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20、后立·上

　　花园的另一端

　　草坪上

　　费了不少唇舌才被汉克允许下床晒晒太阳免得发霉的查尔斯沉默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那棵他第二爱的古树，头疼，或许他不该说服汉克，这样他就可以避免一出医务室就面对自己第二爱的古树又被他亲爱的学生们给毁了的这个事实。

　　虽然迟早都要面对。

　　“斯科特，不要害怕。”

　　站得笔直的垂着头满脑子都是“一定会被教授批评”而认命的镭射眼微愣，抬头就对上教授那双矢车菊蓝的温暖澄澈的眼眸，好像有人偷偷采撷下暖阳里最温暖的一束，将它融进那双蓝色的瞳孔里，导致其他人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他的注视下都可以遗忘一切的苦痛。

　　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穿着芡食白的长袖衬衫，一件鸽蓝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披在肩上，显得查尔斯的身材格外的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他。

　　他嘴角微勾，声音醇厚磁性，带有安抚的意味，“不过是一棵树而已，你这么害怕的样子，好像我的脾气很糟糕啊，”说着，歪歪头，好看的眼睛里装着阳光，“我脾气很坏吗？”

　　“没有！教授你超好的！”斯科特连忙摇头，忽略掉心里突如其来的酸涩，他认真地向教授道歉，“对不起教授，我会好好训练我的能力的，不会再破坏东西了！”起码再也不会毁掉教授喜欢的东西！

　　查尔斯闻言弯起双眸，“你要加强训练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不要太累了，你已经能掌握些你的能力了，千万不要操之过急。”回想当初斯科特当入学时几乎是一天十炸学校的历史，再想想现在顶多三天两炸的校园日常生活……

　　嗯，斯科特进步很大。

　　所以这笔钱还是应该加到罗根的账单上。

　　丝毫不知道在自己长长的账单上又填上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费用的罗根背脊一凉，抬头，咬着支未点燃的只能让他闻闻雪茄香味缓解下烟瘾的雪茄，情绪不浓不淡地“呵”了声，目露怀疑，“你是说――”皱着眉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笑得自有一番风流意味的被查尔斯解除了洗脑的曾追杀过彼得的人，“我们以前认识？”

　　“你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和史蒂夫，”勾嘴角笑的巴基带着一点女孩们都会心跳加速的坏坏的感觉，“我们还都加入了咆哮突击队，我们是朋友，是战友，也是兄弟。”

　　“哦。”罗根眯着眼睛打量着巴基，在他一团迷雾的记忆深处，有破碎的场景开始闪闪烁烁，忽明忽暗的，宛若在岁月长河的起起落落的潮水中偶然露出来的埋藏于河底的宝藏，忽隐忽现，却格外的令人心动。

　　“……你……”罗根顿了顿，夹杂着不确定，“我们是不是一起喝过酒？和一个穿着吊带牛仔裤的小胡子？还有个金发蓝眼的小白脸？”闪着亮光的碎片在游移、拼构、重组，终幻化成一幅颇有岁月感的画面。

　　画面里，在满地的酒瓶旁边，四个人席地而坐：一个坏小子和一个小胡子勾肩搭背闹着酒疯，一个邻家型的小白脸温和腼腆……还有他，灌着酒，脸上满是笑意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四个人的脸上，全都是耀眼的璀璨笑意。

　　巴基微愣，马上分辨出罗根说的是哪几个人，眉眼一弯，灰绿色的眼睛如同夏天乌云下的草地，带着暴风雨来前的湿意，虽然这抹湿意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一旁的托尼看进眼底。

　　“他们是霍华德和史蒂夫。”巴基忍不住的笑，“以前我们还聊过，如果霍华德日后有了个儿子，史蒂夫会当他的教父，我会带他泡布鲁克林最漂亮的妞，而你会带他学会喝最烈的酒。”

　　但他们都没做到。

　　他们错过了七十年的时光。

　　罗根沉默片刻，咬着雪茄含糊不清，“我都忘了。”他早就遗忘了所有的过往，在这个世上，他可谓是孤身一人，而他那强悍的自愈能力甚至让他连死亡的安宁都无法获得。

　　不过……

　　金刚狼偷偷抬头看一眼正在安慰那群小兔崽子的查尔斯，毫无预料地回想起当年他要离开X学院的前一夜里的他和查尔斯的对话。

　　在地下基地里，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神色温和平静，那双如爱琴海般澄澈透亮的蓝色眼睛里全是怜惜，他可以看清映在查尔斯瞳孔里的那个疲惫不堪的身影――那是他的身影。

　　“罗根，”

　　查尔斯的声线清清淡淡，比湖面上偶尔拂过的微风还要飘渺，但字字都落在他的心底，砸得他心口发闷，眼睛发涩。

　　“如果你真的找不到支撑你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那我给你一个。”

　　“X学院需要你，小淘气需要你，这些孩子需要你。”

　　“罗根……我也需要你。”

　　所以他选择回来X学院，因为这里需要他。

　　也正如查尔斯对所有变种人说的那样，正如查尔斯一次次告诉他的那样，这里也是他的家――是他罗根追寻了数十年的家。

　　而现在，在他终于不再孤苦无依时，他重新遇上了过去的友人――是奇迹，也是安慰。

　　托尼几乎是翻着白眼听着终于搭上线的两个百岁老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追忆往昔，终于听不下去了，干脆去把放在一边的巴基提了一路的礼物发给X学院的大家，然后在问出彼得的宿舍在哪后提着个金红配色的礼物袋离开了花园。

　　呵，这两个百岁老人，一个全失忆，一个半失忆，哪有那个小娃娃可爱，他才不陪这两个老人家回忆过去了，他要去找那个奶娃娃！

　　收到礼物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拆着礼物盒，而查尔斯望着堆了一地的婴儿用品，扶额，深深地感觉到托尼和埃里克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可以聊聊。

　　“教授，”戴上精美头饰的李千欢小小地放了两个烟花，但看到查尔斯扶着额头好像很苦恼的样子，顿时误会了，还以为教授还在为那棵他第二爱的古树难过，连忙安慰，“你不要难过了，虽然那棵树是万磁王移植的，但也没多好，我们重新种一棵树好了！”

　　“是啊是啊，”众人慌忙点头赞同，“我们再种一棵树好啦！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这棵万磁王移植过来的树就不要了！”

　　查尔斯动作一僵，良久，眼神复杂地注视自己的学生们，“你们知道这棵树是埃里克移植的？”

　　X学院众人：“……”

　　X学院众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说漏嘴了！！！

　　即使没了变种能力，但也拥有心理学博士学位的查尔斯教授自然推测出了事实的真相，哭笑不得，“你们是故意的？”

　　“不是！！”

　　众人尖叫着回答，但在查尔斯仿佛知道一切的注视下，大家不由得缩成一团，干巴巴地解释，“刚开始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们还试过救救这棵树的！”声音减弱，“不过，不过……然后我们就知道了这棵树是万磁王了，我们就……”

　　“就成了故意毁坏，对吗？”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查尔斯有些生气，“为什么？”

　　X学院众人你推我攮，几分钟后才推出来个发言人。

　　惨遭众人推出来的闪烁悲痛欲绝：这群混蛋！

　　但她又不好跑路，只好哭丧着脸，手指头搅啊搅的，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们…我们不喜欢万磁王。”

　　查尔斯更奇怪，“埃里克和你们的关系不是好了很多吗？”

　　“可是他害得教授你晚上着凉了，教授你都生病了！”话一说出口，闪烁也不怕什么了，“还有，明明万磁王都知道了旺达和皮特罗是他的孩子，妮娜也回来了，但他居然又跑了！还把妮娜他们都扔到学院里让教授你帮忙照顾！他太过分了！”

　　“没错！万磁王这个渣爹！”

　　“还有，教授都病了两天了也没见他来看望一下，以前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天到晚都来，现在需要他了他又不出现！”

　　“明明教授你都舍不得他离开，他也舍不得离开教授，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他能留下来的机会，他还是走了，他又抛弃教授你了！”

　　说着说着，年龄小的孩子们干脆哭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查尔斯怀里，边嚎边哭边控诉万磁王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边求查尔斯别生他们的气，那叫一个闹腾。

　　年龄大的没哭没闹的望着连忙安慰哄孩子们的查尔斯的几个人：“……”

　　教授不愧是教授。

　　还有，这群小娃娃好像知道不少事情呢。

　　原本有些生气的查尔斯被这群孩子哭得头疼，还有点心疼，“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因为你们把埃里克移植到X学院里的树给毁坏了才生气的。”

　　“那教授你为什么生气？”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的小孩子们仰着脸，抽噎着问。

　　“我生气，”查尔斯掏出手帕，动作轻柔神情温柔的一个一个地帮这群学生擦干净脸，“是因为你们撒了谎，还在知道是不对的前提下故意毁坏树木。”

　　止住哭的孩子们有些迷糊，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知道。

　　“我希望你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因为自己的喜恶，在明知是错的情况，却还是要故意去做错误的事，或者去破坏什么事物。”

　　查尔斯知道这群年龄尚小的孩子们可能还没办法清楚的理解他所说的话，但没关系，他会一点点的教会他们。

　　“教授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虽然还没有理解教授说的话，但他们迷迷糊糊的知道教授会生气不是因为那棵被他们毁掉的树是万磁王移植的，而是他们撒了谎还故意毁了那棵树，“教授，我们该怎么办？”

　　查尔斯歪歪头，想了想，孩子气地一笑，“做错事就要受罚，不如这样，教授我呢就罚你们写检讨，字数不限。如果不会写，可以找人帮忙，也可以来找我，后天前交给我，大家可以做到吗？”

　　“可以。”参与了毁树的学生们点头。

　　“还有，”查尔斯看一眼那棵古树，微微恍惚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询问道，“我们找个时间，大家一起种棵树好吗？”

　　“好！”X学院众人眼睛亮晶晶的，哦耶！大家一起种树耶！太棒了！

　　“啧啧，”罗根挑眉，“这群小崽子真好哄。”看着重新笑起来的学生们，罗根悄悄松口气。

　　巴基倒是没说什么，他自然看出了查尔斯在看见那棵树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也看出了他在面对学生时的温柔。

　　完美解决了问题的学生们纷纷跑去哄妮娜，而翻着托尼送的婴儿用品的旺达一抬头，刚好看见姗姗来迟的幻影猫，开心地唤了一声，“幻影猫，斯塔克先生送你的礼物在这呢。”

　　“真的吗？我看――琴？！”幻影猫惊讶地指着站在查尔斯身旁的凤凰女，“你怎么在这？！”

　　低声询问查尔斯情况的琴茫然，“怎么了？我一直在花园里啊。”

　　幻影猫脸色一白，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声音发颤，“那我看见的那个进到彼得宿舍里的琴是谁？！”

　　“什么？！”

　　查尔斯呼吸一滞，眼前瞬间一黑。

　　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