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生理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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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生理期
手冢国光虽然惊讶，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平静地问她：“Russell前辈原来是右撇子么？”
Fanny想了想，解释道：“我以前的惯用手是右手，不过一直有在练习左手，目前在向左手型选手过渡，算是双手型选手吧。”
左撇子在网球这项运动里算是有一定先天优势的。左手打球的运动员始终是占少数的，也就是说，右手球员大多更擅长对付右手球员，而针对左手球员的经验不足；但是左手球员面对的右手球员则非常多，也更擅长应对右手球员。不仅如此，左手球员的球路也是有一定优势的，所以少数的右撇子练左手打球倒也不奇怪。
但一般来说，这些选手都是从小便选定了方向并开始练起，如Fanny这样中途过渡的极少，更要复出比常人十倍百倍的努力。
“是因为手受伤了么？”手冢国光看了看自己握拍的手，多问了一句。
“是其他原因。”Fanny淡淡道，随后她低下了头。
小腹处隐隐传来了绞痛。
手冢国光点点头。他知道练习非惯用手的困难程度，即使她是为了获得那些优势而练习左手，也是值得敬佩的，更何况Fanny甚至将左手练到完全看不出那是非惯用手的程度。
Fanny抿了抿唇，发出一球。
换手之后，她的击球的速度、力量和控球的技巧完全提升了一个档次，球风也有略微的转变，隐隐透出些凌厉的攻势，反击角度各种刁钻和凌厉。不过她左手的某些招式似乎用右手没办法使出来，她没再用那招幻影发球。
手冢国光也会控制给球施加旋转的角度和力道，让Fanny难以判断，有时甚至施加手冢魅影那种程度的反旋，迫使对手将球回击到界外。
比赛又慢慢演变为底线拉锯战。
面对着手冢国光的一记切削高球，Fanny猛地一跃，打出一记凶狠的高压球，成功得分，将比分拉到了7:6。
落地后，Fanny表情微变。
小腹处的绞痛更加剧烈，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也感受到了内裤上微微的湿意。Fanny咬紧了牙，咒骂这生理期来的不是时候。偏偏她还穿了U-17的运动短裤，白色的。
手冢国光并不再用零式发球，但其他发球配合手冢领域，也令Fanny难以得分。
比分一分一分的交错叠加着。
场外的少年们也无心讨论，紧张地看着场内的比赛。
Fanny气喘吁吁，高高的马尾因为运动而松散下来，逃逸出来的几缕发丝沾染了汗水，贴在脸上，狼狈不堪。对面的手冢国光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握拍的手也微有些颤抖。
“快看！她她……受伤了……裤子上有血！”凤长太郎忽然结结巴巴地说。
Fanny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已经被她忽视的绞痛再次袭来，令她动作一僵，因此丢了一球。
就你眼尖！
“22:23。”
几个纯情少年顿时有些慌张，低声交谈，甚至有一个跑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叫医生还是谁。知道原因的少年们一个个沉默了，有的红了脸，有的红了耳尖，也有几个窃笑的。
“忍足，这是怎么回事？”迹部景吾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是带伤比赛？”
忍足侑士别过脸，红着耳尖，没解释。
手冢国光也看出Fanny情况异常，但对上她那坚定的眼神，他只默默了叹了一口气，继续发球。
出招即是零式短球。
这并非完美的一球，落地后仍有微小的弹起。Fanny忙向前一个滑步，挥拍成功回击这一球。
“23:23。”
在U-17的第一场比赛，她可不甘心就这样输掉。
两人又各自拉了五球，仍旧没有分出胜负，手冢国光的小臂却开始隐隐发红。
“部长的手肘……只是一场练习赛而已，为什么要这拼命啊。”场外，菊丸英二一脸担忧。
不二周助只默默看着赛场上那人，不言不语。
不知何时来到的幸村精市望向场内的Fanny，深紫色的瞳子深处，积淀着复杂的情绪。
Fanny看着明明已经快到极限却还在坚持的手冢国光和那双坚定的眼，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回击了那带着反旋的一球。
真固执。
“出界，27:29，手冢国光胜利。”裁判高声宣布。
比赛终结，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因为专注而暂时被封闭的痛觉也渐渐苏醒。
Fanny揉了揉肚子，走到网前，看着运动过后的手冢国光。后者清俊的脸上挂满汗珠，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显现出运动过后自然健康的红润，让Fanny莫名的产生了一分调戏之心。于是她对手冢国光眨眼笑道：“我曾说过，我只会跟能在网球上胜过我的人在一起。那么，手冢君你要不要跟我交往试试？”
手冢国光愣了愣，敛起表情，认真道：“我心里清楚，这场比赛我没有胜。另外，前辈您和德川前辈应该是男女朋友吧，请别开玩笑。”
平心而论，若不是今天Fanny碰上生理期，导致她比赛后半段状态下滑，他赢不了这场比赛。
“我的日文名字，德川抚子。”Fanny笑着伸出手，眼中波光流转，妩媚生情。
手冢国光却没看见那眼神一般，礼仪性地伸出手。然而当他刚要握住Fanny的手时，温软湿润的手指却从他的手心滑走——Fanny忽然收手，捂着肚子蹲下去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因为运动而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终于盖不住那剧烈的疼痛了，小腹似乎被利刀绞着，又似被细细密密的针扎着。
手冢国光面对着这突发的情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热水。”Fanny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
手冢国光以为她是口渴，忙打开包，拿出自己的水瓶，“抱歉，没有热水。冷水可以么？”
“算了，给我拿件衣服。”
手冢国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拿出放在包里的风衣，披在Fanny身上。Fanny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将风衣围在腰间遮盖血迹。
手冢国光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傻，便推了推眼镜，道：“我送你去医务室。”他半跪下来，等着Fanny点头。
“手冢你还有力气么？我来吧。”迹部景吾忽然跑了进来，看着Fanny，道：“另外，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受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还坚持比赛。先前是我小瞧你了，对不起。”
“你丫的上过生理卫生课么！那是生理期生理期！”被提起尴尬之处，Fanny忽然龙精虎猛地朝迹部景吾吼起来。
迹部大爷一脸懵逼。
“打电话问你妈去，我不负责给你上生理卫生课。”Fanny仰起头，一边揉肚子一边扫视周围的纯情少年们，“今天晚上，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自己的妈妈，跟她们说一声‘谢谢’，感谢她们十月怀胎赋予了你们生命，感谢她们每个月都有几天要承受着生理期的痛苦依旧给你们准备一日三餐，照顾你们的起居，更要感谢她们日常生活中对你们无私的关爱……女性在生理上或许不如男性，但是永远不要小看女性的坚忍……”Fanny引经据典，大讲母爱和女性的伟大。
少年们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有几个甚至红了眼眶，不过也略略化解了Fanny的尴尬。
“姐姐！”德川和也跑进网球场，刚才出去的那个少年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这个称呼也恰印证了Fanny刚才的说法。
Fanny和德川和也，是一对姐弟。
刚才还能吼迹部景吾的母老虎立刻变成了受伤了小猫咪，“和也，我肚子疼。”声音委屈得要死，几乎让迹部景吾觉得换了个人。
既然弟弟来了，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自然也让开了路。
德川和也跑过去蹲下身，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将热水、止疼药、热水袋一一递过去，道：“生理期了还打球？”
Fanny吃了药喝了两口热水捂着热水袋，小腹的疼痛略微缓解了一些，“我忘记了嘛！”语气理直气壮。
手冢国光低声道歉。
“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否认这场比赛的结果，就算是职业赛场，也会有各种突然情况，哪有什么绝对公平的比赛。这场比赛，确实是你赢了，你很强。”Fanny朝手冢国光伸出手，微笑道：“多谢指教！”
手冢国光握住了女孩的手。因为碰过热水袋，带着薄茧的手微微发烫。
“多谢指教。”
“期待以后的交手。”
手冢国光点点头。
“和也，抱我回去，我走不动了。”Fanny轻轻拉了拉德川和也的衣服。
德川和也并不废话，一把将Fanny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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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至和黑部由起夫通过监控视频，全程观看了整场比赛。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斋藤至挠挠头，颇有有些苦恼的样子，不过眼里却仍带着笑意，“真的是难得见小抚子这么尴尬，还把比赛给输了。”
黑部由起夫也点点头，这个意外确实有点尴尬。他莫名地觉得最后一球有点问题，他觉得照Fanny当时的状态应该是能成功回击的，不过生理期这种东西的痛谁也不好说。他反复看录像，也找不到破绽，是否存在问题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如果她一开始就用右手，不会输掉这场比赛。”
斋藤至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小爱，松岛爱，是左撇子， ”
黑部由起夫一怔，想起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女孩，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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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Fanny抱着抱枕窝在床上写比赛分析与反思，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门没关，请进。”
进来的人竟然是手冢国光，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Russell前辈，晚上好。我问过母亲了，这是姜茶，女孩子……痛经可以喝这个。”他的头微微低着，镜片反射了灯光，看不清眼神。
“谢谢。”Fanny接过了杯子，看了看手中的纸，便直接和手冢国光分析起今天的比赛，提了几条建议。大致也就是建议他增加力量和耐力的训练；改变食谱，适当增肌；以及目前的状态少用零式发球。除此之外，也顺便分享了一些在职网的见闻与经历。
但毕竟这是女生的房间，加上Fanny刚经历高强度的比赛，还碰上生理期，需要大量的休息，手冢国光虽然对有光职网的话题很感兴趣却也没久留，一过八点便告别离开了。出了门，走廊里迎面走来迹部景吾和凤长太郎，凤长太郎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
他们相互打过招呼，错身走开。
Fanny抱着手冢国光的姜茶杯，闻着那刺鼻的味道，纠结着喝与不喝，又有敲门声传来。
她以为手冢国光是来拿风衣的，进来的却是迹部景吾和凤长太郎。
Fanny看过资料，有点印象，这两人都是冰帝学园的。
“Russell前辈，对不起！我是凤长太郎。”凤鞠躬道歉，脸色涨红，“今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不知道，对不起！”
“多大点事，我不是那么记仇的人。”Fanny云淡风轻。
“这是本大爷特意让人买的暖身贴。据说，用了会舒服点，还有止痛药和那个……，反正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迹部景吾接过凤长太郎提着的包，放在桌上，顿了顿，道：“你实力还不错，等你身体好了，本大爷要堂堂正正地跟你打一场。”
Fanny仔细打量迹部景吾。迹部景吾坦然面对她赤·裸·裸的目光，傲然道：“是不是拜倒在本大爷华丽的外表下了，到时候让你见识更加华丽的球技。”
“还算有几分姿色，希望你的球技不要跟脸成反比。”看他那臭屁样，Fanny收回了要夸他的话，半刺了一句。
“不会令你失望的！”迹部景吾没听出讽刺一般，自信满满道。
送完东西，迹部景吾和凤长太郎也没多打扰，立刻就离开了。
不多时，401号房间迎来了今天的第四位客人。
德川和也提着包进门，看见自家姐姐窝在床上写东西，手里捧着陌生的杯子，姜茶的气息充斥着房间。
“回来啦。”Fanny头也不抬。
“嗯，买回来了。”德川将包放在Fanny床头，里面的Fanny最常用的那个牌子的卫生巾和卫生棉。
“这次可是晚了一步呦。”Fann指指桌子上打开的包。
德川和也看了一眼，里面塞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袋——各种暖身贴和卫生巾卫生棉，还有好几种止痛药。估计是买东西的人不知道Fanny喜欢用的牌子，干脆全买了一遍。
“初中生送来的？”
Fanny晃晃手里的姜茶，“今天跟我打球手冢国光，虽然面瘫，倒是难得细心，还特地去问了他母亲，跟和也你很像呐。那个眼角有痣的少年，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太自恋了，不过傻起来也挺可爱的，那一大包都是他送的……”
“姐。”德川和也唤了一句。
“嗯？”
“你别对他们下手，他们还小。”
“What？我有那么饥渴么！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Fanny炸毛。
德川和也则用一种“你就是这么饥渴”的眼神看着自家姐姐，气得Fanny笔砸过去，却被德川和也灵巧地闪过。
“等我生理期过了！看你怎么蹦跶！”Fanny磨牙，又将抱枕扔过去。
姐弟俩笑闹了一会后，Fanny又安静下来，继续写分析报告，德川坐在一旁，静静地陪伴。
写完后，Fanny递给德川和也看了看。
德川和也看着那蚂蚁爬风格的日文字符，沉默了片刻，道：“姐姐，你以后还是用英文写或者电脑打字吧，别为难教练们了。”
Fanny理直气壮：“不，我就是想为难他们！”
德川和也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帮她誊起来。待誊完，德川和也抬起头，却发现Fanny已经睡着了。
他看了一会儿女孩平静的睡颜，替她拉好被子，随手又收拾了桌子。
那枚钥匙孤零零的躺在桌上，德川和也从兜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猫玩偶钥匙扣，放在了钥匙边上。
“姐姐，晚安。”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生理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