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都喜欢坏男孩［重生］》衾顾

27、焦躁

　　徐予天这次没带江启深去酒吧，只是随便找了个餐馆吃了顿便饭。江启深发现他不太能吃辣，净挑一些清淡的菜色吃，没想到这个酒蒙子吃饭还挺养生的。察觉到江启深有点诧异的眼光，徐予天夹了块笋塞进他嘴里自己闷头扒饭：“我得养养胃，多活几年呢。”
　　酒也不能常喝了，他可不想几年后再重蹈复撤被检查出来胃出血。江启深被他没轻重的话弄的神色一僵，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有的时候他真的无法理解徐予天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经常做那么极端又消极的事情。徐予天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对了，你要是过两天没事儿的话去我们家一趟。”
　　“怎么了？”
　　徐予天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为难地说：“呃……我不是赌球赢了点钱吗，我爸总怀疑我下注的钱哪儿来的，我说你借给我的，去帮我做个证。”
　　江启深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不会又赌了吧？”
　　“我不是赌。”徐予天信心满满且特别欠揍的纠正他：“我是取钱。”
　　“……”江启深无话可说，他不知道在赌博这种一点准数没有的事情上徐予天这自信是从而何来的，但是他的确有着某种狗屎运，竟然真的只赢不输。不过……
　　“那你下注的钱到底哪儿来的啊？”
　　“管梁烈借的。”徐予天大大咧咧的说着，几口就把眼前的饭干完了，他没注意到江启深一瞬间的呆滞拖着下巴无聊的看着他：“一会儿陪我去买个手机吧。”
　　江启深回神：“你的手机呢？”
　　“别提了，前两天被猪头老师弄掉水里去了，坏了。”
　　所以徐予天不是刻意不回他短信的？江启深眼前一亮，也动作迅速的扒起饭。
　　本来徐予天只是叫江启深来帮他做个证，但没想到江启深和罗平挺投缘的，一个假期没事儿就往他家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跑。徐予天都觉得奇怪，问了江启深好几次你假期没事儿吗，后者总是摇摇头，似乎还挺爱来这个小黑屋找他。
　　但是徐予天却觉得江启深身上那股知识分子的气质和他家破破烂烂的周遭挺不配的，江启深一来他就忍不住带他出去乱溜达，没地儿去了徐予天就灵机一动带他去彩票站看球。又消磨时间又富有激情，多机灵的决策！但江启深觉得这也就徐予天一个人觉得好，他手都快被看球时候激动的徐予天捏麻木了……
　　高考成绩出来前的十多天两个人就是这么诡异的游走在各种彩票站和赌场，整的江启深一个从来不抽烟喝酒玩游戏的三好学生被他带的活像一个赌鬼。在徐予天试图坏笑着把一根烟塞进他嘴里的时候，江启深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问题学生带‘坏了’。
　　但徐予天可没察觉出来他的内心腹诽，他反而还觉得江启深黏人呢，整的他一天都没有个人空间了。说实话徐予天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想着江启深明天要是再来烦他，他就肯定得发火，但是每天都忘……
　　都成为了一种惯性了，直到高考分出来那天江启深过来找他，徐予天看到他有点紧张的神色还纳闷：“你怎么了？”
　　江启深看着他明显刚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个鸡窝头，一脸起床气的懵样儿简直无话可说：“你不会忘了今天是查成绩的日子吧。”
　　徐予天一愣，他还真是被江启深提醒才想起来。江启深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无奈的伸出手：“准考证给我。”
　　他挠挠头，转身去抽屉里翻出准考证扔给江启深，自己走去洗手间刷牙。江启深觉得自己简直见到了面对查高考成绩这种听起来就让人紧张的字眼情况下，最淡定的一个人，人家徐予天压根就没当回事儿。他觉得自己那时候考试完也挺淡定的，但比起徐予天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江启深笑着摇摇头，帮他查分。
　　徐予天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那个狭隘的洗手间时，就看到江启深的表情明显有些呆滞，他心知肚明的翘起嘴角：“我考的怎么样？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江启深看着他的表情有点佩服：“恭喜你，可以随便挑着大学上了。”
　　“切，挑什么挑啊，我都报好了。”
　　“你……”江启深有些期待的问他：“你报的哪个学校啊？”
　　徐予天一愣，才发现自己忘了和江启深说了。他低头看到后者脸上隐约有些期待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出现的烦躁和不安感又涌了上来，徐予天有些狐疑的眯起了双眼，鬼使神差的说了谎：“…B大。”
　　看来那个坏掉的手机，真是让他没有看到自己的短信，江启深苦笑，收敛了眼中慢慢充盈的失望。但他也不能确定，即使看到了徐予天会报w大吗？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这些天每日都找借口和徐予天混在一起，但江启深依然觉得他非常有距离感。
　　没听到江启深回答，徐予天看他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忽然凑过去问：“你想什么呢？”
　　江启深被他头发上的水珠甩了一脸，眼镜上都溅到了，他忙借着擦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想什么，你成绩这么好，报b大也不奇怪。”
　　气氛好像忽然变的有些尴尬，徐予天在他对面趴着，看着江启深擦了半天没擦完就觉得好笑，这是沾了多少水啊。
　　“江启深。”徐予天忽然问：“咱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擦拭镜片的手顿住，江启深有些不明的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
　　徐予天叹了口气，莫名的惆怅：“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回s市了。”
　　可能？江启深心下一凉，慌忙的就要追问：“你难道要搬去……”
　　“小江？”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刚刚下班进屋的罗平打断，后者笑眯眯的看着他：“又来找小天啊？”
　　江启深勉强对他笑了笑，看着徐予天立刻蹦了起来去帮罗平拎菜，他也起身跟过去帮忙，想问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徐予天对于自己的成绩在江启深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仿佛不屑一顾，他弹指一挥间就能考上全国第一院校的样子，但见到罗平就恢复了小孩心性，立刻忍不住炫耀起来。
　　罗平听了差点把手里的电话没拿稳摔在地上，又惊又喜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徐予天得意的一抬下巴，竖起大拇指指了指江启深：“小江同志帮我查的。”
　　“真好，真好。”罗平不住的念叨着，竟有点六神无主的转悠起来：“小天，之前你们班主任说你成绩还可以，但爸没想到会这么好，应该告诉你妈妈。”
　　徐予天神色一下冷了下来，沉默半晌拎着菜往厨房走：“我没有妈妈。”
　　罗平一哽，看着他的背影：“……小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临上学之前，祭拜她一次吧。”
　　徐予天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冰箱门口，面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僵硬的点了点头。江启深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罗平听到他的回应，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不由皱起眉，若有所思，说实话江启深觉得这场景有些尴尬，但仍然忍不住思考罗平刚才的话，徐予天的母亲是已经去世了么？所以他才会变成孤儿被罗平收养，那徐予天刚才为什么会说没有妈妈？江启深清晰地知道徐予天是一个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不孝’的。
　　罗平转头，温和的看着江启深：“小江，留下来吃饭吧，我下厨。”
　　“好。”江启深笑着点点头：“麻烦叔叔了。”
　　“什么麻不麻烦的。”罗平走向厨房，把里面还在愣神的徐予天撵了出来：“去，跟你同学聊天去，别在这儿杵着。”
　　徐予天只好灰溜溜的出来了，神色依然有些郁郁寡欢。江启深知道他此刻郁闷，体贴的没有打扰，给他安静的空间让他自己思考。一瞬间三十多平米的狭小平房里只有罗平炒菜的声音，渐渐的传出了饭菜香味——
　　徐予天被咕噜直叫的肚子唤回了神，一抬眼就看到江启深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捂着肚子嘟囔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正叨咕着，罗平就端着菜上桌了，徐予天看着色泽鲜艳的排骨几欲流下口水，伸出两根手指就夹了一块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被烫的直揪耳朵。江启深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了，罗平觉得分外丢人，连忙呵斥他：“拿筷子吃，有没有点规矩！”
　　徐予天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的说着：“&￥%#。”
　　“什么？”
　　他把嘴里的肉咽下去，讨好的一笑：“好吃！罗大厨你可以啊。”
　　罗平无奈的笑了：“少贫嘴。”
　　几个人刚要动筷，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断断续续的微弱敲门声。这个点会有谁过来？罗平有些疑惑，趁着还没坐下就走过去开门，结果却看到罗燃鼻青脸肿的坐在门口敲门，看到他泪眼汪汪的：“爸。”
　　罗平大惊：“罗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