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糖韵

46、第 46 章

　　“周瑜，你觉得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江东众人也开起了小会。

　　“白帝城一人中毒一人失踪，天源断臂……感觉都是冲着我们两方联合而来的。这么看来身份不是很明显吗？当然就是他们两方的人。”周灵夕抢先说出自己的看法。

　　“别忘了，还有司马父子。”殷镜提到。

　　“说得对。”周瑜赞同道，“不排除这两父子。”

　　“可是他们不是怕身份被南宫磊知道吗，为什么……？”小乔不明白。

　　“他们之前的计划和白帝城联手重创曹操应该是真的。但是因为通讯和道路都被中断，这样一来他们变得下落不明，赶上南宫磊和江晏澈他们也下落不明，曹操是个多疑的人，难免会想到三组人应该是卷入了同一件事情。”

　　“司马懿定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要将自己‘弃明投暗’。”阿香接着说道。

　　“什么意思？”修用求知的眼神看着阿香。

　　“他悄悄将江东和白帝城的高手一一除掉，到时候孙权来了就可以表白自己是为了从内部破坏白帝城实力而假借合作之名进入白帝城。”

　　“你们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的，有没有证据啊？”沐蓉在问道。

　　“没有。”阿香和周瑜异口同声。

　　“这只能证明司马父子也有动机而已，其他两组人马更是不用说了。”

　　“说了半天，不还是没有结论吗……”

　　“我总觉得我在出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司马师。”孙权突然说道。

　　“什么？”几人都没明白。

　　“天源遇袭那天，我比他先离开东朱楼。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当时第一直觉就是司马师……不过仔细回想又不能确定。”

　　“其实他们三人身形都有几分相似，为什么二哥你觉得是司马师呢？”

　　“气息不同……”孙权回想着，“司马师身上有一种隐藏起来的嗜血气息，那是江晏澈和南宫磊身上没有的。”

　　“可是这样的说辞不能作为证据啊……”沐蓉现在也化身福尔摩斯跟着推理起来了。

　　“如果是司马师父子……如果他们抱着这样的目的……我想，他们还会下手的。”

　　“不，就算不是司马师父子，一而再的得手也会让这个凶手忍不住继续下去的。”

　　“难道，你们要在他下次动手的时候抓人？”小乔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有些冒险。

　　“恩。”

　　“可是人这么多，怎么知道他会对谁下手呢？”沐蓉看了孙权一眼，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我还没想到……”

　　“万一，我们方向搞错了，这人既不是针对江东，也不是真对白帝城，而根本就是个杀人的狂热分子……”殷镜不知为何突然提出了另一种假设。

　　孙权笑了笑，“杀人狂热分子？不还是司马师那小子吗？”

　　“小诺，我们可以谈谈吗？”言沁不知是第几次拦住江羽诺了。

　　“不可以。”江羽诺却仍旧半点面子不留。

　　江晏澈站在她们不远的地方，言沁眼睛已经瞟到了他的身影。在她和江羽诺之间，江晏澈的沉默无疑就是偏向江羽诺的。这样想着，她就越发觉得苦涩。一直不停下的雨，让她烦躁不安，让她总觉得天垮了，世界末日不远了。她甩甩头，甩掉这些无谓的想法。南宫磊的炸弹只是把桥炸断了吗？为什么她冷静理智的神经也不见了，她和江晏澈的感情还有她和江羽诺的友情，也通通都断送在这里了。

　　“几分钟就好。”言沁咬着银牙，心有不甘心有怒气，还是忍着。

　　“我困得很。”江羽诺那么直白地拒绝着她，根本不屑敷衍。打掉她拦在面前的手就要往房间走。

　　“江羽诺！”言沁叫了她的名字。

　　江羽诺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向前。

　　“你为什么讨厌我？而且不是普通，不是一般，是非常的讨厌呢！”不管楼上还住着南宫磊和林零，不管站在远处的江晏澈，言沁的神经线最终还是崩溃了。

　　“原因很重要吗？结果不都一样？”江羽诺背对着言沁无谓地耸肩，带着冷笑。

　　“因为你喜欢澈。”

　　“他是我大哥，我当然喜欢他，我还爱他。”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言沁一步一步走到江羽诺的面前，凝视着她的脸，她的每一个神情。“你是爱他，超乎兄妹的爱。”

　　江羽诺好笑地看着言沁，“你疯了吗？”

　　“我不是疯了，我是瞎了！我瞎了直到到了白帝城才发现这个‘秘密’！”言沁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言沁，你这么说，大哥会生气的。”

　　“不爱我的人，我为何要在乎他是否生气？”言沁说出这句话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没错，不爱她的人，为何她一直要对着这对兄妹战战兢兢？不就因为一个“爱”吗？

　　“言沁……”江晏澈终于不再远远看着，而是走上前来拉言沁。

　　“别碰我。”言沁像江羽诺对她一样，不客气地打掉江晏澈的手。“江晏澈，临江高校没有别的女生了吗？为什么是我呢？因为我理智、懂事，不会因为你对你妹妹的过分宠溺而无理取闹，因为我还可以帮助你爸爸管理学校。你从来不是因为喜欢我，对不对？”言沁虽然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要难过，豆大的眼泪还是不断滚落出眼眶，坠地的声音却淹没在雨声里。

　　“傻瓜，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你不是这样想的……”江晏澈试图去擦她的眼泪。

　　言沁退了一步，不让江晏澈碰到，“江晏澈，你到底有多懂我？你觉得我不是这样想的？我该是怎样？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包括江羽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江晏澈，你到底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真的了解我吗？”她自己擦掉眼泪，接着说道：“人家叫你炎王，你不过是习惯对每个人都温和的样子罢了，有几个人你真的在意过？你对别人所谓的好不过是举手之劳，你真是好人，可惜没有真心，你的心，全都放在她身上了，呵呵。”言沁古怪地笑了起来，像摇摇欲坠的枯叶。

　　“言沁！”江晏澈终于发了脾气，“你适可而止！”

　　“哈哈哈……”言沁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被拆穿了很恼怒吗？可你知道拆穿你我有多痛吗！”
　　孙权现在都有些害怕看到白帝城的人了。

　　这次站在他门口的是唐惊风。

　　唐惊风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沉重来形容了。悲戚？自责？不知道……

　　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良久都不愿意开口。

　　孙权双手抱胸，大有“你爱说不说，反正噩耗不是我自愿听的”的意思。

　　唐惊风也知道这样的对峙也没有任何意义，嘴唇动了动，还是说出了口：“临江高校……”

　　少女带着笑意躺在床上，瞳孔里却透露着怒意和恨意。

　　一把水果刀贯穿她的腹部，她的手还握着刀柄。留出的血已经变色，像一朵即将凋谢的玫瑰蔓延在床单上。

　　戚米本来是个神医，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验尸官。死者跟她不熟，工作充满新鲜感，她可能是全场最身心愉悦的一个了。

　　“戚米，你能不笑吗？看见你对一具尸体傻笑，我真有点反胃。”上官藻儿无奈地说。

　　“谁叫你要去盯着她看……”尹彦幽幽地说。

　　藻儿不理会尹彦的挑衅，对着戚米问道：“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没？”

　　“看出什么来都没用。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半夜。身体上目前没有别的伤痕，但不排除有淤青要过两天才会显现出来。尸斑集中在背部，尸体应该没有被移动过，她的房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做起法医来，戚米倒也像模像样的。

　　“跟唐老爷说的差不多……”尹彦撇嘴。

　　“所以我说没用咯。”戚米对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验尸这么没用帮助也有些沮丧。

　　“江晏澈，你就住在她隔壁……你有没有听到任何异动？”唐惊风觉得相当疲倦，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多事件堆积在一起悬而未决了。

　　江晏澈不回答，一直低着头。

　　“唐老爷，不如先问我们吧。”林零看着江晏澈的样子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恢复，正好她昨天也确实听到了一些声音。

　　“走吧，我们上去谈。”唐惊风转头叫住潇雪柔，“你看着江晏澈，注意点。”

　　“说吧，你们知道些什么。”房间里坐着的正是南宫磊。

　　“昨天他们三个吵架了，很大声！”林零迫不及待就说了起来。

　　“最近江晏澈和言沁是不是常常吵架？”唐惊风没有急着问内容是什么。

　　“恩恩！”林零点头，“不过这次是言沁去找的江羽诺。”

　　“为了什么？”

　　“言沁说……江羽诺和江晏澈之间的感情超出了兄妹之情。”

　　之前就听上官藻儿念叨过江晏澈对江羽诺的爱护超出一般，没想到竟然是远远超出一般……

　　“言沁大吼大闹后没理江氏兄妹自己就回房间了，然后大概是在房间里大发脾气，摔东西吧……”

　　“一直闹到多久？”

　　“大概后半夜吧……所以你看，我眼圈都是黑的。”

　　“没听见别的声音？”

　　“没有了。”林零摇了摇头，也带着一些疑惑和不解，“被刺中腹部……应该是失血过多而亡的，虽然过程痛苦了一些，但是应该是有足够的时间叫出凶手的名字或者留下一点有指向性的证据……”

　　“的确是个疑点……”唐惊风突然转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南宫磊，“南宫兄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听林零说，她的表情笑中带恨？”

　　“恩……”回忆起那个表情，唐惊风也不免觉得有些寒意。

　　“会不会……是另外两个人其中之一做的……三人下午才就这么荒唐的事情大吵过，”南宫磊琢磨道，“况且被杀的时候，愤怒或者仇恨的表情很常见，笑……实在是不寻常。”

　　“他们之间关系‘曾经’亲厚……若说带笑……看到江晏澈而笑还挺有可能……”唐惊风顺着分析。

　　“唐老爷别跟着我分析，我也是乱猜的，没凭没据的，别误导了你。对了，凶器的来源知道了吗？”

　　唐惊风苦笑，“还能有什么来源，水果刀一把，每个房间都配备得有。”

　　“刺穿腹部，只能是正面吧……且不说见到凶手为什么不叫出来，凶手身上应该沾满血才对吧，不妨到处搜一搜，看看有没有谁有带血的衣服。”林零提出了意见。

　　唐惊风看着身材瘦小的林零，意味深长地说道：“总觉得你对戳人肚子这件事情很有经验啊……”

　　没想到林零也不谦虚，笑着答道：“是挺有经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