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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摄政王X狗皇帝(4) ...

  •   在江安流亲自给万倾云选定了“伴读”和太傅之后,时间像是飞一般的过去了,转眼间万倾云也十六岁了。

      敬弘益带来的那条狗是黑背,正是壮年精力活泼的时候,有的时候三更就起了,可怜小孩有时候刚睡下,那狗一叫,又被拎起来读书,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宫里的掌权人到底是谁,万倾云名义上依旧是皇帝,住的是皇帝的寝宫崇明殿,江安流并没有在其他的地方亏待他,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细的,把小孩这几年在冷宫里营养不良全都补了回来。

      可即使如此,江安流也没有见万倾云对他有多少感激之情,未经人教化的小狗在他刚来的那几天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用一种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看着他,江安流也不惯着他,看到这种眼神就会上去给他一巴掌,力度不大,羞辱的意味更重一点,果然过了几天,万倾云就学乖了不少,至少看到他的时候会敛下眉目。

      江安流有的时候得了空闲,也会亲自来教导万倾云,也算是找个能羞辱他的机会。万倾云一开始在他靠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绷紧的,江安流见到他那副抗拒的样子就会把他带到外面“松松筋骨”,过了一段时间,万倾云终于学会淡定的面对江安流了。

      后来当万倾云完全不抗拒他的接近之后,借此羞辱主角攻已经不怎么让恨意值提升了,每天有人来给他汇报万倾云今天干了什么,要是没有什么值得他羞辱或者挑刺的事情,江安流干脆就不去了。

      “我感觉我像是个把孩子放在托儿所的单亲爸爸。”江安流对系统说。

      系统和薛驰一样,过了好久才终于习惯了江安流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万倾云骤然多了沉重的功课,虽然早熟,但依旧疲惫不堪,那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狗每天跟在他身边,都过得比他舒心,有人伺候着吃食,在他忙于功课的时候还不时在旁边吠上两声,万倾云一开始注意力还会被它吸引,然而却被太傅打了手掌心。

      “皇上,秉节持重。”陈太傅是当年他父亲的老师,年龄已经很大了,但还是立刻注意到了万倾云走神。

      教授万倾云的一共有三个太傅,再加上敬弘益这个武将,万倾云的每天都被安慰的满满当当,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个傀儡皇帝,但是太傅们并没有放松对他的要求,万倾云能隐约感觉到,这些人都是保皇党,现在皇室血脉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被摄政王全杀了,他就算是个烂泥也得扶上墙,最终的目的都是推翻现在的摄政王。

      陈太傅跟他明示暗示了几次皇室正统的重要性,打算联合他一起扳倒摄政王,不过万倾云并没有马上跟他们一拍即合,而是装成一副愚笨听不懂的样子,气的陈太傅连连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对他也不喜起来。

      “皇上,您开蒙本就晚,如果再不……您想想宗室被屠尽的一百三十二口啊!”走神后又是一套训诫,万倾云低头一副虚心的样子,实际把自己的表情掩盖在阴影里,漫不经心地听着陈太傅细数摄政王做的天怒人怨的事情,却觉得陈太傅说的还没宫里传的有意思。

      他虽是皇帝但不得尊重,经常有宫人当着他的面讲小话,小声的议论着摄政王前几天的那一场屠杀,那些跟他有着或多或少血缘关系的人被从奢华的宫殿中拽出来,捆成一圈,摄政王连个理由都懒得找,直接吩咐都处死。

      那天凄惨的哭声和求饶声响彻了整个皇宫,而摄政王只有在行刑快结束的时候才露了个面,他穿着一身正红色的亲王袍,凤眸轻眯,对那些向他求情或者是大声怒骂他的声音都置若罔闻,像是尊不会动的漂亮雕像,站在高处敛目看着一个个曾经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掉了脑袋。

      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血液高高溅起,最后落在摄政王的眼睑下方,那苍白的面容也因为这一点艳色,开出绚丽刺目的花朵。

      摄政王似是鄙夷了一声“脏”,又好似什么都没说,只微微抬眼,表情无悲无喜,掏出手帕把那滴暗红拭去,然后丢下手帕冷漠转身离去,再也不看下面血流成河的惨剧。

      那一幕被碎嘴的宫人传了又传,最后竟有了些诡秘的味道,有人说摄政王是精怪转世,靠吸食人间的阳气为活,所以才会长得那么妖艳绝色,有人说摄政王是转世修罗,注定要在人间大造杀孽,哪有人看到这么多死人脸色都不变的……还有好事的宫人拾起了那日被安王丢弃的帕子,不知作何用处了。

      他们被摄政王震慑,恐惧他,却又被摄政王容色迷惑,最后只得编出一个个玄乎的故事,以解午夜梦回时那抹忘不了的艳色。

      万倾云也不例外,他还记得就在前几天,摄政王考校他功课的时候,忽然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刺客伪装成宫人的模样,朝着半俯下身笼着他专注课业的摄政王冲过去,万倾云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匕首朝他冲过来,可还低头看着自己的答卷的摄政王却仿若丝毫未差,却在那刺客的刀尖快碰到他的时候轻松把刺客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握住,反手把那匕首捅进了刺客的身体里。

      迟了一步的御林军跪地请罪,只听见摄政王看都没看那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的刺客,只看向还愣住的万倾云,神色似有些不耐:“黔这个字你到底要写错几次?”

      另一只握着笔的手腕轻顿,给他做了个示范。

      从刺客冲过来到被制服,摄政王甚至都没有松开那只握着笔的手。

      刺客被御林军拖了下去,摄政王却只关心万倾云写的一塌糊涂的作业,把他好不容易写的策论从头到尾批评了一遍之后,看着还愣着的万倾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放下笔,两只白皙修长的手指顶了顶万倾云的脑袋,力道不小,在万倾云的头顶留下红色的指印:“怎么,傻了?”

      万倾云摇摇头,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他清醒,他终于能回神看向自己的策论,只是分开每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却是一个字都读不下去了。

      “啧,小孩,”江安流这句话倒不是故意羞辱,只是真的觉得万倾云还是个小孩,感叹一声罢了。他忍不住捏了捏万倾云发育期丰满了一点的脸庞,但没省力,直接把万倾云掐的眼泪掉了下来,“这是来杀我的又不是来杀你的,你怕什么?”

      刺客刚出手的时候就有系统预警,他当然是不怕的,没想到万倾云怕成这样。

      被捏着脸颊肉强迫着抬起头来,万倾云被迫和江安流四目相对,可他目光闪躲,投机取巧般错开了目光,落在了安王的眼睫之上,他只看到那翩姗如蝶的睫毛随着主人吐出的言语微微颤抖,却好像也拨弄在了他的心里。

      连刺客刺杀都不在乎的摄政王,却会因为他写错一个字而勃然大怒,万倾云忽觉得有些开心,这点雀跃来的莫名其妙,却让他宫变以来堵在他心里的那口浊气松了松。

      “那个乱臣贼子……”陈太傅还在絮絮叨叨,万倾云却出了神,他捏着笔想,那人不是性情狠厉,宁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吗?怎么这个老头一直喋喋不休他的罪状,却没有人把他抓走呢?

      “……皇上,您在听吗?”

      万倾云猝不及防被太傅敲桌面提醒,一滴浓墨就这样落在了他抄写的纸张上,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毁了写了一半的策论。

      “皇上,整个皇朝的希望都在您身上啊,您怎能如此!”太傅痛心疾首,哪怕有另一个可以扶持的对象,他都不愿意选择这个看上去粗鄙又不甚聪慧的傀儡皇帝,看看他写的这是什么策论,居然说要大力发展最为贫贱的商业!

      万倾云自然也感觉到了陈太傅对他的鄙夷,但是他只是默默听着,再按照太傅的教诲把剩下的策论写完,虽然他并不觉得陈太傅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他早已学会了忍耐。

      陈太傅老了,他的大半生都在郁郁不得志中度过,他也许心是好的,但是他教不好上一个君王,把他父皇教的荒淫无度,又怎么能教的好他呢?

      陈太傅让万倾云去恨,去仇视摄政王,说是摄政王杀了他的全家,说是摄政王祸乱朝纲,是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诛之。他拿着沉木的戒尺板子,重重的敲在万倾云的手心里,每打一下,就让万倾云记住一次。

      而万倾云只是想,那些他所谓的“亲人”,在他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一次,谈何感情,而如果没有摄政王,他依旧只是冷宫里无人问津的破落皇子,也许哪天死了草席一卷也就作罢,他现在能穿的罗锦玉绸,每天享受的珍馐,揽阅的书籍,哪怕带着羞辱的意味,不都是拜摄政王所赐?

      外界有传言,摄政王不能人道,因此把他视为接班人,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推翻摄政王呢?反正这天下迟早是他的。

      当然这些话万倾云是没有说出口的,他被打了板子,还被罚抄了十遍《治国》,他在太傅走后用红肿的手抄到深夜才终于把最后一个字抄完,好不容易能够上床睡觉,刚合上眼,却感觉有些异样。

      摄政王吩咐,所有伺候皇上的宫人只能在寝殿外候着,而皇上的更衣就寝都要靠他自己,只有那条被摄政王钦定也跟他同吃同睡的黑背卧在万倾云的脚下,睡得正香。

      照理说,连当过军犬的黑背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应是没有什么异样才对,但是万倾云比起相信任何人还是物,都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自小住在冷宫的他向来警觉,他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但是手已经默默的探在了枕头下面,那里是他早就准备的一把防身的匕首。

      一阵风吹来,万倾云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攥住手中的匕首,可他等了好久却依旧毫无动静,好像吹过来的只是一阵普通的风。他终究是年纪小,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睛。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本只有一人一犬,现在却好像多了些什么,万倾云不敢动作太大,只小幅度扭动着身子,观察着周围有无异动,直到他看到了他刚写完功课的桌几前,忽的出现了一个人。

      不,也不一定是人,万倾云在冷宫的时候,常听宫人说这物什年岁久了,就容易出些怪事,而深宫之中更不乏冤死的幽魂,万倾云即使天性早熟,也不由的害怕起来。

      手上的匕首,对鬼魂……会有用吗?

      万倾云躺在床上,没有大动作的情况下,视线只能窥得一角,瞥见刚被他亲手熄灭的灯烛突然亮起,照亮了坐在桌前人的半袭衣衫,是红色的。

      万倾云心跳的快要冲出胸膛,那衣衫主人的面庞笼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得惊魂夺魄。

      难道是……艳鬼?

  • 作者有话要说:  六六:小屁孩课不好好上故事倒是听不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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