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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斗胆试探 ...

  •   双唇就要贴过来的时候,季迁遥一偏头,躲了过去。

      夏清舒扑了空,皱眉又带着些委屈道:“分明已经过了亥时......”堂堂大燕长公主殿下怎么能耍无赖呢?

      季迁遥又往后移了移,浅笑道:“过了亥时是没错,可夏将军想带着这满脸的胭脂行房事?”

      夏清舒瞪大了眼睛,酒醒了半分,支支吾吾道:“胭......胭脂怎么了?要洗掉么?”

      季迁遥从她怀中站起:“那是自然。”

      夏清舒不太乐意,再次挣扎:“不洗掉不可以么?”

      “如若夏将军不愿洗掉的话,就请回吧,本宫是接受不了的。”

      为了不让自己再熬五天,夏清舒很快就做出了抉择。

      当她洗掉胭脂归来的时候,季迁遥已经熄掉了房内大半的灯,着一身雪白寝衣,安静地坐在床头。

      昏暗的灯光下,纱帐勾出朦胧的身影,夏清舒的心神猛地一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厢房内的烛灯只剩一盏,远远的。

      ***

      二人的脑袋靠在一处,只有在这个时候,夏清舒感觉她们最为贴近。

      她正想如往常一般,讲些自己在军营中的趣事,刚要开口,一双热乎乎的手从被子探了出来,摸上了她的脸。

      那只手寻寻觅觅一番后,摸上了右脸颊的那条疤。

      “这是怎么一回事?”季迁遥不复方才的温柔,声音之中浸了寒气。

      夏清舒周身一颤:“这......”

      “如实说。”

      夏清舒皱巴着脸:“是那鞑子,朝我放了冷箭,我......一个不小心就中招了。他们毁我容貌,下次见着了,定不轻饶!”

      季迁遥细细摸完那条疤的长度就收回了手,冷哼了一声道:“以夏将军的身手竟然也会受伤?约莫是轻敌了吧。”

      夏清舒为自己申辩道:“我没有轻敌,是鞑子在箭羽上耍了花招。那支冷箭飞至我身前时,我已经摆好躲避的姿势,没想到那箭飞到身前竟开出四条长刃,然后从我的脸旁......划了过去,就留下了一条疤。”

      “这还不算轻敌?你既能躲,为何不挥剑将箭羽打掉?”

      “那时两军正交战呢,那长刀正杀敌,分身乏术啊。”夏清舒感觉到季迁遥有一丝的愠怒,故而解释之时皆小心应对。她知道季迁遥素日里头最讨厌自负莽撞之人。

      “那开刃之箭后来如何了?”

      “敌军用了新武器,再硬打只会落于下风。我当即下令撤退,又命手下拾了几只箭羽回军营研究。”

      “弓箭本就是蒙古骑兵最有利的武器,又加以改进,大大增添了杀伤力,可怖得很。那你的夏家军又是如何应对的?”

      “那箭羽杀伤力确实大,制作工艺却是简单。军营中的几位师傅破解之后,也用细刃改装了些。蒙古骑兵贵在机动性强,但地域一小,他们就难以施展长处。第二次交战时我将他们诱入狭窄之地,先用火·药营的炮火将他们打得四处奔逃,而后命夏家骑兵持新箭羽追击,大获全胜。”

      夏清舒细细说了打战时的战略,她知季迁遥行完房事之后素喜听她说些趣事,故而每次也是有备而来。

      听罢,季迁遥赞道:“夏家军果然厉害。”

      夏清舒心中暗暗道:分明是她指挥有功。

      夜色已深,季迁遥睡意还不浓,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趣事否?”

      夏清舒抿唇思忖,军营之中的事多数都已告知,若是胡编乱造,长公主殿下定是要识破的,但她这一时脑袋就像被糊住了一般,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新的了。

      可她又不愿消了季迁遥的兴致。

      夏清舒往季迁遥身旁凑了凑,道:“殿下可曾听过树葬?”

      “树葬?”这奇怪的词汇让季迁遥皱起眉来:“倒是听说过边疆的一些少数民族有将棺材置于树上的习俗。大抵是亲人死后,入棺,再将其棺绑缚在大树上,此可谓树葬?”

      “此种树葬我倒是所有耳闻,只是吾之所谓‘树葬’,非此。”

      “那是何?”

      “此树葬乃云南及西南地区密林中的一种秘术,即人死后,在大树茎干上挖出方形棺材,将尸首置于树的茎干内,以参天大树为棺。”

      “真有此事?大树底茎遭受破坏,不会枯死么?”

      “既是参天大树,茎秆粗壮,被劈开一些,自然影响不大。”

      “那也真是奇闻。”

      “更奇特的是,那尸体葬于树内,吸取古树之精华,竟会起死回生。从树棺中出来之后,其以百叶为衣,腰上、颈上皆着鲜花,常开不谢。”

      季迁遥侧过头,斜眼晲着夏清舒,道:“汝之‘树葬’前言倒有些可信之处,后来越说越离谱,怕不是志怪小说中摘录出来的吧?”

      闻言,夏清舒讪笑了一声,伸手挠了挠鼻子:“我哪里会看志怪小说,都是我自己杜撰的,殿下真是慧眼,我还真有些编不下去了。”

      “既然是不真实的事,多听无益,睡吧,本宫困了。”季迁遥翻了个身,背朝夏清舒躺着。

      夏清舒也侧过身子,朝内挪了挪,与季迁遥贴近了一些,阖上了眼。

      初十之夜一晃而过。

      ***

      隔日清晨,季迁遥早早醒来,轻手轻脚起身,洗漱完毕后,唤下人取来了佩剑,于院中练着。

      夏清舒仍然躺在床榻上,双目紧紧阖着。其实她早就醒了,她自小习武,这些年又久居军营,外头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是要警惕的。

      方才就在季迁遥醒来的那一刻,她也随之醒来,不过她选择了假寐。

      她不能醒得太早,她还想在此处多待一会儿。

      白日里的季迁遥与亥时后的季迁遥不同,白日里的夏清舒也跟亥时后的夏清舒不同。

      过了那一夜,离了床榻,亲密关系不复,她们只是君臣。

      只是君臣,只能是君臣啊。夏清舒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手掌下方掩盖的神情中有着一丝的痛苦。

      捂着脸又躺了一会儿,夏清舒渐渐将自己的手掌松开,扭头望着厢房中的窗,天已大亮,再躺着怕是要落得懒散的名号了。

      夏清舒掀开被子起身,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早晨房里窸窸窣窣,已有人来过。酒桌上的狼藉已经被收好,四处散落的衣衫也被收走。床旁放着整齐干净的新衣裳,夏清舒取来,穿上,合身的。

      这些都是季迁遥的习惯,夏清舒也早已习惯。

      打开厢房的门,空气送来一阵梅香。暖阳一照,细雪化水,散在梅瓣上,显得圆润可爱,梅花也被衬得清新可人。

      夏清舒手负在身后,拾级而下,走近院中的一株红梅树下,刚站定,正欲观赏,身侧有了异动。

      一把剑被丢了过来,夏清舒转身接住,寻到了那个丢剑之人。

      季迁遥站在一株粉梅下,着一身雪白袄裙,浑似天仙下凡,正对着她笑得盈盈。

      “夏清舒,陪本宫过过招。”季迁遥唤道。

      夏清舒也笑了,应道:“好啊。”

      说罢,她又把手中的利剑放下,拾起地上的一截梅枝来,用了些力压了压这枝条,觉得韧性尚可,便握在了右手中。

      “刀剑无眼,清舒用此树枝即可。”

      “届时夏将军若输了,传出去,可是丢人之事哦。”季迁遥举起了自己的剑。

      夏清舒自信地笑了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二人交手,招式连连。夏清舒持一枝条,对抗利剑,丝毫不落下风,她的招式干净利落,不留破绽。季迁遥要攻她,她便躲,季迁遥要守,她便主动出击,只不过不以枝攻刃,而是朝着那剑柄一敲,利剑震颤,季迁遥的虎口也是一震,手掌很快就有了麻意,招式不稳。

      季迁遥不气馁,纵身一跃,又到近处,同夏清舒纠缠。

      攻守转换间,夏清舒忽然就想起了七年前,她在荒山野岭间,教习季迁遥舞剑的场景,那是二人的关系远没有现今复杂,相处起来欢快肆意,毫无顾忌。

      内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她告诉夏清舒试试吧。

      试试?兴许白日里的季迁遥与入夜后的季迁遥是一样的。

      夏清舒倒身侧腿对着季迁遥下盘一扫,英眉一竖,牙一咬,做出了决定。

      二人站定,季迁遥举剑朝着夏清舒的肩上一刺,夏清舒偏头躲过,梅枝抵住剑刃,身子朝着季迁遥一探,顺着剑势滑到了她的面前,左手一揽,夏清舒的脑袋朝前凑了凑,吻上了季迁遥的唇。

      “夏清舒,你放肆!”季迁遥大怒,双拳攥得紧紧的,耳根后头有一丝薄红。

      夏清舒砰砰直跳的心随着这一句话慢慢冷了下来。

      夏清舒抱拳立着,不发一语。

      季迁遥将剑弃之于地,铁刃触及地面之时发出极大声响。季迁遥恼怒未定,拔高了声音:“你我二人相约之时便道明了白日里只是君臣,你竟敢对着本宫行放肆之举?”

      夏清舒想要试探的心彻底冷却:“是臣逾矩,望长公主殿下恕罪。”

      “莫要有下次了。”季迁遥转身离去。

      “是。”

      夏清舒低着头,眼睛无望地阖上,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睁开。

      她将手里断成两截的梅枝丢进花坛里,穿过房间的密道回了自己的别苑。

  •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捂眼(/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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