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30、最诚挚的歉意·中

　　暖黄色的能量轻柔的渗透进彼得的意识空间里，温柔的抚平那些充斥在意识空间里的满满的怨恨、暴躁、压抑、绝望、不安的情绪。

　　慢慢的，彼得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平和的气息在眉眼间伸展开来，原本急促的呼吸也平缓下来。

　　好像……成功了？

　　查尔斯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彼得的情绪稳定真的稳定下来了，一直高高提着的心终于落地，查尔斯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意外突生！

　　霎那间，刚准备收回精神力的查尔斯眼前突然一黑，在他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有股金色的能量迅猛却温柔地包裹住他的意识，不允许他离开彼得的意识空间，反而是带着他穿梭过一条长长的没有一丝亮光的漆黑隧道。

　　眼前的黑暗微微散去，恢复几丝意识的查尔斯隔着包裹住他的这股金色能量往外看去，却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黑暗，好像这股能量将他和外面的一切划分成了两个世界，他这里温暖光明而美好，而外面，则是令人窒息的冰冷黑暗而绝望。

　　――那是彼得的世界吗？

　　一阵眩晕毫无预料地袭来，金光消散，查尔斯狼狈地跪倒在地，心脏在剧烈的疼痛着，那是连灵魂都在战栗的痛楚，仿佛灵魂正在被人缓慢地撕裂，一丝一毫的痛楚都被完美的展示出来。

　　他艰难地弯下腰，这种疼痛令他不由得用十指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领，直至手指惨白毫无血色，攥紧的十指冷冰冰的，带着快被折断的刺痛感，而在不一会儿的时间后，空气开始渐渐地被剥夺，氧气丝丝缕缕地被抽干，缺氧的痛苦让原本疼得快昏过去的查尔斯眼前开始发黑，耳中“嗡嗡”作响，混杂着嘈杂的喧闹声。奇怪的是，查尔斯明明没有听清楚这些声音，但他却知道这些声音是什么――

　　来自被保护着的成千上万个人的侮辱质疑和诅咒谩骂。

　　不知过了多久，在查尔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惊鄂的发现不知从何而来的雾气卷席了整个空间，周围的环境在雾气的遮掩下显得格外的死寂，有种让人从心底发凉的诡异感。

　　查尔斯压制着疼痛，抬起了头，被冷汗打湿的额发湿答答的贴在额上，但他没有理会，而是将目光投向雾气翻涌的前方。

　　他有预感，那里有着他想得知的答案。

　　雾气开始消散，漆黑的前方似乎有光慢慢亮起，一点一滴的，就像是临近暮夜时的天空，在暮夜的天空上一颗一颗的星星发出了亮光，奇妙而瑰丽。

　　……快显现出来了……

　　雾气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一点了，像一层纱布遮掩着前方的真相。

　　……快了……

　　查尔斯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前方一步一步地拖着自己的身体挪过去。

　　……那个真相……

　　……那个把彼得困在深渊里的真相……

　　最后一抹雾气也消散而去，冷色调的亮光渐渐亮起。明明已经没有了黑暗，查尔斯却仿佛坠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浑身冰冷无力，耳边的侮辱咒骂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耳膜，阴魂不散。

　　查尔斯的第六感在警告他离开彼得的意识空间，而他也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全都是属于彼得的，这些疼痛，这些无法逃离的侮辱咒骂，这些黑暗冰冷死寂绝望……一切的一切，都是彼得一直以来所承受的。

　　只要他离开彼得的意识空间，他就不必遭受这些。

　　但是……

　　他必须知道！

　　查尔斯停下脚步，抬头，抹去黏在眼眸边的汗水，看向了前方。

　　“地球……”

　　无形的压力如山般向查尔斯压来，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卷席了查尔斯所有的情绪，理智被摧毁，剩下的只有“杀了他！！”的野兽般的本能，怨恨愤怒，却哀恸绝望。

　　――是彼得的情绪。

　　查尔斯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份情绪来源于哪里。

　　神志恍惚中，查尔斯看见一个模糊的紫色身影端坐在悬浮于空中的王座上，在他的身后，有六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停滞在整个炫丽的宇宙中――不，应该是，临近毁灭的宇宙……

　　“吾将亲至。”

　　“轰――！！！”

　　“查尔斯！！！”

　　在宇宙爆炸的光芒中，查尔斯感到眼前的世界在天旋地转，所有的意识被卷入漩涡，混沌不知归处。

　　查尔斯的房间

　　“查尔斯！”

　　有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惊恐不安，甚至带着浓浓的哭腔。

　　不……孩子……你从没哭过……无论是你刚刚死里逃生来到X学院，还是在你包扎伤口的时候，在送走你唯一的亲人时，你都没有哭过……

　　“查尔斯！！”

　　……请别为我担心……

　　“查尔斯！！！”

　　“……彼得……”

　　头疼得快裂开的查尔斯眼睛还没有睁开，下意识地伸手搂住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声音因为干涩而带有几分嘶哑，“别担心，孩子。”

　　回应他的是一个紧紧的拥抱。

　　半小时后

　　终于冷静下来的彼得平复着呼吸，回想刚才他发觉教授的精神力进入了自己的意识里，真的是吓得呼吸都快停止了，更让他恐惧的是查尔斯突然陷入了昏迷！

　　天！他宁可身份曝光也不愿意让教授受伤好吗？！

　　而现在……

　　彼得抬头望一眼被他强制性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的笑得格外温柔美好的查尔斯教授……

　　#感谢那只变异的放射性蜘蛛#

　　#感谢变异后的力大大大无穷#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现在又怂又慌怕得不行#

　　“彼得，怎么了？”

　　查尔斯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会忘记自己在彼得的意识空间所看到的一切，那段记忆就像被重重浓雾包裹着，他知道它的存在，却不知道它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牢牢记下他所感应到的属于彼得的那份情绪。

　　怨恨愤怒，哀恸绝望。

　　彼得绝对瞒着他们所有人一件事，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可问题是……彼得的嘴怎么会这么严呢？还有，彼得的力气还真的挺大的啊。

　　想到这里，查尔斯笑得越发的温柔，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彼得抖了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抱紧了小钢铁侠。

　　#在现在，只有钢铁侠才能带给我安全感！#

　　#斯塔克先生，多希望你现在就在这里啊！#

　　查尔斯望着怂怂地抱紧了小钢铁侠的彼得，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只不小心伤到了主人后又内疚又害怕地缩在墙角的小奶狗，还偷偷摸摸观察着主人，生怕自己被惩罚，奶萌奶萌的。

　　真是让人好气好笑又心疼。

　　查尔斯默默在心里叹口气，果然还是得由他打破局面。

　　“彼得，我很抱歉。”查尔斯沉吟一会儿，眼帘垂下，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卷，在眼眸处落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看得人心里莫名有种酸涩感翻涌。“我不应该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你的意识里。”

　　“啊？……哦。”提心吊胆的彼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理清楚头绪，慢吞吞地应了声，又觉得自己的回应可能会让教授误会，于是走近教授几步，解释清楚。

　　“教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毕竟我……差点伤到了韦德。”

　　即便死侍不会死，自己的攻击可能只会让他受伤，并且死侍自愈能力强，恢复身体也只是分分钟的小事情罢了；再加上彼得在最后也恢复了些意识，教授和万磁王也阻止了他，所以他其实便没有伤害到死侍……但这并不代表彼得可以不在意这件事。

　　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黯，“其实……”彼得认真回忆自己留在X学院里的这段时间，先是导致教授暂时性的失去了变种能力，现在又险些伤害了韦德……“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对不起，教授，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查尔斯眨眨眼，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丝波澜，“彼得，”他坐起身，背靠在枕头上，扭头面对彼得，神情有些忧伤，温柔的声线中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十分的认真，“如果说，你应该向死侍道歉，那我也应该向他道歉，还有，我也要向你道歉。”

　　“为什么？”彼得一愣，不解地走过去帮查尔斯整理枕头让他靠得舒服点，“一切的错都在于我，不是吗？”

　　查尔斯看着一头雾水的彼得，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小男孩的头，眉眼间揉进了星辰大海，温柔得不可思议。

　　“华夏有句古话，‘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意思是如果仅仅是供养儿女吃穿，而不好好教育，这就是父母的过错。如果只是注重教育，但不严格要求学生，这就是做老师的懒惰了。虽然我不是你的爸爸，而你现在也没有入学，但这不是我在这几天忽略你的理由。”如果说先前查尔斯打算装可怜扮忧伤来转移彼得的注意力，现在查尔斯就是真的感到愧疚和难过了。

　　“如果不是我这几天忙着训练自己的能力，忽略了你，没能及时发现你的情绪不对，那你也不会突然能力暴走，险些伤到了韦德，所以我应该向你和韦德道歉。”

　　“不是这样的教授！”彼得白着脸，慌乱反驳查尔斯的话，“教授你本就没有任何义务收留我，但你不仅收留了我，还保护了我的叔叔婶婶，这已经让我很感谢你了。并且我会能力暴走，这根本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控制不好情绪也控制不好能力，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导致精神状态不好的话，我也不会突然PTS……”

　　查尔斯看着突然停住了的一脸“说错话了！”的彼得，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彼得，这几天晚上你是不是根本没有睡着，你在装睡，你骗了我，对不对？”

　　果然不出意料的看到原本因为说错话而脸色发白的彼得瞬间脸涨得通红，随后脸色变得青白，毫无血色，而查尔斯同样维持不了温柔的微笑了。

　　他早就应该发现了，明明他每晚都陪着彼得，他却刚刚才发现彼得这几天晚上根本没睡，不，或许是彼得从来到X学院的那天晚上就没有睡过……

　　这是他的错。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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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放假，本周日更，下周恢复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