢安舒也喊了过来：“既然你醒了，我们就来看看你的档案吧。”

　　“嗯？”谢安舒把脑袋凑了过来，只见屏幕上写着：
　　姓名：谢安舒
　　等级：一
　　能力：固有能力：八面玲珑，健体术（隐藏：塔尔塔洛标准语）
　　进阶能力：无
　　特殊能力：无
　　评价：来自d级位面地球，体质h（g），思维c。性格狡诈，敏锐，亲和力强。具有极强的适应力和较高的思维水平。原职业专业型经纪人，擅长寻找机会，知人善用，具有敏锐的市场意识和经济头脑，略通各类艺术。

　　“狡诈？”谢安舒也对自己的性格评价表示不满：“它就不能说是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聪明睿智吗？”

　　其实说的也不算错，严淮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提出问题：“八面玲珑是什么能力？”

　　“猜不出来，大概是和人际交往有关？”谢安舒也摸不着头脑，还有那个健体术又是什么？

　　“至于健体术，我大概能猜到。”严淮盯着谢安舒体质这一栏：“没想到真的有g、h这些等级……我以前见过的最低等级是f。”而且是他刚出生的妹妹。

　　什么意思？我体质已经弱到打破你的认知下限了？谢安舒心中的小火苗再次熊熊燃烧，不服气地说：“g怎么了？g也一样平平安安地长到这么大了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意见，只是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体质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严淮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可以让我更准确地判断出你的实力。”
　　这样啊。谢安舒于是为他列举了一些可能的死亡原因。

　　失血三成就会死？无法存活在氧气浓度低于6％的地方？体温升高五度就会傻？就连吃了生食也会生病？

　　严淮此时看向谢安舒的眼神俨然是在看着一个比妹妹还要柔弱的小公举，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会保护不住这个人。
　　嗯，有机会一定要把他的体质提升上来。

　　不过严淮好歹还知道不能把这些小心思表现出来，敲了敲那个括号说道：“括号内的应该是你一开始的体质，括号外的是你现在的体质。宁之前说第二世界为了平衡实力会有一些补偿能力，那么这个健体术应该就是提升体质的能力了。”

　　对了，“曲给的通讯号！”，谢安舒想了起来，赶紧找到通讯界面输入那串数字，不过得到的反馈一直是“您寻找的闯关者不在服务区内”。

　　“他们应该已经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联系不上。”谢安舒又试了几次才停止了努力。

　　两个人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又打开了严淮的页面，盯着那三个固有能力转动大脑。记忆速写和格斗专长都很好理解，武器专精又是个什么？

　　半天都思考不出来，谢安舒的注意力转向了下一条：“严淮，什么是位面维和员？”

　　他真的对严淮以前的工作好奇很久了。武力强大，观察力过人，对于死亡与杀戮也接受的很快。他一度猜想过严淮是不是传说中的杀手或者是军人，又或者塔尔塔洛位面就是那些传说中杀人不坐牢，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地方。

　　“我们位面往往依附了很多小的位面，就像很多古早的传说里天堂，神界，或者天庭与人间的关系。那些位面向我们提供我们需要的资源或者人才，我们在它们出现危难时帮助它们。我就是专门被派去执行这类任务的人，勉强算得上是特殊的军人吧。”

　　谢安舒忍不住把严淮代入了“天使降临”“天仙下凡”等一系列场景，顿时憋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随后越笑越大声，不得不开始揉自己的肚子。严淮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能在旁边等谢安舒停下来。

　　“好了好了，不笑了。”谢安舒擦了擦笑出的泪花：“那你以前的生活想必是多姿多彩吧？其实和现在这样闯关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更加危险罢了。”

　　多姿多彩……也不尽然。严淮想到了以前的经历，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关上了自己的页面。

　　谢安舒和严淮又挨个尝试了剩下的几个按键。道具一栏里只有“引路盘”“初级烟雾·弹”“追踪石”“厚沼地蜥的利爪x10”“霍华德的红宝石”这五样物品，没有附带介绍。关卡里只有“开始闯关”“自由闯关”这两个选项，他们不敢乱点。成就和通讯栏里是空的，再剩下的就只有……

　　“那我们现在去生活区？”谢安舒看向严淮。
　　严淮点点头，和谢安舒一起将所有的道具装进口袋里，点下了“进入生活区”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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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多姿多彩的生活区，穷光蛋二人组很伤心。
时间那个真的不是bug，以后会解释的。
话说为什么烟雾·弹都要被和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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