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How To Train Your Robin》糖果木

6、提示6：梦里的男人是谁

　　想知道年纪轻轻时谈了一场长时间恋爱、但结果很失败，以至于把自己最美好的花样年华喂了狗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吗？

　　答案是无边的后悔、筋疲力尽、还很心酸。
　　成夜成夜睡不好的觉，和埋怨当初自己瞎了眼。
　　回答者——还是瓦妮莎·罗莎尔特。

　　布莱恩·詹思顿就是叼走瓦妮莎的花样年华的人。
　　这两个人的纠葛，还要从瓦妮莎的高中时代说起。

　　瓦妮莎·罗莎尔特是在十五岁那年认识比她大了三岁的布莱恩·詹思顿的。

　　当时的瓦妮莎虽然长着美式高中校花的标配漂亮脸蛋和好身材，但内里却是个怕生又胆小、不善于交际、甚至有点恐男的社恐小女孩，平日里最大的爱好除了泡在图书馆里看书和画画之外，就是戴着巨大的耳机听音乐。

　　而布莱恩·詹思顿是学校里最帅、最完美、最受欢迎的超级大明星，不光爱玩还会玩，朋友多的能把生日派对举办成大型庆典，球队四分卫，辩论队队长，即使两个月换一次女朋友，所有老师和同学还是都格外偏爱他。

　　虽然是校友，但这时候的两个人并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
　　所以他们之间的恋爱故事并不是从这里开始的。

　　真正有了交集，是在瓦妮莎刚过完十九岁生日的那一阵子——当时她刚搬到纽约不久，新租的房子刚巧和布莱恩在同一栋。由于高中时期瓦妮莎并不关心校园八卦，所以对于布莱恩的印象也就仅仅停在了‘有这么个人’这一阶段；而鉴于布莱恩不泡图书馆也不泡画室，所以他对于瓦妮莎的印象，也就只有‘高中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学妹’这一点。

　　但等到他们成了邻居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同了。

　　瓦妮莎不记得布莱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追求她的了——或许是她新搬来的第三个礼拜，又或许是第四个。不过不管到底是第三个还是第四个，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的她正在忙着给一位设计师做助理，成天忙的脚不沾地，和布莱恩除了每天出门时偶尔能碰个面以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正式的交流机会。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还不太熟。

　　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这个问题瓦妮莎百思不得其解。

　　整个纽约市那么大，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活泼开朗也比她优秀的人有那么多；而她一心只扑在工作上，感情方面不开窍，并且短时期之内也没有什么想要恋爱的欲/望。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大都有过几个喜欢的人、也谈过一两次恋爱了，但瓦妮莎的感情经验还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找一个像她这样的人做女友，着实不是个什么好的选择。

　　大概是因为他交往过的女朋友中没有她这种类型，所以觉得新鲜吧。
　　瓦妮莎最后得出结论。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觉得新鲜，等时间一过，他就会自动放弃自己了。毕竟这样的追求她也见识过了不少，都是对方一头热，上来就直接送花表白求交往，却没有一个能超过一个月。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孩儿们占有欲和热血度呈正比，一心想要展示自己，瓦妮莎表示理解。

　　但没想到布莱恩是认真的，不管瓦妮莎怎么拒绝，也坚持要开车送她上班，有空就会给她准备晚餐，带她去盼望了很久的游乐园，节日和生日礼物一个不少。

　　即使再怎么铁石心肠、生性冷淡的人也很难不对这样的温柔攻势动心，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颇有经验的帅哥。瓦妮莎虽然是个只能对家人朋友敞开心扉、有点恐男的社恐，但同时她也是个心软的人——很容易心软的人。

　　所以在十九岁的某个夏天夜晚，面对对方准备好的惊喜交往请求，瓦妮莎点头说了“好”。

　　身边共同认识他们两个人的朋友没有一个不对这两个人的交往事实感到惊讶，就连瓦妮莎自己也是——正因为这样，在一开始的交往初期，瓦妮莎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和布莱恩相处的。

　　身为一个从前从没谈过恋爱的人，不管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新体验；而她是个异常慢热的人，学习速度从来都不算是快的那个。

　　假如说‘自己开始和布莱恩交往’这件事让瓦妮莎感到惊讶的话，那么‘他们交往的时间居然超过了三年’就可以算得上是让她震惊了。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鉴于布莱恩从前与女友们交往的时间平均算下来是三个月，那么三年就可以说是非常长的一段时间了——长得像永远那么长。

　　有时候瓦妮莎甚至都会想，说不定他们真的会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但这也只是她偶尔蹦出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已。

　　在他们开始交往的第三个年头，布莱恩有向瓦妮莎提过‘同居’这个想法，不是什么正式的请求，只是在聊天之中的随口一提。瓦妮莎为这个念头感到惊讶了三秒钟，然后斟酌着用词回绝了——毕竟她当时也才只有二十二岁。

　　在那之后，布莱恩就没有在提过这件事情。原本瓦妮莎他只是说说而已，并且也是真的不在乎了。他对她还像从前那样好，甚至更好，他们的关系依旧像原来一样甜蜜——瓦妮莎是这么想的。

　　但布莱恩似乎不是这么想的那一个。

　　一个月之后，他出轨了——这事还是他们两人之中一个共同的朋友告诉瓦妮莎的，在他们三周年纪念日的第二天。对象是布莱恩在工作时认识的新朋友，瓦妮莎不认识的那种。
　　他那么受欢迎，总是能够认识新朋友。

　　瓦妮莎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在得知真相之后，她所做的也就是冷静的质问他原因，然后把自己留在他公寓里的痕迹搬走。反倒布莱恩是不冷静的那个人，他说她冷淡、只知道工作，并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之间闹得有点难看，瓦妮莎的心碎了，她不想解释，因为觉得解释都是徒劳。
　　她连夜收拾好了公寓，第二天早上就叫了搬家公司，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事情落到这个地步，究竟是谁的问题呢？
　　是当初追求她的他，还是当初答应他的她？
　　是拒绝了他的她，还是没能坚定的他？
　　瓦妮莎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们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花掉三年时间，瓦妮莎终于证实了这个观点。

　　身为一个慢热的人，走出一段感情，瓦妮莎也需要花上比别人成倍还要多的时间。
　　更何况是初恋，更何况是青春，更何况是那么长的三年。

　　所以虽说嘴上依旧不再在乎，但当她收到这封婚礼请柬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不敢相信。
　　他们才分手了半年——瓦妮莎在心里苦笑，不想承认自己感到有一点点难过。

　　“哇哦，呃——祝贺你？”她闭了闭眼睛，重新冲他微笑，“对方是谁？”
　　“劳拉，劳拉·怀特森。”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像是愧疚。

　　瓦妮莎认得这个名字。
　　是那个‘新朋友’。她在心里想。

　　“祝贺你们。”深吸了一口气，瓦妮莎再次说。
　　或许他们都没有错，错就错在谁也不是对方的那个‘对’的人。

　　“妮莎，当初我很抱歉——”布莱恩抬起眼睛，还想再说什么。
　　瓦妮莎抬了一下手，阻止了他。

　　“晚安。”
　　她手里捏着那张请柬，把他和回忆一起关在了外面。

　　重新回到房间，瓦妮莎把自己脸朝下摔在床上，假装一张烙饼。三秒后她翻了个面，开始就着月光拆开外面的包装封套，仔细研究起那张请柬来。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瓦妮莎后知后觉了片刻，才发现自己捏着请柬的手有一点用力过度后的酸痛感。

　　“明年的九月——九月十五日——”她的眼睛被上面那行醒目的烫金花体小字刺痛了，嘟嘟囔囔的念叨，“是新娘的生日。现在写请柬也太早了吧。”
　　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迪克鸟望着她那双被月光映衬的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发现它们亮得有点不像话。
　　瓦妮莎眨了一下眼睛，有两颗晶莹剔透的回忆从眼角流淌下来。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遥远的九个月之后，她真的去参加了前男友的婚礼。婚礼上瓦妮莎穿了自己最漂亮的那条蔷薇粉色丝绸裙子，化了最精致的妆，涂了最红的唇，捏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之间。

　　婚礼现场被放在了室外，布置的很温馨，放眼望去满满的都是温柔又富有生机的绿色和白色调。为来宾们准备的椅子上铺着奶白色的长布，绿色的藤蔓交织成半圆形的拱门，神父就站在那之下，微笑着等候新人入场。新娘头上戴着白色的、她叫不上名字的花儿，衬得那头金发更加闪闪发光；手里的捧花由铃兰、白花藤萝和满天星扎成的，新郎胸口的丝巾也是白色的。

　　他们是那么的相配——瓦妮莎想。
　　她觉得有点儿心酸，又有点儿不甘。

　　假如当初——现在站在那里的人会不会是我？
　　她酸酸的想。

　　新娘真的是非常漂亮的人，金色的长发披在背后，绿眼睛明亮活泼，笑起来嘴角有两颗甜甜的酒窝，和瓦妮莎完全是相反的类型。她看上去那么开朗，用心的招呼着每一位来宾，同他们说话、谈笑，灵巧的穿梭在人群之间，脚步轻盈的像是在跳舞。

　　顾客们把羡慕和怜爱的眼神毫不吝啬的倾注给她，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欣慰，仿佛偌大的场地中，只有瓦妮莎一人格格不入。

　　布莱恩也在同客人们交谈，他的手里捏着一杯香槟，嘴角的微笑是真心实意的，包含着藏不住的幸福。即便不再是辩论队队长、也不再是橄榄球四分卫，但他依旧还像是学生时代那样，快乐，耀眼，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人群的最中心。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布莱恩·詹思顿和劳拉·怀特森，受人欢迎的，敞亮外向的，笑容满面的，连名字摆放在一起都那么顺眼，就像是天注定要成为这样闪闪发光的一对。而她不管怎么长大，却还是那个内向又别扭的女孩儿，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更别说是妄想成为他们那样的社交达人了。

　　丑小鸭曾或许可以被白天鹅青睐短暂一瞬，但这也终究无法助她同样成为真正的白天鹅。
　　人活着，可不能太痴心妄想，不然是要遭报应的。

　　整个仪式美好的不像话，瓦妮莎坐在宾客席的后排，望着新郎新娘交换誓词，为对方戴上戒指，然后在祝福声和欢呼声中亲吻对方。
　　真好啊。她在心底感叹。

　　仪式结束之后，宾客们开始在草地上的空地跳舞。新郎和新娘开舞，白色的大裙摆在空中转动，就像是蝴蝶翩然的翅膀。一对一对的爱侣慢慢加入，伴随这美妙的动人音乐声，很快，欢笑和爱意就渲染了全场。

　　瓦妮莎环顾四周，开始慢慢的发现——似乎只有她是一个人来的。一种羞赧的惊恐爬上她的心头，她僵硬成了一座可怜的石像，眼巴巴的站在原地，再也没有勇气前进半步。

　　天啊——心里那个小人儿呻.吟道，就不能来个人救救我吗？

　　或许从旁人的角度来看，瓦妮莎一脸冷淡肢体紧绷，看上去是十分拒绝靠近舞池的样子，但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并不是看不上，而是不敢看上。
　　她这样的人怎么敢呢？瓦妮莎叹了一口气，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香槟，准备转身离开这里。

　　心不在焉的一转身，她就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啊呀——真对不起！”瓦妮莎赶紧道歉，有点想去揉一揉被磕疼了的脑门儿，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动作有点儿失礼。

　　对方倒是也不计较，大度的摆摆手：“没关系，小姐。”声音里带着点儿笑意。
　　瓦妮莎心一动，就想去抬头看。

　　什么人能拥有这样一副好嗓子呢？
　　她眨了眨眼睛。

　　对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从她一个专业的服装设计师角度来看，这衣服料子是真不错。版型也设计的很用心，乍一看似乎普通，可仔细多瞧上几眼你就会发现，这身儿衣服的每一处褶皱、收线和剪裁走向都无比贴合主人的身形，把他衬托的更加挺拔。

　　绝对是定制。瓦妮莎在心里点点头。

　　“小姐，我能荣幸请你跳支舞吗？”他说。
　　瓦妮莎心又一动，想要拒绝，但声音好听的陌生人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她终也和那些泡在舞池中的人们一样，拎起裙摆忘我的旋转。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跳舞，但那些动作却自然的好像做过了上百次一样，只要当这位先生一碰到她的手，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是神奇，瓦妮莎在心里惊讶道，我居然也有这么一天，答应了陌生人的邀请，在婚礼上跳舞。
　　我都不像我了。

　　一曲结束，陌生人牵着她的手退出了舞池。瓦妮莎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轻轻的喘了几口气，深呼吸了一下，决定趁着自己高涨的热情还没冷却下来，鼓起勇气再接再厉。
　　她主动拉住了陌生人的手，问道：“请问你的名字，先生？”

　　陌生人低低的笑了，瓦妮莎这才发现，在他们相处的这几分钟里，她竟一次也没有看清他的脸，只知道对方是黑头发。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好好把他看上一看，在心里记住这个人。可她抬起了头，却发现他的模样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叫——”陌生人用那副好听的嗓音说。
　　之后的话瓦妮莎没听清楚，因为面前的画面如潮水一般褪去——不论如何不舍，这场梦都要结束了。

　　最后的最后，瓦妮莎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一双蓝眼睛——
　　仿佛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一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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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迪克鸟：是我！是我！我叫迪克格雷森！妮莎快看我呀！！（蹦跶蹦跶
瓦妮莎：哎呀，蓝宝石——早上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