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前雨落》豆腐四宝

10、十 被欺负的小徒弟

　　金水镇垂香林，叶疏雨一个闷哼扑在地上，被人追了几日不留神终被逮到，地形再熟悉，也逃不过地毯般的搜寻，一顿拳打脚踢，他感觉肯定断了几根肋骨，每一次呼吸都让胸口痛楚加剧。黑色上衣沾染了尘土，叶疏雨顾不得拍要爬起来继续逃，一只脚猛地踏到他的背上，力度之大让他再度闷哼出声。
　　“小兔崽子跑那么快，让我们好找。”黑衣男子恶狠狠踩着叶疏雨，脖颈处的伤口不断提醒他，就是脚下这个灰头土脸的臭小子，让他在少爷身前颜面尽失，这次抓到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拉起来！”
　　手下听令，拽着衣领拉叶疏雨起身。叶疏雨垂首，周身布满的泥灰让他心中一阵绞痛，他咬紧下唇，被迫拧在身后的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血痕。
　　“你不是挺能蹦跶吗？怎么不继续跑了？嗯？”
　　黑衣男子揪住叶疏雨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少年满面痛苦，一行血渍顺着嘴角滴落，细长睫毛蝶翼一般微微颤抖，这份儿惊心动魄的凄惨，轻易就让人失了神。
　　“细看长得还挺俊。”
　　男子随即松手，揉搓着叶疏雨的头发，发丝像上好丝绸划过掌心，捏捏消瘦下颌，触手滑嫩柔软，又多磨蹭两下，随即嘲谑着说：“一个小子，长得这么有姿色，莫不是等爷来疼你的？”
　　“不要！你别碰我！”
　　叶疏雨心惊，拼了命挣扎，男子得意凑近少年耳边吹口气轻声说：“小子，你可知道你让我受了多大的屈辱？现在知道怕了？等我把你高傲的自尊踩在脚下，听你苦苦求饶，你才会真正明白。这是什么？”
　　推搡间从叶疏雨怀中掉出一个黄布包着的物什，男子打开看看说：“呦呵，这制式...还知道给情郎送东西了啊？爷帮他教导教导你，如何？”
　　“我先教导教导你，如何？”
　　凉凉的声音自上空响起，黑衣男子忽觉头顶冷风扫过，连忙松开叶疏雨侧翻躲开。
　　叶疏雨手臂一松没了钳制，见拉着自己的人也被打到一旁急忙站起，望着护在身前的杨念棠惊喜喊了声：“师父。”
　　杨念棠撇了眼身后的小徒弟，面色铁青：“这便是你们待人的礼仪？”
　　黑衣男子仔细打量杨念棠，然后恭敬做揖解释说：“这本就是霸刀与藏剑的恩怨，外人不便插手。何况霸刀山庄长久与相知山庄交好，勿让这些俗事坏了两家情谊。”
　　杨念棠怒极反笑：“呵呵，你可听到他刚才喊我什么？”
　　黑衣男子看今日这架势便知不会善了，一边做手势令手下包抄，一边耐心对杨念棠说：“只是江湖之间的师徒，作不得数的。还请公子莫要与我们为难，把人交给我们。”
　　杨念棠并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立着。叶疏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当杨念棠出现在他面前，他是欢喜的，恐惧不安一下被眼前这个人驱散了，再听双方剑拔弩张的对话似乎是相熟，心中热乎乎的温度瞬间凉了一半，掂量掂量，他也不过是与杨念棠有三面之缘路边随便捡的江湖弟子，于两大世家的关系来说，当真是弃了便弃了。怔怔凝视挡在前面跟他差不多个子的瘦弱书生，叶疏雨突然笑了，往前一步走到杨念棠身后正要开口，就听得杨念棠冷冰冰的声音甩他一脸：“你闭嘴！别说话！”
　　黑衣男子见杨念棠分心，一挥臂，四面的人急速冲出。杨念棠反手把琴抱在怀中，指尖轻抚，琴声铮铮，没有往日的轻歌流水，只有肃杀之意盘旋不绝。
　　原本冲上来的人立刻退回，只敢在外围站定。
　　“公子三思。”黑衣男子再次整衫做揖，“倘若真动起手来...公子未必会赢，属下并不想伤了公子。”
　　杨念棠真的很认真思考了下，点点头说：“好吧。”随后听得“咻”的一声，杨念棠扔出枚暗器。
　　黑衣男子连忙躲闪，等回神扑到那两人站定的地方，杨念棠已经带着叶疏雨腾空而起，他立即起身去追，没留神脚下何时浮现一片淡青色的音域，这几位身着黑衣的人将将飞出几丈远却又被牢牢拉回刚才的位置，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水青一明黄两个身影在天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