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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空气一度很安静。

      赫连静率先回神,“喂你骂谁呢!”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的石一,犹如被煮的虾,身子缩了起来,冲贺天承频频鞠躬,满面通红地道歉解释:“不是不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你长得很像我儿子。”

      赫连静:“呃……”

      贺天承的眼镜折射着冰冷的寒光:“有区别?”

      石一举起食指,紧张而又认真地解释:“第一句我表达有错误,会让人觉得我在骂你,占你便宜。第二句不是,第二句才是我想要表达的,你的脸,长得像我儿子。”

      贺天承眨眨眼,手指摩挲着额角,这话怎么听,也还是在占他便宜,没区别啊。

      赫连静哈哈大笑,走到贺天承身边,一手叉腰一手搭着贺天承的椅子,说:“喂,你该不会是跟那些人一样,看我们贺总长得帅又有钱就故意搭讪吧。”

      “赫连静!”贺天承发出警告。

      这句玩笑话戳中了石一最为隐秘的心事,他的神色微微不自然,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于是避开了话题:“总之对不起,我不是想占便宜。那个,你把钱付给我,我要走了。”

      “被我看穿了,害羞还是害怕呀?”赫连静抱起双手,故意逗弄道:“我有注意到哦,你刚才一直盯着我们贺总看吧,都不带眨眼的。”

      石一急了,辩解:“我那是……”

      赫连静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你觉得他长得像你儿子嘛。哈哈哈……”

      贺天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赫连静,你到底还要不要分红?”

      赫连静这才想起自己今晚是来加班的,忙掏出钱包,“哦抱歉抱歉,差点忘了正事。”他抽出三张一百递给石一,“喏,外卖钱,不用找了。”

      石一只拿了一张,“三倍价格也用不了这么多。”

      赫连静一愣:“啊?焦糖汁焗鲍鱼和芒果千层降价了吗?”

      石一也愣:“什么?”

      这时,又有人敲门,一名身着某酒店制服的男子手持保温篮站在门口:“请问赫连静先生是哪一位?您的焦糖汁焗鲍鱼配饭和甜品到了。”

      石一:???

      赫连静呆了一秒,指着石一嘿嘿坏笑起来,一脸【果然被我说中了吧】的表情,“贺天承,我说什么来着?他果然是来搭讪你的吧。嘿嘿!乔装成外卖小哥。”

      贺天承看向石一,微微蹙眉,显然也因此有点怀疑他了。

      “喂!我是真的送外卖,什么叫乔装?”石一被人冤枉气得脸色通红,“这个工业园里只有你们一家公司叫大源门业吧,明明是你自己发微信来的。”

      殊不知石一的脸红在赫连静眼里却是小伎俩被撞破的尴尬,解释也是强词夺理的掩饰。

      赫连静签收了属于他的真正的外卖,打发走了那个外送员,举着印有【景瑞酒店】字样的外卖对石一说:“看见没有?这才是我叫的外卖。我从来都是直接打电话到景瑞酒店订餐,怎么可能有你的微信号?我就说呢,怎么今天酒店派了个兼职的来。”想了想,他故意说:“啊,该不会你其实不是要接近我们贺总,其实是想接近我?”

      石一没心情理会赫连静的调戏,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问赫连静,“这个号不是你的?”

      那个微信号的名字是【披荆斩棘】,头像是空白。

      赫连静一看就笑了,潇洒地掏出手机:“我可不是这么没品的人。”

      微信名浪里桃花,头像是赫连静本人叼着雪茄坐在名牌跑车上的帅照。

      这么骚气的名字搭配这么暴发户的头像,你的品位还好吗?

      石一很想这么吐槽,但现在可不是他怼人的时候。他疯狂给对方发视频通话,但连续发了两遍都无人接听。他抬头看看赫连静和贺天承,无奈地说:“是我找错了地址,不好意思。”

      由于对方是语音发来的消息,不是文字,所以石一无从得知公司的名字到底是“大源”还是“大元”,亦或者又是“大圆”等其他同音字。在他所做的功课当中,这座工业园内,应该只有一家“大源门业”。

      现在事实告诉他,他的功课显然没有做仔细。

      赫连静轻蔑地笑笑,双手插在裤袋里,说:“你知道吗?我们经常会在各种场合遇到搭讪的男男女女,他们全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接近贺天承,想爬他的床。像你这样假装送鲜花的啊、送水工什么的混进公司,也时有发生,老实说我们早就见惯不怪了。不过,假扮送外卖的你还是第一个。可惜我们都不喜欢男人,要不然,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

      “我在来这里之前,根本不认识你们。”石一打断赫连静无礼的絮叨,只觉得浑身无力。

      他不该盯着贺天承看那么久,也不该不经大脑说出那种话,他原本也不过23岁,因为娃娃脸的关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陌生人谁会相信他有儿子?所以赫连静才会认为他那是蹩脚的搭讪吧。尤其,现在也联系不上真正的主顾,在赫连静看来,这更加印证了他是别有目的。

      这个误会简直莫名其妙。

      石一气恼地说:“爱信不信。把外卖还给我,我儿子一个人在家,我要回去了。”

      赫连静嗤笑:“还不承认呢。”

      贺天承烦躁地敲敲办公桌:“赫连静,你有完没完?”蹙眉看向石一,放缓语调,说:“你刚进来时我就想告诉你,这是财务部,总经理办公室在顶楼。”

      石一内心咆哮: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如果一开始就说了,我肯定就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地方啊!但是他喊不出来,对方是财大气粗的老板,现在还误会他,闹僵了也只有他吃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石一痛恨这样懦弱的自己。

      憋着一肚子委屈和怒火,石一将赫连静给他的一百元放到桌上,拽走外卖,头也不会地走了。

      赫连静一边吃东西一边查看账目,还不忘吐槽贺天承:“这都怪你自己,谁让你当着叶总他们的面说你喜欢男人?现在搞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以前还只是女人来纠缠,现在连男人也往上扑,看你以后怎么办。”

      贺天承说:“我不那么说,老叶头会一直缠着我去他家做上门女婿。”

      老叶头是贺天承的姐夫的朋友,本市的地产龙头,他只有一个女儿,多少豪门贵族前来联姻都被他拒之门外,唯独贺天承不知哪里入了他老人家的慧眼,被他追着当上门女婿。贺天承被搞得烦不胜烦,只好说自己喜欢男人,这才击退对方。

      赫连静嘎嘎直笑:“也亏得他们知道你喜欢男人之后没歧视你。”

      贺天承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一向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只说:“你刚才有点过分了,我看那孩子不像是撒谎。”

      赫连静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你忘了那个叫孙建的大学生?”

      贺天承厌恶地皱起眉头,发出警告:“我说过不准再提他!”

      赫连静立即闭嘴,乖乖吃他的外卖。

      再说石一,刚回到出租屋楼下,就接到了那位正主发来的微信,说他刚刚去处理事情没带手机,又问他怎么还没把外卖送过来。

      石一气得肝儿疼,压抑着情绪让他再发一遍公司地址,用文字不要用语音。

      那边回复:江北工业园大元门业有限公司三楼总经理办公室。

      石一扶额,一瞬间只想把这个人拉出来打一顿,他语音回复对方:“下次麻烦您用文字回复别人,因为您的语音,因为您没有说出完整的地址,导致我送错地方,莫名其妙被人当成变态。”

      结果对方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怪石一不问清楚,害他饿肚子,还叫石一赔偿他。石一心累不已,直接把这人拉黑了。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石一累得半死,心里也憋着难受,直接倒在狭窄的沙发上睡了过去。不一会儿感觉身边有人,石一睁开眼,发现儿子正在给他盖毯子。

      “小石头竟然在给爸爸盖被子!”石一又惊又喜,一把抱起儿子,所有的委屈化作乌有,觉得人生又有了希望和动力。

      小石头学着石一哄他睡觉时那样轻轻拍打着石一的背,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你是不是很累?我给你打洗脚水吧。”

      石一亲亲小石头的额头,仔仔细细端详儿子的五官和脸庞,越看越觉得跟那个叫贺天承的男人相似。

      石一跟儿子抵了一下脑门儿,轻声说:“有你在,爸爸一点都不累。来,爸爸抱你去睡。”

      小石头躺下后,石一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有个领带夹。石一把它拿出来,对着窗口的光一遍遍翻来覆去地看。金色发亮的夹子,上面镶着一颗豆子大小的蓝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石一回想起贺天承的脸,喃喃自语:“长这么像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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