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53、多元宇宙的来客·中

　　“摩根成为了我的责任。”

　　直到葬礼结束，帕克才拉着一言不发的彼得继续向前走去，他的声音平淡而坚决，“斯塔克先生保护了我，在他走后，就轮到我来保护他的女儿了。”

　　彼得看着那个天使般的摩根在帕克的照顾下一点点长大，似乎自己也在目睹着这个女童的成长。

　　从奶声奶气的“彼得哥哥”到清脆干净的“哥”，从翻着童话故事书到坐在实验室里修改着实验的数据参数，从可爱的三头身抽条为身体匀称精瘦有肉……等等，这明明是接受过格斗训练才会有的身材！

　　彼得下意识地仰起脸，只见到同样与他一起浏览回忆的帕克唇角含着笑，但那抹笑意令彼得心头一寒。

　　记忆长河仍然在潺潺流动，直到摩根十岁生日的前一天。

　　然后一切崩塌。

　　“我一直到了那天，才知道斯塔克先生留给佩珀小姐的马克盔甲在葬礼结束后的当天，就被政府派人来收走了，而那群人承诺会保护摩根度过二十一岁的生日。但是佩珀小姐只是表面上相信了他们的话，私下里则拜托我教摩根格斗术。”

　　“她根本不信任政府。”

　　帕克看着佩珀小姐声音严厉地命令摩根跟帕克离开，手持武器的金发女士英姿飒爽，美丽动人的眉眼间是属于战士的光彩，耀眼得惊人，惊艳了世界。

　　只有内心这般强大并且惊艳的女士才能配得上“斯塔克夫人”这个称谓。

　　“我知道摩根在私下研究量子领域和皮姆粒子，”帕克有些自豪，琥珀色的眼眸里有着对摩根的称赞，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她的确是斯塔克家族的人，聪明，自信，骄傲，善良，美好，强大。她继承了斯塔克先生的头脑，甚至因为时代带给她的资源，让她在物理界，尤其是在量子领域的研究领域里，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远，都要顺利，前景同样比任何人都要开阔。”

　　“可是，政府需要她的头脑。”

　　骤然冷下来的声线如利刃般的锋利，夹杂着浓浓的讥讽，话锋一转，帕克带着彼得走到另一块记忆碎片前方，浑身是血的奇异博士坐在地上，长长的锁链捆住他的全身，周围是“噼里啪啦”炸着电火花的电网，“自从法师的存在曝光后，政府便强制性要求奇异博士教授军方魔法。”

　　“如果想成为美国队长那样的超级英雄就需要接受超级血清的注射，先不说他们无法制造出完美的超级血清，单单是超级血清的成功率就让他们知难而返；而像班纳博士一样接受伽马射线，极有可能会变成憎恶一样的不受控制的怪物；无限宝石已经被队长送走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制造出另一个‘绯红女巫’。”

　　“想提高成功率，想拥有更强大的军队力量，想得到能被控制住的听话的武器……彼得，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办？”

　　“……法师。”彼得望着奇异博士被夺去悬戒，悬浮斗篷被困在振金做成的囚牢中，阿戈摩托之眼被送到了研究所里，“魔法需要的仅是天赋，即使天赋再怎么差劲，低级魔法还是能学会的，并且，不需要任何代价。”

　　“没错，”帕克一笑，“而且法师毕竟是有家人的，他们也必须生活在地球上，所以他们无处可逃。”

　　“奇异博士被关押，法师界一片混乱，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离开了法师后就没有办法动用，所以保护地球不被宇宙黑暗势力入侵的魔法阵出现了漏洞，黑暗次元空间的首领多玛姆趁机入侵地球，黑暗能量加剧了人类内心的阴暗面……不，或许多玛姆只是让人类的内心曝光出来罢了。”

　　帕克冷眼看着记忆里的地球陷入一片混乱，无数犯罪活动接二连三的出现，恐怖分子发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恐怖行动，几乎是随时随地都有抢劫、放火、杀人这些罪行在发生，超级英雄疲于奔命，却对于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毫无头绪。

　　就像是，另一个哥谭。

　　“人类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没有发现多玛姆的存在，奇异博士被他们关押在地下几千米的监狱里，失去了与外界的交流，他只能察觉到保护着地球的魔法阵出现了漏洞，但失去了悬戒的他无法离开监狱，人类甚至用束博锁链捆住了他。”

　　“所以，”帕克抬起手，握拳，然后张开了五指，“Pleasantly surprised！”他舔了舔牙尖，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坏小子一样笑了，“等人类知道多玛姆的存在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人类已经无法控制罪行的发生，更无法阻拦多玛姆的入侵，而法师们被人类残害得已经无法组织起队伍来抵御多玛姆的入侵……所以，人类盯上了摩根。”

　　“他们需要能改变现状的工具，但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完全听命于他们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摩根，准确来说，他们需要的是摩根的大脑。”

　　“你还记得九头蛇的阿尼姆·佐拉吗？政府在阿尼姆·佐拉的技术上进行了完善，只要他们得到了摩根，就会立马取出摩根的大脑放进他们制造出来的装置里，这个装置不仅能保持大脑的活性，还可以开发大脑的更多领域，最为重要的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它都不会反抗人类。”

　　黑雾翻涌，瘆人的冰冷慢慢地渗进彼得的身体里，满天的血色卷席了所有的记忆碎片。

　　“我带着摩根逃走后，佩珀小姐直接开启了斯塔克豪宅的自爆程序。星期五向其他的复仇者求救，但是政府军方早有准备，受到捕杀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其他的复仇者……人类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材料。”

　　鲜血铺天盖地地扑面而来，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彼得面无表情地站在血海里，沉默不语。

　　他看见年迈的美国队长身中数弹，巴基脖颈处鲜血直涌，但他们却依然拦着军方为克林特的儿女提供逃走的机会；看见子弹穿过克林顿和他的妻子时飞溅的血花，他们的两个儿子倒在了血泊中；看见机械翅膀被小型导弹击中的猎鹰从天而降，战争机器从一开始就被上级军方领导骗到电磁监牢里拆除了支撑着他身体的机械装备；看见蚁人和黄蜂女因为皮姆博士被抓而束手束脚，皮姆博士则直接吞下剩下的皮姆粒子然后引爆了他的量子实验室。

　　他还看见了正在约会的梅姨和哈皮退到窗边，然后纵身一跃，梅姨身上的红色长裙在夜空如最艳丽的玫瑰花一般怒然绽放。

　　他也看见了本来打算给小摩根准备生日礼物的内德和米歇尔跌跌撞撞地在小巷子里拼命地奔跑，最后相视一笑，一起将利刃刺进他们的胸膛里――那两把利刃，都是帕克送给他们护身的礼物。

　　“第二天，活下来的复仇者受到全球通缉，美国也向瓦坎达发出了警告，要求他们交出班纳博士、旺达和阿斯加德的人民。”

　　帕克抬起手，手掌虚虚地抚过米歇尔惨白的脸颊，他不能触碰到他的恋人，记忆只是记忆，他根本无法触碰到已经永远停留在过去的人。

　　“刚开始只有政府军方的人在追捕我们，可是后来随着赏金的增加，以及多玛姆对人类的影响加剧，其他人类也开始追捕我们。与此同时，政府和瓦坎达的战争也爆发了，几个月的时间里，战火就已经扩大到整个地球。”

　　“星期五和凯伦为了遮掩我和摩根的踪迹，在全球战争爆发的同时，直接入侵到全球的数据网络中，割断了关押着奇异博士的地下监狱的控制数据后，她们选择了程序自爆，摧毁了全球的数据网络。”

　　记忆画面一转，彼得看见帕克带着摩根在一片黑暗里极速奔跑，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奇异博士，那个，原本如此骄傲的法师。

　　法师疲惫地接过了彼得从人类手里抢回来的阿戈摩托之眼，颤抖的手缓缓掐出一个法诀，绿光绽放。

　　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曾看过14000605条时间线，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时间宝石会主动为时间宝石的持有者显现出结局最好的时间线……他看了14000605条时间线，都没有找到拯救托尼的办法。

　　但现在，他必须救下托尼的女儿摩根和被托尼视为儿子的彼得。

　　帕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魔力散尽的奇异博士，以及自动四分五裂的阿戈摩托之眼，“奇异博士失败了，我和摩根也没能救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

　　帕克回想起那三年的逃亡，忍不住笑了，“彼得，到了最后，人类已经彻底疯了，整个地球上的人类都是我和摩根的敌人。”

　　“不过……”帕克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斯塔克先生当时打的那个响指撕裂了次元壁，我和摩根在逃亡中发现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我们就能利用量子领域彻底撕开次元壁，逃到另一个宇宙。”

　　“可是，在一次追捕中，摩根受了重伤，那时银河护卫队的人也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了，但他们留下了飞船，也是在那时，我有了一个想法。”

　　“之所以要撕开次元壁，是因为肉／体无法抵挡住次元壁的辐射，那如果是精神体呢？”

　　说到这，帕克突然温柔地笑了，笑意温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森林里的湖水的微风，带有着属于自然的生命气息。

　　彼得如坠冰窟。

　　“我带着摩根的尸体来到了沃米尔，可能是因为灵魂宝石曾带走了娜塔莎，所以它产生了微弱的意识，”帕克好像走累了，拉了拉彼得，两人直接坐下休息，帕克舔了舔牙尖，耸耸肩，“没错，可能因为宇宙的等级不同，我在的那个宇宙里，无限宝石都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是灵魂宝石产生了意识。”

　　帕克直直地看着彼得，琥珀色的眼眸晦涩不明，“我告诉它，我爱的人已经没有了，能不能换个条件……你有没有听过，‘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这句话？”

　　彼得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指尖一片冰凉，“你！”

　　“没错，”帕克舔了舔牙尖，然后点头，再次说了句，“没错，”又舔了次牙尖，“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个人啊。”

　　我和你，就是同一个人，无论是在哪个宇宙，我们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