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73、同道终殊途·下

　　“彼得，”金色的泛着细碎火花的光圈出现在空中，古一法师站在光圈的另一侧，目露悲哀地注视着彼得，“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时间宝石抖了抖，正好彼得要做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于是它周身光芒一敛，圆环翻转，再度将它严严实实地藏在了阿戈摩托之眼中。

　　睁开双眸，左眸金光璀璨，右眸蓝光幽邃的孩童怔怔地看着天幕，“……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将自己的精神力和保护地球的魔法阵联系在一起，一旦魔法阵遭到魔法攻击，他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可以吃的，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精神崩溃直接脑死亡，如果能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说不定他还能成为一个还可以留有呼吸的植物人。

　　可是，这些有什么可怕的？

　　现在，他的精神视界可以将整个地球纳入其中，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只要他想，他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无视一切阻拦方面的科技手段，无视一切人类制造出来的阻隔障碍，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精神视界里都如同透明。

　　最重要的是，一旦有宇宙势力进入地球，他能成为除了古一法师以外第一个得知消息的人，他可以就此追踪这股势力，这股势力只要在地球上，在他的精神视界里便无处遁形，并且他还可以在这股势力的身上打下精神标记，只要他出现在地球，就不可能逃过他的精神力。

　　他无处不在，他即世界，世界即他。

　　彼得回头望向古一法师，小小软软地露出一个笑容，“古一法师，我可以监视那些地球外的势力，提前做好防备工作……这不好吗？”

　　古一法师微微垂下眉眼，“你真的可以止步如此吗？”

　　彼得脸上的笑意一凝。

　　“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古一法师向前一步，迈出了金色光圈，“你就会走出第二步，接下来就是第三步、第四步，你会越走越快，越来越停不下来……”古一法师缓缓走到彼得面前，然后停下脚步。

　　蹲下身，古一法师平视着彼得。

　　“彼得·帕克，你能停下脚步吗？”

　　彼得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不见。

　　“你能在第一个人身上打下精神标记，就能在第一百个人身上打下精神标记；你能在洛基身上留下记号，就能在人类身上留下记号；你能看到这个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就能用你的能力去参与去改变事情的发展……你甚至可以毫无痕迹地杀死那些在未来伤害了超级英雄的人类，对吧？”古一法师声音轻淡，“你已经在那几个人的身上打下精神标记了。”

　　彼得抿抿唇，展颜一笑，“我只是以防万一。只要泽莫上校安安心心地照顾着他的宝贝儿子，史崔克上校不要再命令部下抓捕变种人去做人体实验，奥斯本先生好好的做一位合格的父亲，詹姆森先生继续附和他的妻子当一位为超级英雄发声的编辑……我就不会伤害他们。绝对不会。”

　　“昆汀·贝克。”

　　对于彼得的回答，古一法师只说了一个名字。

　　彼得脸上的笑意一凝，随即笑开了，“哦，还有他。”

　　彼得笑着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容和他自己的头发一样的柔软，“昆汀·贝克，他很厉害，平行宇宙的他可是把我的同位体坑的不轻呢，如果不是他，我的同位体也不会身份曝光，只能带着平行宇宙的梅姨躲进佩珀女士的庇护之下，更不会和女朋友假意分手，和好友分别，躲躲藏藏，像阴沟里的臭老鼠一样不能见光可悲又可笑地活着……他还骗走了伊迪斯。”

　　“所以呢？”彼得抬起头，神情疑惑，“古一法师你为什么要提到他的名字？”

　　古一法师闭上了双眼，“你控制了他的车。”

　　“那又如何？”彼得好像真的很是疑惑不解，“控制了他的车，然后他的车的方向盘失控刹车失灵，所以他慌忙之间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徘徊在高登探员公寓外的爱好是制作人骨风铃的通缉犯弗兰克，于是二人一死一重伤地被送进了医院，而BAU的全体成员不得不在这个休息日加一个班，以及贝克先生和他的伙伴们的研究成果也消失在了车子爆炸时的熊熊烈火中，顺便他的那几个伙伴也碰巧在其他地方遇到了些小麻烦，不是失忆就是脑死亡……人类的大脑，真的是既神奇又脆弱的存在啊。”笑意盈盈的彼得忍不住感慨道。

　　“……彼得，”古一法师轻轻呼出口气，转身，不再看向彼得，“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就此别过，日后如非必要，不必再见。”

　　每一名弟子，古一法师所做的都只是教导引领，希望他们能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行，但从不会强行要求他们走同那条所谓的“正确道路”，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确道路。

　　作为一位从黑暗中获取能量以来守护地球的法师，她明白世间万事万物各有定法，是非善恶黑白对错混沌难分，她所做的，只是将善意传播到她的弟子心里，希望他们不要做出会令日后的自己为之懊悔的事情罢了，一旦她的弟子做出选择后，她便不会再随意插手了。

　　她对莫度是这样，对卡西利亚斯是这样，如今对彼得，亦是如此。

　　彼得沉默地注视着古一法师走出图书馆，许久，灿若艳阳的笑意在他的脸上肆意地绽放，施施然地行了一个绅士礼，“古一法师，再见。”

　　终究仍是，同道殊途。

　　伦敦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邓布利多校长满心复杂地望着抱着瓷杯小口小口抿着红茶的小男孩，再次在心里暗暗叹气，虽然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预言一向准确，但此时此刻的他看着这个比救世主哈利·波特还要年幼的男孩，真的有些怀疑特里劳妮的预言的准确性了。

　　在邓布利多打量彼得的同时，从卡玛泰姬开空间门来到另一个国度的霍格沃茨的彼得·同古一法师断绝师徒关系·但依然有悬戒能用·勉强还算是个法师·帕克也在默默地观察着这位长相和蔼可亲的校长，或者说，英国的巫师校长。

　　说起来，在扭转重置时间线之前，巫师的存在在人类社会中一直都是个秘密，甚至在超级英雄中也是罕为人知的存在，就连他也是在成为精神体后跟随着斯塔克先生的那段时间里才听闻了巫师的存在。

　　因为当时斯塔克先生忙于逃脱政府的追捕，所以他也只能在斯塔克先生的身边零零碎碎地听到一些事情，比如巫师的曝光，哈利·波特一行人保护着福尔摩斯姐弟三人逃离九头蛇的追捕，德拉科·马尔福为了保护巫师界的魔法人员名单而东躲西藏……那段时间里彼得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所以他并没有多留意哈利·波特他们的动向，反正最后巫师都死光了，也没有记下来的价值。

　　但自从他扭转重置时间线后，他盯上了福尔摩斯三姐弟的同时，也盯上了巫师界——不提及巫师的那些咒语，单单是那些完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魔药，就足以令彼得盯上这些巫师——多好的奶妈后备队伍，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想到这里，彼得放下杯子，抬头，微微一笑，好了，现在该聊一聊了。

　　邓布利多看着男孩放下杯子后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他眨了眨眼，笑容满面，是很令人心生好感的老爷爷的笑容，“小先生，你不尝尝柠檬雪糕吗？这是我很喜欢吃的一种甜点。”

　　彼得摇了摇头，“我晚上还要参加个宴会，吃了它我可就吃不进去宴会上的点心了，这可不好，”琥珀色的眼眸流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宴会我可是期待了好久，我可不能事到临头却没能赶上。”所以，有话请直接说。

　　邓布利多闻言，抬手轻轻挥了挥魔杖，桌上的下午茶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本厚厚的堪比三块砖头叠加在一起的厚度的深色的烫金书籍，书很大，几乎占据了桌面的四分之一，数道银色的铁链将书籍捆绑得严严实实，透过铁链之间的缝隙，能看到刻有奇异纹路的封面上有黑色文字如同小蝌蚪一般的在封面上游动——《咒语大全》。

　　彼得将视线从书籍上收回，不动声色地抬头直视邓布利多的双眸，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处于被动局面的邓布利多并没有什么被冒犯感，而是很配合地解释道：“我们学校的一位老师做出了一个新的预言。”

　　彼得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坐直了身体。

　　“昼夜已然颠倒，命运的织布被剪断，黑魔头将成为过去，但不该存活于世的怪物从地狱归来，而怪物的敌人——那个新的、强大的、难以战胜的、令人恐惧的恶魔也随之袭来——怪物凝视深渊，也将成为深渊——”

　　“这是她的预言，”邓布利多挥动着魔杖，一个长条形的木盒从书架上飘过来，“她没说完预言就昏了过去，而在她昏过去之前，她提到了你的名字。”

　　彼得：“……”命运三女神不是北欧神话体系的吗？

　　邓布利多用魔杖点了点木盒，木盒上的锁扣自动打开，盒盖打开，一根大约有十四英寸长的木棍从木盒里飘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这是冬青木和独角兽毛做的魔杖，或许你需要它。”邓布利多温和道，“它一直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出现。”

　　彼得抿抿唇，“我很抱歉，邓布利多校长，我有些不明白，我并不是巫师，你为什么要将这些魔法物件送给我？”

　　虽然说彼得当了数十年的精神体，但他当初死的时候才十五岁，即便当精神体的时间很长，但这也无法弥补他在人情世俗上经验的极度匮乏，所以此时此刻的彼得其实是满含警惕的，只要邓布利多稍微流露出些许马脚，彼得便会先发制人。

　　彼得完全不相信邓布利多。

　　接到邓布利多的邀请是彼得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彼得已经在着手调查巫师界，但他目前并没有做好和邓布利多直接见面的准备，彼得可不相信一个能打败第一任黑魔王后又设计杀死第二任黑魔王的巫师会是一位好好先生，若不小心行事，说不定被他坑了还要帮他数钱呢！可问题是既然邓布利多已经邀请了自己，若自己不来赴约，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日后彼得还打算和巫师界进行友好合作，所以他不得不来赴这个约会。

　　这也是为什么彼得没有先开口说话的原因，先开口提出事情的人必定会落于下风，而他也能趁机从邓布利多的话语中推测出邓布利多邀请他的目的，可是现在邓布利多的举动真的让彼得感到几分疑惑了。

　　善意，尊重，以及……卖好？

　　看来，邓布利多所求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