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48、善恶难分·中

　　“超人。”

　　眨眨眼，彼得扭头看向大都会的远方，在城市与天幕的交界处，一轮红日缓缓落下，满目的霞红铺满了城市的上空，就像掺了水的鲜血，铺天盖地地泼洒在天幕上，晕开一抹艳丽的红晕。

　　夕阳西下，逢魔时刻。

　　良久，彼得歪歪了头，“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同时撞见一伙人贩子拐骗几个小孩子，为了追他们我们不小心就跑进了哥谭市，结果我在地上，你在天上，同时被突然出现的蝙蝠侠吼‘滚出我的哥谭’这件事吗？”

　　“记得，”超人挑眉，唇角微微上扬，“那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认识，你也是第一次见到蝙蝠侠的时候。”

　　“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哥谭市，”彼得咽下嘴里的冰淇淋蛋糕，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奶气十足，“我刚好帮一位受了伤探长逮到了一个抢劫杀人犯，因为担心探长的安全，所以我干脆陪他一起把抢劫杀人犯送到警局里，没想到正好在警局门口遇到你和蝙蝠侠……”

　　“然后又被蝙蝠侠吼了。”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同时笑了，别人是患难见真情，他俩就是在被蝙蝠侠吼的基础上建立的友谊啊。

　　“说实话，蝙蝠侠好凶哦，”彼得回忆着超人被蝙蝠侠吼得像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大金毛犬，连红色披风被缩成了一团，不由得感叹道，“明明是个好人，但他这么凶，会吓跑好多人的吧？”

　　说着，彼得顿时得意洋洋地一扬脸，“我的偶像斯塔克先生就不是这样！他又帅气又聪明又有钱又和善又大方又具有迷人魅力，他最最最厉害了！全宇宙都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他了！！！”拉着超人轻柔绵柔的红色披风，彼得兴奋地塞了超人一嘴的钢铁侠安利。

　　#随时随地都在赞美斯塔克先生的我一定是个合格的小粉丝！#

　　#斯塔克先生是最棒的！不允许反驳！#

　　#查尔斯教授也是最棒的！同样不允许反驳！#

　　#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都是最棒的！更！不！允！许！反！驳！#

　　“其实，B也不是很凶，他只是有些嘴硬心软。”

　　作为蝙蝠侠的拍档，被钢铁侠的小粉丝塞了一嘴的钢铁侠安利的超人坚强地稳住了并且没有爬墙的打算，他决定还是要为蝙蝠侠说些好话的。

　　虽然蜘蛛侠第一次见蝙蝠侠就被吼成一只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小奶狗，第二次见到蝙蝠侠又被吼得直接拔腿就跑……但是蝙蝠侠的友好形象还是能拯救一下的！

　　……应该吧。

　　“他只是领土意识比较重，不喜欢别人插手哥谭市的治安而已，并且你年龄太小了，所以他才生气……B也是个很善良的人。”

　　“但是一个人很容易吃亏啊，”彼得咬下最后一口冰淇淋蛋糕，认真地说，“哥谭市的坏人太多了，单凭蝙蝠侠一个人是不行的，这太危险了，受伤就不好了……闪电侠？”突然手里出现了一个蛋挞的彼得眨眨眼，顿时笑了，笑眯眯地吃着蛋挞，边仰起脸看向这个自己几天前认识的超级英雄，“你中心城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一身红色战服的闪电侠拿着桶爆米花站在彼得身边，笑容灿烂得堪比夏日的艳阳，棕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满当当的明亮如星光的笑意，“无赖帮那群人决定不去抢银行了，正好绿灯侠约我去看球赛，所以我可以休息一下，去看看球赛了……啊！对了！”闪电侠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蜘蛛侠你等我一下！”

　　彼得眨眨眼，低头望望突然出现在自己怀里的水晶球以及手上的水果披萨，微愣，“这是？”

　　匆匆赶回了中心城一趟的闪电侠神色有些焦急，“你上次救的那位女士特意拜托我把这个水晶球拿给你，这是她亲手制作的，她很感谢你救了她一命。不说了，无赖帮又闹事了，我得走了，蜘蛛侠，你有空可以来中心城找我玩，二位再见。”

　　“再见。”

　　彼得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身旁，微微出神，几秒钟后他摇了摇头，眼前的鲜血淋漓的闪电侠幻影消失不见，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也消失了，虽然说闪电侠死得有点惨，但好歹没像其他的超级英雄一样被扔上了解剖台，勉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

　　“无赖帮那群人是不是故意的啊？怎么闪电侠一有约会他们就闹事？这也太巧了吧？也不知道闪电侠需不需要帮助。”先是分了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超人一半的水果披萨，然后彼得一边叼着剩下一半的水果披萨，一边伸手把背包摆放到了自己身侧，动作迅速而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球放进背包里。

　　“不用担心，绿灯侠已经去帮闪电侠了。”用超级听力听到自家联盟成员的抱怨，超人失笑，蓝色的眼眸里藏着的宇宙碎片闪闪发着柔光。

　　彼得拿好了披萨，咬一口，香浓的甜酱在舌尖炸开，水果的清香卷席了口腔，抿抿唇，彼得弯起眉眼，小小软软地一笑，“真好，我帮助的那些人现在都是好好的。”

　　超人的眼神柔和下来，“是啊，大家都好好的。”

　　即使仍然有人不喜欢他们，即使依旧有人会误解他们，但只要那些他们救下来的人还好好活着，无论是否有人会感谢他们，这就已经足够了。

　　又聊了一会儿，彼得望着落日西沉下山，于是站起身，“我得走了，晚上老师还要来查宿舍呢，”笑着摇了摇手里的书，“超人，再见了。”

　　“蜘蛛侠，还记得我提醒你的话吗？”

　　超人看着蜘蛛侠手腕翻转间射出蜘蛛丝将书固定在他的腰腹间，超人在他准备跳下大厦前开口询问，眉眼间依然是一片天空般的宽和，但语气夹杂着几分担忧之意，“你应该还记得吧？”

　　原本打算直接来个自由落体运动的蜘蛛侠动作一顿，沉默一会儿，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超人的问题。

　　“第一，不要在未经蝙蝠侠同意之前插手哥谭市的治安。”

　　彼得将头套拉下来，盖住了下颌。

　　“第二，遇到突发性危险时可以呼唤“卡尔”这个名字。”

　　整理并且固定好自己背上的黑色背包。

　　“第三……”

　　彼得转身，面对着超人站到了顶楼的边沿，身后空无一物，小小的身体在傍晚的风中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坠入地狱。

　　抬头，超人看不到头套下的小友笑容里多出了些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只能听见那个童音里依然点缀着独属于孩童的纯真与稚气，奶香味十足。

　　“千万不要踏足――不存在的街市。”

　　话音未落，彼得直接向后一仰，仰面倒下。

　　一阵失重感陡然袭来，呼啸的风声急速地掠过耳畔，彼得习以为常地在狂风中舒展了身体，慢慢睁开了双眼。

　　彼得看着洒满余晖的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坐在楼顶上的超人缓缓起身，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随风扬落，偶尔划过他那线条流畅的小腿。而那双蓝如宝石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他，仿佛是春日里拂过湖面的春风一般的温柔，他额前的小卷毛则在风中微微晃动着，整个人英俊美好得就像是古希腊的太阳神阿波罗一般。

　　如神明般的完美。

　　可是，在彼得的视界内，他看见血色逐渐蔓延开来，深红的液体缓缓浸透了超人胸前的“S”标志，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失去了血色，而那双清澈见底的蓝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就像世上最璀璨夺目的钻石被蒙上了一层灰雾，遮盖住了它举世无双的光彩。

　　彼得下意识地闭了闭眼，下一秒，手腕部的蛛丝发射器弹射出蛛丝，蛛丝射中不远处的大厦，手腕一转便握住了蛛丝，身体在半空中翻转，接力飞跃过了重重高楼，眨眼间消失在超人的眼前。

　　超人沉默不语地站在大厦的顶楼，不知过了多久，右耳里的隐藏式通讯器才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在电流的“嘶嘶”声中，带着些许的失真。

　　“自毁倾向。”

　　“B？”超人微愣，“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

　　“他的确有自毁倾向，并且很严重。”

　　属于蝙蝠侠的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在超人耳边回荡，敲击着他的耳膜，“《爱心树》和《化学:原子和元素》是五岁孩童的儿童读物，虽然你无法听到他的心跳频率，但根据声音的处理分析数据和他的身高数据，他的确满足五岁男孩的平均数据。”

　　“他的耐力、反应、敏捷和速度可以与你媲美，听觉和视觉也超出常人，并且具有类似于蜘蛛的吸附能力，这支持他攀爬楼层；根据他轻轻松松就能抬起一辆大货车的事迹，他的力量起码能抬起十五吨至二十吨的事物；具有感应能力，可以预知周围环境发现的危险；行动范围广，具有某种移动能力，可能是穿越空间的能力；格斗技巧有军方特工的影子，快准狠，几乎都是一招制敌；蛛丝发射器和蜘蛛丝是自制的，蜘蛛丝柔韧度极高，不易断裂燃烧，在一小时后会自动降解；战衣是手工缝制，兜帽衫下没有武器，而根据针脚和款式，应是一位女性帮他缝制的。”

　　“女性？”超人疑惑，温和的声音里染上不易察觉到的愤怒，“是他的母亲吗？”

　　“不，”蝙蝠侠的声线冰冷，毫无情绪波动，似乎蜘蛛侠真的只是个五岁孩童的事实并没有影响到他对蜘蛛侠的任何看法，“他在你面前只提到了‘老师’这个具有长辈意义的称谓，‘爸爸’、‘妈妈’、‘叔叔’、‘婶婶’这些具有血缘关系的长辈称谓从来没有提及到，五岁这个年龄本是最亲近父母的年龄，但他只担心被老师发现自己跑出来，却从没有说担心父母发现他的身份……他是个孤儿，或者说，他没有正常血缘关系的亲人。”

　　“异于常人的能力，身上具有可以阻挡你听力和我的数据扫描的装备，以及‘老师’这个称谓，初步判断蜘蛛侠为以蜘蛛为蓝本的政府或军方的实验室基因产物――后天变种人，目前他有七成可能性位于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两成可能性是独自一人逃出实验室，一成可能性他仍处于实验室的控制范围中。”

　　“危险程度：S。”

　　“急需防备。”

　　“B！”超人眉头一皱，“他还是个孩子，并且他一直在救人！他根本不危险！”

　　“但他拥有这个年龄不应该拥有也无法掌握的强大能力，就像一个幼童拿着一把加特林M134身处满是人的广场中，尤其是他的自毁倾向严重……”蝙蝠侠冷声道，“他对这个世界就是颗不稳定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我们必须制定能够阻止他的计划。”

　　或者说，是制定能够杀死他的计划。

　　哥谭市

　　蝙蝠洞

　　关闭了通讯器，蝙蝠侠脸色难看地注视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上全是蜘蛛侠的事迹报道和视频，几乎是清一色的好评，当然，也有不少恶语夹杂其中。

　　“他很危险，”蝙蝠侠垂下眼帘，“年龄幼小，能力强大，潜力巨大，自毁倾向严重，甚至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弱点……他比外星救难犬还要危险。”

　　“杰森……”

　　不对，杰森说他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蝙蝠侠抿抿唇，压下了心里突然涌现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