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120、新的罪犯

　　小丑是个疯子。

　　这是个事实，托尼知道。

　　但托尼第一次知道，Evil也是个不逊色于小丑的小疯子。

　　“夜安，我尊敬的小丑先生，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

　　身穿黑西装的少年左手抱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右手则不自然的垂在身侧，那双异色的眼眸藏在半脸面具之后，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但少年的语气很轻快，如同冒着小气泡的冰饮料，“咕噜咕噜”的炸开小气泡，释放出清清凉凉的气息。

　　他缓缓的，慢悠悠的，一步一步的向小丑走来，就像是旅人在一条飘飞着花瓣的林间小路上轻松恰意的行走着，又像是得到半日偷闲的人晃晃悠悠地走在花丛里欣赏着绽放的花朵。

　　但追随着他的脚步，有粘稠的鲜血在他脚下的地面蜿蜒流淌，少年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血泊中，每一步都会牵扯着血丝脱离地面，等皮鞋落下时才能再次落回血泊里，在血面上漾开圈圈微澜。

　　如此循环，如此反复。

　　啪嗒。

　　啪嗒。

　　啪嗒。

　　浓郁的血腥味一点一点地从少年的身后漫开，逐渐卷席了全场。

　　哥谭市的花花公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那双在面对美人时总是情意绵绵的钢蓝色眼眸布满了锐利之色，如同刚从火里拿出的铁片，缀满了烧灼的焰蓝色。

　　布鲁斯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他的目光直直的刺过少年的身体，钉在了少年的身后。

　　“豹女。”

　　拥有美丽豹纹皮毛的美艳女子的上半身软踏踏的贴在椅背上，手臂上皮毛被撕扯下一大片，脑后的伤口深可见到白灰色的物质体。

　　“急冻人。”

　　急冻人的低温头盔被暴力敲破，鲜血淋漓的脑袋呈现出一片青灰色，直当当地躺在倒在地上，血液从他的身下漫开。

　　“稻草人。”

　　稻草人的脑袋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他头上的稻草同样乱糟糟的，上面全是红色的鲜血和白灰色的胶质物质。

　　“企鹅人。”

　　身材矮小的男人跪在地上，贯穿他心脏的黑色雨伞的雨伞尖端抵在地面上，支撑着他的身体没倒下去，血液顺着雨伞滑到伞尖，没入地面的血泊中。

　　“谜语人。”

　　数不清的拼图没入谜语人的身体里，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绿色西装，黑色眼罩被狠狠的插在他的双眼上。

　　“双面人。”

　　或许双面人再也不需要思考用哪个脑子来想问题，因为已经有人将他竖着一分为二，彻底解决了他的烦恼。

　　Evil停下脚步，微笑着将玫瑰花朝小丑递去，“他们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小丑先生？”

　　小丑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他的视线从Evil的身后收了回来，他狞笑着，一字一句，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你破坏了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Evil的语气有些疑惑，“你是要我遵守你的游戏规则？小丑，你的脑子够用吗？如果我玩你的游戏，遵守你的游戏规则，我还有赢的机会吗？”

　　少年抬眸，异色双眸里覆着层层叠叠的冰霜，“我要赢，我才是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所以，游戏规则，由我来制定！”

　　一阵蓝光猛地爆开。

　　面对这阵突如其来的金光，小丑并没有闭眼，而是直直地盯着Evil，在他的视界里，少年抬手，随意地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他手划过的空间，肉眼可见的产生了一刹那的诡异错位，下一秒，一丝丝金光从错位造成的细缝里溢出，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有古怪的类似碎裂镜片的东西在金光所经之地层层叠叠地叠加起来，闪烁着水晶般光泽的透明镜片“咔嚓咔嚓”地布满整个视界——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少年悬空，微微低头俯视唯一一个被自己拉进来的小丑，微笑。

　　“你的死亡，将被镜像空间吞噬。”

　　现世

　　眼睁睁看着Evil和小丑一起消失在金光里，托尼三人交换个视线，同时转身望向后方，托尼干巴巴地吐出个感慨词，“蝙蝠侠这次可要气坏了。”

　　史蒂夫和巴基点头，转头望向布鲁斯，布鲁斯脸黑如墨，几乎都维持不了自己花花公子的伪装面具，许久，貌似才从这些“礼物”中回过神来，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单词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蝙蝠侠肯定会气坏了。”

　　他都要气炸了！！！！！

　　两小时后

　　韦恩豪宅

　　布鲁斯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复仇者们和超人，许久，他终于开口，“你的超级听力呢？没听见Evil去把阿卡姆疯人院血洗了吗？！”

　　布鲁斯原先还以为Evil只杀了豹女这些人，想着人死不能复生，再加上拍卖会场上有太多的无辜者，只好用“布鲁斯·韦恩”应付应付被Evil喊来的哥谭市警方，等警方录好他们的笔录，这才谢绝了警方的陪同，抓着托尼他们这群复仇者回到韦恩豪宅，他需要找找小丑被Evil抓到了什么地方，顺便好好询问托尼这群复仇者为什么会来他的地盘，还有说好的振金为什么会临场变成了蜘蛛侠的假死父母？

　　不料一回到豪宅，就看到那只外星救难犬一脸惶惶的在客厅里来回转悠，以及正在看电脑的卢瑟。没等布鲁斯出声询问，卢瑟就把电脑塞到了布鲁斯怀里，丢下一句“我去处理这件事，你先忙。”就匆匆离开。

　　布鲁斯一看电脑，率先映入眼中的就是标题——

　　阿卡姆疯人院喜遭血洗！！！！！

　　布鲁斯：“…………”

　　这个“happy”用得非常传神，感叹号同样用得十分的生动形象，完全能想象到这名记者有多兴奋多高兴。

　　布鲁斯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毕竟包括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直接找上阿卡姆疯人院去杀人，毕竟哥谭市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阿卡姆疯人院是关押小丑等人的唯一监狱，从没有人想过直接杀了小丑他们。

　　毕竟哥谭市是没有死刑的，不是吗？

　　虽然最近不知是什么人在网站上整了一个“哥谭市是否需要死刑”的网络投票，导致那个投票网站几乎陷入瘫痪，而“需要”的票数远超“不需要”，大有一骑绝尘之感。

　　但是，哥谭市目前并没有死刑。

　　布鲁斯太阳穴直跳，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我需要一个解释。”

　　超人就像只在太阳底下爆晒了好久的金毛犬，耷拢着耳朵，像缺水的小白菜，焉哒哒的，“我没有听到不对劲的地方……真的！真的完全没有奇怪的声响，没有惨叫声，没有枪声，也没有重击声，等我察觉到阿卡姆疯人院里有血腥味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也没有看见Evil的身影。”

　　布鲁斯皱眉，“没有任何异常……”他回想起在拍卖会场上，他们同样没有察觉到Evil的存在，直到他发出声音时，他们才发现他的存在，并且才看到豹女他们的死亡。

　　布鲁斯的目光移到托尼身上，同样发现了不对的托尼倒是更淡定，斜了眼布鲁斯，“没发现。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反正Evil杀了那些人，哥谭市的治安肯定会变好，你的负担也减轻了，只用盯着小丑女就可以了。”

　　“呵，你以为杀死了小丑他们，哥谭市就会变好？”布鲁斯真的气笑了，“斯塔克，或许你是被那些吹捧迷了心神，你认为哥谭市和其他地方一样？没错，在其他地方，无法解决问题，就解决制造出问题的人，就能获得安宁。但哥谭市不一样，这种做法只会引爆整个哥谭市的地下国度！Evil杀了人就可以离开，受苦受难的只会是哥谭市的普通人！！他是在帮助这座城市，帮助我吗？他是在发泄他的怒火，在发泄他的情绪！！！他破坏了哥谭市的规则，你们真的以为哥谭市的其他坏人还会遵守规则只留在哥谭市吗？如果他们也和Evil一般破坏了规则，你们的城市就危险了！！！”

　　哥谭市是什么地方？罪恶的城市，每一个人都是无辜者，但每一个人都可以在下一秒成为罪犯！小丑疯魔吗？但他是乔·克尔时有如此疯癫吗？小丑女疯狂吗？但她曾是一位优秀的心理医生。其他的超级罪犯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是无辜者，可是在某件事后陷入疯狂，变成了无恶不作的罪犯。就像小丑说的那般，疯狂就像是地心引力，只需要轻轻地给他一推。

　　的确，凭蝙蝠侠的本事，他大可在成为蝙蝠侠的第一天就宰了小丑，可他没有。因为他清楚，正如小丑清楚一般，这个哥谭市永远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小丑。只要哥谭市不消失，罪恶就永远不是消失，小丑同样不会消失！

　　所以他坚持不杀原则，因为他清楚他一旦开了杀戒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和更多次的杀戒！而作为回报，哥谭市的超级罪犯也将活动地点局限在哥谭市内，从不向外扩展。这是超级罪犯与蝙蝠侠遵守的潜规则。

　　但现在，规则被破坏了！

　　“你还在坚持你那可笑的不杀原则。”

　　红色的烟雾炸开，黑发男孩眼神冰冷的直视着布鲁斯，“看来，我的死亡从来没有让你做出改变，你依然让他们继续去伤害其他的无辜者！”

　　布鲁斯脸色瞬间一白，“杰森。”

　　杰森盯着布鲁斯，“为什么，你还要坚持不杀原则——即使这会让小丑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到别人！”

　　托尼等复仇者和超人面面相觑，识时务地闭上嘴，认真地围观这对父子之间的交锋。

　　“杰森，”布鲁斯叹息一般，“没有人能决定他人是否应该死亡，我不能，你也不能，Evil同样不能。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决定他人是否应该死亡的，唯有律法。”

　　“是吗？”杰森扯出一抹讽刺的讥笑，“那网站上的投票，你看了吗？”

　　布鲁斯领悟到杰森的言下之意，瞳孔一缩，“是你？！”

　　“是我！”杰森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狰狞地张开自己的利爪，“你要律法森严，即便这律法保护不了无辜者。那我给你一个律法森严，我要哥谭市的律法为我所用！我要制定新的游戏规则！！我要这烂到根的哥谭市，成为我的所有物！！！”

　　“你要控制舆论。”布鲁斯脸色一沉，一针见血，“你和Evil合作了。”

　　“没错，”杰森微微扬了扬下巴，“在你忙着父慈子孝，在你坚持着不杀原则的时候，我就同Evil定下计划。小丑猜到了，但他不在意，因为他认定了你不可能接受这种拯救哥谭市的方法。但他绝对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和Evil就没想让他活！”

　　未等布鲁斯他们反应过来，电脑上跳出一段直播，在警车的警灯闪烁和警笛声中，单手捧着红玫瑰的少年言笑晏晏地出现在直播前，“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夜安。”

　　“Evil！”

　　正在主持直播的女主持明显一惊，随后担忧地看着一身是血的少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Evil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阿卡姆疯人院不是关押罪犯的监狱吗？我是回来自首的。”

　　现场的所有人和每一个在看着直播的人都是一懵：“什么？？”

　　Evil微笑，“我准备在哥谭市定居，但可惜的是，小丑好像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

　　伴随着少年的话，一具尸体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到地面，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女主持人壮着胆子一看，顿时惊了，“小丑！！”

　　又是一片喧哗。

　　Evil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只好杀了他——这不是哥谭市的规矩吗？杀了不喜欢我的人，其他人就都是喜欢我的人了。”

　　他将怀里的玫瑰花送到直播镜头前，笑容灿烂，“哥谭市，请热切欢迎我的定居，好吗？”

　　布鲁斯咬紧牙关，不，这句话，是Evil对他说的。

　　Evil在说，他，是哥谭市出现的新的罪犯。

　　哥谭市的规则，没有被他打破。

　　杰森同样望着直播中的Evil，在看见Evil乖巧地戴上手铐，主动走进阿卡姆疯人院里时，冷笑一声，“我阻止不了他尊重你和哥谭市的规则。”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是在弥补。”

　　“随你怎么说，”杰森知道布鲁斯说的是对的，“反正，现在你不必担心哥谭市没了规矩。而现在，我的计划开始了。”杰森眼神一厉，“只有彻底瓦解小丑他们对哥谭市□□的掌握，我才有机会重洗哥谭市地下格局！”

　　杰森退后一步，抬手握住突然出现的红魔鬼的胳膊，斩钉截铁道。

　　“我，会成为哥谭市新的地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