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24、欢迎回家

　　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

　　走廊

　　听自家的学生们解释清楚了缘由后查尔斯就让他们该上课的去上课了，该去检查身体的去检查身体，眨眼间走廊里就只留下了查尔斯和埃里克的三个孩子。

　　成功把妮娜哄睡着的查尔斯若有所思地将目光从妮娜身上移到了皮特罗和旺达怀里的两只小动物，沉默了一会，才柔声询问，“皮特罗，这两只动物你从哪找来的？我记得我们学院好像没养小猫小狗。”

　　并且，这两只小动物看起来正好是三个月左右的样子，既断了奶可以吃比较软的狗粮和猫粮，也可以离开狗妈妈猫妈妈独自生活，还正是训练的最佳时期，再加上它们的性子都是温顺亲人的，正好适合陪伴小孩子……皮特罗从哪里找来的？

　　揉着狗狗的皮特罗动作顿时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舔了舔唇，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查尔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他怀里的纽芬兰犬倒是不知道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正处于抓狂状态，在皮特罗的手掌下扭了扭，灵活地翻过身，小小软软的四只小爪子抱住皮特罗的手，软乎乎的肉垫按在他的手背上，小狗那牙还没长全的嘴啃上他的手掌，尾巴摇啊摇的，明显是啃的欢快。

　　皮特罗完全感觉不到疼，只有点痒酥酥的，毕竟这只奶狗不仅牙都没几颗，嘴还小，啃了老半天都没在皮特罗的手掌上留下牙印，尽是奶狗的口水。

　　不过……

　　皮特罗一闪，旺达都没反应过来，她怀里那只奶声奶气“喵喵”直叫的布偶猫就转移到了皮特罗的怀里，一猫一狗十分符合本能的咬了起来，而皮特罗则打算开溜，“教授，我去把它们还回去……”

　　“这不是埃里克前天托我买的猫吗？”走到皮特罗身后的瑞雯随意地一伸手拎着猫咪的脖子把它提起来，抱在了怀里，打量几眼，肯定道，“就是这只，还有那只小奶狗也是我买的。”

　　皮特罗完全没料到有人会拆他的台，悲痛地一捂脸，好了，原本打算不在教授面前提到自家老爸的，现在可好了，教授还是知道了。

　　“瑞雯，”查尔斯却忽视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蓝色的眼睛里闪过惊讶，随后浓浓的喜悦满了出来，“我还以为你离开学院了。”他都已经习惯瑞雯的离开，所以在医务室里没看到她，就下意识地认为瑞雯又一次选择离开。

　　看着查尔斯眼里不加掩饰的惊讶与喜悦，瑞雯突然心一酸，不动声色地眉眼微垂，把玩着小奶猫的粉色小肉垫，故不在意的一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埃里克告诉我他的三个孩子都在你这里，我一时好奇就来看看。”

　　皮特罗和旺达头一歪：来看他们的？那你好歹把视线落在他们姐弟俩身上好吗？你到底是来看他们的还是来看教授的啊！

　　查尔斯眨眨眼，好看的蓝眼睛泛起微澜，因为小时候答应瑞雯不会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读她的心，所以……悄悄将视线移到站在瑞雯身后的彼得身上，有些好奇，刚才他还打算把妮娜送回育婴房便去找彼得，没想到彼得居然和他妹妹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

　　接收到查尔斯视线的正好处在瑞雯视线死角的彼得琥珀色的眼睛一眨，软绵绵地一笑，然后很给力的指了指瑞雯，又拿出颗巧克力豆挥了挥，再比划出一本书的样子。

　　#到了展示心有灵犀的时候了！#

　　查尔斯歪歪头，若有所思：瑞雯，巧克力豆，书……

　　矢车菊蓝的双眸一弯，眉眼间一片如水的温润，“皮特罗，”操控着轮椅来到皮特罗身旁，从皮特罗怀里抱起小奶狗，“你和旺达到兄弟会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其他动物或者是宠物用品，有的话就都拿回来好了，我想，埃里克不会在意的。”

　　马克西莫夫姐弟对视一眼，又扭头看了彼得一眼，见彼得挥了挥手里的巧克力豆，两人立刻记起教授曾经讲给他们的那个有关他为什么会做巧克力豆的他和他妹妹的故事，瞬间秒懂。再念及教授好像不生他们爸爸的气，或者是教授懒得生气，不过管它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教授把妹妹拐回来，他们就不在这碍事了。

　　皮特罗搂住旺达的腰，一手拉下护目镜戴好，点头，“教授，那我们去了。”变种能力流转全身，两人瞬间消失。

　　待皮特罗和旺达离开，瑞雯才抬眸扫一眼查尔斯，“变种能力恢复了？”语气里带着些不悦，“多大的人了，还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嗯，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查尔斯好脾气地放柔了声音，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过小奶狗的小脑袋，掩饰着此刻他心里的紧张，“瑞雯，我很高兴你回来了，这次，能别走了吗？”

　　瑞雯抿抿唇，“我不留下来的话，谁知道你还会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还有，”声线一厉，“彼得，别在我后面比划，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查尔斯比划什么？”

　　正在比划示意查尔斯教授多打亲情牌的彼得动作一滞，随即放下手，绕过瑞雯走到查尔斯身边，仰起脸露出个软软的微笑，然后毫不留情地开始拆台子，“瑞雯老师你一定是在教授的眼睛里看到我在你后面比划对不对？也对，教授的眼睛那么清澈透亮就像是爱琴海一样，你能从教授眼里看到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原来瑞雯老师你一直在偷看教授啊！”言罢，彼得趁瑞雯没反应过来立马跑了。

　　#皮一下很高兴#

　　#但为了保住小命还是先跑再说#

　　查尔斯忍不住一笑，掩饰地低下头摸摸在他怀里直蹦哒的小奶狗，满当当的笑意从他的眼睛里溢出来，整颗心就像是在温水里浸泡一样，暖洋洋的。

　　原本因为偷看查尔斯的事情被拆穿而快恼羞成怒的瑞雯看见查尔斯嘴角的那抹笑意，微微一愣，心神念转间，压在她心头三十多年的愧疚脱口而出――

　　“查尔斯，对不起。”

　　查尔斯眨眨眼，没反应过来，“什么？”

　　“……对不起，”瑞雯低垂着头，手指不轻不重地捏着小奶猫粉粉的梅花垫，咬咬下唇，“查尔斯，对不起。”清亮的女音里明显的染上了湿意。

　　“天啊，”查尔斯抬起手，轻轻地搭在瑞雯的手臂上，如爱琴海一样清澈透亮的蓝眼睛里漫上怜惜，就像是太阳雨飞进了爱琴海里，泛起一圈一圈的微澜，“瑞雯，我从没有责怪过你，当年的事情谁都没有错，我会受伤这件事也只是个意外而已，如果那时我没有从沙滩上爬起来，埃里克击飞的那颗子弹也不会射中我，这一切都只是个不美好的意外罢了。”

　　“不，查尔斯，”视线落在查尔斯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浅翠色的瞳孔如同被扔进水里的琉璃，三十多年的自我折磨早令她身心疲惫，“我在你受伤的时候抛下了你，在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我也没有留在你的身边，这三十多年来我无数次想过要回来找你，但我没有办法面对你，查尔斯。”

　　她应该如面对查尔斯？

　　当查尔斯面对永远无法站起来的未来时，她跟随埃里克组建兄弟会；当查尔斯被政府明里暗里打压时，她开始怀疑兄弟会的理念；当查尔斯的学生被政府强制性押上战场时，她选择离开了兄弟会不再管变种人与人类之间的任何事；当查尔斯陷入绝望开始自暴自弃时，她渐渐成为了变种人中赫赫有名的雇佣兵；当查尔斯重新振作起来再次招纳新生时，她重新和埃里克接上头偶尔帮兄弟会解救被关押的变种人，以及时不时观察着查尔斯，却很少出现在查尔斯面前。

　　但她始终没有留在查尔斯身边。

　　刚开始是想向查尔斯证明自己没错，证明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接受变种人，证明变种人的唯一出路只有武力反抗，证明“变种且自豪”。但后来，她发现一味的武力反抗对变种人是弊大于利，她开始怀疑埃里克的理念，最终她选择了离开兄弟会，而这时，她越发无法面对查尔斯。因为无法面对所以选择躲避查尔斯，又因为躲避的时间越长就更没办法面对查尔斯，所以再次选择了躲避……反复循环，越陷越深。

　　谁能想象得到，变种人中赫赫有名的魔形女会如此怯懦的不敢面对自己的哥哥？面对这个从小就开始保护她不受到外界丝毫伤害的亲人？

　　明明查尔斯从小就开始保护她，让她免受伤害，而她却没能保护好查尔斯。

　　她没有陪伴他度过那段将近十年的充斥着伤害、恶意、黑暗、迷茫的岁月，她也没有陪同查尔斯重新恢复X学院的招生与教学以及X战警的再次组建，她错过了查尔斯三十多年的光阴。

　　她躲在暗处，观察着查尔斯习以为常地操控着轮椅，看着那些学生围在查尔斯身边安心的玩闹，瞧着斯科特、琴、奥萝洛经常和查尔斯聊天，盯着查尔斯时不时地宽慰罗根，望着汉克陪伴着查尔斯在X学院里度过许多年……

　　瑞雯必须承认，她嫉妒得快发疯了！

　　以前在查尔斯身边玩耍的人是她！和查尔斯聊天的人也是她！被查尔斯宽慰的人还是她！一直陪伴在查尔斯身边的人更是她！

　　不是那些学生！也不是那些老师！更不是汉克！！

　　她躲在暗处，嫉妒得眼都红了，她想生气！想把那些人统统赶走！想陪在查尔斯的身边！就连汉克这个她有些好感的人都不要留下来！想跟她抢查尔斯的人统统滚出美国！

　　但是……是她选择离开查尔斯的，在三十多年前的沙滩上，她就已经失去了陪伴在查尔斯身边的资格。

　　可是，可是今天，那个小孩子告诉她，查尔斯在等她回家，说查尔斯从没怪过自己，甚至查尔斯还把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讲给学生们听，并且查尔斯还特意学会了她最爱的那种巧克力豆的做法，以及在查尔斯的卧室里还有她的照片……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查尔斯没有忘记她？

　　瑞雯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查尔斯，胸膛里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所以……这是不是代表查尔斯已经原谅了她？

　　瑞雯直视着查尔斯那双温柔的蓝宝石般的眼睛，忐忑不安地握住查尔斯瘦削的手臂。

　　所以……这是不是表示查尔斯一直都在等她？

　　“查尔斯，我回家了。”

　　所以……哥哥，我还能回家吗？

　　查尔斯的回答是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拥抱，以及满是慨叹的一句话，温柔得让人落泪――这句话，他终于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说出了口。

　　“你终于回家了，妹妹。”

　　漂泊许久的旅客推开了那扇始终为她打开着的家门，空荡荡的飘了三十多年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她在那个被她丢失了三十多年的却仍然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剥开了自己的伪装，痛哭失声。

　　我回家了，我回到你身边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