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101、最佳选择者

　　英国伦敦

　　军情六处办公室

　　麦考夫抬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那座落地钟，“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四小时三十九分，”扭头望向前一秒毫无征兆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帕克先生，你谈下交易的效率颇高。”

　　彼得捂着右脸腮，声音从唇缝里飘出来，“谢谢夸奖。”

　　重新低头看手里的文件的麦考夫动作一顿，慢慢地抬头，仔细端详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彼得，视线在他的渗出血丝的唇角转了一圈，罕见地犹豫了一下，“……几颗牙？”

　　彼得：“……”

　　彼得声音小小的，“两颗中切牙，一上一下，都是右边。”

　　麦考夫似乎有些感同身受，“难怪你现在张不了嘴。”

　　＃来自于因为爱吃甜食而不得不忍受牙疼之苦的小政府官员的感同身受＃

　　“都是乳牙，我也到了应该换牙的年纪了。”

　　彼得回了一句，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被人打掉了牙，这可是面子问题。更何况他不是疼得张不了嘴，是不愿意张嘴——一张嘴就能看到缺了牙，太没面子了。

　　“不是应该先换下牙？”作为一个经历过换牙并且看过自己弟弟妹妹换牙的麦考夫很有发言权。

　　彼得：“……我也打回去了。”虽然没打掉他们的牙。

　　麦考夫微微颔首，一脸“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真相”的随意样。

　　彼得·看懂麦考夫脸色含义·帕克：“……”

　　彼得的眉尾微微下垂了几分，看起来有些可怜，就像被人踢了一脚的小奶狗，“打人不打脸，他们还照着我的脸打。”

　　麦考夫放下文件，脸色温和了几分，“你欺骗了他们的母亲，他们姐弟俩怎么可能不揍你。”

　　已经放弃反推麦考夫到底是怎么演绎出这么多的事情，彼得恹恹不乐，“我又没骗他们的妈妈，如果他们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妈妈，别让她那么担心，我又怎么可能可以同他们的妈妈做交易？”

　　麦考夫挑眉，“如果泽维尔先生和斯塔克先生可以保护好你，你也不必去宇宙里买下一个星球？”

　　彼得眼眸里的冷意一闪而逝，懒哒哒地抬起眼皮瞅了麦考夫一眼，“如果你能保护好夏洛克，夏洛克也不必装死骗华生，一个人跑去对付莫里亚蒂残留的犯罪组织，对不对？”

　　麦考夫冷冷看一眼彼得，彼得回以软萌萌的微笑。

　　＃揭人专揭短·戳人专戳心＃

　　＃专门戳人心肺二人组＃

　　＃看看谁戳得人心更疼＃

　　麦考夫和彼得相视沉默，不一会儿，两人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决定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高智商毒舌和高武力毒舌的对决肯定是两败俱伤。

　　麦考夫合上文件，侧头看向窗户，丝丝缕缕的晨光顺着窗帘的下端爬进办公室里，撒了一小片阳光。他静静地看着那抹阳光，出了会儿神，然后平静地开口，“华生医生答应你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彼得眨眨眼，“答应了，”作为一个成功坑了麦考夫一下的厉害人物，彼得略带得意地点了点头，“华生太难过了，所以他需要换个环境开始新的生活。”

　　真的是太棒了！！

　　果然成功骗到了麦考夫并且顺利拐走了华生，彼得要为自己点三百六十个赞！！

　　麦考夫扫眼彼得，语气不冷不热，“故意专注于我的黑伞，使我将注意力转移到黑伞上，错误推测出你意图使用武力威胁我的结论，导致我没有及时发现你在笔记本电脑上和华生医生开启了视频聊天，从而令华生听到了你和我有关夏洛克假死一事的谈话……帕克先生，谋算不错。”

　　彼得眨眨眼，“这么快就知道了华生的事情，福尔摩斯先生你又派了多少特工守在华生身边呢？”

　　“他们都是知道巫师界存在的特工，”麦考夫看了几眼彼得，起身，走到办公室的书柜前，打开了书柜的橱窗，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初版书籍，“华生医生在得知夏洛克假死，虽然没有听到我们其他的谈话内容，但最终还是担心夏洛克的安危占了上风，在收到你传给他的纸条后，便决定前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彼得想了想，“你去阻止他了？”

　　麦考夫点头，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的弟弟从小到大都未曾求过我帮忙，唯独这次，他在假死前拜托我照顾好华生，护他周全。”

　　“我告诉了华生医生，目前我尚且未能在巫师界安插人手，巫师对麻瓜的态度并不友善，而巫师界对没有魔法的普通人类也是暗藏了许多的危险。”

　　“但我还是没能阻止他。”

　　彼得表情不变，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夏洛克和华生可是最好最好的拍档，华生医生也是个超级好的人呢，为了帮助夏洛克，华生医生自然会去巫师界进修一段时间，毕竟——”眉眼一弯，“可不是谁都能为了挚友而去堵子弹，被子弹打得尸骨无存血肉横飞的。”

　　麦考夫关上书柜的动作一顿，慢慢关上了书柜橱窗，转身，“我呢？”

　　在华生为了夏洛克尸骨无存、夏洛克被人活生生地挖出大脑、欧洛丝被囚禁在海底深处的监狱里的那个未来里，他，麦考夫·福尔摩斯，夏洛克和欧洛丝的哥哥，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家人？

　　彼得意味深长地抬眸凝视着脸色微微有些严肃的麦考夫，挑眉，“你？大概是死在哪个人的响指里了。”

　　麦考夫脸色铁青，“就是你一直怨恨的那个人？”

　　彼得定定地注视着麦考夫，突然唇角一勾，而因为之前的打斗而渗出血的唇角有血色在加深蔓延，“福尔摩斯先生，我最大的仇人，从来不是那个人。”

　　“人类，才是我最怨恨的仇人。”

　　麦考夫沉默地瞥了彼得一眼，走过来几步，将手里的小盒子递给了彼得，“这就是你为什么来找我的原因。”

　　彼得接过小盒子，一边打开小盒子一边说道：“和你聊天又轻松又可怕，话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看到小盒子里的药膏，“药？我恢复力很强的，不需要擦药。”

　　“想来最近几个月你都没有办法使用精神力，还是擦擦药，不要过多动用能力。”麦考夫对彼得伸出手，“给我。”

　　彼得装可怜，“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麦考夫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罕见地抛弃了英国绅士的风度，白了彼得一眼，“你不是还要回美国吗？”

　　“哦。”

　　彼得眨眨眼，金色的光芒溢出指尖，飘飘忽忽地落在了麦考夫的衣袖上，光芒散去，一枚小巧精致的镂空蜘蛛型的袖扣佩戴在了麦考夫做工精致的西装的右手袖上，整体呈现出银色的袖扣看起来精美异常。

　　“等它变成红色的时候，”彼得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这枚袖扣，“你就可以直接对它说‘启动自爆程序’了。它能分辨出你的声线，就算有人伪装成你的声线也没办法启动它。”

　　麦考夫收回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蜘蛛袖扣，指下一片冰冷。他仔细打量袖扣，如此小巧精美的袖扣，任谁都没办法猜测出它正是那个安装在彼得心脏上的粒子炸弹的控制器。

　　麦考夫再次看向彼得，“不后悔？”

　　“你是最合适的人，”似乎是放下了心头大石，彼得轻松地笑了笑，“高智商，拥有足够的理智，对待外人冷静到了冷漠的程度，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在第一时间里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蝙蝠侠一直坚持‘不杀’原则，并且杰森还没有原谅他，我就不要再给杰森添加不原谅蝙蝠侠的理由了；万磁王杀了我的话，查尔斯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他，皮特罗他们也很难再面对万磁王；X学院的大家重感情，没办法下这个手；超人和闪电侠心软，如果他们真的引爆了炸弹，他们自己不会原谅自己的；复仇者们之间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这种会引发矛盾的事情更是要从根本上制止；哈利不会启动自爆程序，他只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我的命；以前的夏洛克倒是也可以，但现在有华生在他的身边，他开始懂了爱，可能到时候他已经下不了手，华生医生更不可能了。”

　　“至于托尼和查尔斯……”

　　彼得抿抿唇，缓缓地眨了眨眼，语气染上丝丝缕缕的执拗偏激，“这种事情，我不会让他们沾手的。”

　　说完，彼得抬头看向麦考夫。

　　“只有你，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你和我只有单纯的利益关系，等到了我失控时，你也是唯一一个能根据情况干脆利落地决定我的生死的人。”

　　“你聪明，不会被我的年龄和身份迷惑，你理智，不会心慈手软，面对我失控时会造下的后果，你可以足够清醒地分析演绎出来，所以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复仇者和X战警没办法迁怒于你，因为他们知道你只是做了他们没办法做到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终有一天会释然。”

　　“而福尔摩斯先生你足够清醒理智，你知道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所以，或许你会为我感到遗憾，但你绝对不会内疚自责，更不可能因为我而影响到你自己的人生。”

　　“所以，你是我的最佳选择者。”

　　麦考夫安静地听完彼得的解释，许久，挑了挑眉，“所以，你早就选择了我。”

　　无论麦考夫接不接受，彼得都已经决定了把“如何杀死彼得的方法”告诉给麦考夫。

　　彼得笑眯眯，“我知道你会答应。”

　　“好，”麦考夫平静地点了点头，“一旦蜘蛛袖扣变红，你失去控制，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启动自爆程序。”

　　彼得收起小盒子，笑容灿烂，如同浸满了阳光的云层，温暖而软绵绵，“多谢，作为交换，你希望我做什么？”

　　麦考夫转身走回办公桌，“我先前要求夏洛克和欧洛丝佩戴上‘棉花糖’系列。”

　　彼得愣了愣，随即露出笑容，“好，我知道了。”歪歪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的妹妹欧洛丝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她亲自杀了那些令人恶心的畜生，包括提出这个‘方舟计划’和参与了‘方舟计划’的所有人，还有那些，具有恶心血脉的下一代。”

　　“她为自己报了仇，她是笑着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够侮辱她。”

　　走回办公桌后，麦考夫并没有转过身，而是看着墙，眸色骤深，声音却微微温和了几分，消散了先前那股与人交易时的疏离感，“多谢。”

　　多谢你特意将华生送进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既保障了华生的安全，同时也为巫师界和英国政府合作交流开辟了一条道路，令巫师界和人类有了交往的契机。

　　也谢谢你，告诉我那些未来，让我可以为了我的家人，向那些人展开复仇。

　　转过身，办公室已经没有了男孩的身影。

　　麦考夫坐到沙发椅上，目光落在了袖口的蜘蛛袖扣上，许久，他试探性地开口，“启动——”

　　终是只说出了一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