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37、漫漫长夜·一

　　夜晚

　　查尔斯的房间

　　温柔的微微带有苏格兰口音的声音渐渐放轻，恍如在梦境里掠过的风，轻轻晃着湖上的小舟，小舟上的孩童眸里倒映着满天的星斗，耳边有风拂过湖面的轻响声，湖水漾开的动静温柔得像是催眠曲……

　　“彼得？”声音轻柔得像是一滴水落入海洋时发出的响声。

　　查尔斯垂眸静静感受自己指尖下的动脉，脉搏平缓，比上午在医务室里测量的脉搏慢了些，不过介于彼得的那些黑历史，所以查尔斯又等了几分钟，嗯，脉搏没有太大的变化，呼吸也变得平稳有规律……应该是真的。

　　松了口气，查尔斯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把彼得的手放进被子里面，掖了掖被角，又看了看一手抱着小钢铁侠睡得很香的孩子，微微一笑，俯下身轻轻在他的额头落了一个晚安吻――晚安，孩子。

　　［彼得睡着了。］

　　［直接几粒安眠药下去就可以了，］查尔斯坐着的轮椅浮起，向门飘去，［你还给他讲什么睡前故事，真浪费时间。］

　　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刚刚从旺达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手里拿着头盔的埃里克不满的站在了门外，而在他身后的庭院里，地面无声地裂开一条缝，然后分别向左右两端移开，露出地面下的巨大空间，蓝色的光芒四射，一架黑鸟战斗机缓缓升起。

　　［埃里克，你知道我不会让彼得服用安眠药的。］

　　［直接打晕也是可以的，］埃里克回头望望自家宝贝女儿的宿舍和育婴房，［我不介意帮忙。］

　　［那是违法的，埃里克。］查尔斯无奈，轻声吩咐负责今晚巡夜的冰人和火人在巡逻时留意一下彼得。

　　［你认为我是会遵纪守法的那种人？］埃里克·兄弟会首领·国际通缉犯·赫赫有名的大反派·反水之王·万磁王先生·兰谢尔挑眉冷笑。

　　叮嘱留在X学院的奥萝洛协助汉克照看妮娜的查尔斯没好气地瞪了埃里克一眼，［你想跳舞吗？］

　　埃里克……埃里克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黑鸟战斗机升起时产生的气浪吹起查尔斯的额发，他抬手理了理自己浅棕色的微微弯曲的头发，微微侧过头，就看见埃里克面无表情地轻轻关上门，避免光线惊醒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彼得，不由地一笑，［看来，除了旺达他们之外，你也很喜欢彼得。］

　　［我没有。］埃里克飞快地反驳，［这个娃娃哪有我家宝贝闺女可爱乖巧，哪里值得我喜欢。］

　　［撒谎。］

　　［没。］

　　和自家好友斗嘴的埃里克带着查尔斯飞向黑鸟战斗机，战斗机机舱门敞开着，早换上了X战警的黑色作战服的罗根和斯科特一左一右站在机舱门等待着查尔斯和埃里克。待两人进到机舱里，机舱门关上，坐在驾驶座上的瑞雯回头看一眼回到机舱内的众人，才重新望向机舱玻璃窗前的夜空。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琴则看到自家教授向自己点头示意后，伸手按下驾驶台上的某个按钮。下一秒，地面合起，黑鸟战斗机外层一道蓝光划过，战斗机不见了踪影――隐形模式开启。

　　［孩子们，都去睡吧，晚安。］

　　X学院的学生们都趴在门窗上，明明都看不见黑鸟战斗机，但他们还是望着夜空，他们知道，教授老师他们此行是为了去拯救陷于危险中的他们的同胞。

　　［晚安，教授。］

　　祝愿教授他们一路平安，万事顺利。

　　“教授他们会平安无事的，对吧？”

　　科特趴在窗户上，不安地问坐在自己隔壁房间窗台上的沃伦。明明才刚刚认识教授他们一行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尊重他们，为他们此行感到担忧。

　　毕竟，眼所看耳所闻可能是假的，但心所感不会欺骗自己。教授他们是好人，可是这世界并不是单纯奉行“好人有好报”的简单世界，即便是科特，他也明白变种人在社会上可能会遇见的危险。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他的确不怨不恨，但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懂。

　　“一定会。”

　　侧身坐在窗台上的天使仰着头看向夜空，眉眼间一片沉静，宛若教堂里的壁画，圣洁而疏离，他灰蓝色的眼眸里映衬着夜空中微微有些暗淡的星光，银色的月光洒落在树梢之间，零零碎碎的树影细密地落在他面向窗外的半张脸上，看不清楚他此时眼睛里的情绪。

　　屋内暖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的身上，沃伦的身体一半在暖色的灯光下，一半则在黑暗的阴影中，光与影在他的身上一分为二。他收回凝视夜空的视线，眉眼微微垂下，眼底的挣扎之意掩埋在树影下，无人察觉，像极了独自一人挣扎在沼泽中的大天使，无人知晓，也无人帮忙。

　　“你不用乱操心，”良久，沃伦回头望向科特，体内残留的药剂已经不会让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教授他们会平安回来的。”为了X学院里的他们，教授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而他……沃伦眼神闪烁，“回去睡吧，早点养好伤，教授也能更放心。”

　　“嗯。”科特听话的点了点头，离开了窗台。

　　待科特回到床上，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上，双手交握于胸前，闭目祷告，虔诚而庄重，“主啊，请您赐福于教授他们，祝他们远离一切苦厄，所到之地苦难消散。仁慈的主啊，请保护教授他们，保护他们免受一切的灾害，要保护他们的性命，愿他们恩惠平安，从今时直到永远，阿门。”

　　沃伦目送科特回屋，沉默片刻，突然换了个姿势，背对屋内的灯光，抬眸看向某个黑暗的房间窗户，脸上的神情全掩藏于阴影里，看不清楚。

　　旺达的宿舍

　　坐在床上的红卷长发女孩右手抱着枕头窝在被子里，窗外的月光倾泻一地，地板上仿佛有潺潺流水无声无息地流动着，晃动着些许微亮的星光。

　　红卷长发女孩的浅灰色的眼眸里偶尔有浅浅的红芒一圈一圈的缓缓荡漾开来，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左手支撑着下巴，左肘抵在右手抱着的软软的枕头上，微微陷下去了一小块，而没有焦距的目光则是随意地落在空中，她不出声，安安静静地发着呆。

　　“叩叩。”

　　原本涣散的眼神微动，恢复了几分精神，旺达没有坐直身，依然懒洋洋地窝在被窝里，随意抬眸望过去，就看见比自己晚出生三十秒钟的自家弟弟抱着枕头打开了自己宿舍的门。

　　“你又偷偷配钥匙了，”分辨不出来女孩声音里的情绪，“汉克老师？”看见皮特罗身后的汉克，旺达的声线里总算多出了抹疑惑的情绪，“汉克老师你不是在照顾妮娜吗？”

　　“嗯，妮娜睡着了，现在是奥萝洛在照看着妮娜。”站在门口没有进屋的汉克扫一眼旺达左手腕上的手表，眉微皱，但语气没什么变化，“旺达，你怎么醒了？睡不着觉吗？”

　　旺达愣愣地眨了眨眼，眼眸里的红光若隐若现，“我睡不着。”

　　飞快用被子把旺达裹得严严实实顺便把姐姐露在被子外的手也塞进了被子里的皮特罗跪坐在床上，一抬手，抱住了被自己裹成蚕宝宝的自家姐姐，笑得好像阳光都落在了他的眉眼里，“姐姐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啊？要不要我陪你？”

　　“不要。”旺达红了脸，因为被裹成了蚕宝宝不能动弹，所以她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

　　“诶诶诶？”皮特罗委屈巴拉地蹭了蹭裹住旺达的柔软的澳洲羊毛被，“明明姐姐小时候总是害怕一个人睡，总是要抱着我睡才可以睡着呢。”

　　“不要提我的黑历史了！为什么三四岁的事情你还记得啊？并且那时候我们的卧室是同一间好吗？！睡在一起很正常！”红发女孩快要恼羞成怒了，“你快回屋睡觉！”

　　“现在我们也可以睡在一起啊！”银发男孩摇头拒绝自家双胞胎姐姐赶人的行为，浅灰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青翠之色，“以前是一起睡的，现在也可以的！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嘛旺达~”

　　“不可以！”旺达艰难地避开皮特罗的狗狗眼攻击，浅灰色的眼眸里一片坚定，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可以的可以的！”

　　“不可以！”

　　站在门口的汉克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仪器，看到仪器屏幕上显示的数值波纹已经恢复了稳定，暗自松了口气，再望望在床上闹成一团的马克西莫夫姐弟，失笑着轻轻关上了门。

　　“汉克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正好巡逻到宿舍走廊的波比看见关上门的汉克，顿时眉一皱，这不是旺达的宿舍吗？手里的冰花瞬间消失，“是旺达又情绪失控了吗？”

　　“嗯，不过现在可以放心了，皮特罗现在陪着旺达，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了。”

　　汉克推了推眼镜，回想起刚刚脸色苍白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感觉到旺达情绪失控的男孩……该说不愧是血脉相连的双胞胎吗？姐弟俩之间的心灵感应居然能让皮特罗比X学院里的AI提前发现到旺达情绪的不对劲。

　　听了汉克的解释，冰人松了口气，“太好了，还好没出什么事。”在X学院里，除了彼得之外，就是皮特罗和旺达的年龄最小了，所以学院里的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照顾这对姐弟俩，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可是唯一能互相依靠的同胞了。

　　汉克也不由的点头表示赞同，毕竟查尔斯他们前脚刚走，留守在X学院里的他们可不能让学院里的孩子们出什么事情，这些孩子年龄尚小，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必须要保护好他们。

　　不过，旺达的训练计划可能需要调整一下了，还有针对旺达身体状况而研发出的药物也到时候需要改进了，以及……约翰。

　　“既然没事，那汉克老师，我继续去巡逻了。”冰人挥挥手，向汉克道别后继续巡夜，走了一段路后，波比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发现汉克已经下楼离开了，追上去好像也不太合适呢……

　　“嗯……”波比摸摸下巴，想了想，眉头皱起来，有些苦恼，“算了，凯蒂和千欢应该有把握的，不会出什么乱子……还是让约翰在巡逻的时候注意一点好了。”果然还是不放心那两个女孩子啊。

　　头疼地揉揉眉心，一转头，就看见前方拐角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波比一愣，“她怎么会出来了？”

　　与此同时，远在英格兰东南部的平原上的某个国家首都里，一位一身西装三件套穿齐全的男士优雅地端坐在单人扶手沙发椅上，虽然他知道电话对面的人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礼节性的微笑带有些虚伪的意味。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否知晓你博客上的那位美国好友，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